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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倒仙翁
小一见她扑在床上,夜行衣都不想脱下来,嘲讽着,“你真行,左手男主,右手女主。”
“男左女右,一心只跟着主角走。这两个镯子,颜色真的,让人很容易区别呢。”
景年不由分说给她戴在腕上,“是你的。”
凭什么周楚寻她送的就比他的好!
“她心眼子多,把你卖了,你都搞不清楚。”
叶望舒翻脸,“怎么可能,楚楚绝对不会这样对我。”
越一亲自送她出的院门,惊得值班的兄弟们,,,低下了头。
他们确实眼花了。
那些脚步,是他们自己踮着半截脚踩下来的。
和那个直接跑到主子屋子里,吃锅子的人,无关。
越十三决定把巡逻的路线,再改一次。
离主子的住处,再远一里。
周太傅正看着书,身边的管事,轻起轻脚的进来,“是大姑娘请了赵三姑娘。”
“大姑娘这个月请了赵三姑娘,第四次来玩了。”
周太傅轻笑,“难得她这么用心的对一个人。”
“喜欢就喜欢吧。等到了当人媳妇的时候,哪里还有这样的闲情。”
他脑子里突然想起少年赵远舟,“不知道永宁候有没有给他订下亲事。”
“如果大孙女做了她的嫂子,一定不会有姑嫂矛盾。”
只是这周家,,,除了大孙子外,竟没有可拿出手的后代。
湖心亭里,早早用芦草织成的薄席围得严实!
这薄席又设计得非常妙,虽薄,却挡寒,还透着光。坐在椅子上时,还可以掀开小窗户一样的小帘子,看着雪落水面的美景。
周楚寻在一边亲手煮着茶,听着耳边的笛声,隐约觉得有些呜咽之声。
“憾无穷,人生长恨水长东,,,”
这不该是她这个年纪悟出来的道理。
叶望舒放下手中的紫玉笛,叹息,“好久没有吹过了。”
前世她在大学里,特别想学钢琴,小时候,妈妈给她报了班,她却只学了三五课时就不去。
撒泼打滚的在家里闹腾,不学。
到了大学有时间,她又不想学了,因为那个想听她弹奏的人,不在了。
最后还是选择了笛子。
其实她原本想选择唢呐,听着又响亮又霸道,还可以送自己走一程。但是,同宿舍的人不乐意。
最后因为,只有竹笛子这样的乐器,便宜,她那个时候,鞋子都是一学期只敢买两双。
周楚寻拿过笛子轻笑,“你吹这个,太伤情了。”
“是不是有心事?”
“那次庆王妃,,,我就想问你了。”
叶望舒低下头,直到她的手,伸过来,拿着她的小手,靠近炉火,温暖的热意,慢慢的渗进来,,,
“是因为,有个男人。”
周楚寻紧张的握紧了她的手指,“别怕。”
叶望舒把头歪在她的肩膀上,“他用特别下流的目光,盯着我,当时我年纪还小,对上这种眼光,,,一刹那,就突然明白了那种意思。”
“我就像被他扒光了一样,赤身祼体的,无处可藏,,,”
“那种被毒蛇缠得无法动弹,又无人能求救的感觉,我好怕。”
她不敢回忆,不敢面对,甚至不敢给任何人说起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
她怕会听到,“还不是你小小年纪,就不知道检点。”
“人家只是看你一眼,是你自己心里肮脏,才会想人家要怎么样你。”
“自己多检讨一下,是不是你穿得上衣领口太低了,裙子太短了吧。”
“你不勾引人犯罪,人家会看你,苍蝇不盯无缝的蛋。”
这种话,她怕自己听到了又要恶心得,病上几天,想死都动弹不得。
周楚寻万万没想到,她,,,心里居然有这样的经历。
他是谁,她现在只想把那个男人的眼珠子掏出来,踩碎!
当着她的面,每天抽他一百鞭子!
“是他的错,和你无关!”
“楚楚,,,”
她感觉到她在哭,没有说话,只静静的让她在怀中哭!
从前她过得什么日子呢,身边连个知心的人都没有,赵世子不能时时刻刻的呆在她的身边。
她想。
叶望舒洗了脸,周楚寻亲自给她涂的脂粉,把新做的口脂,细细的抹开,“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和人,直接告诉我就行。”
“当场就告诉我。不许一个人背着。”
任何人,我都会给你撕碎了喂鱼。
“好的楚楚,我听话。”
她看着她手腕上的镯子,一言难尽,“这配色,,,”
右手春水绿,左手冰雪白。
叶望舒不好意思,“一个是你送我的,我特别喜欢。”
“这个是,,,景年给我的,,,”
我也喜欢。
“叫他景年,不是叫四殿下。”
“还硬送了她一个大镯子,死男人。”
周楚寻的眼里,翻滚着不明的情绪。
主子瞒不住的事情,丫头也不可能瞒得住。
月寒几句话,便知道了,赵姑娘给四皇子,挡了刀子,还好伤口不大。
周楚寻没有在意,见她兴致好,还拿两条钓杆出来,从小窗口伸出去,学着老渔翁的样子,独钓寒江雪。
等着鱼儿上钩时,又把板栗啊,瓜子,拿炉子上烤。
烤得高兴时,厨房送了不小串成串的肉串过来,各样的调味料。
叶望舒没想到古代人,都会烧烤BBQ,她仿佛回到前世一样,沾料,刷蜜,撒葱花,,,
跟在身边的丫头们,吃撑了。
十分的赏脸捧场。
雪下得很大,纷纷扬扬。湖心里枯荷,顶着雪,别有一番味道。
听不成枯荷雨声,但是看到枯荷带雪。
李义山,你的意境,我也喜欢。
鱼儿到底没有钓出半条,估计也被这美景看醉了。
周楚寻拿了把自己画的油伞出来,画上得是骑马的少年,一股子洒脱自在的劲头。
“去吧,外面玩去。”
叶望舒举着伞,连个披风也不系,直接翻到雪地里,表演了一套君子剑法,雪地里,碎玉琼瑶,凌空微步,翻折的身姿灵敏迷人!
众女拼命拍手,差点把手中的帕子,都飞出去。
“若不是知道是赵三姑娘,我真的会认为,这是哪家的小郎君呢。”
“哪家的郎君有这般风采。可惜,没见过赵世子的风姿。听说他才是全京城最俊功夫最好的!”
“见他妹妹也算是有幸了,赵姑娘这身手反正我觉得也很厉害。。”
“说是赵世子的弟弟更恰当些。今天她不说话,就活脱脱的一个少年!你看连姑娘都看醉了。”
等她们玩够了,吃饱了,喝足了,这才高兴的回家了。
“楚楚,我走了。”
“下次我来给你雕个小老虎玩。”
她最近在练习刻刀,给善婴堂的孩子雕刻了不少不太象的小玩意。
非常的受欢迎。孩子们格外的喜欢!排着队的预订。
周楚寻看着她大红的身影消失在院门,这才收了笑。
月寒已收拾好了,“赵姑娘是真闹腾啊。”
“咱们姑娘这么安静的性子,也能受得住她。”
等周楚寻坐下来,喝下第三口茶水,她才低声说,“赵三姑娘,心悦四殿下。”
她面上带着不满,“这赵姑娘怎么这样,上次还说你和四殿下是一对,天生的一对。”
“转脸就挖,,,墙角。”
“还主动的和他一起吃饭。,,,哪家姑娘像她一般。”
灵犀阻止了她,“姑娘心里自有成算。你少说几句。”
“赵姑娘,她不是这种人。”
周太傅确实对四殿下有扶持之心!
前提是,四殿下得识趣,对姑娘得拿出一片心意。
目前四殿下没有表示,周太傅也没有明示。
那她们姑娘,便不能与四殿下扯上关系。
她也太压低嗓子说,“奴婢观察过,赵姑娘自打见四殿下,便一直叫着四殿下的名字。”
“京城里,哪家的姑娘,,,会这么熟悉的态度对四殿下!”
“便是长公主家的那位,最亲昵的时候,也只能叫四表兄。”
“四殿下,看着不像个好亲近的人。”
“脾气也不是表面看着那般好。京城里有好几个姑娘与他答话,被他的话刺得直哭。”
周楚寻看着她,灵犀接着道,“所以,赵姑娘,有可能,早就在姑娘之前认识了四殿下。”
“而且四殿下对她,明显不同,对她很是亲近。”
周楚寻点头,“上次在宣候府时,他就是,,,在她前面挡着。”
“听说她病了,着急着去问。”
“还送她一个镯子!”
或许,他们早就认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总是说自己会嫁给他。
而不是她!
是什么原因呢?她对四殿下,根本毫无感觉。
她对哪个皇子都是毫无感觉。
她的手不自觉的摸着手腕上的镯子,春水绿中透着流水般的温润。
“拿画笔颜料过来。”
月寒便去库里取,抱怨一句,“姑娘最喜欢的伞,亲自画的伞面,那么珍贵着,也被她拿走了。”
那是姑娘自己一笔一笔画出来的,花了好几天呢。
她陪着姑娘,亲眼看着姑娘一边画一边嘴角眼里带着笑意。
灵犀悄悄的提醒她,“你是不是傻子啊,看不出来吗,姑娘早想送她,都没有找到机会。”
姑娘见她拿着伞在雪里翻飞时,看得眼里水光都比雪光亮!
景年看着桌前摆着一溜的丑玩意,嘴角直抽,“这是给我玩的?”
叶望舒嘻嘻一笑,“怎么样,厉害吧我,全是我亲手给你雕刻的。”
“毁了我爹不少好玉石头呢。”
“怎么样,活灵活现吧。”
她手上托一个上圆下圆的玩意,“看看这是啥?”
景年只一眼便肯定了,“葫芦。”
叶望舒急了,“你看清楚没有,谁家葫芦上有鼻子有眼的。”
“唉,算了,告诉你,这个叫不倒仙翁。”
“你看,放在这里,晃一下,它不会倒。”
可能是力量不小心用大了,那个仙翁不但倒了,还滴溜溜的掉到了地上,头磕掉了。
景年赶紧捡起来,安慰着她,“那这个肯定是小狗。”
叶望舒不敢置信,“这明明是,,,老虎。”
“我爹和中意哥都看出来,就是老虎。”
景年一挑眉,“这个,,,确实不好猜啊。老虎伙食也太好了点,胖得圆了。”
叶望舒把东西赶紧收了,“算了,不给你了。”
景年见她垂头丧气的,倒是不忍,“都送我了,怎么还带回去。”
“我留着,不摆出来就是。”
这句话更得罪了她,永宁候的书房里,摆了两大排。
有客人来,他还解释着,是女儿特意为他雕刻的。
只有亲近的朋友才能得到一个回礼。
“我女儿的心血啊,我是不舍得送给别人。”
赵中意还特意让知意给他把小老虎用丝线缠好,挂在腰间。
叶望舒哼了一声,“我有人送,那些小孩子一见,都开心得不得了。”
“你不懂欣赏,我才不给你。”
最后景年的手里只有一个断了脑袋的不倒仙翁屁股。
越一进来的时候,从地上捡起一颗头,“这是什么,有鼻子有眼睛的!”
“主子,您说这赵三姑娘,总往您这里来,永宁候,,,会不会知道?”
“他那脾气,会不会打断您的腿!”
景年把那断头接在屁股上,“要不,找个机会,上门一趟。”
在古代过年,,,很正式的过年,她还是头一回。
很多的规矩!这是她的弱项。
从小都没有人教过她。
长大,就又剩下她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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