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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你还好吗？”游戏结束以后，柯睿祺到太阳伞下来看望林疏衍。
“没事，没事。”林疏衍扯下盖在脑袋上的毛巾，“我就是坐在这里晒一会儿太阳，很舒服。”
见林疏衍已经恢复精神，柯睿祺露出宽心的笑容，“刚才真是吓了一跳呢，你掉进水里的时候我也觉得有点头晕，还以为是要发地震了。”
林疏衍打着哈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看起来现在没事了。”
正聊着，邓旭得意洋洋地从后面走来，也先问了一下林疏衍的情况，又掩不住高兴地说：“今天轮到我住豪华套房，可惜，要是你睡沙发床的话，就可以搬床来我这里住了。”讲完，还特意往赫临那里看了一眼。
“今晚轮到我住豪华套房”，不就是在暗中挖苦今晚轮到赫临睡沙发床吗？上次邓旭睡沙发床想来自己这里住，被赫临拒绝了，林疏衍真怕他提这一出，他现在是完全没认清形势，不知道刚才他差点小命不保。
林疏衍连忙起身，拽着赫临的胳膊准备走，“现在是自由约会时间了，那我们两个就先走了，你们也玩得开心。”
旁边的韩均禾一点也不开心，想到今天也不能跟赫临一起约会，他整个人都蔫了吧唧的。都怪这个四号，为什么偏要射自己的靶子？没办法，只能今天尽力找约会卡了。
赫临带着林疏衍回去把泳衣换掉，路上林疏衍偷偷瞥他的脸色，感觉他现在好像又没那么不高兴。
“有什么想做的吗？”赫临问。
林疏衍一下想不出来。
“昨天你去哪了？”
“从溜冰场出来，韩均禾好像很累，我们稍微在商场里逛了一下就回去了。然后我也不知道干嘛，本来想练剑的……”
赫临挑眉，“但是剑在我这儿？”
“嗯……”
“现在去练吗？让我看看你的水平。”
“可以吗？”林疏衍有点惊喜，“昨天我本来想空手练一会儿招式的，但是有摄像在拍，没有关系吗？”
“没事，他们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太好了。两人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的空旷处，赫临靠在树下，叫林疏衍先把他学的那套剑法先练给他看看。之前林疏衍都是自己偷偷练的，被盯着看有点不好意思，他努力忽略赫临的目光，按照剑法的招式顺序演练了一遍。
赫临讲话毫不客气，“恕我直言，除了那天你刺我的那剑以外，其他一无是处。”
林疏衍也知道自己水平不行，“嗯，实战基本上没用，我只是觉得好玩所以自己练。”
“这套剑法一点都不适合你，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自己找着剑谱练的。”剑谱也是托师兄在藏书阁随便拿的一本，两个师兄不懂剑术，就弄了一本好藏在怀里的，林疏衍自己也没得挑。
赫临朝他走近，“那我来教你。”
“算了，我是学增益法术的，为了保证增幅的威力，我不能学其他心法。练剑也只是练练花架子，不能用灵力。”
“增益法术？我真的想不通你为什么学这个。费力不讨好，到头来只是给别人做嫁衣。”
“掌门和长老都说我的天赋适合学增益法术。”
“他们联合起来骗你罢了。”赫临低头看林疏衍，“你每天起早贪黑，就是为了在战斗的时候帮那些垃圾提升攻击力，在你的帮助下他们侥幸杀了几只妖兽，但他们不会念及你的功劳，他们会认为那是他们自己的实力。沾沾自喜，耀武扬威。敌不过对方败走的时候，还要嫌你是累赘。我说的不错吧？”
“不是这样，队伍里每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而且我也不需要别人记得我的功劳，只要大家能一起合力杀敌就够了。”林疏衍深吸一口气，他只想要清除掉那些害人的妖兽，至于功绩算在谁头上，并不重要。
赫临嗤笑，“你们掌门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不图回报，默默奉献，你这么高尚啊？”
林疏衍暗暗攥紧了拳头，反驳道：“我没说我很高尚，战斗的时候冲在前面的人才最危险。我知道我的职责是什么，不需要你……这么说。”
“一个躲在后方的辅助，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你不会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吧？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愚蠢。等他们落荒而逃的时候，看哪个人还记得你。”只有把绝对的力量掌握在手中才能左右命运，这才是赫临在这个世界学到的东西。
林疏衍觉得他说的话有点过分，“实际上门派的人一直都在保护我的安全，只有大家各司其职，才能把力量发挥到最大，这是我们门派的理念。跟只知道争夺自身利益的魔门不一样，我们门派的人不会在战斗中抛下队友，我信任他们。”
“哈，好啊，那现在呢？”赫临锋利的指爪径直探向林疏衍胸口，后者慌乱后撤，抬剑抵挡。
剑刃被手背弹开，林疏衍被震得连退几步，撞在老树的树干上，忽然两指点在他的咽喉，他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赫临的眼神很冷，“你看，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就是这个下场。”
随着林疏衍紧张地吞咽，赫临的指腹明显感受到他喉结的颤动，困在自己的手中，心有不甘，却无处可逃。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可赫临总觉得他是在挑拨自己。
心里一阵烦躁，赫临捏住林疏衍下颌，有点凶地端详着他，“正派的人值得信任？我看你就是最言而无信的人。”
什么意思？
算了，林疏衍心想自己不该惹他的，他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跟他争什么？反正也就这几天，之后都不会再看见他了。
刚才往树干上一撞，巨大的树冠摇了三摇，不少黄叶飘了下来，有一片正落在赫临头上，林疏衍斗胆帮他摘了下来，“那个……帮别人摘掉头上的树叶，应该要这样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赫临却忽然明白，他说的是那天自己故意把叶子扔到他头上，再借着拍掉的动作弄乱了他的头发，还冠冕堂皇地讲，恋爱指南上写要对伴侣做体贴的小动作，而自己是故意制造机会。
林疏衍看到赫临嘴角稍微扬起了一点，但看起来还是不太高兴，那表情像是在说：“我好心好意教你练剑，你还不领情，过分。”
诶，可不能再惹他生气了，不然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林疏衍只好哄着他，“你说的那个剑术肯定很厉害，让我看看吧。”
“……”赫临松开了手，沉默片刻，忽然勾住他的腰，把他拽到自己身前。
林疏衍差点惊呼出声，又听赫临在自己耳边压低嗓音说：“跟着我的动作，我耐心不足，你专心学。”
“好。”
持剑的手腕被赫临托着，林疏衍顺着他给自己的力道直直往前一刺，忽然捏着腕骨的手指用力，林疏衍的剑刃迅速偏转，以一个诡谲的弧线划了过去。
林疏衍错愕地一顿，正以为自己是被戏弄了，却听见赫临的声音，“你那么直着一刺，任谁都知道你攻势的方向了，别人不躲吗？”
啊……林疏衍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起剑的时候看似是用尽全力瞄准了方向，其实是在暗中蓄力，在挑剑的一瞬才真正释放出力量。而这个转位的动作极为巧妙，仅是轻微的偏动，便能引出灵活多变的剑势，即使对方能看出他调转了方向，也猜不透之后他的剑会落在哪里。
“再试一次？”
“嗯。”
林疏衍凭着记忆里刚才的指导，将刚才的动作重现了一遍。赫临轻捏着他的腕骨，感受着他转剑的细微动作。不错，第一次复现就学到了六七成，看来他领悟了这个动作的要义是什么。
又再练习了几回，有哪里不到位的，在赫临的指导下也都基本改正了过来。
“感觉我教你的这一式，跟你之前学的相比怎么样？”
“剑法变幻莫测，对方难以防备，和我之前学的直来直去的那种不一样。如果是在真的战斗中，这一招比我之前学的那些都更有杀敌的机会。”
赫临听了很满意，“你之前学的不适合你，那套剑法对速度和突然的冲击力要求太高了，要的是在刹那间一招杀敌，但势均力敌的打斗哪有一次就能得手的？一剑没刺中，浑身是破绽。你是木灵根，剑风柔韧，那样铿锵坚实的爆发力不是你所擅长的，这种极富变化的剑术更契合你，也在战斗中更加实用。”
“你是说我之前学的剑法更适合金灵根吗？”金灵根擅长于精准的打击力量，而掌门和师兄都是金灵根，林疏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藏书阁拿到的剑法很可能就是适合于金灵根的。
“嗯……确实相比于其他灵根，金灵根更能发挥这套剑法的威力。但要我说句实话，这本剑谱太烂了，你把架子摆出来，就能猜到你下一步要做什么。这东西，也就垫垫你们玄霄门的破桌脚有用。”
还真是不客气啊。林疏衍撇撇嘴，“那你教我。”
“真的想学？”赫临开始摆架子，“但我可不随便教别人。”
“那……我给你献茶？”林疏衍知道，向师傅请教要敬茶。
“我不喝茶，别搞那一套没用的。”赫临在旁边长椅一坐，一副了不得的模样，“想学就过来给我捶背捏腿，过时不候。”
林疏衍屁颠去了，捏肩捶背，伺候得格外用心。有了上次捏腿的经验，赫临没再傻了吧唧地放空身体，稍微用点灵力防御，这个力道就正好。
享受了足足有半个钟，赫临才心满意足地说可以了。
“可以教我啦？”
“当然。”赫临勾住林疏衍肩膀，露出狡黠的笑容，“你刚刚自愿完成了郑重的拜师礼，恭贺你，现在你是魔界尊主的唯一亲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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