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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
“你偷听多久了?”
“我没偷听,我只是来找赵屿诚拿钥匙。”
“哦…”严湛理了理裙摆,“那我先走了。”
萧映冬:“你不会真的对赵屿诚还有意思吧?他那样对你还不死心?”
“你还说你没偷听?!”
“我只是偶然听到的!”萧映冬红着脸纠正道:
“你干嘛还想着那种男人,跟他合作还不如跟我,等我们出去了,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我都给你点,体育生,禁欲系,少年感,成熟大叔,还是说你有什么喜欢的明星?想要谁都行!”
严湛:“你画大饼呢?还是那句话,我们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呢!”
两人相对,均是红着脸瞪着眼,水火不容仿佛下一秒就要和对方掐在一起,萧映冬见她“死不悔改”,冷酷道:
“就算马上就要死了,我也不会和那种垃圾混到一起!”
被刺痛的严湛:“你什么意思?”
“哦,你还不知道吧?赵屿诚和你暧昧的时候在和我谈,我前脚劈腿他后脚就和你表白,还找我一起出来玩,什么意思你还不懂?!”
“你这个…!”
严湛的自尊心被这个无意识高傲的女人戳破了,她似乎要被气疯了,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到头顶,脸颊皮肤阵阵发麻,朝着萧映冬近乎嘶吼: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有办法拿到钥匙!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她扭头快步离开,还听见萧映冬在后面追着问:“你不会真的要和他睡吧?”
“萧映冬!你到底是有多看不起我??!”
“那既然这样,我们今晚一起把赵屿诚也杀了吧?他和那些人都是一伙的!”
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言论,严湛忍不住扭头看她一眼。
这姐妹儿…杀疯了吧?
虽说进入这个吃人的鬼屋一段时间了,也见过无数的尸体,甚至还曾将一把尖刀插入某人的胸膛…
但严湛还是无法适应杀人所带来的那种感受,沉重如图被大山压倒,如同犯了一个此生也无法挽回的错误。
所以严湛发现爱丽丝还活着,恨不得叩拜天地以表感恩:她的手又干净了!再也不会黏糊糊地沾满鲜血了!
严湛可不想再次脏了自己的手,她有爱丽丝呢,爱丽丝肯定不会介意帮自己这点小忙,甚至不用去和赵屿诚周旋,直接让他帮忙搞定手持通行证的那个老登就行。
这样的美好企划却在严湛推开爱丽丝的房门时被打破:
一个羽绒枕头不偏不倚的砸在她的胸口,抬眼对上少年通红的双眼,他满脸泪痕,身体还在发抖,关节和皮肤裂缝随之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响声。
“怎么了…”严湛弱弱地问。
许久没有被爱丽丝扔过东西,她的躲避能力都倒退了,被砸到的第一瞬间,除了闻到一阵玫瑰味的香风,还感到一些茫然。
“你让他亲你了!?你怎么能让他亲你!”
爱丽丝双眼通红,泪痕爬满精致的脸庞,此刻正歇斯底里的哭喊着,试图用惨烈的尖叫引起严湛的所有注意。
他开始咒骂这个庄园,咒骂赵屿诚,语无伦次又情绪激烈,用尽所有语言中最恶毒的话语,而严湛的反应却只是一句:
“你发什么疯?”
“你别想瞒着我!我什么都知道!”爱丽丝痛苦得无以复加,好像天塌下般满脸绝望,“我要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
“杀了谁?”
“你知道是谁!死心吧!我不会放过他的,我要把他碰过你的那张嘴撕烂,把他的头骨捏碎,再把…”
“等一下…”
严湛皱眉打断:“你不会说的是赵屿诚吧?你怎么知道他亲我了?”
她承认了…
虽然爱丽丝亲眼看见了,可被严湛亲口承认,所带来的痛苦又是新的一层,他感觉胸口疼得厉害,还未恢复的裂痕又重新绽开。
他听见自己用极度愤怒而压抑的声音说道:
“我不会放你和他在一起的!我会当着你的面杀了他!”
【怎么办…裂痕好像蔓延到脸上了…会不会很丑?】
“我会把你关起来,打断你的腿,戳瞎你的眼,把你藏到只有我能找到的地方!”
【为什么要说出来…她会不会讨厌这样?】
“我发誓我一定会的!严湛!”
爱丽丝睁大双眼,没有错过对方后退一步的动作,如同被无形的线所牵引的风筝一样,他朝严湛的方向坠去。
眼神还是恨不得将人拆骨扒肉的恶毒,嘴里吐出的还是阴险不堪的诅咒,少年的动作却像个追逐主人的小狗。
他的腿还不能走路,瓷片从他裸露出来的身体上脱落下来,手却拼了命的去抓严湛的裙摆。
偏偏那黑色裙摆从手背指尖飘过,却怎么也抓不住,爱丽丝无助而凄切地哭了起来…
严湛满脸复杂的看着脚边这团生物,皮肤上遍布裂纹,有的地方还有黑色粘液渗出,发出的哭声嘶哑而不成调,简直就像个怪物。
而她难不成让这个怪物爱上了自己?
严湛并不是个迟钝的人,在男女感情方面甚至称得上敏锐,敏锐到足够她听出爱丽丝掩藏在恶毒语言下的扭曲爱意。
也许…是可以利用的。
她蹲下身子,将他的手握入掌心,而爱丽丝如顺杆而上的蛇一般,紧紧地缠住她不放,十指扣紧,将头深深埋进女人的怀里。
他停下了哭泣,却还在止不住的抽噎,委屈之际听见严湛在他耳边问道:
“爱丽丝,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话语落下,少年如图被一道闪电击中般浑身一抖,蓝色的瞳眸先是被茫然的惊骇充斥,随后变得愈发清明。
他爱上严湛了,他爱上严湛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居然一直不知道,还是被对方提醒的,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蠢?
爱丽丝于惊骇中小心地抬头望她一眼,看见严湛眼神温和,语气如蛊惑般地又问一遍:
“爱丽丝,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是的!是的!”
爱丽丝再也没有犹豫:“我爱你!自今日起,我,爱丽丝,愿以你,严湛,为我合法妻子。无论顺境逆境、富贵贫穷、健康疾病,我将永远爱你、珍惜你,直至生命尽头!此誓此心,天地为鉴,亲友共证!”
严湛:?
“快说你愿意!”爱丽丝催促道。
“我不愿意。”
少年刚泛起红晕的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起来,他的眼神变得阴郁,精致的面容因忮忌变得扭曲,一用力就将严湛按倒在身下。
“我知道你爱别人,不愿意也没关系,我愿意就行,我不会放你走的!别想着那个人会来救你,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具尸体,而你要一直留在我身边,知道吗?”
他轻轻俯下身,凑近肖想已久的唇瓣,为减轻心虚似的喃喃自语:
“他能亲,凭什么我不能亲?”
严湛暗中和爱丽丝较劲。
这段时间她休息得不错,吃得也很好,身体恢复往日的健康,甚至还因为每天干活变得结实了不少,但依旧…逃不开爱丽丝的束缚。
严湛想不明白,明明少年看着这么瘦弱,身上全是裂缝,连路都走不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还是说自己力气太小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接连被两个男人强制搂在怀中,一个强吻得逞,一个正打算实施,严湛既憋屈又恼怒,侧头错开爱丽丝的唇,冷脸道:
“从我身上滚下去!”
爱丽丝装作没听见,执着地去追严湛的唇。
“一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
少年闻言愣住,望着女人因愤怒而涨红的脸,一丝胆怯逐渐在心尖蔓延开来。
他松开严湛的手腕,坐在她身侧满脸忐忑,黑色卷发披散在肩头,无辜又无害的湛蓝色眼镜瞪得溜圆,好像刚刚扬言要将严湛打断腿戳瞎眼的不是他一样。
“严湛…”
“闭嘴!”女人怒吼,“你就是这样爱我的?我看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不…”“闭嘴!!”
“别说你爱我,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也爱你吗?凭什么你爱我我就一定要爱你?!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别让我在听见你说这种话!”
爱丽丝被深深刺痛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先抹眼泪还是先捂住耳朵,严湛却还在继续:
“你这个自私鬼,你要是真的在乎我,你就应该为我着想,就去做我想让你做的事!我叫你做什么你都得去做得服服帖帖的,就算叫你去死你也要说谢谢,这才叫爱我你懂吗?”
少年满脸泪水,身上的裂缝已经有了再次蔓延的趋势,严湛再说下去,恐怕他就要变成一摊瓷片了,可女人依旧继续:
“你一个鬼懂什么爱,还是个男鬼,就更不懂爱了!”
“教教我吧,严湛…教教我吧…”
爱丽丝扑到她脚边,提出了鬼生中最值得后悔的一个请求。
“好啊,我教你,如果你做得到的话,我就接受你的爱,但这不代表我会反过来爱你,懂吗?”
爱丽丝胡乱地点着头。
“首先你要服从我的一切命令,哪怕自己不想做的事也要去做,无论我怎么对你,都不能违背我的意志,不能强迫我的行动,更不能擅作主张,也不能要求我做任何事,心里再苦,身体再痛也别来和我说,因为我听了会心烦,知道么?”
“知道了…”
爱丽丝在心中埋冤她的冷漠无情,可一看见严湛低头冲他扬起一抹笑,他又高兴得神经都在发疼。
他攥紧发抖的手指,睁大一双散发狂热爱意的蓝色眼睛,如虔诚的信徒般谛听来自她的神谕:
“既然知道了,现在就去帮我个忙吧,帮我拿到离开这里的通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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