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占有

　　何昇站在车前,戴着墨镜挡光,眼睛都要看瞎,半个小时了,也不见季书呈的影子.每辆车都长得一模一样,全是老头,没看见像季书呈的.何昇佩服季书呈,为了躲他跑到地图都不一定能找到的地方当一驾校教练.
　　“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姓季的教练,最年轻的那个.”何昇穿过马路找了个女人问.
　　阿姨瞧着这小伙子,长的真俊,“你说姓季我不知道,是有一个20多岁的教练在这练车,可年轻了.”
　　等一会儿,何昇勉强从阿姨的方言中提取到几个有用的词.
　　“他人呢?”
　　阿姨坐在自己的三轮车上,环视一周,“走了吧,我刚还看见他带的那几个小丫头在这儿,应该走了,他们人少.”
　　什么小丫头,教个车还要带小丫头,反正就是走了,走了也没关系,何昇知道他住哪儿.
　　何昇开车到镇上,导航只能导到那个村子里,没有具体的位置,走了几条路找到一个像村子的地方,遇到的第一个房子往前走,第五个房子是季书呈的家,这不是何昇查到的,是他在季书呈待的驾校打听到的.
　　何昇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树林,路的两边全是长不高的小树.
　　车越开越近,家里养的狗最先发现冲着车叫.杨梧勤在院子里和两个老头聊天,看见不认识的人过去问:“你干啥,找谁.”
　　杨晨月在楼上等季书呈说的那个人,听见狗叫声打开窗户一看赶紧下楼.
　　何昇下车看,两栋房子挨的很近,那季书呈会不会住在另一栋.何昇的耐性快被磨完了,从上午早找到现在,季书呈必须在这里
　　“你找谁啊?”杨晨月说的是普通话.
　　何昇:“季书呈在这里吗?”
　　杨晨月按照季书呈交代她的说:“不认识,你找错地儿了吧.”
　　“这栋房子是谁的.”何昇分辨着杨晨月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狗不停叫着,杨晨月吼:“闭嘴,别叫了,”然后说,“这是我爸的房子.”
　　何昇怀疑,:“谁在住.”
　　“你谁啊,问这么多,我爸的房子当然是我爸住.”杨晨月心想真难缠.
　　杨梧勤听清楚了,“哎呦,你是找季教练吧,他在我们隔壁儿住,他刚走.”
　　“爷爷!”
　　完蛋,杨晨月忘记杨梧勤了.
　　“爷爷,你回去!”
　　杨梧勤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孙女不让说就不说了.
　　“你找我爸练车吗,我爸就姓季.”杨晨月尽力拯救了,她太对不起季书呈了,都怪杨梧勤啊.
　　又在演戏,何昇冷笑一声说,“季书呈什么时候生的你,都长这么大了.”
　　眼看事情败露,杨晨月说,“他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何昇的人已经告诉他季书呈去哪里了,何昇说:“你跟季书呈什么关系.”
　　两个男的,你追我逃,杨晨月不由得多想,她还想问季书呈和何昇是什么关系呢.
　　“没关系.”杨晨月往家走,给季书呈通风报信,
　　杨晨月上楼回房间,“对不起,我跟他说你不在这里,但是我爷爷和他说了,季书呈,你为什么不让他找到你啊,”杨晨月拉开窗户看, “他开车走了.”
　　季书呈正在检票上车,不方便接电话,听杨晨月说完他说:“没事,我要上车了,先挂了.”
　　何昇一时半会儿追不到这里,季书呈安心上车,坐下后季书呈思考,估计何昇已经知道他买了回武汉的车票,那他为什么还要走呢,干脆就留在这里.
　　季书呈坐了一站下车,找个酒店住两天回农村.总不能躲何昇一辈子,季书呈不怕事,大不了就问问何昇怎样这事才能翻篇.
　　何昇开车了六个小时的车回武汉,在武汉待了三天发现季书呈没回武汉.
　　季书呈请了几天假,杨晨月的二爷来暂时当这个科目三的教练.
　　天黑了,杨晨月练了一天的车,每天最快乐事的就是练完车回家.
　　胖胖的教练回头说:“我去买点凉菜.”
　　买完烤鸭买梨子,买完梨子买凉菜,杨晨月打发道:“快点快点,真能吃.”
　　胖教练把杨晨月放在路口,杨晨月的爷爷坐在老头乐上等杨晨月,接她回家.
　　头顶的风扇对着杨梧勤吹,杨晨月是一点风都吹不到,热死了.
　　杨晨月说:"明天季书呈上班了,我就能坐他的车回来了.“
　　杨梧勤搭了条湿毛巾在头上降温,“那可好,你好好学,认真一点,别又考不过.”
　　月亮在哪儿呢,何昇抬头看了又看,还是没找到,车子慢慢往前溜.
　　左边是个公园,跳舞大妈的音箱播放着音乐.
　　前面的灯亮起,何昇回过神,发动车子往前走.
　　去哪呢,去哪儿找月亮,何昇头越来越昏.
　　两个小时后.
　　一辆车子开着前照灯出现在十字路口,往前开了几分钟车速突然下降了许多.
　　往左边的修的小路开进去,那是季书呈家的院子.
　　车子偷偷摸摸的往前开.
　　一楼的灯亮起,帘子是拉着的.
　　车子距离楼下还有几米距离.
　　何昇看见被云围绕在中间的月亮和星星.
　　客厅的大门打开,何昇没开车灯,车被斜坡上的铁扇树挡住一点,可还是很明显.
　　安装在屋檐下的灯亮着,季书呈看见前面好像停着一辆车.
　　何昇下车,一步步往前走,现在不是白天,站着远处他只能看清季书呈大致的轮廓.
　　那一瞬间两人好像透过一段漆黑的距离对视上,就那么几秒,但两个人都觉得格外漫长.
　　杨晨月家养的狗和来找它玩的一只小白狗一起来驱赶这个不速之客.
　　不出所料,季书呈很快听见了响亮的狗叫声,这狗不咬人,就是叫的厉害.
　　季书呈慢跑过去,低声呵斥了几声,把狗赶走.
　　何昇凝望着季书呈主动说:“季书呈,你过的挺好啊,”何昇嘴里的“挺好”指的是季书呈每次出去玩朋友圈发的那些照片,游山玩水,真是惬意.
　　何昇忍不下去了,“季书呈,你怎么想的,跑到这大山里边当一破驾校教练!”
　　季书呈想不到何昇会纠缠他这么久,可能是几年的历练让何昇变得很陌生,季书呈不知道说什么.
　　何昇想要很多颗糖而季书呈只能给他一颗.
　　“对不起,何昇,如果你是因为那件事对我心生怨恨的话,我向你道歉.”季书呈真心说.
　　何昇眉头紧锁,季书呈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我稀罕你一句道歉?”
　　周围是各种虫子发出来的叫声,夏天蚊子多,季书呈胳膊上一只蚊子在吸他的血,季书呈把蚊子打死的举动显得他很不专心.
　　季书呈抓了抓胳膊,以为自己面对何昇会害怕,当时何昇要掐死他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如今何昇就站在他面前,季书呈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你想怎么办,打我?”季书呈口出狂言.
　　何昇震惊,“我什么时候说要打你了!”
　　季书呈说:“你不是让我等着吗,”季书呈说完往屋内走.
　　何昇几步跟上去抵着门不让季书呈关上,手从门缝中伸进去拽住季书呈的胳膊,季书呈失力松了手,想往卧室跑,还没卖出腿就被何昇一把抓住.
　　何昇从后面紧紧抱住季书呈,“除了这些,你就没什么对我想说的?”
　　何昇的话比他人可怕.
　　季书呈忽然觉得何昇所受的一切都是他该的,最坏也不过是多跟何昇掰扯几年.
　　“你什么意思何昇.”
　　“你就不能跟我试试吗.”何昇说.
　　季书呈:“你听着,何昇,我不喜欢男人,不喜欢你,你做的所有事情对我来说都是困扰,以前是,现在也是.”
　　何昇松开季书呈坐椅子上,季书呈一直说喜欢不喜欢的,有时候何昇真想把季书呈按地上揍一顿,可他又下不去手.
　　“季书呈,那你也听好了,你别想摆脱我,永远都别想,我现在是给你脸不动你!”
　　“何昇,我们各走各的路行吗,我跟你是不会有可能的,我都那样对你了,”季书呈有些泄气的说.
　　好一会儿季书呈都没有说话,何昇就在旁边看着他,气的大喘气,身体里的那阵怒火发泄不出来,越来越火大,想把这屋子砸个稀巴烂,当年他爸可是说过了,当完两年兵,何昇要是还喜欢男的,那他就不管了,
　　季书呈低着头,吸了下鼻子,声音怪的很,"你就不能放过我吗?"季书呈本不想抬头的,可情绪都酝酿到这了,试试这样能不能让何昇滚.
　　何昇蹭的一下站起来,把季书呈刚刚摸过的那把椅子踹翻,他要是听不出来季书呈是装的他也不会看上季书呈了,那声音简直拐了个山路十八弯, 何昇吼: “操你妈的季书呈!”
　　季书呈坐着不动,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要是动了何昇定会更生气,看何昇的反应说明这招还是有用的.
　　何昇上手揪着季书呈的领子,季书呈这张脸上哪儿有一点伤心样.
　　来之前,宁启伦教了何昇几个对付季书呈的方法,都是宁启伦追凌令时用的,看来何昇全忘了.
　　“你是不是特想看我离开,季书呈,我偏不走,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行行行,季书呈不装了,“不走回你车上去.”
　　季书呈要想个办法支走何昇他好回房间,于是说:“楼上有房间,要么你去找个酒店.”
　　“这破地方鬼来的酒店.”何昇松开手.
　　季书呈拿捏何昇很有一套,“那你去楼上衣柜里拿套衣服,洗洗睡行吗,我明天要上班,浴室在楼梯那里.”
　　何昇瞪着季书呈,季书呈逗弄他,“要不要跟我睡啊.”
　　何昇拍拍季书呈的脸, 憋着火说:“早晚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做我的人.”
　　何昇洗完澡,以为季书呈锁门了,一脚踹门上,这门不结实,何昇再用点劲就踹开了.
　　楼上楼下三个房间只有季书呈这个房间有空调,在这个温度超过35度的天气,没空调并且在二楼的那个房间就像一个天然的桑拿房,何昇上去看过了.
　　门根本就没有锁,季书呈在房内喊:“没锁门.”
　　“不早说.”何昇开了门进去,里边看着还行.
　　季书呈从床上坐起来,“这里的东西不是我的,你不要弄坏了.”
　　“坏了赔.”
　　何昇坐在床边,“你不回武汉?”
　　“不回.”
　　被子不够两个人盖,季书呈就不盖,都给何昇.
　　何昇是什么人,占点季书呈便宜就能平息他的怒火,季书呈讨厌是季书呈的问题,他不喜欢就受着.
　　何昇翘着腿躺在床上,胡乱想一通,季书呈啊季书呈,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两人中间隔的距离能躺下一个人.
　　季书呈早上醒来,何昇背对着季书呈睡在他旁边,把季书呈挤得快要掉地上,季书呈睡地不舒服,胳膊腿都伸展不开.三年后他还是要和何昇睡在一张床上,太荒唐了.
　　练车的时间在下午,季书呈睡不着打算起来去街上买早饭.
　　农村的路窄骑电动车比开车方便,七八分钟就到了.
　　电动车好几天没用了,季书呈不知道还有没有电,去车棚把车推出来,上面落了一层灰,季书呈拿了个毛巾当抹布把车座擦擦.
　　早上的太阳不算晒人,季书呈不耽误时间骑上车出发.早上是这条小吃街人最多的时候,送小孩儿上补习班的,上班的,吃饭的.
　　街上有家面馆生意好,里里外外都坐满了人,季书呈吃过一次,很难吃,他喜欢吃这里卖的拉面,季书呈平常嫌外边热,早饭基本上和午饭放一起吃,这不是何昇来了,他不想待家里.
　　季书呈吃了碗面随便给何昇买了屉包子和一杯季书呈不喜欢喝的豆浆,一块钱一杯.
　　买好早饭,季书呈骑着电动车回去.
　　杨梧勤在院子前的菜地除草,热情跟季书呈打招呼,“买饭去了,早上就该吃点饭,别跟我那孙女一样天天不吃早饭.”
　　“对.”
　　电动车从坡上开上去,季书呈看门关着,何昇应该没起来.
　　外边的水龙头被杨梧勤接上水管给菜地浇水,季书呈把昨天换的衣服放盆子里拿到浴室去接水泡着.
　　何昇从房间出来,碰到季书呈去拿洗衣液,季书呈想杨晨月的爷爷在外边就说:“你不准出去,外边有人会看见你.”
　　“我丢你人啊,季书呈,还不让我出去,大清早的就给我找气受.”何昇非要出去.
　　季书呈组织了下语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你说话前动动脑子.”
　　何昇知道季书呈什么意思,挑破说:“你就直接说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我喜欢男的,喜欢你呗.”
　　季书呈去浴室洗衣服,何昇在后面跟着看季书呈干什么,“这儿没洗衣机?我去买一个.”
　　“不用."季书呈又不会在这里待很久,一两件衣服用不着放洗衣机里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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