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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乔慕可来到了风润泽的书房，这次没有特权，她坐在屋外静等着，顺带看了会儿新到手的《闲客笔谈》。
直到半晌，才听得门吱呀一声，不知是聊了什么，出来的几人面上虽显霁色，但行步间步履却十分讯疾，一方赶超一方跟上，隐隐露出几分攀比的意思。
“师兄……”乔慕可默默目送着几人走远，将撑着脸侧的手放下，懒懒喊道。
“师妹久等了。”风润泽依言来到乔慕可身旁，他弯腰看向她手上书册，笑起，“师妹今日倒是有闲趣。”
“哼——”乔慕可拍手合上书故意不让他看，她笑着抬起头，“师兄，你有收到外门升入内门考核的消息吗？”
“师妹是从何人那儿听说的，此事倒确为不假……”风润泽略一点头，带着乔慕可走入屋内坐下，“长老们确实已经在着手准备相关事宜了。”
“居然是真的！”乔慕可一路跟着风润泽走到桌前，闻言她眸中瞬间亮起，双手一下按在案上，“师兄，我也要去！”
“……”少女的阴影投下，风润泽抬眼看向乔慕可在暗面也掩饰不住兴味盎然，明显憋着坏的表情。
“可以，我会替师妹禀明师尊。”他笑着颔首，淡淡放下茶杯，“不过，为防有失公允，师妹的出现不会影响考核最终排名。”
“那当然没问题了！”乔慕可也没想占别人名额，见事情办妥，她也不再久留，当即不留情地挥手告别，“那就这么说定啦，我走了！”
“但还有一点。”风润泽忽地又道。
“……？”
乔慕可保持着离去的动作慢慢扭过了身体。
风润泽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作为帮忙的酬劳，请师妹将我们上节课所学的汤药制成给我吧。”
“为什么？”乔慕可顿时起疑，她可不觉得风润泽是想喝。
“师妹……”风润泽笑而不语，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做成你喜欢的样子便好。”
“……”
“嗯——好吧。”乔慕可沉默片刻，似是妥协了，“师兄的点餐当然没问题了，不过……”
她尴尬一笑：“上节课学的是什么来着？”
*
乔慕可领了药方，慢吞吞地回家熬起了汤。
风润泽没有给她药材，乔慕可只能拿着图鉴一株一株在地里对照着挖。
她记得先是……
乔慕可将图鉴翻到玉魄兰的位置，对照着图片向地里望去，成功找到了一株冒着寒气的白色灵花。
接着是潮声草。
乔慕可又照例按着图片也找到了那个叶边卷着波浪纹的小草。
风润泽用心险恶，这样一番亲自找下来后，乔慕可明显感觉自己记得更熟了。
她按着顺序一株株采摘着草药，直到只剩最后一株风幽草……
乔慕可一眼望去，没看见。
她熟练地往下面的注释看了过去。
“风幽草，叶茎细长，色泽灰败，长于崖边风口处，有强驱魔功效……”
对照着更详细的描述乔慕可终于在右上角那片区域找到了风幽草。
乔慕可回到房间，拿出炉子，在其下点燃了灵火，火舌窜起，舔过炉身，恰为药方上刚好需要的武火。
乔慕可低下头认真看了会，确定灵火稳定地摇曳着，便彻底放下了心神，转而看起了《闲客笔谈》的下一个故事。
闲客写作颇为无序，上篇还是狐女追日干渴而死，下篇便是无人旧宅突发命案。
不仅如此，其对阴暗部分的刻画也尤为逼真，明明是青天白日，惶惶气氛却格外惹人升寒，正待害命精彩时，乔慕可浑身打了个哆嗦，指尖轻捻着翻到了下一页——
吓！
猝不及防，一张狰狞的面孔赫然占满了视野，乔慕可心头猛地跳一瞬，还不待她吐槽怎么还有插图时。
“砰——”的一声，炸锅了。
乔慕可惊愕地看着空中飞得烂漫、飞得肆意的锅炉，默默张大了嘴，狼狈地趴在地上擦拭了起来。
*
乔慕可将地上残渣全部拢尽，接着看向炉内残存不多的汤药，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向了后院的药田。
她按照惯例把它们全部倒在了黑色小草的头上。
在苦哈哈再次采摘完后，乔慕可终于又炼出了第二锅汤，她用木薯粉随意搓了几颗球，当成珍珠奶茶将其交给了风润泽交差。
这次乔慕可贴心地把茶也倒了进去，至于味道什么的，呵呵，反正不是她喝……
乔慕可幸灾乐祸地把奶茶交给了风润泽，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全然错过了风润泽那看到奶茶时骤然怔住的视线。
一来一回实在费劲，乔慕可擦着薄汗，回到了家。
感受着体内的灵力亏空，乔慕可决定做一杯补灵啵啵奶茶补充补充灵力，但就在她走进药田，蹲下身欲要摘下灵草时。
等等，
乔慕可忽得转头看向了那株黑色的小草。
“……你怎么看着有点死了？”
乔慕可倒吸了一口凉气，飞速跑到了小草边，另一手则下意识拿出了连蘅的传讯符，她输入灵力，静等片刻，连蘅没有接通。
是有事吗？
乔慕可用手戳了戳那株草。它没有像往常一样软软地卷上来，只贴着乔慕可的动作垂着叶片点了两点，随后又跟着离去的手一路探头向上，直到指尖彻底离去才再度自顾自垂落。
像是在极力回应着她，却又因蔫巴巴实在打不起精神，只能“草草”作罢。
乔慕可迟疑地看向附近还尚且湿润着的泥土，忽得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出声：“不会吧，难道给你喂死了吗？！”
明明旁边一圈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几位看着都还挺好的，怎么就你——
嘶，难道太补了？
乔慕可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总之，先抢救一下再说。
乔慕可用手刨开四周的土地，将小草连带着它的根系一并端了出来。
她唤出水决冲掉根部的泥土，在一番无力地雨打风吹自飘零后，小草就被乔慕可精心换到了个斜对角的位置。
水珠顺着叶片的脉络汇聚到中处，而后又滑落向叶尖在尾部挂下似牵似舍的一滴。
滴答——它反而看着更低迷了。
乔慕可注视着那水滴，伸手将叶片上剩余的水擦了个干净。
就这么一边擦一边蹙眉深思，乔慕可忽得想起来自己储物袋里还有一本植灵术，她赶紧拿了出来。
她一比一照着植灵术的步骤比出咒决，对准这株黑色小草。
“——哈！”
“啧。”
怎么没用。
“……”
“哈——”
乔慕可趁其不备再又施了一招。
这次小草顺着风的方向摇了摇头。
乔慕可彻底不讲话了。
虽说只是一株随处可见的低阶灵草，但是……毕竟是她精心特别关照了这么久的草，一下子死了还真的有点难过……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它的名字啊！
“你的名字是——”
不好意思串戏了。
还有什么办法吗……？
“植灵植灵……”
乔慕可灵机一动，直接将灵力凝聚在手心对准了小草。
萤绿色的光点化成流光一点点涌入小草的体内，这次它显而易见地慢慢回魂了过来。
“哇……神奇。”
乔慕可惊了。
还不待她对自己发表一番夸赞宣言，怀中先是一热。
是刚放进怀里的连蘅的传讯符。
乔慕可连接通讯，率先开口：“喂连蘅！我和你说我刚刚自己治好了一株草哦！”
“……”
“…………”
连蘅罕见地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像喘息了几下才声音微微上扬地答道：“师姐真厉害……！”
“对不起师姐……方才有事耽搁了，没有立刻与师姐传讯……”连蘅话中愧疚，声音很低，仔细听还又喘了几口。
“那个没关系啦。”乔慕可随意道。
“不过……”乔慕可疑惑地又问了一句，“连蘅是去运动了吗？听着怎么这么喘啊？”
“嗯、嗯嗯。”连蘅顿了顿，顺势应了下来。
“哦……”乔慕可了然地点了点头，也没再问什么，想必应该是他们的什么日常训练吧。
她的手下意识地又揉了揉那株就近的黑色灵植。
“唔……！”
传讯符那头忽得响起了一声细微的惊呼，但那声音很快便被什么闷在了嘴里。
“嗯？什么情况？”乔慕可手下兀自一顿。
“撞、撞到桌子了师姐。”连蘅极力克制着面上的烫意，匆忙扶住桌沿。
“哈？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乔慕可听着那面传来的桌角摩擦声惊讶道。
她赶忙开口：“你还是快休息会儿吧，先不聊了。”
乔慕可说完就想切断传讯。
“啊……师姐！”连蘅下意识叫住了乔慕可。
“嗯？怎么了吗？”见连蘅有话要说，乔慕可止住了动作。
“我、我只是灵力亏空而已……稍稍有些头晕……我很快就会好的……”连蘅握着传讯符喃喃出声。
“……？灵力亏空？”
连蘅的话忽得点醒了乔慕可，她终于想起了自己来药田的真正目的……
“哦！原来是灵力亏空啊，我正好也要做补灵啵啵奶茶，我给你送点吧连蘅，刚好顺路。”
连蘅：“……顺路？”
乔慕可：“嗯，顺路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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