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高岭之花死对头□□了

　　凌宽擦净了身子，穿好了浴袍才出浴室的，抬眼一看凌正阳正躺在床上看手机，让他一瞬以为刚才那被盯着的过程都是幻想出来的。
　　“怎么还没睡？”
　　“在等你。”凌正阳放下手机，一手支着头看他，目光温柔又诚挚。
　　“我吹个头就睡。”
　　“我帮你。”
　　“不用……”凌宽拒绝的话刚说出口，床上那只大型犬已经两步跳下来拿起一边还没拔掉线的吹风机。
　　他不由分说地就打开，在手心里吹成了热风之后才移到凌宽的发梢上。
　　“凌正阳……”凌宽的半句话被揉进了吹风机的噪声里。
　　这个过程都是凌正阳的手护着，倒也没有头脑发热的情况发生，于是他索性放弃挣扎了，把整个头都交给凌正阳处理。
　　凌宽本来忙了一下午又赶飞机就挺困，现在吹着热风更是头一歪就想睡觉，迷迷瞪瞪地吹完了头，人都差点栽到凌正阳怀里。
　　发动机的嗡鸣声停止，凌宽迷蒙间获得了重拾听力后的第一句话，是一句在他耳边的呢喃。
　　“你身上好香，我们现在是一个味道的。”
　　“我困了，睡觉吧。”
　　凌正阳没回答，算是默许，两人躺在床上，关了灯准备进入梦乡。凌宽侧躺着，感觉床颠簸了两下，之后是一只黏腻的大虫环上了他的腰。
　　“凌正阳，你这样我睡不着。”
　　身后那人一用力，就将他轻松扯到怀里，毛茸茸的头顶蹭蹭他的后颈，语气倒显得有些委屈。
　　“小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吗？”
　　所以其实那些凌正阳借宿的晚上他都没睡着，或者至少可以说没睡好。不过他与先前实在是变了很多，不适合畅叙幽情、回忆过去，所以最终也没说什么。
　　凌宽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没事，睡觉吧。”
　　最后真如他所想，第二天是顶着俩黑眼圈起床的。一晚上那个凌正阳的手跟焊死了一样给人圈在怀里，连翻个身都费劲，直到后半夜终于放开了，他才难得地睡着了一会。
　　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洗漱，之后是被凌正阳拉着出的门，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去当地的一个小餐馆里吃饭。
　　凌宽倒是没拿什么东西，大小行李箱都被凌正阳一键装备上了，他也就背了个包就跟着他走，一瞬有一种自己才是小学生跟着家长出来玩的错觉。
　　吃饱了饭，心情都好多了。又给自己做了半路的心理建设，最终接受了“旷工旅游”这一设定，也不管那个爱给他找事的曹天咋想的了，来都来了。
　　两眼一闭，跟着凌正阳走就完了，总不能把他卖了吧？
　　一路像尾随一样跟在凌正阳身后，又跟着上了辆面包车，看凌正阳和司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虽然不应该，但他还是不由得生出了个疑惑。
　　……真给他卖了？
　　本来还在心里为凌正阳开脱，但又听到一声进账语音播报，实在是坐不住了，站起身也只抓了下凌正阳的衣袖。
　　“这位是包大哥，我租的包车司机，我们未来几天的行程他来安排就好。”
　　那包大哥也是个热情好客的人，大手一拍胸脯就下了保证书：“放心哈小伙子，我都带过几十波人嘞，包你们来这一趟不亏。”
　　“当然，谢谢包大哥。”
　　凌宽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两圈，最后才算又放心地坐回去。凌正阳倒是舍不得他放开的手，干脆坐到了他身边，紧挨着，又把收回的手拉了回来。
　　“是放假了来玩的吗？之前这段时间接的都是一家几口出来的，你俩这配置倒是不怎么常见。”包大哥刚上路，嘴就闲不住。
　　“嗯嗯，放假了。爸妈都忙，所以是小叔陪我出来的。”凌正阳倒是一点也不见外，见人说人话。
　　“哎哟挺好挺好昂，你们差着辈也能关系这么亲。”包大哥人挺敦实，说话也笑呵呵的。
　　“是呀是呀，”凌正阳话语里洋溢着愉悦，声线都偏高，真当自己是几岁小孩一样夹着声音说话，“我可喜欢小叔了。”
　　他笑眼弯弯，满眼都是凌宽。
　　凌宽没接话，只是将头撇向一边，交叠的手牵得更紧密些。
　　他摇下车窗，无边无际的绿色不断涌入他的窗前。那是与大片的麦浪不同的绿色。鲜嫩碧绿的翠色连成一片波涛，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
　　这片浪花同样拍到了凌宽的心里。
　　车依旧在旅途中，没有停下，窗外的景色却不显单调，仿佛他与广袤无垠的自在天地只有一窗之隔。
　　“哇真的好好看！”凌正阳大叫着就突袭到凌宽身旁，揽着肩膀和他挤在同一个小窗户前。
　　凌宽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说：“你那边也有窗户。”
　　“我想和你挤在一起。”凌正阳毫不介怀。
　　凌宽这次推了他一下，将两人分开。
　　“还有人在呢。”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挠在心尖的耳语。
　　“那没有人的时候可以吗？”凌正阳以同样的轻声回应他。
　　凌宽皱了下眉，一用力捏了他的手指。后者一撇嘴偷笑了声，才闭了嘴。
　　“坐好坐好哈，前面的路可不平。咱们马上到达第一个目的地！”
　　包师傅的话是一点不假，话音刚落，整辆车像劈波斩浪一般地在惊涛骇浪的海面上起伏，知道的以为他们在走崎岖的公路，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在坐海盗船。
　　直接就是一个起航吧，船长。
　　最后晃得向来不晕车的凌宽都有点晕船时，车辆才缓缓停在了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中央。
　　凌宽是甩开车门下的车，头蒙蒙的已然不知天地为何物了。最后还是被凌正阳一把稳住才辨得上左下右。
　　等他清醒过来时，才被片片绿色洗涤了眼睛。碧蓝的天，翠绿的草，接壤的天地，自在的旷野。
　　这不像他先前爬山时伸手就能碰到云雾的错觉，此刻徜徉在绿的波里，是一种切身实感的自由。
　　他与这里的一切共鸣，心里的欲望呼之欲出。站在这里，终于明白了为何来到此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呐喊。
　　良辰美景奈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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