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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和品学兼优的姐姐28
“啧啧啧，算你狠。”吃了满嘴粮食的陈珠撇撇嘴，出其不意问道“朝朝的十个优点不许重复！”
意料之外的问题砸来，庚泯顿时一愣“学习好，长得漂亮，非常细致，对待别人很温柔。”
她的眉毛不由皱起来，搜肠刮肚却再找不出更恰当的形容词。
“乱说也可以得分。”郑佳提示道。
她掰着手指头列举“会哭会笑会生气头发黑眼睛亮能说话可以自主买东西都是。”
“这么多呢，你照搬就得分了。”
庚泯横了郑佳一眼没说话。
她不想让游戏这样糊弄地囫囵过去，柳透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她是一个那么，那么好的人。
庚泯眼神忽然沉静下来，意识到她终于找到了符合自己内心的答案。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出题人，一字一顿地认真道“柳透是很好，很好的人。”
柳透的眼睫颤了颤，一丝酸楚自心脏弥漫开来，过电般流窜至四肢和躯干。
我不好，我一点儿也不好。
我没保护好你，连让那个畜生付出代价都做不到。
到了地方，考虑到众人坐了一上午的车饥肠辘辘，许岁作为东道主去取了票，坐着缆车上山。
站在山顶向下眺望，是覆着皑皑白雪，绵延不绝的群山。偶尔有一直两只鸟自林中飞出，展翅冲向广阔蔚蓝的天空。
萧瑟的风带起发丝，柳透坐下来，耸起肩膀感受山间的凉意，而后长出一口郁气。
她的脊背有些弯曲，仿佛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随时可能倒下。
“自从郑佳问了那个问题之后，你的状态一直不对，为什么？”庚泯脱离激动拍照的旅行团，坐到她身边问。
柳透知道她遇事喜欢刨根问底的习惯，并不隐瞒“想到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庚泯眨眨眼，顺势躺在她腿上。依恋而熟稔的动作令柳透心脏陡然一颤“你背后说我坏话了？”
她毫不犹豫答道“没有。”两秒后补充道“永远不会。”
“唔，你要是说了还好办一些。”庚泯小声嘀咕“我之前也没少说你的不好。”
“嗯？”
“没什么。”庚泯翻身坐起，静静看着柳透“我是想告诉你，如果与我有关的事让你感到痛苦，那我宁愿你再也不要想起来。柳透，我只有你了。
我不想你难过，不想看到你消沉痛苦，不想让你哭。
你怎么说我都没关系，我会原谅你，但是柳透，姐姐，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别再抛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庚泯说到最后泪眼婆娑，柳透心口抽痛一把抱住了她，惊惶之下口不择言“我不会丢下你，但你理应恨我的，是我害死了你。我会给你带来不幸，离开我你才会过得更好。”
“柳透。”庚泯捧起她的脸“你不会害我，即便全世界的人都对我恶意相向，你也不会的。”
“因为你爱我，我也同样爱你。”
柳透失声痛哭，庚泯抱住她，抱得很紧很紧。
她们相互依偎着，能听到的只有对方沉重而鲜活的心跳。
两个残缺的灵魂不再居无定所，因为找到了能容纳对方所有缺陷的彼此。
次日一早，许岁兴高采烈地薅出睡得正香的众人，无视他们幽怨的眼神，举起不知从哪儿顺来的三角形小红旗“今天的第一个项目，蹦极，请大家整理好东西，吃完早饭我们即刻出发。”
“你就不担心我们头晕脑胀化身喷射战士，给山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胡青边和李元争抢最后一张鸡蛋饼边问。
“不。”许岁慈爱地抚摸他的狗头“姐相信你们的头铁程度，要是真吐了，也是为山里的小树施肥，大功一件。”
柳透默不作声地吸着豆浆，她虽然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没碰过极限运动，竟然不觉得不怕。
直到亲身站在跳台上，柳透心里依旧古井无波。
下面是在空中晃荡的陈珠，她正抱着180腰窄肩宽的教练笑得合不拢嘴，巴不得延长时间。
对照组是大喊着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用人陪，独自跳下旋即惨叫响彻山谷的胡青。
“朝朝他们的服务特别好，你要不要也来一个？”陈珠意犹未尽地问柳透。
她浅笑着拒绝了“不用，我想自己体验一下。”
风呼呼吹过额角的黑发，等腰间缠好足有她三个手腕粗的保护绳，工作人员做了个OK的手势后，柳透便无所顾忌地直挺挺向后倒去。
庚泯眼睁睁看着她极速下落，保护绳形同虚设地不断往下降，猛然挣脱开莫名其妙的工作人员朝跳台边冲去。
柳透说不清坠落那一瞬间具体是什么感觉，只知道仿佛所有声音和喧嚣都刹那间远去。
除去一碧如洗，好似近在咫尺的苍弩和漫无边际的葱葱绿意之外，什么都没有。
失重感铺天盖地袭来，柳透闭上眼，缓缓舒展疲倦的四肢。
灵魂轻盈的好像要脱离这副笨拙，厚重的躯体，随风消逝在刺骨的冷风中。
柳透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微笑。
终于，解脱了。
双脚再次落回地面，庚泯脸色难看地大步走过来。她飞快把脱下来的外套给柳透裹上，说话间吐出白雾“你不该答应玩蹦极的。”
“不。”柳透才缓过神来。
她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和从未有过的神采，一时间竟语无伦次。“我很喜欢它，这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我真的能飞！”
庚泯目光沉沉打断她“你只是想逃离这个世界。”她稍稍顿了顿
“你只是不想活下去了，柳透。”
女生激动的话登时停住，身上焕发的生机和兴奋犹如潮水般退去。而表面透彻明净的海水下，是千疮百孔的粗粝沙滩。
柳透又变成温柔到麻木的模样，呆呆地注视庚泯。
“慢慢来吧。”庚泯低声道，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姐妹俩赶晚上十一点多的高铁回去，抵达时已经半夜三点多了。
舟车劳顿之下二人都筋疲力尽，柳透打开手机准备订酒店，却看见柳立冷漠官方的证件照头像右上方有一个小红点，系统显示有未读消息。
柳立：我叫助理开车去机场了，明天去郊外的墓园。
柳透回了一个好，柳立几分钟后提醒道：别告诉庚泯，我知道你一向有分寸。
柳透指尖顿了顿，难得的多问了一句：石姨去吗？
柳立片刻答：只有我们两个。
见姐姐迟迟不说话，庚泯便拍了她一下“你想什么呢？”
柳透下意识锁屏，心虚地别开视线“没什么。柳立说会有人来找我们，再等一会儿吧。”
庚泯狐疑地看了她两眼，也没想太多，很快就因为过度劳累靠着U型枕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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