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旅途

　　螺旋上升。

　　这个过程对于残疾人士实在是不太友好。

　　“等等，新月，等等我”这是“苏平心”的声音。

　　周泽若加快了速度，渐渐看清了全貌。

　　夜色暗涌，画着小丑妆的“苏平心”拉着纪新月的衣袖，跌跌撞撞地跟上。

　　这是纪新雪的记忆？

　　周泽若愣了下，怎么还有这出？

　　左右四顾，果然在一株绿意盎然的大型灌木后看到了捂着嘴不敢说话的“纪新雪”。

　　“苏平心，你放开”“纪新月”对“苏平心”的态度很是冷淡。

　　和纪新雪不一样，就算是在周泽若记忆里，纪新月大多时也是这种态度。

　　冷清，就像是一潭月光下的水。

　　“不是，等下，你得跟我说清楚，你为什么不来”“苏平心”嗔怒道。

　　“没空”“纪新月”颦眉，甩开“苏平心”的手，道。

　　“苏平心”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纪新月”大步流星地离开。

　　倒真像个喧闹小丑。

　　“这是什么时候？”周泽若不懂就问。

　　“十五岁，苏平心的生日宴，那时你已经开始泡实验室了”纪新雪倒是镇定，但这个事件能从那么多的记忆里挑出来，就证明这段记忆的信息量绝对不只是周泽若所看到的这点。

　　“继续看吧”纪新雪打断周泽若的询问，平静道。

　　眼前的场景化为飞灰，新的场景再次构建。

　　最先抓住周泽若视线的是一套礼盒，外面绘着精细的小丑女经典图案，很明显这是送给“苏平心”的，其他人都不好这口。

　　“苏平心”自然也看到周边礼盒，或许是还生着气，直接把放在她桌面上的礼盒一把拍飞。

　　气势汹汹，就是眼睛一直盯着那边硬是盯出个无人区来。

　　“纪新雪”坐在自己的桌位上笔唰唰地写着，要不是这是纪新雪本人的记忆，倒真会被她这副模样骗过去。

　　“那时我看你和苏平心的交集也不怎么多啊？怎么现在就一起狼狈为奸了？”周泽若调笑道。

　　“接着看吧”纪新雪避而不答。

　　周泽若右眼皮猛的一跳。

　　按照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说法，多半要出事。

　　这个时间点，周泽若已经被安排进入实验室研究思绪项目，而纪新雪还需要在学校结实人脉。

　　她们隔得太远，周泽若了解不了这边的情况。

　　“纪新月”请假了好几天才来，小脸苍白到可以碰瓷，像是大病初愈。

　　安静走回自己的座位，她和“苏平心”坐一块，流畅地往抽屉里一摸，果不其然，是那个周边盒。

　　“苏平心”还是别扭着捡回来了，但出于气性未减，直接放回了“纪新月”的抽屉。

　　还贴了张字迹很深的字条。

　　“我缺这点钱吗？”

　　很明显的一句反讽。

　　字条四四方方的，很快就在“纪新月”手上变成一只千纸鹤，放进口袋里。

　　做完这一套动作，就像是耗尽了“纪新月”所有的气力，直接趴在桌上，低声地喘着气。

　　阴影落在桌面，就像是知道是谁会来，“纪新月”低声道：“怎么了？”

　　“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值得吗？”“纪新雪”低头看着纪新月狼狈的样子，犹豫道。

　　“姐姐，你在变得和母亲一样”“纪新月”没抬头，冷静道。

　　“我只是想问问”“纪新雪”像是被刺到一样，语气低了点。

　　“周泽若跟在你身边那么久，她看了那么多书，你就没跟着看吗？”“纪新月”带着一种成熟的无奈，抬头与“纪新雪”对视。

　　“我觉得它有价值，它就是无价之宝”“纪新月”周身的气质都软化不少。

　　“纪新雪”有些落寞，但还是道：“苏平心一听说你来，就出去了”

　　出去做什么了，倒也不难猜，无非就是去请假出去疯罢了。

　　“纪新月”皱着眉往“苏平心”的抽屉里细致地摸索了个遍。

　　似乎是没摸到本该在的东西，“纪新月”抿唇，气压刹那间低下去。

　　随后，撑着病身，慢慢走出去。

　　“那时候你在想什么？”周泽若问道。

　　“我在羡慕……”纪新雪这次答了，但这句话直让周泽若心揪揪得疼。

　　羡慕……羡慕纪新月……多么不可思议而又理所当然的答案。

　　“现在我不羡慕了”纪新雪叹了口气，语气中有点隐隐的后怕“我很庆幸”

　　“继续吧”风水轮流转，轮到周泽若说这句话。

　　“好”

　　光影轮转，这次的场景周泽若可就熟悉多了。

　　思绪项目的实验室。

　　隔着层钢化玻璃，“纪新雪”在外头被拉走，“纪新月”在里头做检查。

　　“纪夫人说过很多次了，小姐你不该来这片区域”拉着“纪新雪”往外走的女人态度很冲道。

　　“不要说什么你又走错路，小姐，你是十五岁，不是五岁”女人自顾自道。

　　完全不给“纪新雪”解释的机会。

　　直接把人带到了“周泽若”的面前。

　　“周泽若”正在忙着看数据，嘴里还叼着根笔，带着点少女的活泼。

　　看到“纪新雪”，有些错愕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走错了”“纪新雪”垂眸道。

　　明显这是一句假话，但“周泽若”就是信了，没有追问原因，反倒还帮她找好了理由：“最近实验室布局确实改动了点，走错也正常，我一会拿地图给你”

　　“好”“纪新雪”茫然无措。

　　“你来这边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替纪夫人查进度的”“周泽若”笑道，“最近实验数据出了点问题，进度不达预期”

　　“找你的”“纪新雪”忙道。

　　“找我？”“周泽若”这下倒是来了趣，放下资料，双手撑着头，直白地看着她。

　　“你认为，价值是什么？”开了个话题，“纪新雪”倒是冷静下来了，多年的教育还是值得的。

　　“嗯？我猜你想问的是，可不可以做一件没价值的事，对吧”“周泽若”转了转金贵的脑袋，直击痛点。

　　“想做就去做吧，如果这个世界上你自己都不能自由，那还有什么意义呢？”“周泽若”鼓励道。

　　“纪新雪”噗哧一笑，像是飞蛾扑火，朦胧道：“我们谈个恋爱吧”

　　空气突然安静，“周泽若”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该不会是想拒绝我吧”“纪新雪”看着“周泽若”的好笑的反应，佯装委屈道。

　　“不是……”“周泽若”红了脸，脑子嗡嗡的 ，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别拒绝我”“”纪新雪堵住“周泽若”的唇，不让她继续说，自己施施然走了，还贴心地带上门。

　　徒留“周泽若”一人头脑风暴。

　　另一边，扳回一城的纪新雪轻笑出声。

　　“话说，你对我当时是什么感觉？”纪新雪好奇道。

　　“笨蛋美人开窍了”

　　周泽若弯了弯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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