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不久后，到了安琪和郑昊的生日。
　　郑昊比安琪大两岁，但两人的生日却巧合地落在同一天。
　　两家人一直称之为“缘分”，甚至从小就把他们的生日当作一个特别的日子来庆祝。
　　今年也不例外，中午两家人约好一起吃饭，晚上回来才是和朋友们一起庆祝的生日派对。
　　今年的生日因为他们结婚了而显得更加盛大。
　　他们包下了整个会所，会所外霓虹灯闪烁，映照在玻璃门上，增添了几分梦幻的色彩。
　　“走吧，进去吧。”安琪轻轻拉了拉我的手。
　　我点点头，跟着她走进屋内。
　　房间里已经布置好了生日派对的装饰，鲜花、气球、彩带、甜品，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槟味和甜点的香气，让人不由得心情愉悦。
　　安琪挽着我的手臂，带着我走向人群中央。
　　席间，大家举杯庆祝，欢声笑语不断。
　　这时，我旁边的一个朋友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你和安琪……关系好像挺特别的？”
　　他的目光在我和安琪之间游移，似乎想要从我们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我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回答：“当然好啊，我们可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那个朋友笑了笑，没有再追问，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我低下头，假装专注于手中的饮料，心里却有些不安。
　　聚会结束后，我们一起回家。我和安琪坐一台车，钟书和郑昊坐另一台车。
　　那个朋友也挥手告别。他的眼神在我和安琪之间停留了一瞬，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看穿了什么，却又没有点破。
　　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悄悄酝酿着。
　　后来的某一天，郑昊和安祺突然玩失踪，只说是回家有点事。
　　几天后，两人回来了，当晚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吃过晚饭后，我们各回各家。
　　安祺拉着我进了房间，在一次极致的欢愉后，她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犹豫，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终于，她开口了：“心仪，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我和郑昊打算要个孩子。你也知道他家里……”
　　我愣住了，半晌，我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那你要和他……”
　　“当然不会，是试管啦，笨蛋。”她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哦。”我点点头，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虽然知道是试管，可那种失落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心仪，我想过了，孩子早晚是要的，因为我们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柔和了些，“你不用担心，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
　　听到这话，我突然有点期待安琪生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那我以后要他叫我干妈。”我来了兴致。
　　“这是当然。”她笑着点头。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问。
　　“都行。”她回答得轻描淡写。
　　“我想要女孩，会像你这么漂亮……”我突然开始期待起来，一个像安琪的小女孩，想想就忍不住开心。
　　安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抚摸着我的背。
　　她的眼神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决然。
　　第二天一早，安祺和郑昊就去了医院。
　　钟书坐在客厅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发怵。
　　他平日里总是温文尔雅，可今天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眼神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他忽然站起身，一脚踢在桌脚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不一会儿，健身房里传来器械碰撞的声音，我知道他在发泄。
　　过了一会，声音渐渐停了下来，我拿了两瓶饮料，走到健身房门口。
　　钟书正拿毛巾擦着汗，察觉到有人来了，他转过头来。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
　　我走过去，把手中的饮料递给他。他很自然接过，打开喝了一大口。
　　我看到他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
　　我这才发现，他的身材比我想象的要好。
　　他平日里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没想到竟然有几块腹肌。
　　“你不介意吗？”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看呆了，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我慌忙低下头，摇了摇头：“唔唔，我喜欢孩子，他们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啊……”
　　“那是她的孩子，也是郑昊的，或者是王家的，甚至是郑家的，却不会是你的，更不可能是我的。”他一字一句，戳破现实的残酷。
　　我当下一愣，是啊，我怎么会天真到以为这一切会那么简单？
　　我好像想得太美好了。
　　而现实是现实。
　　安祺和郑昊的孩子，终究是他们的，不可能是我的，也不会是钟书的。
　　如果他们的婚姻关系破裂，孩子会判给女方，即使他们不在，还有他们双方父母的家庭。
　　不管给谁，都跟我们这两个外人没关系。
　　钟书没有再说话，我站在那里，手里还握着那瓶饮料，心里涌起一阵酸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堵着，怎么也吐不出来。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照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我突然觉得，这灿烂的光景竟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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