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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墨拾君单手捂着脸,眼神瞬间变得清明。
白云歌没有自信正视墨拾君看向自己的眼神,什么狡辩的话也说不出口,脸上的笑容险些要挂不住。
她明白,对方大约已经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墨拾君清醒过来的当下,迅速扫了眼周围的情况,他还没来得及出声。
可白云歌已先声夺人,“快说说,你们在这忆质空间里面发生什么了?!”
床边,一只颤颤巍巍的手伸出来抓住床单,解千忧艰难地爬回床上仰躺下。
“喂我说,你们能不能……分出哪怕一点点心……看看我……”受到忆质空间无名攻击后被强制弹出,又被随意推到地上解千忧,心如死灰般从地面上爬起,他用着半死不活的语气委屈巴巴地说:“被一枪崩掉真的太疼了……”
“……”白云歌一时语塞,不过也有些同情他,但是同情归同情,虽然豆腐心但还是刀子嘴,“看你这样,八成是因为你心态不稳,作为忆主被强制弹出了吧。而且你立马就清醒了嘛。”
画外音不外乎是,那不还有人醒不过来呢,多凶险呐!
“好了。”墨拾君有预感地提前打断一段即将开始的小学鸡吵架。
他面色不虞地看向刘典典,一言不发。
刘典典直视对方挑衅的眼神,哼了一声。
“我可没那么下作,要是真想整你,你绝没有机会发现。”
她嘴角向下一瞥,刻意忽略掉自己被强制弹出的不适,只上身靠在一侧的墙边。
她手里依旧摆弄着那个流沙瓶,又补充道:“该不会我们墨大人没想到这一层吧?”
前一句语气还能听,后面那句可就极尽嘲讽语气。
大概觉得这种小事没必要解释,也或许是无所谓对方的态度。
这气氛不对啊,趴在床边装死的解千忧赶紧复活充当和事佬,赔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赔的笑容打着圆场,“这又是唱哪出啊……”
白云歌也终于品出两个人不对付的磁场,她一头雾水地坐到墨拾君一旁,企图用身体阻隔着那两人之间的视线,试探地提议,“课代表一下?”
刘典典和墨拾君一言不发。
解千忧着急道:“你俩说呀,怎么一眨眼,都到最后一道大题了?”
两人还是不说话。
白云歌无声叹气,她只得皱着鼻子扭头推推解千忧,“同学,你来。”
解千忧无法,用他那破烂复述技巧,像倒垃圾一样把把他们几个在自己忆质空间内发生的事情一团麻一样堆在白云歌面前。
鉴于解千忧讲故事的水平详略不得当,轻重又不分,白云歌屡了半天连个线头都没找到。
她回头看向墨拾君,“喂,闹别扭也得分个场合,别那么不懂事。你在千忧的基础上,详细地查漏补缺下。”
果然是小学生的拉偏架。墨拾君在心里吐槽,面上却不显。
他不咸不淡地说:“问题很明显,有人‘不小心’和我们一起进入了忆质空间。”
按说这个忆质空间,除了执忆人指定的人之外,不可能还有其他人也能进入到同一片忆质空间。而在这片空间之内,他们这些人不受忆质空间的约束和影响,同样的也不能对忆质空间内的事物进行干扰。
可是墨拾君却受伤中弹,而解千忧更是让子弹攻击了忆质空间的身体,造成他们整体的弹出。
这些都做不得假。
和这些问题比起来,墨拾君的梦魇倒像是被强制弹出的后遗症。
“先说‘不小心’吧,我在这房间内,可有好好看着来着,你们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之内,根本没有任何人出入这个房间。”
其余三个人都对白云歌摸鱼打游戏不置可否。解千忧是不好意思提,而其余两人知道,没有外力的话,出了这间套房,几乎再无进入同一忆质空间的可能。
白云歌把两膝撑在床上的动作换成更舒服的盘腿坐。
“典典也不可能故意这么做。要是不想让你们查到线索,直接装作不会这手艺,不开空间就好了。”说罢白云歌忽然想到,这主意好像是墨拾君提出来的,还真不是典典毛遂自荐。
她又急忙补充道:“就算她是没办法拒绝,可这是她开的忆质空间呀,在里面动手脚,有这么愚蠢的凶手牌?可目的是什么呢?哈,总不至于是给你找不愉快。”
墨拾君沉默不语。
听完这句话的解千忧突然一动,从刚才在神游天外的状态中突然惊醒,他激动地跳上床,“目的?目的!我知道了!始作俑者就是不想让咱们知道到底是谁杀的人!”
“……您才知道吗?”靠在墙边的刘典典语带机锋,“我以为弹出的瞬间,大家就能有这个共识。”
“也许,”墨拾君稍一侧身,目光绕过挡在身前白云歌看向刘典典,“是为了下一次嬗变。”
刘典典透过同一道缝隙回看过去,继续说:“这样,我们的王后可就只有两枚瘸腿军了。”
“你们……?”白云歌觉得自己刚才“试图劝架”的样子简直蠢透了。她以为两位关系不好,还想充当和事老呢。
她懂了……
合着,他俩不知为何,关系差是不假,但是因为并列站在智商的高地上,对得上暗号也是真。
闹了半天,自己是搅屎棍,只有棍上带屎的那种。
操得什么咸淡心。
墨拾君本意也不是真想和刘典典吵起来。
但是经过这几次与刘典典的相处,几乎是交锋相对了。
他确实感受到了明显的不善,而这不善似乎是来源于他与白云歌之间的关系。
没成想自己这个冒牌男朋友也能招致这种问题,他多少有点不爽。
这种不爽也是忍了很久了,他也就借个由头发挥一下。
他凭着记忆里有关术法的残存印象,手心往外一甩,随机就弹出个三个响指。
“……”刘典典向前一步,“你什么意思?”
“我信不过你身后的势力。”
“怎么可——”
“嘘,话不要说太满。”墨拾君竟然真的就是在看她的身后,手虚空一指放着他们几人杂物的沙发,“你包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刘典典听见这话后,也仅是皱着眉,她语气不善,冲着离包最近的解千忧说:“把包扔过来。”
“好嘞。”解千忧身体一个轱辘到床沿,起身直接把包拿起又递给刘典典。
打开包,刘典典先把包里最上面的手机扔到床上,又觉得费劲儿,直接将包倒扣。
哗啦啦包里的零碎们纷纷掉落下来。
白云歌眼尖,快速扫了下东西,“这不是也没——”
话音未落。
一张书签样的东西,打着旋儿慢悠悠飘落在床沿。
刘典典也注意到了,她眼疾手快地捏起这片东西,迅速用手一抹,那页东西直接无火被烧掉一半。
沉默半响,她语气不辩喜怒,“它已失效,这剩下半片,我会查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解千忧偷挪到白云歌身侧,和白云歌咬耳朵,“那是个什么啊?我怎么一点特殊的气息也感受不到?”
“……”白云歌其实也没看出来是什么,但是解千忧都来问她了,她只得硬着头皮,“看起来是什么有连接作用的法具?”
墨拾君微微侧着点了下头,刚想说什么,一阵手机震动打断几人。
刘典典从床上的杂物当中翻出手机,看见来电人的时候,面色更加不虞。她接起电话,边对着电话另一头小声说着什么,边快速走到套房隔壁的屋子内。
过了一会儿,刘典典快步走到床前,一把将床上的物品扫进包里,“刚才塔台截获一条线报,说有个野生的绘忆师,涉嫌杀害玄界长老,现在要立马将他逮捕。”
“老天有眼!”解千忧跳起来,“我终于要洗清嫌疑了!”
“野生的绘忆师?”墨拾君看起来却没有松一口气的样子,他皱眉问:“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条消息?”
“这消息不是单独单向给我的,”刘典典说完觉得不够清楚又继续补充,“类比相似的事件,大约有50人上下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不好!”墨拾君站起身,没等刘典典的话音落下,“我们要赶在其他人赶到现场前,先截获他。”
他站在门口,向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几人快速说:“他现在怕是有性命之虞。”
*
一行三人御剑飞行在天上。
艳阳高照。
墨拾君的手虚虚地环着白云歌,他看着自己这熟练的动作,心里琢磨着怎样也得学一学这御剑飞行了。
地面下车水马龙。
刘典典轻瞥了一下旁边剑上两人的亲昵动作,又把刚才用来观测的从右眼前撤下,发现他们目的明确,已经超过了好几辆疑似塔台的专车。她迎着风声扭头对墨拾君说:“希望你一会儿给我们个解释。”
“自然。”墨拾君说:“找到这位嫌疑人后,我会将一切说明。”
“就在前面的拐角。”他伸手给前面的白云歌指了个更细节的方向。
“好。”白云歌一个急转弯外加一个飞速下降,迅速靠近目的地。
*
冷清的酒店大堂里,前台小姐正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大堂里的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则实时新闻。
“我市近期已开展扫黄打非专项整治活动,其中……”
前台忽然听到由远及近的凌乱的脚步声。她不想抬头,一般而言,这样的脚步声多半意味着“麻烦”,而麻烦之后,可能会又会变成“棘手”。
她不情愿地抬头,看着跑进酒店前台的三人。
“咚咚咚。”白云歌一眼望去桌面空荡荡,就敲了敲桌子。
前台的工作人员幽幽地站起来,迎面一个变脸,摆出一个符合规定的款款自然的笑容,“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找个日——”
“嘘,”刘典典一手捂住白云歌想直接找人的嘴,快速掏出个证件,“叫你们领导过来。”
“好的好的!”前台看到刘典典那唬人的证件,立马开心地通过内线叫来今天的值班经理来。
那倒霉催的值班经理一边举着电话一边就从酒店餐厅跑出来。
刘典典也不客气,不带客套,赶紧和经理说明情况,她点开手机,给经理和前台看这个野生的绘忆师的头像,旁边写着他的名字:王小颂。
前台那小姑娘看着这照片迟疑半天,感觉好像没见过这人,可是小王同学一张大众脸,又很难让人一口否定从来没见过这种普通人。
旁边那经理着急了,“相面什么呢?倒是回人家警官话。”
墨拾君从前台桌面上调转了一下手机的页面,贴上防窥屏的手机页面在现在这个角度下,透出了里面那张白底半身人像来。
“是他,不过他现在是粉色的头发,”墨拾君扭头看过去,“现在有印象了吗?”
“喔,粉色头发我知道!是那个二次元啊,”前台小姑娘露出恍然神情后,摆弄了几下电脑然后说:“他一刻钟前刚退了房。”
“知道他去哪儿了吗?”白云歌着急问。
“应该是火车站。他临退房前让我帮他叫了一辆可以去车站的出租车。”
“追!”白云歌听见目的地后率先跑出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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