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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
“恭喜玩家进入副本《失踪》。”
“此关游戏等级为A级,本局游戏人数为2,存活率未知。”
“系统8888提醒您,即将开启游戏,请玩家做好准备。”
题目[失踪十三年的儿子在老伴儿去世的那个晚上回到家里。]
面板关闭,温颂和裴青寂这次站在一间破败的房屋前。
系统:“你们作为借宿在这里的客人,请不要向老婆婆询问有关他儿子的事情。”
“另外,你们的任务是离开这里。”
温颂站在门外打量了一下整个房子,这是间普通的老屋,至于为什么说它破旧,是因为房屋的柱子有些歪,看起来随时都要倒塌。
木头搭建的房屋,门口的屋檐边还挂着几个晒干的玉米棒子。
大门上两边各贴着红色的年画,画上一个胖娃娃抱着一条大红鱼格外喜庆,但时间过得久了,风吹日晒的,这红色的画颜色就淡了,要掉不掉的。
这里荒凉极了,周围只有这一户人家,四周到处都是山,独独在这形成一个凹地,连绵不绝的高山将他们困在这山沟里,他们像是被围困在这的渺小的蚂蚁一般。
门紧闭着,夜晚风一吹过,那种荒无人烟的感觉就让这更阴森了。
这次的任务倒是稀奇,离开。
周围都是山,那么离开这里是指逃离这山沟还是单纯的离开这个房子,现在不得而知。
温颂没先去敲门,就这么在风里站了好几分钟。
他沉默的这几分钟用了[感知]技能去试探了一下屋里有没有人,温颂测到的最远的距离显示没有人,可从系统给出的任务里,分明说过这里是有一个老婆婆的。奇怪的就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屋里面甚至没有活物的迹象。
这就是温颂觉得最可怕的地方,所以他迟迟不进去,也不去敲门。
温颂在黑夜里出声问了系统一个问题:“我的[感知]技能失效了吗?”
系统礼貌回答:“并没有,如果失效,系统会及时提醒玩家的,请玩家放心。”
系统说完没了声。
温颂在副本里待了这么久,他非常清楚的知道游戏里的规则。
作为他们这样的玩家是不能直接向系统询问事关游戏里NPC的一些暗示性问题的,比如这个NPC是不是有怕什么东西,或者可不可以攻击这个NPC这样类似的犯规问题,当然就算问了,系统也不会告知玩家。
所以温颂现在也不能直接了当地问系统,这屋里的“人”是不是活人。
于是他只有换了个方法,问他自己的技能有没有失效。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后,温颂的心沉了沉,技能没有失效,那么就说明这屋里的东西不是人,问出来的答案真的让人觉得脊背有些发凉,怕是不太好弄。
索性这些牛鬼蛇神的,温颂向来不怕,他面色淡下去。
身后晚风吹的人更冷了,就在两人站在原地不动时,屋前的门就发出嘎吱的一声响。
这一声响让温颂和裴青寂同时顿住。
他们就站在门口,听见声音时两人几乎同一时间仰头看过去。
这扇门缓慢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门开了一半,露出一条狭长的缝隙,甚至没半扇门那么大。
天黑,门缝里也一片黑,比外面的天色还要黑得多,黑沉的夜色跟敞开的门缝像一个无尽的漩涡,下一秒就要把人吞入深渊。
温颂最开始以为门是被风吹开的,因为那门上没有锁,空荡荡的,让人感觉那狭窄的门缝里透着一丝丝阴气。
门缝刚开,里面忽然就伸出了一只手扒在门框边。
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搞得裴青寂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
那扶在门框上的手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有些不正常,是个老人的手,干瘪粗糙,五根手指却又十分细,细长细长的指尖在阴沉的环境里,就好像索命的冤魂。
吱呀一声响起,他们面前那扇门又开了一些,门缝变大了。
接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婆婆站在黑暗中,借着屋外昏暗的夜色,温颂站在门外不远处看到了一张比那门框上的手还白的脸,不,是比白纸还白,接近白纸一样的脸出现。
黑夜里,老婆婆站在没开灯的屋子里,她从那门缝里朝他们伸出了另一只手,老人抬起胳膊招了招手,示意门外的两个年轻人进门。
“进来吧。”
她的声音隐隐透着一丝嘶哑,像有东西卡在喉咙,听见声音的一瞬,温颂和裴青寂心底不约而同泛起一些不适,不过这种感觉温颂没在意,裴青寂也勉强在心头压下。
老婆婆的脸乍一看觉得怪,但除了白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普通老人的长相,要是不这么白,放在大街上的人群里就非常容易被人忽视。
温颂先一步走上去跟在她身后,裴青寂下意识又抓紧温颂的胳膊,跟上他。
跟着老婆婆进门后,老婆婆摸黑在门边的柜子旁拿出了一根蜡烛,又摸索了好一会儿,这根红色蜡烛中心的线被点燃,烛光在黑暗中出现,火红的光照在墙壁上,摇摇晃晃的火苗像要马上被不知哪来的风吹灭。
烛光不算很亮,但足够他们看清脚下的路,也能看清屋里大概的陈设和方向。
温颂仔细观察着这个屋子,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那种农村自建房,房间是连在一起的,一扇门一扇门的穿过就能走到头。
他们从大门进来后,发现大门这是厨房,灶台就在左手边,堆积的柴放在旁边,弄的很整齐,生火的灶台下还有几根没烧完的木头被灰埋起来。
温颂跟在老婆婆背后,看着她手上握着的红色蜡烛,蜡烛上那一簇小火苗落在墙壁上映出三个影子。
前面一个佝偻着背,走的慢吞吞的老人和她身后两个相较于她显得格外高壮的年轻人。
温颂的眉心拧了拧,脸色微不可查的变了一下,烛火也在此时异常闪烁起来,赤红的光小而亮,忽闪忽闪的像随时可能失灵的灯丝,决定着这个房间能否被照亮。
如果说这个老婆婆是鬼,那么鬼可不会有影子,如果她是人,那么温颂的感知能力并没有失效,怎么会测不出来,这人身上怎么可能没有热量。
真是古怪。
房子里只有他们裴青寂和温颂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在每个房间每个角落只停留一小会儿,火光也是,他们走的速度还算快,走后,背后的房间很快陷入原来的黑暗。
老婆婆带着他们穿过了堂屋,温颂的视线在堂屋停留的最久,因为他看到了摆在上面的两张遗照。
那是两张不同的遗照。
照片上分别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人。
温颂扭头在烛火的飘摇下,刻意把脚步放慢。
他想仔细看看。
其中一张照片上的老人跟这个老婆婆岁数没差多少,应该就是题目里说的,她的老伴儿。
而老人照片旁边的,是一个剃了寸头,眉清目秀的年轻小伙子,大概就是他的儿子。
黑色相框里镶嵌起来的黑白照片,在烛光的照射下忽明忽暗,老人和年轻人的那双眼睛无论从哪个角落看去,都好像是在盯着路过的人,
遗照里的老人是笑着的,嘴角弧度不大,花白的头发有些短而乱。一部分贴着头皮,一部分竖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对。
年轻人则是正值十八九岁的样子,青涩的面孔看上去跟温颂差不多大,他的嘴角上扬着,一副老实腼腆的模样,眼角弯弯却没完全闭眼,只是越看,那双黑色的瞳孔在月牙般的轮廓里愈发瘆得慌,
温颂的视线正沉浸在这两张遗照里,走在他前面的老人却停下了脚步。
前面的人脚步一停,手上的烛光照在墙壁上也不那么晃了,火光在屋子的墙壁上落下影子,红色蜡烛燃烧着,蜡油陷在灯芯凹陷进去的地方,亮晶晶的。
整只蜡烛从他们进来到现在变短了一些,不过,看上去没什么区别。
温颂的脚步在前面的人停的时候也跟着停下来,他的视线从那两张照片上移开,转头看着前方。
这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握着蜡烛转了个身,烛光被遮挡了一下,她回头看着温颂。
她干瘦的手握着蜡烛的姿势很怪异,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蜡烛的柱身,剩下的手指离蜡烛很远,这个手势就好像很嫌弃一样,不愿意去碰这只蜡烛。
老人走起路来不算稳当,但举着的蜡烛却没让它流下一滴蜡油碰到自己。
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或许是温颂的视线太直白,只盯着老人举着蜡烛的手。
老婆婆前额和眼角的皱纹很重,两鬓斑白,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里是一种超乎寻常的从容。
她说:“这蜡烛烧的快,不小心滴在手上会很疼。”
温颂感觉周围有阵风把她手里的烛光吹的晃荡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
温颂站在原地,淡淡地回了句话,在烛火的亮光下,老人的脸看上去更白了,白到近乎透明。
她眨了眨眼,头有些僵硬,半天才反应过来开口问他们:“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她问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乐。
气氛僵了一下,这句话带着些许质问和疑惑,温颂在思考怎么回答。
很快,温颂的目光瞥见窗外外投进来的月色,他想起系统给的题目回答道:“我们在路上迷了路,绕了很久才找到这里。”
老婆婆对这个答案似乎不太满意,但她还是没说什么,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两人看了好一会儿:“这里是有些偏,来玩的找不到路是常有的事。”
温颂嗯了声。
系统说他们是借宿在这里的,那么温颂推测他们来这只会有一种可能,大概是来游玩的旅客。
两句话说完,老人转头继续往前走。
借着烛火的光,他们顺利的走到了头,老婆婆指着穿进来的最里面的一扇门,对身后的两人说:“你们的房间在那里,早点睡,半夜不要到处走。”
末了,温颂和裴青寂都没回话,她侧过头又接了句:“那是我儿子的房间,别碰里面的东西。”
老婆婆说完,把手里的蜡烛递给离她最近的温颂手上。
温颂学着她手上的姿势接过来,老婆婆的脸色却不太好,尽管她的脸已经看不出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但温颂就是有种直觉。
她深深地望了一眼温颂。而后进了自己刚刚手指的那间屋子的旁边一间屋。
两个房间挨得近,就隔了一堵墙,不过,墙面是水泥混着砖头堆砌起来的,不算厚,如果屋子里发生什么事情,可以听的很清楚,简单来说,就是不隔音。
砰的一下,老人那间屋的门关上,只留温颂和裴青寂在这站着。
裴青寂讪讪道:“我们两个睡那个死…………嗯嗯………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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