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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我等了等,不知道该怎样回复。
确实。
如果是沈清还,我第一条就不能忍耐。
一会儿,又收到消息:
【可我现在想一想,好像只要她回头,说一句爱我,我就会真的义无反顾回到她身边。】
【可是她不会了。她永远不会回头了。她已经走在了正确的路上。】
【她真的,我从来没见过像她那样的人,那么狠心。】
见我一直在敲敲打打,沈清还凑过来个脑袋。
我让一让空间,把屏幕给她看。
沈清还却微眯着眼看我,眼神有些危险,问:“你为什么,会存着她的照片?”
“这个,心心你听我给你解释。”
“不想听。”
“……拍给温煦的。”
沈清还不理我。重重咬了我一下。
却又软绵绵地说:“我不会那样对你。”
我拍拍她的头,“知道。”
临睡前,我把偷偷录下的今天温煦在ktv里流泪的视频发给沈长赢。
第二天,沈长赢依旧没回复。
温煦临出国前,又发来消息问:【她有没有,向你问过我……】
我该怎么回答呢。
我该怎么回答呢小温煦。
【算了。】
温煦又开始自说自话。
对话框一直在“对方正在输入中”。
温煦:【明年4月26,我的婚期。】
餐桌上,沈清还问我:“温煦确定了,是吧?”
“应该是吧……”
“我听我姨说了,她说她要结婚,她‘绝无悔改’。”
绝无悔改。
多坚定啊。
我仿佛重新看到了高考出分的那晚,操场上,两个手牵着手跑着的女孩,她们相视笑着,跳着。
如今,跑散了。
我问:“对方是个怎样的人?”
“看过照片。加拿大的吧,之前跟温煦一样是留学生,看着,挺温和的。”
我低头戳一戳鸡蛋羹,有些哽咽。
沈清还手伸过来,抬一抬我的下颌,说:“命中注定的人,是不会走散的。我相信,如果她们还喜欢着彼此,就一定不会散。但如果有人是真的不喜欢了,那就该挥手告别。”
我点了下头。
沈清还又揉了揉我的头,说:“我们就祝福她们,彼此都好吧。”
“好。”
-
和沈清还在一起的日子飞快。
应了歌词“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一天,沈清还回家时桌上多了一个浅蓝色的证书,她随手拿起来看着,读出内里的文字:
在“小动物保护科普”社会实践活动中,时汩积极参与,为小动物保护贡献了重要力量,特发此证,以兹鼓励。
她目光看向我:“那么厉害呀。”
我问:“还有一个小猫戒指呢,你要吗?”
“要。”
我把小猫戒指搁在她手心上。
想起了什么,问:“豆豆,什么时候去世的呀。”我之前在沈清还手机里看到过豆豆的黑白照片。
沈清还的语气很低:“19年。当时它已经太老了,有白内障,关节炎也越来越严重,我就带它去做了安乐。”
我抱住沈清还,“它一定去了很好的地方。”
“嗯。”沈清还回搂住我,又问,“你之后,有要养小狗的打算吗?”
“想。”我对她敞开心扉,“而且我之前有养过的。”
“那只小狗叫鹿鹿,是我从路边捡的,一只小黑狗。捡到它的时候它眼睛的蓝膜都还没褪去。我养了两天,但合租室友之中有一个狗毛过敏。我把小狗送到我妈那儿,两天后回去看它的时候,它就死了。我妈说是被电动三轮车撵死的。”
这下轮到沈清还安慰我了,她说:“我想,豆豆和鹿鹿应该会遇见,会成为好朋友。”
我点点头,“等我有自己的房子后,想再养一只,好好对待它。”
沈清还认真道:“我已经存了一些钱了,除了必要的周转和一些其它的支出,我大概可以先拿出来70万。等明年,我们就去买一套江景房,只写你的名字。”
“再说吧……”我用脑袋撞一下她的额头,“你可真没心机。”
她的声音响在我的肩膀上,嘴唇温热地贴着,说:“你对我,难道就有心机吗?”
我逐渐有些困意,她的声音在我的听觉中越来越小:“惜惜,我们到时候去国外结婚好不好,然后去登记意向监护人。”
我没有回答。
远方传来烟花绽放声,我脑海里能想象到它们由一个小点而开始爬高、升空、绽放。
隐隐约约觉得很幸福,然后睡着了。
因为过年没回家,所以我快乐极了。
课下与学生闲聊的时候,我问她们最喜欢哪个季节。
答案各样,各有各的原因,但我能从她们的回答中找到每个季节的可贵之处。
遇见沈清还后,我开始喜欢每个季节。即使是寒冷的冬天也如春天。
下班后,我到沈清还公司楼下去接她。
碰见她公司的人同她打招呼,喊道:“沈总好。”
沈清还一一点头回应,“你好。”
回到车里,我笑嘻嘻搓着手,说:“她们叫你沈总哦~”
沈清还拱手道:“只是小总,小总。”
顺手把一杯奶茶递给我,说:“龙井茉莉奶芙下架了,但我今天看了看,有一家既有龙井茉莉,小料里又有奶芙。这不巧了嘛。”
她说着,像是一件平凡无奇的小事。
但我仍记得研究生封校期间,我特别想喝薄荷奶绿,想了许多办法,都没能喝到。
现在有人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多么宝贵的人儿啊。
晚上,我煮了沈清还喜欢吃的娃娃菜虾丸汤,还做了水煮肉片。
我左手食指上戴着一颗沈清还送给我的镶钻菱格戒指,沈清还左腕戴了一块我送的翠绿清透的玉镯。
我们举起香槟酒杯碰饮。
我一个人走了好多年。
走过小时候被欺负过的那条砖头路。
走过下雨粮食地里的泥巴路。
走过上学时两旁种着高高的白杨树的柏油马路。
直到现在,我不再一个人走路。
我的身侧有了一个我最想念、思念的名字。
我得到了满分的爱。
过上了排骨管够的生活。
连我都开始羡慕起我的好命。
最早时候,我喜欢的沈清还只是一个概念的她,直到她走进我的生活,我才开始真正了解她。
一个更鲜活、生动的她。
她会站在落地窗前看楼底下的小孩与奶奶之间的逗趣。
她在喝饮料的时候会只一小口一小口地抿。
她会把手指伸进鱼缸里搅弄小鱼们小小的世界里的风云。
我盯着她的手指,有些走神。
如果把“手指”作为意象,我能串联起许多情绪:
小时候做饭,右手食指被菜刀割到了,把草木灰洒上去,等不流血了之后继续炒菜、刷锅,是平静。
中学的时候手磕在课桌上,是疼痛。
研究生时熙大校旗从我手指上划过的那一刻,是喜悦。
以及此刻,沈清还扣着我的手,我也用手指丈量她。
她的鼻子很挺,挺到让我想入非非。
我用鼻子轻轻撞一下她高挺的鼻梁,靠近她,捏着她软软的肩膀,说:“有点想。”
屋外天黑地陷,我们在接吻,我们在相爱。
我听到风雪呼啸。
“沈清还。”我喊了她一声。
有一个喜欢的人真好,她能让我感受到,我的心,是活的。
“叫我干嘛?”她用调皮的语气回应我,声音温柔极了。
我照例往她耳朵上吹一口气,说:“我爱你。”
她的目光变得正经,问:“爱我什么?”
“爱你体贴、幼稚、有小脾气。同时也包容、广阔、温柔。”
她眯着眼睛,没听够似的,“还有呢?”
我重新吻上她的唇,把心声吞入腹中:
爱你不离开我。
手机里播放的音乐声停止。
我下意识看了看手机,又是这个时间,0114,手机没有信号。
过了两分钟,信号又缓了过来。
这手机质量这么次的吗?
-
夏季,我们重返了临熙。
在海边一个可以涂鸦的椅子上用涂鸦笔写下字:
SQH&SY.
20240806.
沈清还的新鞋子不合脚,差点磨破皮。
我蹲下身,对着那一块皮肤“呼,呼。”
沈清还轻捏一下我的脸,说:“不疼。”
我皱着眉,说:“疼。”
然后弯腰在她身前,从包里翻出创可贴贴上,然后和她交换了鞋子。
订的酒店的窗户是玻璃镀晶的,夜晚下雨时,雨点砸在窗户上,像流星的光芒。
床上,沈清还用清澈而柔软的声音蛊惑着我,说:“小宝,叫姐姐。”
“姐姐。”我的手捺着她的胳膊,在她白皙的身体上留下指痕。
“乖。”
“留个浅印子,两天就消了,好吗?”她问。
我搂住她的脖子,颤抖着答应她,说:“好……”
卸力后的沈清还像暴雨中的一株粉白色的美人蕉。
我手下继续动作,呼吸却一滞,停了停,说:“心心,你美得有点太厉害了。”
惊天动地。
她埋在我胸前。
上一秒推着我的身体,在耳畔热切地说着“不要了”,下一秒又不动声色地把我的脖颈揽过去。
这矛盾感,正是迷人感的来源。
沈清还连呼吸都好像是浅绯色的,化作一缕旖旎的色。
我在她耳后把呼吸放得更轻,与她交融。
第二天上午,我看着窗外的海与朝霞,说:“真好看。”
“或许我们也能拥有呢?”沈清还吻着我胳膊上的一块皮肤,说,“等以后退休了之后,我们把买的房子置换掉,在临熙买一套房子,把自己安放在这座小岛的日出日落里,好不好。”
“你说的,好浪漫啊。”我眼前似乎能产生这样一种想象。
“我能实现。”她盯着我,眉目认真地说,“相信我。”
我点头,说了句不受保护的承诺:“相信我们。”
从临熙回来后,我们的手指上,无意中都被日照晒出了戒指的痕迹。
沈清还抬起我的手,说:“保持着,我拍个照。”
接着手指在无名指上的一圈白上反复摩挲,说:“这一块儿的护肤品可以不用涂得那么仔细。”
“是不是天地造就的戒指?”
我点点头,吻着她。明白了只要同她在一起,抚州的晚霞同临熙的,一样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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