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和死对头的cp文火了

作者:阪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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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



      下弦月弯,星子晦涩,今夜并不晴朗。

      一切准备妥当,南朔坐在前院等孟非云带着人来接应。然而直到亥时两刻,却依旧没有马蹄靠近的动静。

      “不太对劲。”假扮姜舟的望月从车舆内探出头来,眉头紧蹙,“孟非云不是个不守时的人。”

      南朔起身,刚准备吩咐人备车马去城郊查看情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小唐?!”

      望月也闻声而来,二人见唐朝岁从小毛驴上狼狈地滚下,顾不得拍一拍沾了泥的衣袍,一把握住了南朔的胳膊,抬起的脸煞白得不像活人。

      “出事,出大事了……”她从怀里掏出那个揉皱的信笺塞给他们,“我看到了,孟非云带走的是姜舟,真正的姜舟!”

      “……”

      南朔的心跳有一瞬停止了。

      五雷轰顶般的震感麻痹了他的四肢百骸,耳旁的万籁声响陡然遁入冗长单调的嗡鸣,眼前似乎有黑点如墨弥漫开来。

      姜舟的意义远比姜行想得要大。

      姜氏姐弟的父亲参与了十四年前的宫变。那时先皇双拳难敌四手,不得已将镇国玉玺交由一名武艺高强的江湖朋友带离京城。此人远赴西凉蛰伏多年,死前将玉玺藏在了无人知晓之处,突破口唯有其育有的一双儿女。

      查出这人的身份不难,大司马和于氏迟早要找上姜舟,于是南朔选择提前散布消息,好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姜舟或许不知道父亲留下的某个遗物就是镇国玉玺,但她的确是那个知道秘密的人。无论哪个势力,得到姜舟等同于得到大丰,一统天下第一剑就是斩了傅闻弦,第二剑定然会落到他头上。

      南朔不是怕死,为扶持正统天子他愿意赌上一切。然而于氏和大司马两个卧龙凤雏狼子野心意图篡权,他们绝非将相之才,大丰落到他们手里必将国破家亡,万千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

      当然,除开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凭姜舟是姜行唯一的姐姐、是他重生一世拼死也要护下的亲人,南朔就不可能看着她再次重蹈覆辙。

      “南大人!”

      南朔晃了晃身形,被望月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揉了揉发晕的眼,少女凛冽决绝的黑瞳刺透幔帐般的昏晕映入视线,仿佛有着镇定心神的作用,连小唐也渐渐地平稳了呼吸。

      “应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事情吧。”她的声音低哑却坚定,“只要能救姜姐姐,搭上命我也不在乎。”

      “不……我也不是想阿月去送死……”唐朝岁揉着脑袋陷入了混乱,“怎么办怎么办……”

      南朔如何不知。但不赌,姜舟必死;赌,赢下所有抑或满盘皆输。

      星子隐约,薄雾弥月;朔风萧瑟,秋千倦冬。

      他高估了孟非云的人品,亦高估了自己。

      南朔深深地呼吸,胸腔被冷冽的风剐得生疼,也清醒,“计划纰漏,我责不怠,因而所有的后果皆由我承担。”

      他开口,落子无悔,一槌定音。

      “赌!”

      ->

      ->

      姜行借着晦涩的月隐蔽身形,缀在车马后三十步远的地方。冷风扑面,手脚冰凉,唯有浑身的血液在沸腾。

      为何他现在才意识到,无论此世前世将姐姐骗进城的都是孟非云,也只有是孟非云。

      南朔的确放了消息,却是为了以姜舟为子制衡大司马和于氏,他是最不想任何一方得到姜舟的。

      姜舟聪颖,也足够警惕,并不会被于氏或大司马任意一方蛊惑。

      只有一种可能——当自幼一起长大、胜似亲弟的孟非云拿着父亲损毁的遗物,满脸焦急地与她说姜行在京城出了事,她如何能不慌?如何能不信?

      当这一点被疏通,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为何前世孟非云对望月与姜舟死在将军府反应异常剧烈?——因为这件事是他一手促成。

      为何那天比武时孟非云的进攻异常猛烈?——因为他要砍断那把意义非凡的弯刀,是,上一世他的弯刀也因为各种理由被他斩毁。

      甚至赵正则在他再次返京后多次明里暗里提醒他多注意身边人,顶替他入狱。

      看着踏入将军府放慢行进的车队,姜行吹响口哨。

      黑鸢从林中惊飞的刹那,万箭齐发,刀光剑影之下血肉飞溅。姜行朝着领头的那人飞袭而去,一剑挑飞他蓄势已久的进攻,扎入马腹。惊动的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将背脊上的两人统统甩落。

      “姜——”

      不等开口,姜行反手一个刀柄击打在他的腹部,擒住肩膀折过手臂,将人重重按进满是断枝与荆草的花圃里。

      “发悬赏引我回京的,是你。”

      押送姜舟的卫兵被姜行带来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无头的尸体塌软地摔落下马,十数人的轻兵队霎时间只剩一人。

      大司马这座别庄布局曲折,近处的灯火弯弯绕绕飘进了又走远,这么些动静暂时还没惊动巡逻卫兵。

      “是、是我……”孟非云剧烈地挣扎着,奈何压在身上的仿佛一座五指山,“你听我讲,我带你姐入京是有原因——”

      他话没能说完,一柄剑从背后刺入肩胛骨,如注的血流喷溅而出,染在了少年阴鸷的脸颊。

      孟非云愣得都忘记喊疼,姜行的脾气一直很好,连他故意打坏他父亲留下的遗物都不曾生气。他不明白,姜舟现在好好的,无病无痛无伤,雷霆之怒从何而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拔出的剑再次从一个地方捅入伤处,血肉模糊的伤口仿佛被巨型石臼捣烂般,几乎成了烂泥。这回孟非云是想喊都喊不出声来,手臂几欲从肩头撕裂,他只能犹如渴水的鱼一般扭动着身躯想要逃离。

      周围也不是没有江湖弟兄劝架,但那些声音都入不了姜行的耳朵。直到不知谁从哪里抠来一只布鞋,被踉跄着下了马车的姜舟一把夺过,就着发了疯的少年后脑勺重重砸下。

      啪——

      姜行恍惚地停下了单方面的凌虐,怔忪地被姐姐扳起下巴,就着脸就是甩了个清脆的巴掌。

      “至少杀人的时候给我清醒一点,”姜舟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被情绪裹挟着的疯癫样子,我不想再看第二遍。”

      “……”

      姜行擦去脸上的血,沉默地起身。孟非云趴在地上急促地呼吸,一点点用没受伤的手臂撑起身体,勉强捡回了半条命。

      “姜、姜哥……我知道你生气……”他费劲地吞咽着唾沫解释,“但我只是不想让望月再冒险,我、我发誓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姐姐的安全……”

      “你他妈放屁!”姜行怒吼。姜舟因此死过,断过手臂,还折上了他想保护的人。可惜眼前这个孟非云狂妄自大,对此一概不知。

      “大司马看人很准,练没练过武一眼便知,你姐更容易接近他,说不定比阿月更方便行刺!”

      姜行没有耐心再与他费口舌,深入敌营的当下最要紧的是先脱身。他一把拽起孟非云要他带路,却有人急急忙忙从旁探来头。

      “孟小将军,可算找到你了,大司马收到军师消息——呜!”一地的尸体吓得小兵要尖叫出声,被姜行横在脖子上的剑硬生生抵了回去。

      “继续说,军师说什么了。”

      “说、说……孟小将军送来的是假姜舟,真正的姜舟已经被送进宫里了。”

      “……”

      院子里陷入了令人惊惶的沉默,孟非云嚅嗫着嘴唇发不出声音,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当事人却是局外人的姜舟困惑地拉了拉弟弟的衣袖,得到一声痛苦的叹息。

      “姐,南朔在救你,”他说,“用望月。”

      ->

      ->

      入宫的马车上,南朔仔细叮嘱望月如何拖住太后。

      或许刺杀太后不算难,只要让傅闻弦支开张近。但大司马死前,太后必须活着。

      军中功绩皆仰仗战功,大司马死了还会有下一个,但太后没有第二个。一旦主心骨倒台,大司马会立刻率兵吞没京城,占领大丰,权衡的局势立刻土崩瓦解。

      若是骗她说东西在西凉,派人来来回回也至少能拖个小半年,这其中再伺机杀了大司马……南朔脑中飞速盘算着弥补之法,没注意到望月问了他两遍。

      “真的不能杀吗?”她咬了咬嘴唇,“那我、尽量。”

      >

      直到望月面对太后那一剑出鞘的时候,南朔脑中忽然盘桓起她那句尽量,才品出一些苦涩和隐忍的味道。

      ……不对,哪里不对。

      望月如此配合他,只是为了救姜舟吗?

      太后的脸被望月的剑划花了,皮肉翻涌,血溅三尺。张近在女人的尖叫声响起之前便将人擒拿在地。大半夜被太后从床上揪起来的傅闻弦彻底吓醒了,抱着肩膀钻到南朔身后。

      烛火不再惺忪,南朔愣在原地,他看见望月勉强从地上抬起头,用力地看了傅闻弦一眼,又被张近狠狠按下。

      “不,抬起她的头!”怒极的太后甚至没有顾及脸上的伤,她仔细地看着少女那张倔强的脸,混沌的眸中闪过一丝锐光,忽地疯癫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世人从未见过她如此痴狂摇晃的身形,“南朔,我不追究你的小心思了,你给我带来了一个比姜舟价值百倍的人啊。”

      南朔哑然地动了动唇,他的衣角被抓紧了,傅闻弦惨白的脸色显然是想起了什么。

      但为什么,他仍是茫然。

      他看着太后命人将望月押去廷尉狱的最深处,屏退了张近等常侍,亲自将被打昏的望月锁上镣铐,再用一盆盐水将她浇醒。

      甚至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的脸还在流血。

      “小姑娘啊,”太后这几字咬得似笑非笑,用鞋尖勾起望月的下巴,“你只划孤的脸,是为你母妃报仇吗?”

      望月沉默地撇过头,视线撞上一旁的南朔,又歉疚地垂下了眼。

      “可惜,脸上的伤无关痛痒,面皮不过吸引男人的道具罢了。”她笑得阴毒,“孤要是你就会戳瞎对方的眼睛,哦对,孤对你母妃就是这么做的。”

      望月怒极抬起头,被她一脚踩在脸上。

      母妃……南朔努力地回想着,先帝的妃嫔寥寥无几,人丁凋零,仅有皇后恩宠加身、留下独苗的傅闻弦,不然凭傅闻弦这个笨脑瓜,南朔是断断不可能辅佐他的。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个小公主悄悄活了下来?

      “看起来我们的南大人还是不明白,不过不怪你,你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娘是为了保护你,”太后哼笑起来,“无妨,事到如今,我们将话再说得敞亮些。”

      “来人,把衣裤扒了,把人倒吊起来,腿拉开,”她指挥着一旁于氏的私兵,“再搬来一桶红花。”

      绝望的屈辱划过望月的脸孔,但砧板上的鱼没有被容许羞耻的理由。

      “不许撇脸,睁大眼睛看着!”

      太后抬高声调的命令让南朔怔了怔,他惊讶于她的命令,但眼前的情形显然比命令本身更让人惊诧——

      望月,是男子。

      一直拉着他衣袖的傅闻弦忍不住,捂着脸跪在地上,崩溃地放声大哭起来。

      男子,即是皇子。

      脑中电光石火地闪过一道霹雷,南朔浑身都为之震颤起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跪在脚边的傅闻弦,他与望月身形相距极大,几乎让他快忘了,他们二人是同龄。

      太后狞笑着,像是肯定他的猜测。

      狸猫换太子——

      望月,才是先皇遗孤,是当今真正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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