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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
我不满你拆散了我的家人!
不满你闯入了我的人生!
不满你打乱了我的计划!
郎坤拼命告诉自己这些难以忘怀的痛苦之源,好让他的心能好过一些。
但当他独自撑船离开,晚风将少嫣无助的呜咽声吹入耳中的时候,他停了船,静了心。
如果说皇室剥夺晴儿生的权利是狰狞,那么此刻,他在做的事,于公主来说,不也是狰狞?
非要这样吗?
多希望自己能有选择的机会,可是,他没有。
已经因为心软犯过一次错了,以后绝不会重蹈覆辙。
她的善良无辜与我何干?
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郎坤吩咐焦大备些好炭,晚上好送去东灵山。
焦大答应着刚要走,被郎坤叫住。
“什么事啊少爷?”
郎坤半晌才道:“问问公主那边。”
“嗨哟少爷,您可是糊涂了,殿下那边自然是上等好炭。前儿殿下刚打发人送去老爷夫人院里,说夫人有咳疾,断断使不得寻常炭火。”
“哦。”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少嫣了。
每次想起她无助的呜咽,心都会隐隐作痛,所以他有意躲着她。不碰面,便不会有伤害。
时至今日,公主也没提和离。
她不提,连皇上都束手无策,更何况他这个驸马了。
除了抻着,无计可施。
他不明白,公主为何能忍受这样的婚姻。
皇上让她嫁便嫁,然后从一而终?
她不是寻常女子,是公主啊,完全可以体面地和离呀。
【东灵山,茅舍】
屋内炭火正好,十分暖和。
郎坤一边为晴儿泡脚一边问:“麻婶儿没打听过什么吧?”
“都这么久了,早习惯了。妾身就是个在外面待产的小老婆罢了,老爷半个月过来瞧一眼,她乐得回家清闲一夜。”
又在阴阳怪气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给晴儿擦干脚,郎坤转身出门将水倒掉。
好冷啊~
【驸马府,竹梦斋】
“殿下,您觉没觉着今年冬天特别冷?”
“是有点。”再冷,也不如驸马的心冷。
阿月见少嫣情绪不高,不猜也知道为了啥,心里早不知骂了多少遍狗郎坤。
刚想开口劝,便听少嫣叹了口气幽幽道: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前半句阿月没听懂,后半句听懂了。
“三条腿的(蛤)哈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殿下何必老挂在驸马这棵歪脖树上呢?”
“若是才半年就打退堂鼓,岂非辜负了三年的等待。”
“嗐,原来是不甘心啊!这有何难,殿下若喜欢好看的,皇上一道旨意颁下去,要多少有多少。殿下找到更好的,一准儿把驸马忘了。”
少嫣无奈地笑了,感情若像阿月的头脑那样简单就好了。
这段日子,郎坤明显在躲着自己。
好在郎父郎母对她甚好,这个家才有了些许家人的感觉。
她时常问自己,这样的婚姻还有必要维持下去么?
她说不清这是否是不甘心,只知道,一想到离开郎坤,她便没了生的意趣。
是贪恋他的美色吗?
可如今分明见不到他了,难以割舍的又是什么呢?
想来想去,终归是执念太深吧。
【东灵山,茅舍】
黑暗中,郎坤与晴儿躺在各自的被窝中,楚河汉界一般。
“阿郎,你不与公主圆房,她当真不怪你吗?”
“嗯。”
“真是奇怪的女人,图什么呢?”
是啊,何苦呢?郎坤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夜,晴儿腹中的胎儿时不时动弹,把她弄醒好几次。
郎坤一会儿拿尿壶,一会儿烧热水,也没睡好。
凌晨回府,和衣躺下补了没多久的觉,便被吵嚷声惊醒。
“你们几个在外头冻一晚上试试!这可是殿下的阿花,冻坏了拿你们的命来赔!”
郎坤可听不得这人比鸟贱的事儿,恼火地拉开门。
阿月见他穿戴整齐的样子,嗤笑一声:
“嗨哟,驸马爷安。起得倒是怪早的。对啦,这么冷的天,阿花得拿进屋里去,不能从外头冻着。”
郎坤忍着气问:“你来干嘛?”
“新得了一个鸟架,来给阿花换上。”
郎坤冷笑一声,“我这等贱民,不配养这么金贵的鸟,把鸟带回去吧。”
阿月早就对郎坤满腹怨气,此刻碰到错处,自然揪住不放。
“驸马爷少鸟来鸟去的,它叫阿花。殿下亲自赐名亲自喂养的宠物。驸马爷不尊重阿花,便是不尊重殿下。就算是闹到老爷夫人那里去,恐怕驸马爷也无理可辨吧。”
郎坤是个孝子,打蛇打七寸,自然要把郎父郎母抬出来,才能压郎坤一头。
郎坤果然被憋得一言不发。
阿月有心替公主报仇,越发奚落起来。
“有些人啊,就是活不明白。打量谁好欺负似的,不过是个宠物罢了,谁会跟宠物计较呢?还是收敛点吧,别张狂,小心哪天成了人见人打的丧家犬。”
眼见郎坤的脸色变得铁青,阿月得意极了,转身便走。
“来人,把鸟给我拔毛炖了。”
仆人眼看这剑拔弩张的情形,谁敢应声。
阿月转过身去面对着郎坤,咧嘴一笑。
“忘了告诉驸马爷了,阿花是皇上赐给殿下的,驸马爷有胆就炖。”
阿月开心地快一蹦一跳了,郎坤感觉整个胸腔都要炸了。
原来,她那么能忍,是把我当狗溜!
“驸马爷您没事吧?”
他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没事。”他扶着门走进屋,复又把门关上。
一直摸索着坐到床上还在打颤,甚至能听到牙齿碰撞的“咯咯”声。
我这是怎么了?
整整一日,郎坤都笼罩在愤怒中难以平息,自然,外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是到了晚上,眼睛更红了。
郎母见状,以为是照顾晴儿过度劳累所致。
郎坤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总比晴儿好过多了,她才辛苦。”
“嗯。不过公主这边,你也不能总晾着啊。”
这又触发了郎坤的烦躁点,“一想到晴儿还在外面受苦,我做不到!“
郎父讶异一贯稳如泰山的儿子怎的如此暴怒,紧张地低声阻止,“小声点!”
“晴儿怎么样了?”
“还好,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产了。可那么偏僻的地方,万一生产时…”
“唉,要不是宝琴那丫头以身殉主、瞒天过海,咱们哪能留得住他娘俩啊。”
“这可是诛九族的欺君之罪啊。”郎父心有余悸。
郎坤冷笑一声,“诛九族?那公主不是也…”
“休要胡说!”
“说来也怪,亏我们担心了这些日子,可,并不见宫里有什么动静啊。”郎母惴惴不安,“夫妻不同房这么大的事儿,难道宫里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这也是郎坤一直搞不明白的事。
皇后并不知君臣之约,怎么她也熟视无睹呢?
腊八那日,雪很厚。
阿月跑去跟少嫣说,翠墨轩里前几日来了对儿喜鹊,在树上搭了个窝,要不要去看看。
“殿下可以给它们取名叫——木木和枝枝。”
少嫣扑哧一笑,“什么怪名字啊?”
“不就是那个——山有木兮木有枝嘛。”
‘哦。”少嫣想起了那首诗,不禁怅然。
“还是不去了,免得撞见彼此尴尬。”
“驸马还在里间屋睡觉呢,外院离得远,根本吵不到他。”
“你怎知他还没醒?”
“奴婢去看阿花的时候,阿昌说的。”
“你老去看阿花作甚?”
“呃没有啊,奴婢就是偶尔过去,嗐,就是看他们有没有把阿花落外头。”
【翠墨轩】
郎坤一早便被阿花吵醒了。
好家伙,室内待了一晚可闷坏了,一挂出去精神得不行。
“狗郎坤!狼心狗肺!”那学舌声大的,根本停不下来。
阿昌吓坏了,这谁教的呀?赶紧把它拎走。
郎坤也睡不着了,敢情这主仆俩故意弄来气我的呀。
他翻身下床来到中堂,听到了公主的声音。
“嫣嫣,你的坤坤出去觅食啦?”
声音被克制着音量,感觉偷偷摸摸的。
郎坤往外一瞧,隐约看到少嫣正踮着脚仰望鸟窝。
嘁,成天给鸟起名字,真够无聊的。
“坤坤每天都回窝,不像驸马…唉哟!”
怎么了?郎坤好奇地走到窗边。
“好好的干嘛拉屎啊?”
原来是…郎坤忍俊不禁,不会是拉到脸上了吧?
郎坤凑近纱窗朝少嫣的脸上细看,这一看,大吃一惊!
她…怎么好像在哪见过?那眉、那眼,怎会如此面善?
还未来得及细忖,思绪就被阿月尖锐的声音冲散。
“你个臭坤坤!亏殿下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在她头上拉粑粑!”阿月可不惯着郎坤。
吓得少嫣赶紧小声阻止:“小声点,别把驸马吵醒了。”
那阿月索性掐着腰冲卧房喊起来:“要不是殿下纵着你护着你,还轮得到你拉粑粑!早下油锅了你!”
这话听着…怎么好像在骂我?郎坤心里犯嘀咕。
“你小点声啊~”少嫣苦苦哀求,“你到底是在骂鸟还是骂人啊?”
“奴婢啊,在骂鸟人!”
果然在骂我,我!
郎坤举起拳头,又放下。
忍这个嚣张的丫头片子不是一两天了,包子脸八字眉斗鸡眼儿,看着就讨厌!
他倒要听听,这个丫头片子还能嘣出什么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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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悄然入心
他 浑然不觉
人 只会对自己在意的人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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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