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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首发
周砚梨并没有催促徐希则,仿佛他并不在意这件事的真相,只是给徐希则一个发泄的出口。
一直垂着头不敢直视周砚梨的徐希则,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在了旁边的书桌上,然后抬眼望向周砚梨,语气坚定:“我喜欢柏里。”
听罢,周砚梨挑了挑眉,没想到眼前这个孩子跟柏里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我的家庭情况很复杂,可以说,这些年来,柏里就像朝阳一般点亮了我灰暗的人生,如果没有他,我真的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徐希则的神色极为认真,大概是想起了曾经跟柏里朝夕相处的时刻,“我们几乎形影不离,甚至约好了一起出国留学,抛开各自身份的负累,远离那些围绕在我们身边的是是非非。”
周砚梨只是静静地听着徐希则回顾那些美好的过往,但他的内心却如同一块坚冰,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大概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感情吧,所以实在难以感同身受。
“只是他变卦了。”
徐希则红着眼睛望着周砚梨,仿佛对方是抢夺了自己幸福的十恶不赦的敌人。
“我这次放假急忙回国,就是想要一个答案,可是还没等我向他表白,他却先告诉我,他已经有……有喜欢的人了。”
周砚梨听得云里雾里,或许这个徐希则只是误会了自己和柏里的关系,不然也不至于把自己牵扯进他们俩的感情纠葛里去。
不过周砚梨迅速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解释清楚真实情况的可能性,想来徐希则可能没办法理解自己和柏里的真正关系,而且他也不想再让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交情的人,知道自己的私事,索性就由着徐希则胡思乱想了。
就在两个人都陷入一阵沉默后,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叶阑景隔着房门询问道:“很晚了,你要不要直接在我们宿舍住下?”
话音刚落,更远处便传来的窦抒夏不满的哀嚎:“干嘛要留个跟踪狂在家里啊——”
陈水烟也撇撇嘴:“对方的身份目的都还没搞清楚,你胡乱发射什么爱心啊?看见对胃口的小孩就移不开眼了?”
陈水烟这话说得暧昧又极其有针对性,一直默不作声的薄也可不想那边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好,这边又爆发了新的冲突,清了清嗓子,替叶阑景解释道:“把敌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不怕对方耍什么花样。”
而房间里的两个人只听得到距离最近的叶阑景和嗓门最大的窦抒夏所说的话,周砚梨其实也不习惯让陌生人留宿,但现在已经很晚了,Farbenrausch所住的宿舍也在郊外,这时间点根本打不到车,而薄也肯定也不愿意多跑一趟送他回去,思来想去,周砚梨也有些担心徐希则的安全。
于是,周砚梨顺着叶阑景的意思,淡淡地开口道:“不介意的话,可以睡客厅的沙发床,毕竟你是柏里的朋友,我得对你的安全负责。”
“你,你愿意让我留宿?”
徐希则眨巴眨巴眼睛,似是没料到自己能在情敌和他的朋友这里得到这样的优待,尤其是在自己还鬼鬼祟祟跟踪了这个情敌一天的情况下。
周砚梨,这个人的行事作风还真是有点特别。
大概是出于安全考虑,薄也今天也在宿舍住下了,Farbenrausch几个人就像是回到了出道初期那般,唯一不同的是客厅里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此时正躺在沙发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其实他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跟个私生饭一样跟踪周砚梨,或许只是想暗中观察下能被柏里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可是当他趴在墙根处,远远地瞧见周砚梨的身影时,就已经觉得甘拜下风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般漂亮的男人。
虽然留着一头白金色的长发,但周砚梨的美却不是偏女性向的妩媚,更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天使甚至神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人的光辉,可是比起和煦的春风,精致深邃的骨相却又将他雕琢成更清冷而非柔和的模样,眉目间总是流露出令人怜惜的忧郁气质,美得轻易,却又遥不可及。
只不过一眼,徐希则就有些退缩了。
但这似乎只是周砚梨外表上的魅力而已,想必能让柏里春心萌动,那么在周砚梨的身上,一定还有更加吸引人的特质。
这让徐希则更好奇、甚至有点不住的兴奋,以至于他都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周砚梨的情敌了。
在激动的余韵里,徐希则踏实地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清早,被按时出门晨练的薄也喊醒。
“你还打算在我们宿舍赖到什么时候?”
薄也这个人的气场本来就强大,再加上他常年坚持锻炼而极为壮硕的身形,即便是熟识多年的好友见了他冷脸的模样,也会下意识有些惧怕,更不要说才刚见过一面,甚至昨晚刚被他武力制服的徐希则了。
“我,我这就走……”
徐希则蹭地一下从沙发床上窜了起来,动作麻利地叠好了备用的床单被褥。
而薄也冷冷地在徐希则的身后盯着他,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还打算继续跟吗?”
“啊?”
薄也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我问你还打算继续跟踪周砚梨吗?”
徐希则没有立刻回答,因为他实际还想继续了解周砚梨更多,但在薄也的淫威之下,他却无论如何都没敢马上开口。
薄也似乎对于徐希则的迟钝反应很不满,便直接道:“我不管你跟柏里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但别来烦周砚梨。”
对于徐希则和柏里的事情,薄也根本就不关心也不在乎,昨晚他跟周砚梨睡在同一个房间,也压根没开口过问徐希则到底单独跟周砚梨说了什么,因为他了解周砚梨,既然这件事情涉及到第三个人的隐私,周砚梨便不会多嘴,所以直到现在,Farbenrausch对徐希则的了解也仅限于他的名字,以及他跟柏里是同学而已。
徐希则见薄也这副可怕的模样,突然从他的言语中觉察到了什么,竟然壮着胆子随口问道:“你也喜欢周砚梨吗?”
话音刚落,薄也便脸色一沉,紧蹙着眉头,几乎已经到达要发怒的顶点:“你们一个两个的小屁孩,懂得什么叫喜欢?分明就是一厢情愿的骚扰罢了。”
徐希则很不喜欢被跟自己同辈的男人叫做小孩,更何况面前这个薄也从昨晚起就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自己,那种扑面而来的优越感让徐希则极为不适,反驳道:“至少我们这样的小孩还敢直视自己的感情,可你明明就在周砚梨身边,却连喜欢都不敢承认。”
“在你们狭隘的认知里,喜欢这个词仅仅局限于恋人之间,未免也太肤浅了些,你没办法理解Farbenrausch成员之间彼此支撑的感情,我更没必要跟你深入探讨我的心理。”
薄也随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搭了一条毛巾,下达了最后通牒:“在我晨跑回来之前,最好立刻消失在我们的视线。”
那天之后,徐希则的确没再出现在周砚梨周围,大家还以为这孩子听了劝,不再一意孤行。然而,在叶阑景组织几个人一起去郊外的雪场练习滑雪时,周砚梨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又来了。
“小梨?”最先发现周砚梨神态不对劲的是薄也,他给薄也递了个护目镜,目光顺着周砚梨方才视线所及之处迅速扫视了一圈,狐疑道,“你看见徐希则了?”
周砚梨摇了摇头,只是道:“我没办法确定是不是他,或许是我之前被跟踪留下的后遗症也说不定。”
叶阑景抱着护具分发给队友们,也面露忧色:“如果真的是有人跟踪,可不能随便敷衍了事,上次是个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倒也罢了,万一这回暗中埋伏的是专业的媒体人,我们可得谨慎起来。”
陈水烟懒洋洋地坐在更衣室的长椅上,半靠在衣柜旁,一边指使着叶阑景帮自己穿戴护具,一边发着牢骚:“可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跟踪周周的目的啊——说起来那个徐希则还真是莫名其妙,就只是跟在周周身后一声不吭,也不会像记者那样胡乱写什么报道,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窦抒夏也觉得好奇,呲溜一些窜到了周砚梨身边,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了他的身上,好奇道:“周周,那晚在你房间里,徐希则有跟你坦白什么吗?”
周砚梨沉默了两三秒,对着窦抒夏极为认真地分析道:“应该只是担心柏里的状况,怕他强撑着不愿开口,才来找我问问吧,毕竟柏望才去世没多久。”
对周砚梨随口扯谎一眼看穿的薄也在一旁没有吭声,天知道不擅长骗人的周砚梨这几天究竟考虑了多久,才勉强找到一个听起来合理的借口,好应付Farbenrausch成员们随时可能“翻旧账”的疑惑。
虽说这样蹩脚的借口瞒不过薄也和叶阑景,但用来哄骗心思单纯又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宝宝窦抒夏而言,也足够了。
叶阑景见状,也适时帮忙岔开了话题:“好了,装备都检查完整了吗?我们准备上雪道吧,好不容易的休息日可不要让其他无聊的事情影响了心情。”
几个人滑雪的水平参差不齐,最开始还在初级赛道上熟悉了下滑雪的感觉,后来为了特别训练,叶阑景和周砚梨就先后脱离了大部队,而陈水烟和薄也则陪着窦抒夏在相对平缓的雪道,保护他的安全。
周砚梨抱着单板,刚从索道上下来准备开始,便隐隐觉得身后有什么人正在靠近。
他刻意提醒自己不要回头,以免因为惴惴不安的心情而影响了滑雪的状态,再发生什么难以预知的危险。
然而,正当他踩着单板顺着雪道滑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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