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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为了尽快追上言川的步伐,和他们汇合。按照言川留下的字条指示,车轮滚动,一路往西,张白薇看着空荡的车厢,少了张白前几人,似乎觉得有些不习惯,此刻他们会在哪呢?
等见到言大哥,定要问他黑衣人的来路。
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蝉鸣声,张白薇仰头看向车窗外,茂密的树枝层层叠叠,外缘的叶片透着浅绿光泽,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其间。
原来已是暮夏时节,张白薇不由感慨,离家已经这么久,拿到墨沧珠和玄天石之后,恐怕和云实分开的日子就不远了。
为何想到这里,心中莫名惆怅,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明明对自己很体贴,很温柔,却偏偏一直不表白。
在张白薇心里固执地认为,自己已经做出很多主动的举动,他也应该主动地清楚地表达心意,这样才可以名正言顺成为彼此的伴侣。因为爹和娘也是非常爱彼此,才会在一起成为一家人。
昨夜,见他主动提起小时候的事,张白薇起初是欣喜的。
漆黑的夜里,身旁的篝火照亮他俊朗的脸,嘴上勉强挤出笑容,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叫张白薇看着就心疼,本该享受爹娘关心和疼爱的年纪,却被家人视作瘟神一般送到敬远山。
张白薇当时就在心中决定要好好对他,在找到四大宝物后,一定要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云实坐在车前,正准备挥鞭,胸口气息蓦然上涌,不用猜测,他知道是毒发了,本来趁着张白薇睡着的时候,运气将这股躁动不安的痛意压下去了。
这会又出现毒发的预兆,再这样下去很危险,得尽快找到大师兄。
往西走到晌午,云实望见一家客栈。一楼大堂内摆着五张深棕木桌,小二肩上架着块有些泛黄的汗巾,见有客人停在门口,他迎上前躬身道:“这位客官,住店吗?”
云实不慌不忙走到他面前,问道:“昨天有没有三个男子两个姑娘来这?”手不忘比划,“看着最难接近的男子大概这么高。”
小二一听,两手一拍,笑着说道:“有!那两个姑娘还蛮好看的!对吧?”
云实嘴角撇了撇,点头。
小二一看云实这反应,急忙说道:“客官,他们就住在楼上,要带你上去吗?”
张白薇将二人对话悉数听完,不禁觉得好笑,“最难接近的男子”,言大哥知道你在背后这么形容他吗?
张白薇和云实并肩而行,小二在前面带路,走到一间雕花房门前,小二转身,恭敬说道:“客官,就是这了,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小的就先下去了。”
云实点头道谢,正抬手准备敲门。
房门却自己开了,言川神色淡然,眉眼清俊,薄唇轻启:“进来吧。”
莳萝正坐在桌前,望见张白薇走进房内,眼睛刹那间放出光彩,脸上更是掩不住惊喜,起身上前拉住张白薇的手,“白薇!”
张白薇嫣然一笑,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
惊喜过后,莳萝又靠近张白薇,低声说道:“鹿梨昨夜突然全身发热,幸亏有言大哥,她才喝完药不久,这会正在休息。”
张白薇走到床边,望见鹿梨昔日灵动俏丽的脸此刻却变得苍白,双目禁闭,红唇因为生病,干燥到起皮。紧蹙的眉头昭示她很痛苦不安,张白薇垂下眼眸,她明白鹿梨的心结在哪,但却无能无力。
亲人的离开一道永不会愈合的伤,只有时间能冲刷痛苦。
张白薇走到言川面前,焦急问道:“言大哥,鹿梨她情况如何?”
言川抬眸瞥了她一眼,淡定回答:“鹿姑娘昨日在找客栈的路上淋了雨,受到风寒侵袭,所以才会发热,刚才确定已经成功退热,静养几天就会恢复。”
听到言川确切肯定的回答,张白薇心中悬着的石头才安稳落地。
提到昨日,张白薇的脑海中闪过黑衣人的身影,再次焦急开口:“言大哥,你知道昨天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的来路吗?”
言川摇头,“从那些黑衣人武功套路看来,他们应该不是一个门派的。”
张白薇心中一惊,讶异开口,“会不会是赤薛派的人?不是说他们也想抢夺四大宝物吗?”
云实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等言川开口,插话道:“大师兄,昨日我和他们交手的时候,发现那几个人轻功都不太好,出手却异常凶狠,像是受人指派要来取我们性命。”
言川并未急着马上接话,低头思考片刻,目光在云实脸上顿了会,“不排除赤薛派的可能性,虽然之前并未和他们交手过,之后行事亦要小心为上。”
张白薇转头瞧见一脸紧张的莳萝,轻声安抚她:“别担心,有言大哥他们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莳萝悄悄瞥了眼言川,不料撞见他略带深沉的目光,连忙偏过头看向张白薇,白净的脸颊上却染上绯色。
云实突然咳了一声,引得言川目光转向他。
言川坐在自己房间内,纤长的手指搭在云实手腕处,敛眉问他:“你的脉象如此紊乱,这是为何?”
云实知道瞒不过言川,只好如实告知,“我昨日被一个黑衣人暗算,不小心中毒了。因为我们分散了,不想让白薇担心,所以用内力压制。”
言川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起身叮嘱他:“你这几日不要再动用内力,我等会让江行去药铺买药回来,你好好休息。”
云实欣喜应道:“好的,多谢大师兄。”
夕阳西下,鹿梨睁开眼睛,发现张白薇守在她床前,只不过她倚靠在床尾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鹿梨撑起手臂准备起身,不料惊醒了张白薇。
她似乎很欣喜,双眼倏地放大,“鹿梨,你醒了!”
鹿梨的神识逐渐清晰,“白薇姐,你没受伤吧?”
张白薇浅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我没事,那次离开得太仓促,其实我很想找个机会和你认真聊聊。”
鹿梨心中泛起苦涩,仰起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整个人宛如一朵被风雨摧残到摇摇欲坠的小白花。
“嗯。”
张白薇语气轻柔,“你那天匆忙赶来,我感到很惊喜,但是也有些疑惑,按照习俗,你本应该在家守孝三年。我的意思是你是想跟着我们一起闯荡江湖,还是想一直跟着我?我需要明白你真实的心意。”
鹿梨听到“守孝”这两个字,眼泪不受控制汹涌而出,张开嘴,却发不出一句话。
“对不起,你别哭,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张白薇急得手忙脚乱。
鹿梨哭了一会,心情平静下来,哽咽道:“那天管家交给我一封信,说是我爹走之前给他的。我打开信,才发现我爹早就预料到万柏岭会对他下手,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让我尽快离开万落川,不必留在那里为他守丧,以免遭到万家迫害。还说我要好好活下去。”
张白薇感动落泪,缓缓开口:“鹿梨,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我带你回我家。我家人都会欢迎你的,我会把你当作亲妹妹看待。”
鹿梨眼泪扑朔,点头说:“谢谢你,白薇姐。”
赤练宫,一个全身裹着黑袍的男人匆忙走进厅内,望见坐在大堂上的男人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弟子参见掌门。”
“起来吧。”
“掌门,逍空派那几个弟子目前还未到华宿岛。”
“你可以按照计划行事了,记得通知左右护法。”
“是,弟子这就去办。”
金黄的晚霞铺满天空,一大簇白云团在一起,风拂过竹林的叶子,晃动不停。
张白薇望见江行端着一碗颜色发黑气味苦涩的药走进言川房间,不禁走过去询问他:“江大哥,这是给谁喝的啊?”
江行停住脚步,转身回头,快速答道:“我三师弟。”
云实?张白薇呆愣在门口,他怎么了?
急忙走进房间,却望见云实袒露上身,言川坐在他身后不远,只瞥见一眼,羞涩促使她连忙捂眼睛转过身,嘴里念叨着:“对……对不起,你能先把衣服穿上吗?”
云实额头上溢满汗珠,抬眼看到张白薇背对自己,乌黑秀发散落身后,一支木簪插在黑发中间,今日才发现原来她的肩膀这么窄,这么薄。
捞起身侧的上衣,系好衣带,出声提醒她:“我好了。”
张白薇缓缓转过身来,克服好羞涩,闯进门时的焦急再次涌上心头。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伤了?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抛出一连串的质问,张白薇走到云实身前。
云实端起江行送过来的药,吹了一下热气,而后一饮而尽。
张白薇看得目瞪口呆,这个人,一点都不怕苦的吗?
云实放下碗,笑着和她说:“只是有点不舒服,没有什么大碍,不信你可以问大师兄。”
张白薇果然转头问言川:“言大哥,云实他说的是真的吗?”
言川本不想掺和他们俩的事,却瞥见云实在疯狂使眼色,只好无奈开口:“嗯。”
云实瞬间松了一口气。
张白薇本来只是半信半疑,但听到言川肯定的回答,心中的疑惑顷刻间消散。
弯下身子凑近云实身边,“是不是很苦?”
云实下意识想否定,但望着她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缓缓点下了头。
“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张白薇听到他的回答后,转身跑走。
片刻后,张白薇急匆匆出现在房门口,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这个给你。”她摊开手,一个纸团包裹着的东西出现在眼前。
“这是什么?”
“蜜饯啊,很甜的。”张白薇语气轻柔,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云实伸手拿起它,揭开外层的纸,将蜜饯放到嘴中,看着眼前人真挚的笑,心中泛起一阵阵甜蜜。
“确实,很甜。”云实笑着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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