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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冬喜
空荡荡的街道上,风都带着孤寂的意味。
警局还没开门。
这完全打乱了云听颂接下来的计划。
深呼吸一口,旁边的李圆默默将衬衫扣子扣起来。
其实在会议室的时候她就大概猜到了,可云听颂调查的态度太过坚韧,让她将警局可能还没开门的想法吞了下去。
“你们两个,是要报案?”
大娘扫完地面,又清理起里面的绿化带。
“不,不是的。”李圆搓搓手指。
“那你们是在?”大娘再次捡起一旁的扫帚,心里更觉得怪异了。
“我们....”李圆刚开口,便被云听颂打断。
“李圆,走吧,回去,等上班再来。”
云听颂转身,带起一阵风,朝着流畅线条的商务车走去,长腿一跨,坐在米白色的皮质座位上。
“啊,来了。”李圆跟大娘招手,也跟着上了车。
车门关闭,很快启动,只留下强劲的风刮过大娘干燥的脸颊。
现在的小孩儿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昼夜交替,迷离的紫盖住高楼大厦,连树叶都带着点灰暗的色调。
花岗岩雕刻的滨海公安局五个大字映入眼帘有几辆车出入。
“这个....”
李圆因为晕车,刚刚一直在假寐,刚睁眼,怀里就被塞了个新手机。
风进入车内,抚平一些杂乱的发。
“走吧,去调资料。”
云听颂没回头。
“一会儿进去找到符合条件的案件,就回去把狐狸他们喊起来,一起再去趟滨大。”
云听颂刷卡,透明隔板顺利打开。
入目,楼宽大于楼高,看起来庄严肃穆,让人不由得挺起脊背。
“云,听颂。这个是什么?”
李圆小跑两步,跟上他,将手里的手机盒子展示在他面前。
她牢记云听颂的话,将云同学改成了云听颂,总觉得有点不太礼貌。
叫听颂好像又更奇怪了。
云听颂上台阶的动作没停,“手机,没手机很耽误进度。”
说完,没管李圆,他加快脚步踏入公安局。
李圆想起看到的其他手机,似乎接收了这个说法,只是.....
这个手机是最新版本的,很贵。
摇摇头,李圆面露纠结。
十秒后,她再下定决心。
决定等这个月工资下来先还给云听颂,再把剩下的钱一部分存起来,一部分给妈妈。
非自然处理中心在很里面。
虽然这回他们来找往年案件,但也得通过非自然处理中心为媒介,去拿资料。
这次不是邓婉乔跟他们对接,而是之前见过的罗正义。
这里的部门划分不像异管局那样严谨,建筑也多了几分人情味在。
罗正义带着他们一路来到资料室。
“李叔,我带人来查资料,我自己来就行,这是调令。”
罗正义对着资料室门口,躺椅上呼呼大睡的老头喊一声。
对方惊醒,接过调令看了眼就将椅子往后退,露出后面的电脑。
“你们查吧,有什么需要再喊我。”
罗正义简单跟他们说了下怎么在电脑上查他们需要的资料,便离开去门外帮忙了。
云听颂上手,快速在键盘上按字母。
李圆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屏幕上便浮现出表格一样的案件排列。
仔细看,跟滨大有关的案件还不少。
冤魂,那应该是个人命案件,这就排除了三十七个案件。
只剩下四个。
都是近四年来,出过人命的案子。
云听颂在来的路上思考过,这些失踪者年龄最大的也就是研究生,最小的是大二,那就按照他们的年级区间做平均,这样就只用查最近四年的案件。
还有那条小道后面的教材室,既然幻境设置在那里,那这起案子也应该重点排查。
卷宗在电脑上只简单显示时间地点和什么类型的案件,具体的还需要去资料室内取。
李圆眼神落在屏幕上,仔细观看。
2016年3月7日保安室大爷落湖死亡。
2018年5月23日大三男学生上吊自戕。
2019年9月21日大二女学生跳湖自戕。
后面两个案子是非他杀,好像哪个都有可能。
自杀....那个祂到底是谁呢?
从梦境来看,好像是最后一个,但前一个....
李圆跟云听颂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的纠结。
悠长的走廊里有不少人进进出出,资料室的门大开,偶尔有路过的警员往里看一眼。
“先都找出来吧。”
李圆轻声说好,认同这个观点。
不管怎样,总得先看了才知道。
*
旭日悬挂天边,绵长的海岸线上波光粼粼,厚润的海水冲过岸边的白沙,白若离翻了个身,远离一直扒着自己的三花猫。
冷空气和窗外明媚的日光交替,在寒冷中感受阳光。
敲门声响了又响,地板上的金色悄悄偏移。
“若离,再不起来白易要丢你去莲池幽径。”
白羽面无表情,说出最令人痛心的话。
“莲池....莲池幽径!”
床上的少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什么,身体已经条件反射般坐了起来。
“起床了。我走了。”
白羽完成任务,顺手捞起三花猫一起带走。
“对不起啊若离,把你喊起来。”李圆略带歉意看着她,“我们找到了一些线索,准备去滨大,这才喊你起来的。”
白若离打了个哈欠,摆摆手:“没事儿,出门吗?那我现在起来。”
少女再次倒在玩偶堆里,李圆还以为她是又睡过去了,结果她只是躺着蛄蛹。
扭来扭去扭到床边,脚够到拖鞋,她才再次起身。
好像自从没跟若离一起住,都有些陌生她的下床方式了。
等穿戴整齐,四人一猫又再次出发了。
滨海大学校长办公室内。
阳光还未退场,金灿灿落在李圆身上,她正低头仔细观看手里的卷宗。
这是那个跳湖的学生,叫常冬喜。
从卷宗来看,构成她死亡的原因是个人争议发言被网暴后承受不住。
墓碑上的女孩好像就是她,可又好像不是。
照片上这个人面目寡淡,整个人都瘦成了竹竿;可墓碑上的女孩,笑得很灿烂明媚,看着也很健康。
“照您所说,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有?”
云听颂坐在她对面,看向办公桌后的微胖女人。
整个办公室有二三十平,不算特别大。
接待他们的校长姓王,对这些上任前发生的案件并不了解。
王校长抬头,略带歉意:“唉,我也很想提供线索,确实是有心无力。”
“那之前那个校长联系方式还有吗?或者知情人士?”白若离撑着脑袋问。
云听颂认可般点头。
李圆低头,目光在手里的两页纸上来回扫视。
出来之前他们将卷宗重新梳理了一遍,只将大概案情打印带过来,给对方看。
王校长拉扯下打底衫侧腰的褶皱,面露无奈。
藕节般的手指上戴着翠绿蛋面的翡翠戒指,点在资料上,开始滔滔不绝。
“柯络自杀都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网络都有报道的呀。染上网赌,家境贫寒还不起,就自杀了;还有这个常冬喜,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不过看资料她是汉语言专业的,那边应该知道。”
“至于原来的校长也不是说我故意不给,是人家移民了。”
移民?
云听颂皱起了眉毛,看来还真的有点问题。
“那....”
“那女生的资料还有保留吗?”李圆鼓起勇气问。
现在最大的可疑点在柯络身上,可墓碑上是个女生。
虽然两个人长得不太像,但性别至少一样吧?
视三花猫行至柜子前面,爪子扒开抽屉,跟王校长同步拿取的动作。
“常冬喜.....”女人念叨着这个名字,似乎想起来什么,突然跳转话题,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
“这女生我不知道。不过这个是前两天邓警官要的。关于失踪学生的推免名额,有十七个都有推免或者是靠推免读的研。”
资料被放在实木客桌上,看着有些厚度。
李圆不太清楚什么是推免,眼里带着点迷茫。
“嗯?”云听颂理直气壮。
王校长汗颜,“这个.....这个推免名额,这些学生的推荐人都是同一个教授。”
跨专业推荐人,且一年来为17个学生作推荐,严重违反了学校规则。
这件事发生在上个月,八月末刚下了处罚通知。
学校这边没有查到他收受贿赂的证据,只能按照违反校规来作处罚,却没想到刚处罚完这边,那边拿到推免名额的大部分学生就出了事。
还都是这个教授推荐的。
“那这个教授怎么样啊?”白若离听完解释,问了个问题。
“张玉清教授唔,在学校待十几年了诶。校外投资不少,未婚独居吧好像。平时挺和善的。革职半年,取消今年的教授评分。”
“哦对了,他是金融系的教授,原先是外聘,后来才转正的。”
金融系?李圆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打开手机查看。
没错,明礼还有另外三个人都是金融系的。
李圆有种强烈的直觉,在听到张玉清教授是金融系时,这种强烈的感觉到达了顶峰。
得到了有用的线索,眼见没什么其他问题能得到线索了,四个人也就此作罢,准备打道回府。
三花猫正撅着屁股到处探查,李圆一把将花花抱起,这才带着猫走出去。
“你刚刚为什么聚焦于常冬喜?”清冽的少年开口,“柯络疑点明显更深。”
他出事后,学校迅速封闭情况,还有学生去‘探险’没有遇到危险,违反校规也不算,可为什么都克扣学分,明显异常。
走廊铺设瓷砖,走在上面会有清脆的回响。
这一层只有校长办公室,电梯恰好在维修,四个人只好走楼梯。
李圆看着云听颂后脑勺,胳膊被白若离挽住。
“墓碑上是个女生,而且网暴牵涉到的人更多。”
那数十个人的失踪,似乎只有网暴能串联起来。
燥热的风灌进楼梯口,曝光过度的地面跟楼梯间的阴影形成泾渭分明的路线。
仿佛下了台阶就一脚踏入岩浆。
这是个很精准的事实。
....
周一上课的人很多,四个人混在来往的大学生中,除了李圆和白羽略显违和,另外两个人倒是很自然融入进去了。
“走吧,现在去张玉清家。”
现在有了突破,一步步来。
如果真的是替常冬喜报仇....那真相或许远不如现在看到的那样。
只要搞清楚她到底为什么死,才能知道为什么要抓捕那些失踪者。
纷扬的白花顺风而行,晃晃悠悠朝着湖中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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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这章依旧是5300字左右修到了3500,嗯...其实逻辑没有大问题,单纯就是有点啰嗦还有为了节奏把控,就给删了那么多。
接下来又是一些现生趣事
起因是我在的城市下雪,聊天随手写了一段。
以下为原话
“那种感觉我很难说,没有一丝阳光,你甚至看不到天的颜色和云的颜色,雾像雾又不像雾,因为它没有随波飘动的感觉,就像是深深扎根在空气里面,跟空气混为一谈,带出那种灰调的没有生机的枯色,哪怕是鲜艳的红色屋顶,也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
我基友说我很适合写末世悬疑无限流,我也总做无厘头惊悚恐怖的梦,但是要我写,我真的很害怕。
因为写文主要靠想象,虽说我也写鬼啊怪啊,但是他们对我来说并不是现实,没有出现在我的人生经历中,我也没有看到过这种画面,它不是连贯的持续的,而是一闪而过,然后把画面放大,去描述这个画面里的很多东西,现实就不一样了,那是我天天看到的,它是一个持久的长期的统一连贯的定格动画,我肯定不会感到害怕。
我觉得可能还有一方面是因为,我的随手写主要是想让我朋友知道天气有多糟糕,我在用文字描摹我的感受,而不是描摹我看见的。
然后....聊着聊着就提到了我之前的一个发现。
看网文会很沉浸进去,但是看纸质版不会有这种切入其中的感觉,会有光影的流动,翻阅的痕迹,光线在变化,手上的动作在变化,它不是一成不变的,就会有一种隔着雾看别人故事的感觉。
屏幕会把人的视觉全部集中在这上面,营造出一种沉浸感,完全沉浸进去,但是纸质版的很多例外都在提醒我们,我现在在看书,在看故事,而不是进入故事。
如果沉浸进去了,很难再出来,玩手机也一样,虽然说是主动选择玩手机,但是它的氛围是让人被迫进入的,进去了就活在这里面了,又怎么会回到现实呢?
不过这部分我的理解应该也比较片面,手机为何具有成瘾性又是否具有成瘾性这点我还没有找到切身案例,有待考究。
好吧,其实说白了,我比较关注于我自己,研究我自己的思考,要是跟我自己一点边都不搭的思考,我都会往后排。
这很有意思,我得思考思考,这个答案我好像很早就找到了,但也许我可以重新思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