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SKIP+SD〗明星在日漫

作者:零初玖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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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之二十八



      千浔就知道,她跟“女友”这个词绝对犯冲。上次扮演不破尚的女友,结果惹来一身腥。而这次扮演藤真健司的女友,竟然在跨出冰饮店刚要分手时,被藤真的父母抓了个正着。

      千浔心里直犯虚,毕竟她可是破坏人家儿子相亲的帮凶,虽然是人家儿子授意的。但是辜负一个母亲的心意,结果对方还拉住她的手笑得分外慈爱,她更是过意不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藤真妈妈和颜悦色地问着千浔。

      “夏川千浔。”千浔有问有答,绝对尊重长辈。其实她心里正在下六月飞雪,话果然不能乱说,之前为了演戏说要上门拜访藤真的父母,结果戏下场了,她真的见到对方的父母,甚至此刻正在去他们家的路上。

      藤真妈妈满意地点头,不忘夸自家儿子,“健司的眼光就是好。”

      一听对方的话意,后知后觉事情大条了,千浔赶紧解释,“伯母,您误会了,我和藤真君不是您想象的那种关系。”

      藤真妈妈拍了拍焦急的少女的手,“我明白,我想象中的夫妻和乐还要好几年才能实现,不过现在也不远了。”

      越描越黑了,千浔汗颜之余仍竭力辩解,“伯母,破坏了藤真君的相亲,我很抱歉 ,但是职责所在,请您谅解。”

      藤真妈妈不在意地笑笑,“没关系,相亲不就为了让健司找个女友吗?现在结果一样,是谁都没关系。”

      “妈……”接收到千浔求救的视线,藤真自己也很无力。他果然不是多想,母亲并不是单单只想让他相亲,不然不会安排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类型,而且还和父亲埋伏在外面窥探。为着只是逼出自己的反击,让自己变被动为主动。而千浔的出现则是两老十分乐意的意外之喜。

      藤真妈妈瞥了儿子一眼,“你先不要说话,没看到我在和千浔聊天吗?”

      “伯母,”千浔踟蹰着,决定还是把事情交代清楚,“我是个P.A.,就是在现实生活中演戏的演员,今天破坏藤真君的相亲是我的工作。真的不是您想象的……”

      千浔的话被藤真妈妈打断了,“P.A.?还有在现实中演戏的人吗?千浔真厉害,是个演员啊。”

      拜托,重点不是这个呀。千浔快要抓狂了。

      藤真健司无奈地提醒,“妈,你的热情吓到夏川君了。”

      藤真妈妈赶紧放手,不好意思地看着千浔,“千浔,藤真妈妈只是太开心了,没有吓着你吧?”

      骨子里老院长灌输的尊老爱幼的思想让千浔无法失礼于长辈,“不会,伯母……”

      “要叫藤真妈妈。”

      “好,藤真妈妈。”千浔无力地垂下眼,因此也忽略了藤真母子的眼神交汇。

      ‘儿子,你妈厉害吧?现在先习惯着叫‘藤真妈妈’,以后只要去掉前面两字就好了。’——藤真妈妈。

      ‘妈,你想太多了。’——藤真健司。

      ‘别以为你心里想什么,你妈不知道。我这是在帮你。’——藤真妈妈。

      藤真健司移开视线,看向乐得在旁边看戏的父亲,降低声线开口,“爸,你们早上不是说要去看望老朋友吗?”

      这下换成了父子间的眼神交流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你妈妈乱掰的借口。’——藤真爸爸。

      ‘就为了跟踪自己的儿子,爸,你还真敢说出口呀。’——藤真健司。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的性格。’——藤真爸爸。

      ‘热情过头了。’——藤真健司。

      藤真爸爸呵呵笑着,觉得不能把儿子逼得太紧,于是对着藤真妈妈开口,“人家嫌我们是电灯泡了,我们还是先走吧。”

      藤真妈妈暧昧地看看自家儿子,又看看有口难言的千浔,促狭道:“对对,要留给年轻人独处的时间。”

      被留在原地的千浔和藤真无奈地对视一笑。

      “你辛苦了。”对于自家母亲的功力,他还是知道的。

      “你也辛苦了。”有这样热心过火的母亲,不过,“你很幸福。”父慈母爱,那是小叶同志和前身都曾有过的幸福,可惜不是她千浔的。

      对于千浔突然失落的情绪,藤真并没有出声询问,他们只不过是相熟一点的陌生人而已。他没有立场问,也知道对方不会说。便转开话题,“刚刚真对不起,没有给你造成麻烦吧?”

      “不会。你妈妈很可爱。”千浔重拾笑容,弧度适中的笑里令人徒生一种距离感。

      无声的道别,两人分道扬镳。这只是一场戏而已,戏落幕了,演员也要退场了。

      藤真不知道自己当时那种油然而然流露出的感情,是因为少女的演技太过高超,还是自己的真情流露。如果是后者,那么他的感情未必也太廉价了,只是第二次见面的女生而已。所以他坚信是前者,心里也更敬佩对方的才能。

      那只是个天份极高的美丽少女,而他们也只是茫茫人海中擦身而过然后互道一声好便分道扬镳的熟悉的陌生人而已。这般认为的藤真健司没有想到他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而且还是如此近距离的境遇。

      那幅画面美好的让人心酸。贤惠的妈妈推着轮椅,慈祥的爷爷抚摸着蹲在轮椅前的乖巧孙女,一家三代使得旁观众人更想落泪,因为那个爷爷明显是个已经病入膏肓的老人,这只是一幕垂垂老矣的三代温情。

      身着浅色运动服的少女扬着一头艳红如火的长发马尾,乖巧地向轮椅上的老人指了指这边的球场,似乎老人说了什么,少女不服气地昂着头。然后右手握紧拳信誓旦旦地说着什么。在看到老人笑着点头后,便起身走向了球场。

      藤真目不转睛地看着缓缓走近的少女,正考虑着是否要打招呼时,少女已经视而不见地穿过他走向正在运球的花形透。一刹那间,藤真心里有些空落落的,那是三年前他在八强赛中以一分之差输给湘北后,与全国大赛无缘的失落感,在事别三年后又再次浮上心头。

      “藤真,这女生说要加入我们的球赛,你怎么说?”花形透的问话拉回了藤真的心神。

      少女礼貌恳切地向藤真颔首致意,“你好,请问我可以加入吗?爷爷说我肯定赢不了你们,可是不试过怎么会知道一定会输。”口吻微带着不服气,对话神情却像面前的藤真是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藤真暗暗苦笑,他们不就是陌生人吗?

      “小丫头,好大的口气呀。”场中的长谷川一志调笑着。

      高中毕业后,篮球队的伙伴都各奔东西,但是这两年来他们仍是会相约出来打球联络感情,也一同缅怀逝去的青葱岁月。

      今天正好约在街头篮球场上打球,刚热身完毕,藤真便看到了缓步而来的一家三口,也认出了那个形象大变的少女。他明白她正在工作当中。

      “可以。”藤真私心里不愿拒绝少女。

      花形透诧异地看向藤真,后者回给他一个一如往常的笑容。

      少女眼睛一亮,“那我们三对三?”

      藤真点头同意,“以十个球为限。”

      特意将少女安排在花形和长谷川的队伍中,藤真则作为少女的对手,他也暗示过让队友不要太过认真。因为他隐约明白少女打这场球是为了那个轮椅上的老爷爷。他不想让她输得太惨,也不忍令一个老人失望。

      然而比赛开始后,他们都不由自主地认真起来了,因为少女的眼神,还有那种强盛的气势,更加上令他们难以想象的球技。

      娴熟而又精准的投球技巧,理智又有计划的假动作,信任而又果敢的传球。不认真,那是对她的侮辱。可惜因为少女的体力不济,最后两队勉强打个平手,是藤真在最后一秒拦下疲累的少女的第十个球,最后9∶9,顾及少女的体力,以平手结束。

      早就体力快要透支的少女却仍是佯装无事,和他们拍手致谢,然后平稳地走向场边的老人和妇人。藤真微一迟疑,仍是不放心地跟上去。

      少女似乎暗暗深呼吸,缓了缓气,声音尽量不显异样,“爷爷,你看吧,谁说我一定会输。就算是平手,他们几个大男人对我一个女孩子,还是我赢啊。”

      老人欣慰地向少女招手,示意后者蹲下,然后抚摸着那一头飞扬的火红长发,“是,爷爷的乖孙女最厉害了。”

      少女得意地扬眉,略转向中年妇女,“妈妈,你看,爷爷认输了哦。”

      中年妇女爱怜地向少女笑笑,俯身向轮椅上的老人轻声询问,“爸爸,我们回去吧。您不是说要尝尝绘里子的手艺?”

      少女拉下老人抚在她头上的手,讨巧笑道:“爷爷,我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可是学了很多东西,一定会让您大开眼界的。”

      “好、好,爷爷能再见到绘里子已经很高兴了。”老人突然感慨出声。

      少女不由得握紧老人的手,面色仍是笑着,“等吃过绘里子特地为爷爷做的大餐,那爷爷不是要更高兴?”

      “好孩子,爷爷谢谢你了……”老人的笑容停格在嘴角。

      少女怔怔地看着手中慢慢垂下的手,耳边传来中年妇女的低泣声,缓缓地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泪在阳光下闪烁耀眼,尔后沿着脸颊滑落。

      藤真健司的心不可抑制地一揪,钝痛钝痛的。

      千浔明白那只是演戏,不该投入过多的感情,然而看着病危的老人最后含笑而逝的那一刻,她仍是抑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病入膏肓的老人想在临死前再见离家出国求学多年的孙女一面,然而老人并不知道他的孙女早在几年前就在国外逝世了,那时候老人已经被检查出患有绝症,家里人为了不想让老人伤心过度,便隐瞒了这个噩耗。

      而千浔正是受了老人的儿子和媳妇亦是已逝孙女的父母所托,扮演归国的孙女在老人膝下尽孝,完成老人的遗愿。千浔这次的工作失败了,虽然老人确实了无遗憾地走了。但她心知在最后一刻老人感谢的不是他的孙女,绘里子,而是她——夏川千浔,。

      她没有尽到演员的职责,或许一开始老人便知道她只是假的,也知道自己的孙女已经不在了,而他仍是配合着千浔的表演,为的是让活下来的人能够心安。

      这是一场老人和千浔为活着的人所演的戏码。

      没有再多做停留,千浔知道接下来的事都与她这个外人无关,她没有立场再继续留下来了。晃晃迷糊的大脑,千浔拍了拍脸颊告诉自己:现在的她是夏川千浔,不是老人的孙女绘里子。

      整理好情绪后,千浔转身看到了默默注视着她的清俊男子,扬手招呼,“藤真君,真有缘,我们又见面了。”

      藤真快步上前,左臂一揽,将笑得令人心酸的少女埋在胸腔,嘴唇挪动着,却始终没有将那句“不想笑就别笑”说出口。

      被突然拥住,千浔抵手挣了挣,便在男子怀中平静了下来。良久才闷声道:“你再不放手,我要喘不过气了。”

      听出千浔话中的揶揄,藤真应声松手,微抿了唇,稍显局促地偏转过头。

      千浔理了理因先前打球而微乱的假发,向藤真致谢,“刚刚谢谢你的配合。”

      藤真转回头,认真道:“是我该谢你,那是场很精彩的比赛。”

      千浔顿了顿,那只是她依照小叶同志的记忆模仿而来的,生前的小叶同志并不是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同时也是个运动能手,若不是兴趣所在,当初的小叶同志很可能成为一个运动健将,而不是文学系的硕士生。

      而千浔同样知道,之所以最终能够和这些篮球高手打成平手,也是他们的善意举措。

      不打算接话,千浔自然转开,“你的朋友在等你。”

      没有回头看身后翘首以盼的队友们,藤真仍是眼眸深邃地看着少许不自在的少女。

      微侧过身,避开对方异样的眼神,“藤真君,再见了。”

      千浔毫不迟疑地转身,甚至连对方的回应都不等。直到跑出了一段距离后,千浔仍感觉似乎那种凝注在身上的视线依然存在。小叶同志还真是个运动天才,她只不过是稍稍表现出了他一半都还不到的篮球技能,藤真便如此关注她,可惜能力所限,她再怎么努力模仿,也没有小叶同志的那种叱咤风云的天赋,更何况她的身体也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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