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高专做JK的那些年

　　“葵，你在祓除咒灵的时候，可以读取到咒灵的记忆吧？”

　　夏油杰的问话有些奇怪，咒灵是诞生自人类的负面情绪，大部分连思维都不具备，更不可能有什么记忆了。夏油杰大概也察觉到自己的说法有问题，换了一个说法：“葵，您能读取到咒灵的情绪，或者说是本质更贴切，而且这种读取是被动的，不可掌握的，对吗？”

　　咒灵玉是咒灵被调伏后形成的核心，被吸收时味道当然会恶心，毕竟咒灵就是从人类负面情绪生成，而人类的负面情绪怎么可能是什么令人快乐的东西，其具现化在味觉上必然是恶心到反胃。

　　从前几次一起去祓除咒灵的任务中，夏油杰不难推断出黑井葵在祓除咒灵时能够读取咒灵的本质，咒灵的本质就是负面情绪，那么黑井葵读取时应该也是夏油杰类似的情况，所以才会送那个可以扭转感知的礼物给夏油杰。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听到夏油杰这么问，基本上是确定了黑井葵能够读取咒灵的本质。黑井葵愣了愣，她没想到自己一个圣诞礼物把自己的老底都给掀了，不过事已至此，再隐瞒下去只是负隅顽抗，还不如坦白从宽。

　　“大部分没有思维能力的咒灵，我只能读取其构成的负面情绪本质，比如说对死亡的恐惧、对健康的渴望等等。而对于能够思考，也有着记忆的咒灵，或者有很深执念的咒灵，比如过咒怨灵，我则能够读取它们的记忆或者执念。”

　　黑井葵解释得很清楚，但是夏油杰还有疑惑：“那么祓除咒灵时，葵，你是什么感觉呢？应该不是味觉，或者说不只是味觉吧？”

　　黑井葵送礼物时，用的是“扭曲感知”，而非“改变味觉”，这也意味着黑井葵也不确定夏油杰吸收咒灵时到底是哪个感官受到冲击，所以黑井葵自身【读取】咒灵时，很有可能遭遇过多个不同感官被伤害，所以才会用“感知”这个词。

　　可能是夏油杰肌肉大猩猩的形象深入黑井葵的脑海，让她不自觉忽略了夏油杰聪明的大脑。黑井葵这时无奈叹气：“最开始的时候，确实会有不适应的情况。幻听、幻嗅、幻痛都有过，不过随着我对术式的掌控更深，我已经可以完全暗示自己的大脑，扭转自己的感知，这也是我给夏油礼物上附着的能力。”

　　话说到这个份上，五条悟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是家入硝子打断了这场审问，她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说道：“电影要开始了。”

　　*
　　电影《秃头英雄》是最近大热的英雄影片，比起这种动作特效英雄片，黑井葵更喜欢的是动画电影，比如说千与O寻、O猫之类的。不过其他三人都想看电影票上这个死鱼眼秃头男，在3:1的投票下，黑井葵被迫拿着《秃头英雄》的电影票进入电影院。

　　出乎黑井葵意料，这个名字看起来就像是个动作特效片的影片并非那种好莱坞英雄，主角虽然秃，但也很强，遇到敌人总是一拳就KO，充满了力量的爽感，黑井葵不知不觉就沉浸在这部影片中。

　　两个小时后，电影结束，黑井葵和硝子跟在两个DK身后，慢慢走去银座吃饭，黑井葵摸了摸下巴，在路上突然说道：“‘兴趣使然的英雄’，好帅的台词。”

　　“哈？”
　　四人到了餐厅落座后，五条悟单手撑着脑袋，看着还在回味电影的黑井葵，说道：“这个台词虽然是很帅啦，但是最强的秃头英雄才是电影里最帅的。”

　　“怎么说呢？对我来说，秃头英雄强不强根本无所谓。”黑井葵吸了一口：“哪怕是一个普通人，在危难时刻站出来保护他人，而动机只是因为兴趣使然，也很酷啊！”

　　夏油杰加入对话：“可是如果没有能力而站出来，只是徒增牺牲。”

　　黑井葵死鱼眼：“你们俩还真是大猩猩啊。”

　　一直旁听的家入硝子笑出声，为了避免这三个人等会儿又小学生打架，她转换了一下话题：“那如果你们将来成为英雄的话，会基于什么样的理由？”

　　五条悟“嘁”了一声：“老子对成为所谓的英雄没什么想法，成为英雄就要受到各种各样的约束，老子是最强，随心所欲就够了。”

　　“但是有保护弱者的能力，就应该在危难时刻站出来。”夏油杰又开始发表自己的正论：“如果是为了保护弱者，成为英雄，力量受到约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又是正论吗？杰你还真是执着。”五条悟掏掏耳朵，吊儿郎当地说道。

　　“如果强者不去保护弱者，弱者又如何在这个社会生存？正确的社会形态应该是弱者也能安适地活着。”

　　“没有什么是‘正确’，什么是‘应该’的。杰，你说的东西也太无聊了。”

　　两个DK又吵了起来，硝子和黑井葵见怪不怪，硝子没有理会他们，而是问黑井葵：“葵，你呢？”

　　黑井葵摸摸下巴，似乎在思考。以硝子对黑井葵的了解，黑井葵大概也会对做英雄之类的不敢兴趣，但是黑井葵的回答却出乎意料：“如果一个不算讨厌的人，愿意放弃一切求我，对我来说，做一下英雄也没什么关系。”

　　“哈？你这家伙真是恶趣味。”
　　和夏油杰争吵的五条悟听到了黑井葵的回答，他露出鄙视的眼神：“你这也算英雄吗？说到底就是想看别人放弃尊严乞求你而已吧。”

　　黑井葵也没反驳五条悟的说法：“嘛，你说的也对，就是恶趣味吧，算不上英雄。”

　　“英雄本来就是不需要回报，无偿保护弱者的强者。”夏油杰说道。

　　“但是说到底，英雄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所求。”黑井葵撑着脑袋，看着两个DK：“每个人都有力量，只是力量大小和形态不同而已。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是伤害他人还是帮助他人，才是人与人的区别。”

　　黑井葵见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自己的话不以为意，也没生气，而是继续问道：“如果不是出于任务需要，你们拼尽全力去救一个人，那你们会出于什么理由？”

　　“他需要我，我就会去救他。”夏油杰不假思索。

　　五条悟思考了一下，才说道：“值得被救的人吧？不，应该说，想要被拯救的人，老子才愿意出手。”

　　“那硝子呢？”黑井葵问一直没怎么参与话题的家入硝子，硝子沉吟了一下：“我是反转术士，只要伤者在我面前，我就会拼尽全力挽救他的生命。”

　　黑井葵：“说到底，你们都是为了他人而使用自己的力量。因为他人力量弱小需要强者救助、因为他人想要被拯救，因为他人有生命危险。”
　　她笑了起来：“而我，只会救我想救之人。我不想救的人，即便是绝世善人，即便他是社会最弱者，即便他可能马上就要死掉，我也不会去救。所以，如果一个我不怎么讨厌的人愿意放弃一切求我的话，也许我会改变想法，想要救他呢。”

　　典型的黑井葵式发言，看过她任务报告的夏油杰没有感到丝毫意外，他只是有些惊讶黑井葵竟然认为悟和他都是同一类人。

　　“说到底，葵你这家伙说这些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恶趣味。”五条悟觉得自己看穿了黑井葵后面长篇大论的真实意图。

　　“我也没有否认这是我的恶趣味。”黑井葵从来不屑于掩饰自己的人渣属性，她只是撑着脑袋，轻轻说道：“所以我说能够发自内心说出‘兴趣使然的英雄’很酷啊，出于自己本心的使用力量，而自己的本心也符合人类对善的定义。”

　　“只要是出于本心使用力量，哪怕死亡也不会后悔的。”
　　黑井葵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大概？”

　　“什么嘛，你自己也没搞懂吧。”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夏油杰觉得这个话题越来越严肃，而且他们四个人明显存在巨大分歧，一时间谁也无法说服谁，还不如掠过这个容易引起纠纷的危险话题，于是他换了个问题：“圣诞之后，马上就要新年了，我要回家陪父母过年，不留在高专了，你们呢？”

　　五条悟叹气，有点烦躁地挠挠后脑勺：“家里要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仪式，我也走不开。”

　　家入硝子看向黑井葵：“我也回家，葵，要不要去我家一起过年？”

　　“不了。”黑井葵摇摇头：“我也要回家和家人一起庆祝新年。”

　　家入硝子：“诶？”

　　夏油杰：“等等！”

　　五条悟站了起来：“你之前不是说自己没有父母，生活在福利院吗？”
　　而且如果黑井葵真的是从异世界过来的，在这个世界更不可能有家人啊！

　　“监护人啦，监护人。”黑井葵对两个男生翻了个白眼，然后抱住硝子蹭蹭：“硝子不用担心我寂寞，不过放假我会很想念硝子的！”

　　硝子也回抱住黑井葵，她之前也有点担心黑井葵新年留在高专会不会寂寞，但是黑井葵有自己的家人陪伴，她也放下了心：“我也会很想葵。”

　　五条悟呆滞地问夏油杰：“杰，老子的错觉吗？我们俩是不是有点多余？”

　　夏油杰耸耸肩：“悟，看来并不是你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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