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闲夫安（双重生）

　　……嘶，栗嬗痛苦地抱住头，怎么马车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天还是有点鸭蛋黄的，竟然会有土匪冒出来？

　　并且不贪财不图自己的色，把自己打晕后，就把马夫给绑走了。

　　天上已经由太阳换成了月亮，但也是能看得清路的。

　　栗嬗本不想多管闲事，奈何她在晕过去之前依稀看到马夫帮自己把行囊埋好。她方才一边扶着头一边根据记忆挖出来，发现那些真的都还埋的好好的，没有动过。

　　“于情于理，我是不是该去救他？”栗嬗索性躺在地上，抱起打着呼噜的黑风和白小弟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话说这么说，但她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直到太阳再次出现，一位背着沉重包袱的少女唤醒了她。栗嬗才总算脱离了脑袋晕晕沉沉睡个不停地症状。

　　少女抬手用袖子擦去头上的汗，好奇问道：“你在这儿可是为了天亮去土匪窝，救你的心上人？”

　　“您呢？您是为了救心上人吗？”

　　栗嬗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把这个问题抛还给了少女。

　　少女干脆利落答道：“对呀，我背着这一大包东西，就是应土匪头子的要求，去赎心上人的。”

　　“那要是钱不够，赎不回来怎么办呢？”栗嬗表现出了担忧。

　　“听说那些土匪好男色，喜欢一起上。如果你没有心上人，或者是重要的人被他们绑去了，你就不用担心这么多。因为他们好男色嘛！”

　　栗嬗不解，“可是他们好男色和担心与否好像没有关系？”

　　“不是说，”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她用手挡住嘴巴，只悄悄说给栗嬗一人听，“不是说男子靠那种地方也能沉迷其中，爽到升天嘛？”

　　“可、可”栗嬗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我先走咯！虽然土匪们不好女色，但如果很累的话，还是要进城或者在有女儿的农家借宿来的好。要是你没钱，你觉得我信的过，你也可以来林家村找我，就朝养着最多鸡的那户去，那便是我家了。”

　　“且慢！”栗嬗挖出了一些金珠子，想了一下，又掏出一些金珠子，然后将土埋好，又让黑风和白小弟在这待着，嘱咐它们遇到危险记得跑。

　　然后就少女站在那里等着自己一事道了谢，便跟着少女一起去土匪窝。

　　“其实对我有恩的人似乎昨日黄昏时分被那些土匪抓去了。我想了会，还是觉得应该和你学学，去赎他。”

　　“啊？”少女有些诧异，“可是我赎心上人是因为他是养鸡的好手。如果他不会养鸡，那我是不会花钱去赎他的，毕竟花的钱足够我换个会养鸡的心上人了。”

　　怎么感觉这换人其实应该是买人来着的？栗嬗心疑，但人生地不熟，还是低调为妙。于是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是觉得少女说得对，又像是听到了少女说话，但认不认同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如果那个恩人，给的只是些小恩小惠，你大可不必为其出生入死的冒险。”少女忧愁道，“好男色的主要是土匪头子，但底下的那些小喽啰，大多都是男女不忌的。”

　　栗嬗坚决道：“那我也得去。且不提恩人的恩情有多大，你自己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

　　“你不用担心我的！”少女怕栗嬗无辜地落入泥潭，便急忙摆手想让栗嬗回心转意，“我和你实话实说吧，这儿城主压根不管事，长安给来本该修筑水利的钱，全都被他贪下来买了那什么火锦阁的衣裳送给妾室了。”

　　“土匪头子也是无奈之举，才想着好男色让男方家人出钱来赎，从而能让我们能继续修筑水利。要不然涝季来了，除了城主那豪华的不得了的房子，我们全部都得被淹。”

　　“如果长安看不下去，给了些粮食，我们还能撑着去城主门口乞讨让他行行好施舍点吃的。要是不给粮食，我们的庄稼没了，人也会被淹死的。”

　　“所以土匪们可能会认得熟人，对他们好生相待。但是如果是不认识的人，土匪头子可能压不住下面的土匪，他们就会因此来杀鸡儆猴，要多多的钱，然后还不放人，除非再咬牙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能修筑水利？”栗嬗心虚地忽视和自己关系匪浅的名字，又总结了一番。

　　看来她方才拿的那些金珠子，在少女乃至土匪头子看来，都是远远不够的。

　　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能看到马夫屈辱的样子，她光是想想都开心不已。

　　少女无法推脱，只能带着栗嬗一起去土匪窝。

　　可还没进土匪窝，隔着老远便瞧见了有两个麻袋被吊在土楼上。

　　看来少女真的是很了解这儿，她只是稍稍看了一眼，便发现那两个麻袋其中有一个会是她的心上人，于是立即跑了过去。

　　见此，栗嬗也跟着一起跑。

　　大约一刻钟后，两人终于来到了挣扎不停的麻袋下面。

　　麻袋发出了听不清楚的支支吾吾声，而麻袋之上则是一身腱子肉长的也还不赖的土匪头子。

　　似乎是发现熟人带来了生人，头子先是一愣，随即拿出一把毛笔般小的小刀，他的人拿着刀，不断在拴着两个麻袋的绳子上来回晃动着。

　　时不时还仰天大笑到被口水呛到。

　　头子狼狈地咳了好一阵，等缓过来后便气急败坏地逼少女赶紧把钱送来然后选人。

　　少女立即把背上的包袱解下来，递给了一旁的小喽啰，然后眼睛都不眨，便选了左边短一些的麻袋。

　　土匪头子拿到钱后，马上用小刀割开绳子，让麻袋掉了下去。

　　栗嬗定睛一看，不是那个马夫。

　　似乎直到这时，头子才发现了格格不入的栗嬗。

　　“你是来成为我的第十八房小妾吗？”

　　栗嬗摇头如拨浪鼓。

　　“那你来干嘛？”土匪气急败坏。

　　“救、救恩人？”这话说的栗嬗都心虚的不得了。

　　平心而论，如果一个人能让她如愿成为人上人，那这个人肯定是她的恩人。

　　但是一个人要是危急关头愿意舍己为人地救她和埋钱，那这个人也是恩人。

　　但栗嬗还是无法确定，这个恩是一时兴起，还是一直如此。

　　她不想因为别人的一个念头，而花很多的钱，付出很多的代价。

　　“看来你自己都不知道啊！”头子大手一挥，叫人把少女的包袱打开，拿个破竹篮，把里面的金蛋装起来，又将它像麻袋一样挂起来。

　　“我最讨厌报恩了！这样吧，这个是金蛋！”头子指了下竹篮。

　　“这个是没用的人命！”头子又指了下另一个麻袋。

　　“来吧！选择吧！你是要钱还是要命！”头子双手张开，说完这句话才仰天长笑。

　　似乎是发现了外边的动静，剩下的长一些的麻袋不断挣扎。而这动静似乎也吵到了头子。

　　他不耐烦地让人把麻袋扯掉，露出了里面双手被捆住用绳子吊着的，浑身是鞭痕的马夫。

　　“……怎么看起来还挺诱人的？”

　　少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栗嬗吓了一跳，道：“你没带着心上人走吗？”

　　“我怕他们对你做出些什么，到时候如果发生了什么，我也好说你是我的远方表亲，是好奇才跟着我来的。你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少女解释道，“这样一来，你应当可以平安地回去。”

　　双手被吊着很没有安全感的马夫先是大吼大叫，但在看到一脸“担心”的栗嬗后，心中的感动随之涌来。

　　可他又想到自己宁死不屈被打了好多次，还被迫眼睁睁看着他们抓野猪来干那种事。

　　“快跑啊！别管我！”马夫对着栗嬗喊话，希望栗嬗能赶快逃跑。

　　他怕那些禽兽不如的人渣，对人先奸后杀。

　　栗嬗有些不舍，她问道：“那那些钱呢？”

　　我都这样了，让你跑你竟然还想着钱？马夫一阵无言，但想到栗嬗为了两个畜牲都能如此认真，要是不给她钱那还得了？

　　于是大声道：“你选它们，拿着一起跑便是了！”

　　栗嬗还是犹豫，“那我的钱呢？”

　　我的钱？马夫心中甜蜜不已，她居然舍得带钱过来，她带钱就是为了自己吧？要不然她带钱过来干嘛？亏自己辛辛苦苦给她埋起来。

　　想到这里，马夫一脸娇羞道：“那你拿着你的钱赶紧跑吧。”

　　土匪头子却不乐意，他早就忍这马夫很久了。

　　还以为马夫果真清心寡欲，没想到竟然是心有所属。他当土匪头子这么久，还从未见过有人如此碍眼。

　　“你当我死的？她怎么选要看我接不接受，哪里轮得到你这个丑东西来做决定?也不看看你长得什么鬼样！”

　　马夫被骂，栗嬗置若罔闻，她只是乖巧的蹲在地上和少女一起数着金珠子。

　　少女数完后，忽然拍脑袋道：“他有什么别的优点嘛？如果只是一时的恩情，其实也不足以让你花那么多钱去赎他吧？”

　　“他刚刚让我在钱和他之间选钱。”

　　“就这个吗？”

　　栗嬗拉着少女的手悄声述说，“我晕倒之前，看到他帮我埋东西了。而且他明明知道我的钱在哪里，可你看他都被打成那样了，却还是让我带着钱跑。绝口不提他能找到很多属于我的钱，并把它们挖出来买他自己的命。”

　　“要是他们是一伙的呢？”少女急了。

　　“那也得先救下他再说。他们是一伙的就算我破财消灾认清人，大不了下次学聪明点就是了；如果不是一伙的，那我就是积德行善救了一个人。不管怎样，我都能问心无愧。”

　　两人蹲在那里窃窃私语，气得土匪头子拿着刀不断在唯一吊着马夫的那根绳子上左右试探。

　　索性栗嬗极其舍得，竟是在数完后，一个不留地全给了小喽啰。

　　即便早有准备，可在看到栗嬗把她最爱的钱给小喽啰时，马夫还是热泪盈眶，心中五味杂陈后，一股暖意涌上来，别的酸、苦、辣、咸竟是一点都无法再影响到他。

　　她竟真的不要那些钱，甚至还愿意花额外的钱，就为了救现在这个与她毫不相干的自己？

　　头子、小喽啰以及少女一番纠缠后，两只手因为被捆绑而开始发紫的马夫，才终于得以被放下来。

　　马夫想做些什么力所能及的事去感谢栗嬗。

　　可栗嬗却伸手制止他。

　　“你我之间也算恩断义绝，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你若还不长眼地跟着我，休怪我的拳脚不长眼！”

　　说罢，栗嬗便抛下那些土匪乃至少女，一人远去。

　　她救马夫纯粹是良心过意不去，对少女说那些话也是为了避免她过多追问。

　　现在走完这一遭，她怎么也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要不然大家都知道她能一口气拿出那么多的金珠子，那她就成了稚子抱金过市了。

　　然后被人像这样一次又一次，当成冤大头宰？

　　不行！

　　这个该死的马夫，驾马不行，人长的五大三粗，谁知竟是头脑空空，遇到事情只会叫，还一直任别人这么吊着他。难不成他长的那么强壮，就是为了给人当成沙包来打吗？

　　不能再这么放任他待在自己身旁了，要不然她辛辛苦苦昧着良心赚来的钱还没焐热，就得送给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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