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的夜晚

作者:铅笔方格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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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01:10(2)


      我啊的一声,说:“没呢!”我跟着又说:“你呢,你不是也没有?”

      杨早瞟了我一眼,眼里透着狡狯的目光,说:“你身边有没有靠得住的男人?”又说:“没成家的。”

      我啊的一声,说:“你叫我给你拉皮条?”

      杨早呸的一声,说:“难听死了。”又说:“这叫媒人,不丢人。”她见我眼睛瞪得跟牛铃一样,又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女人不就图这个吗?”

      杨早要我给她介绍男人,我没立马答应,不过也没一口回绝她。日子过的飞快,这事儿我都忘了。眼下,老薛要女人,杨早要男人,而我像月老一样,一手一根红绳,这红绳一根系着老薛,一根系着杨早。只须我两只手一搭,这事儿没准儿就成了。关键我还没什么顾忌,杨早我也看不上啊。

      想到这,我和老薛,说:“女的,我身边倒还真有。”

      老薛喜笑颜开,说:“是吧?”又说:“靠不靠谱?”

      我说:“这年头儿,小姑娘的眼睛都长在额头上,眼光贼高,一张嘴就是三十万的车……”

      我没说完,老薛朝我摆摆手,说:“不行,不行,不靠谱。”

      我赶紧说:“也有老实过日子的,不过就是人有点富态。”说的是杨早。

      老薛说:“胖不要紧,我还嫌弃瘦不拉几的。”又说:“太瘦了,该大的地方不大,唉,没劲。”

      我说:“行,你能这样想最好。那我赶明儿就安排你们见见。”

      老薛说:“得见见,这又不是老时候,结个婚,得到洞房花烛了,才能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又说:“这得看眼缘,行不行,就一眼的事儿。”

      那是一个晚上,地点我选在一个谈不上多高档的饭店。用老薛的话说,选的地儿档次太低,看不出咱诚意;要是档次太高了,又显得太正式,搞得这相亲得非成不行。老薛说的在理儿,我都不得不高看他一眼。

      一落座,杨早就拿着纸巾擦脸,她脸像圆盘子,白腻的脸上泛着油光。不过我知道,那不是油,是汗,杨早的脸总是出汗,一喝水就出汗,还总是擦不完。

      老薛说:“是挺热啊。”

      我说:“没事儿,热不热她都出汗。”

      我这话老薛听不懂,杨早却剜了我一眼,她说:“我皮肤白,出汗也是跟这皮肤有关。”

      老薛细细打量了杨早,杨早是微胖了点儿,不过皮肤是真白,白得都能拧出水来,他舌头抿了抿嘴唇,垂涎欲滴,像是杨早是他嘴边的美味儿。老薛顺杆儿爬,说:“女孩儿白好啊,那是老天爷赏饭,都说一白遮三丑……”

      杨早啊的一声,眉头紧皱,我也听出老薛说错了话,杨早是不大美貌,可也谈不上“三丑”,他这不是毒舌吗?我赶紧说:“俗语叫‘一白遮三丑’,是说人要是长得白,再难看也不显。”跟着我又哈哈一笑,说:“无盐要是长得白,那也是杨贵妃啊。”老薛也赶紧打圆场的笑了笑,附和我的说法。

      杨早没法儿,和我说:“点菜吧。”

      我说行。

      老薛把菜单递到杨早跟前,说:“你喜欢吃什么口味,你来点。”又说:“我什么都行。”杨早瞧了一眼我,老薛又指了指我,说:“他也是,什么都能吃,什么也都爱吃。”我什么话都没说,也插不上话。

      杨早说:“那我就挑着甜的点吧,我爱吃甜的。”

      一听杨早要点甜的,我这胃就一阵抽搐,心里一阵痛骂老薛:“咱哥儿俩虽是同事,可也不大熟,两年了,我等你请我吃顿饭,可等了两年。这顿饭也不全因为我,而是杨早,说是你请我,不如说是杨早请我。他妈的,老子这辈子辣的、咸的都行,就是不能吃甜的,一吃就反胃。”话我是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点完菜,杨早问老薛:“你多高,我一米七,我看你还没我高。”

      老薛说:“差不多,我也快一米七。”老薛多高我知道,哪有一米七,他一米六五都不到。

      杨早又说:“你也不胖啊。”

      老薛说:“还不到发福的年纪,再老上几岁,人到中年,就胖了。”跟着又叹息一声,说:“就怕到时候胖了瘦不下来。”老薛不光矮,还瘦,整个人算上衣裳都不到一百斤,不过他这话说的有水平,意思是我现在是瘦,过几年就胖了,你要瘦我就瘦,你要胖我也能胖。

      杨早又说:“你这工作行吗?我可听说炒股这两年挺难。”

      杨早这一问,我都替老薛捏了一把汗,股市跌,挣不到多少工资不说,炒股还赔钱。杨早有此一问,不是抽老薛的脸嘛,男人没钱,拿什么娶媳妇?

      老薛喝了口水,不紧不慢的说:“我们这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现在是难点儿,不过总会好起来的,要不谁还干啊。”老薛用胳膊肘推了推我,又和杨早说:“你瞧我和方格,心都大,不会因为眼前的厉害,这山望着那山高,来回蹦,那样不踏实。不过一旦守到了好时候,一年能挣三五年的钱。”这话我挑不出毛病,我想:“这话说的够水平。”

      这时,菜上来了。杨早又说:“房子你怎么考虑?”

      老薛说:“你先吃菜。”他照顾杨早吃菜,杨早吃了,他也照顾我,说:“方格,你也吃。”

      我想:“我光看不吃行不行?”我心里这么想,手上还是拿筷子叨了一筷子,吃一半,碟子里剩一半。

      老薛照顾完我和杨早吃菜,他最后也吃,一边吃还一边赞不绝口:“点的菜没毛病。”跟着又和我说了一通闲话,说这菜云云,今天的股市云云。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他明知我在敷衍,说起话来,反而更是来劲。

      老薛和我说的差不多了,杨早才又开口,说:“你快说啊。”

      老薛啊的一声,说:“什么呀?”

      杨早说:“房子啊,房子你怎么考虑?”

      老薛放下筷子,一本正经,说:“房子啊,对,刚才说到过房子,这是大事儿。”跟着又盯着杨早,说:“我是这么想啊,这房子就是一个家,家是什么,家是一家三口四口的人,这房子是不是也得一家人一块儿整?这样才是家啊。”

      老薛说完,我一拍大腿,说:“说的好,这年头儿,房子是多大的事儿!不能教我们男人一甩胳膊,就全包圆儿了,谁也不是马云啊。”

      杨早听了我的话,嘴角一撇,像是我的话不合她心意。

      老薛这会儿又说:“不过男人怎么说也是家里的顶梁柱,说破天,不能让一家人睡大街!”又说:“说到房子,还得男的这一方,多出些力气。”

      后面我们吃菜、说闲话,直到菜吃的差不多了,闲话也说的再没新意。老薛说他要去卫生间也。这是他和我之前就商量好的,他上卫生间这档口,教我探探杨早口风,看她对老薛印象几何。

      我这么问了,杨早一撇嘴,说:“他这人又矮又瘦,我和他在一块儿,得我来保护他。”

      我说:“他也说了,他将来会胖的。”

      杨早说:“他还没房子,至于什么时候能有房子,看不清。唉,一个女人没房子,没安全感。”

      我说:“你是嫁男人,还是嫁房子?”

      杨早说:“要是非得选一个,我还是选房子。”

      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说:“行,算我看错你了。”跟着又说:“喝了这么多水,我也得上个卫生间。”

      我在卫生间里找上老薛,把刚才的话说给了他听,老薛想了半天,喃喃和我说:“要是这么说,这顿饭得和她AA啊。”

      这句话,我一下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眉头拧成麻花,说:“什么玩意儿?”

      老薛说:“亲相不成,还得多掏一顿饭钱,这得多亏啊。”他又说:“AA她不亏,菜是她点的,吃的最多的也是她。我没吃多少,你也没动几筷子。”

      老薛这几句话,气得我直上头,我扔下一句话:“行,算我看错你了。”

      最后,这顿饭既不是老薛付的,也不是杨早付的,更不是他俩AA付的,付这顿饭的是我,一个媒人,我这媒人一顿饭下来就叨了两筷子,钱却付了个十足真金。

      本来我就想当个月老,顺便再混顿饭吃,谁知到头来却当了个冤大头。心里有冤,得找人倾诉啊,我和他们三个说了,他三个听了,无不笑得肚子痛。

      等肚子不痛了,朱大庸说:“老薛还要脚踏八只船。”跟着右手比划出一把枪来,说:“八只船。”

      健哥说:“得亏他不姓‘王’,他要是姓王,得管他叫‘王八’。”

      荆楚说:“对对,吃饭不给钱,不是王八是什么?”

      朱大庸说:“方格,你也真多事儿,你教他俩AA多好,那样一来,还能有场好戏看。”

      我悻悻说:“我脸不行,没老薛脸糙。”

      荆楚一副凝思状,说:“老薛这人,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他又挨个扫过我们,说:“实际上呢?实际上他城府贼深。”又说:“咱们把他当傻子。实际上呢?实际上他心里可把咱当傻子。”又说:“咱平时都笑他,挖苦他。可他心里究竟怎么变着花样骂咱,咱知道?”

      健哥也脱口而出,说:“妈了个逼,我小瞧他了。”

      荆楚神色一凛,说:“我怎么就没想着去找个媳妇?”跟着他眼睛逐个扫过我们,说:“我不能连老薛也不如啊。”

      我说:“你想怎样?”

      荆楚说:“今天多少号?”

      我不懂,说:“十八号,怎么了?”

      荆楚说:“嗯,十月十八,一二年十月十八。”忽然大声说道:“那就定一五年的十月十八。”

      我还是不懂,我瞧了瞧朱大庸,朱大庸的眼神似乎在询问健哥,健哥更是不懂,健哥问:“那是个什么日子?”

      荆楚说:“三年后的今天,我摆酒席,你们都来喝我的喜酒。”

      我啊的一声,说:“喜酒?”

      荆楚说:“对,喜酒。”又说:“老薛都忙活了,我也得提上日程。”又说:“三年够了,三年绰绰有余,先找个女的,谈段时间,不合适再换一个,换一个不行就换两个,要是谈的没多大问题,就摆酒席,结婚。日子就是一五年十月十八。”

      荆楚一通说,我们仨听得瞠目结舌。我翘舌不已,话也说不利索:“这……这都……行?”

      荆楚说:“我不能教老薛比下去啊。”又说:“老薛他定结婚日子了没有?”

      我们摇摇头,荆楚说:“这就对啦。”跟着又和我、朱大庸说:“健哥结婚有孩子了,你俩也得抓紧。”

      结婚这事儿我压根儿就没想过,我说:“不用这么急吧?”

      荆楚说:“非得到了老薛这年纪你才急?”又说:“这种事儿赶早不赶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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