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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伊消得人憔悴
管事一听雨嫣这通控诉,两手一哆嗦,心思:“完!”
顾简沉默两息拍拍雨嫣的手,你若说的如实,我定会为你做主。
雨嫣没想到世子妃如此大度,旋即转悲为喜,擦了擦将要留下来的泪珠,微微勾起了嘴角。
与此同时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跑步声响起,只见世子与刚才的那个仆从气喘吁吁,一前一后跑了出来。
世子喘息未定看见顾简拉着雨嫣的手,脚步旋即一怔,随后便见他喉结用力一滑,继而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顾简跟前,不自然的一笑:“呵……阿芷,你怎么突然来了?我还说一会儿去找你定一下明日出发的时间。”
他边说边扫了两眼雨嫣,雨嫣看见世子有些紧张,闪烁着眼睫低下了头。
有个如此顺理成章不去别业的借口,顾简好歹也得装的有点不开心,于是故意沉默不语片刻,世子的心便悬在了嗓子眼。
随后顾简怅然抬眸与世子道:“今日我本也是与世子商议明日去别业的事,不想就遇到了雨嫣,……我们还是再择日吧,世子先把这个雨嫣妹妹安顿好了,可千万别让人家受了委屈。”
顾简又看向雨嫣:“雨嫣,你放心,世子不会亏待你的。”
随后又向身后车边的春桃道:“春桃,把我替王妃准备的补品拿给管事,我就不进去了,以免世子不方便接待雨嫣妹妹。”
春桃满脸赞成,干脆利索道:“是!”
世子慌了,手足无措道:“阿芷,你听我解释……”
“世子殿下。”顾简软软一声,语气似怨非怨:“既然做了,就要承担责任,雨嫣妹妹的事,好好给人家一个交代,我就先回了。”
说完顾简不容世子说话,自己便转身往车上走。身后世子亦步亦趋,“阿芷……阿芷,听我说两句。”
顾简不语,径直扶着春桃上了马车,春桃便将车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走吧!”
车夫二话不说随着一声鞭响,“驾!”马车出发了。
世子眼角微红,望着离去的马车怔在原地,“阿芷……”
雨嫣紧张地挪着步子蹭到世子身边,“殿,殿下……”
世子冷眼撇过来,满目怒色,皱着眉低吼:“你找的那个人究竟叫什么?!”
世子恨不得把那人扒出来碎尸万段。
雨嫣楚楚可怜撇撇嘴道:“就是子吉嘛。”
世子当即噎的面红耳热,看着眼前人儿可怜巴巴,也不忍再发太大火,只自己憋的够呛。
世子有个特别大的优点,就是一看到女人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心软。
…
顾简为了推脱世子不去别业还编了数个理由,没想到竟碰到了这事,顾简长叹了一口气,“这个世子真是……有些过分!”
春桃也是满腔愠怒:“呵~世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之前口口声声向女郎君保证以后再不与其他女子搞这些,这才多长时间就被寻上门了,我看女郎君还是与那世子退了亲的好。”
“退亲?”
“嗯,退亲。与侯爷说,与王府退亲,侯爷心疼女郎君定会同意的。”
“……”顾简也想退亲,可她想起无名说过把这事交给他解决。
“待女郎君与世子退了亲,以后再嫁人也不一定非要选那些世家子弟,只选一个一心一意对女郎君好的人便罢了。侯爷又没有儿子,招一个赘婿未尝不可,我看清璃公子就不错。”
“!清璃公子?”顾简惊目看向春桃。
“对!清璃公子,女郎君难道没感觉清璃公子对你的心思吗?”
“……”你也知道这事?
“我知道女郎君对清璃公子也是有意的,只是因为女郎君深尊礼法不会违背父母之命,才与那世子定了亲。说来这事也怪清璃公子,如果他早一点向侯爷提亲,说不定侯爷会尊从女郎君自己的意愿成全你们。”
“现在到好,女郎君不能与自己心怡的人在一起,还要与那不成器的世子周旋,处理他那些破事。”
“……”额……我现在变心了,不心怡魏清璃了。
“春桃,你今后可千万不要与别人说我对清璃公子有意了,其实……你们误会了。”
“嗯?误会?”
“嗯,误会了,我只是一直敬仰清璃公子的才华而已。”
“……?”春桃自我怀疑,那眉来眼去深情款款的眼神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敬仰才华而已!
“嗯。”顾简向春桃肯定地点点头。
“……|||”
…
次日,世子一大早便来了侯府。
顾简没让他进清芷阁,前边带路往水榭去了,世子亦步亦趋跟在顾简身后。
“阿芷……昨日那雨嫣是个意外,是她主动找了我多次才……”
“主动找了你多次你便心动了?”
顾简转身坐在了水榭的胡椅上,似笑未笑地抬眸看向一脸愁然的世子。
世子忙拉了一个矮杌坐到顾简面前,拉住顾简的手道:“阿芷,这定是最后一个了,今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呵~呵呵!
“殿下!”顾简将手从世子手中抽出来,“其实你完全不用委屈自己。”
“阿芷……”
“你可以找一个自己不在乎的人做世子妃,不用顾及她的感受,想宠谁便宠谁,想纳几个妾便纳几个妾,这样……多自在!”
“……阿芷!我错了,你莫要说这样的话,不然我把他们都送人便是,我今后只要你,阿芷!”
世子慌了,手足无措。
“……”有点可怜,“你不要急下决定,回去细细考虑考虑……要不要换一个世子妃!”
“不要!”世子在顾简话音未落时干脆的一声。
顾简莞尔一笑,“我还得回去服药,世子也先回去吧。”顾简起身,世子拽住顾简的衣袖:“阿芷!”
“怎么像个小孩子,回吧啊!”抽出衣袖,顾简款步走了,世子站在原地望着顾简离去的背影又高喊一声:“阿芷!我只要你!”
“……”
“世子对女郎君还挺深情呢!”
“?”顾简回头看向春杏,头顶三个纳尼?
“呵呵……他好像……呵呵!”春杏憨笑的像个傻子。
回到清芷阁,顾简把丸药吃了,“这药得吃到什么时候?”
“医官说了,女郎君本就体弱,落水后寒气入体又昏睡了那么多日,怕伤了根本影响以后生育,所以需要多调理些日子,女郎君且安心吃着吧。”
“……怕影响生育?”顾简瞬间想到刘飓,沉默一息“……那便吃吧。”
……
五陵郡,萧家。
萧氏一族的先祖几代在朝为官,均是位列三公九卿之内,只是到了萧渊平祖父这一代逐渐没落,现在父亲只在五陵郡做一个小小的太守,虽说家道中落,官运不济,可祖上留下了丰厚的田产作为基业,日子也过得十分富足,并且养了自己的佃户部曲,门下又常有才学情广的各地学士聚集府中。
萧渊平一心想重振祖上雄风,一直想往中央集团爬,于是近些年总主动巴结安平王,想借势往皇帝跟前凑,没想到安平王给了他更远的理想谋划,承诺他帮只要帮安平王登上帝位,便给他封爵。
重诱之下,年轻的萧渊平血液翻滚,未犹豫许久便参与了安平王的谋划。
这日,刘飓以京都九郎的身份上门拜访,萧渊平一听是等待了多日的京都九郎来了,便满腔热忱、热情款待。京都来的学士,对于当局朝政定是掌握着别人没有的信息。
宴席上,只有萧渊平和刘飓。萧渊平初及冠,谈吐间便拿捏着那而立之年的稳健。
“初闻九郎要来寒舍,萧某不甚欣喜,能与京都学士相识三生有幸!”萧渊平边说边提壶为刘飓斟满了一耳觞酒。
刘飓好整以暇,嘴角浅弯,“素闻萧郎君好结天下名士,路经清平州特来拜访。”
“甚好甚好,恭迎恭迎。九郎兄长我几岁,且让萧某先敬九郎兄一觞。”
…
“九郎兄在京都时常都做些什么?与哪些名仕相交?”
“……名仕鲜少交流,倒与一些王爷公侯接触的较多。”刘飓掌握了萧渊平的心思,把他往勾上引。
“哦?”萧渊平心一惊,眼神充满惊诧,“能与公侯贵戚相交,那九郎兄定非常人也!”
刘飓眼睫轻抬,嘴角浅扬,“祖上曾在朝为官,累代下来结交了些权贵,一些旧情面。”
萧渊平将信将疑,微微颔首,又予刘飓倒满一觞:“来来来,九郎兄请。”
“请。”
“九郎兄此次从京都远道来到清平州,可是专程游山乐水的?”
“……顺便游乐一番山水。”
话中有话,萧渊平眼睫一闪,瞳孔急剧收缩,投向刘飓,“……顺便?九郎兄此话大有深意。”
萧渊平与安平王密谋的事乃是杀头、甚至灭族的事,眼前的人不仅从京都而来,又混迹公侯权贵场中,对方一番不明深意的话让萧渊平心中如发生一场小地震。
刘飓浅笑,举觞道:“萧郎君请。”
萧渊平满怀心思,强拾起微笑:“九郎兄请。”
“听九郎兄的意思来清平州可是有别的事要办?如若需要萧某出力,九郎兄可说来,萧某定尽全力襄助。”萧渊平试探地一问。
萧渊平到底年轻了些,装出来的沉稳,在刘飓这个真正深沉内敛、甚至城府颇深的人面前根本不能相比,此时他心底的忌惮已经不经意地表露了出来。
刘飓看着萧渊平沉默一息,语气肃然道:“不瞒萧郎君,我此来有一件大事,萧郎君兴许真可帮的上。”
萧渊平当即眼神微凛,“哦?九郎兄且说来。”
刘飓款款开口,娓娓道来:“我朝皇上有一异母妹,今年芳龄二八,生得皎若朝霞,蕙质兰心,只是先天喑哑,皇上想为其妹寻得一位如意郎君,可奈何京都之中身份相配的官宦子弟不是已经娶妻就是年龄不相和,于是我受一位王爷之托出京游走各洲寻一位贤德的才俊为驸马,入京任驸马都尉一职位。”
“为长公主寻驸马?!”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确实有这样一位皇妹,如今到了婚嫁之龄,说来为其在京都官宦之子中寻一位驸马那是轻而易举,只是京都为官者暗中都在拉帮结派,如若再与公主成亲,只怕会更涨了有一方的势力。
现在萧渊平一心想重振祖上雄风,得知萧渊平尚未娶亲,刘飓趁时便把这个“花绣球”抛给了他。
萧渊平在京都无根基,如若他接了,既可以解决这位皇妹的终身,也不用担心他能在京都借势生非,他萧渊平也不用赌上全家人的性命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家族重新崛起,那与安平王的暗中图谋他定会是不了了之了,三全其美。
刘飓讳莫如深,看着萧渊平道:“正是。”
“尚公主后便为驸马都尉?”
“不错。”
萧渊心有所动,顺而眼睫低垂陷入深思中。
刘飓泰然自若,自端起耳觞浅饮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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