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恶,正义成瘾

作者:T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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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乌龟,大象,与奖章】


      /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乌龟一直被大象压在脚下。乌龟的壳渐渐出现裂痕,她开始疼痛。“你不能再把我压在脚下!”乌龟怒吼。大象狠狠地踩了她一脚,让她闭嘴。“不可以,如果你再把我压在脚下,我就要开始晃动。”大象不信,他又踩了乌龟一脚。乌龟开始晃动,大象努力站稳,可是他站不稳。“好吧,你赢了,我会给你一个奖章,今天是你胜利的日子,我要把它叫做乌龟日。”乌龟很喜欢她的奖章,每天都拿出来擦亮它,乌龟每年都隆重的庆祝她的乌龟日。乌龟忘了她的壳开始裂开。很久很久以后的一天,乌龟的壳破碎了,她被大象踩死了,大象失去了站立的乌龟壳,跌倒在了海里,和乌龟的奖章一起淹死了。/
      对于舟湘来说,她最喜欢和平市的夜晚,这仿佛也变成她下班越来越晚的一个理由。
      夜晚,尤其是凌晨的时候,和平路稀少人烟,可是路上的灯光毫不吝啬。
      这个时候走在路上,她会觉得这个城市是属于她的,也是明亮的。
      和平市如今是这个世上夜晚最明亮的城市,谁能想象到只是几十年前,这里还只是一座荒芜的,臭名昭著的城市。
      驱逐恶官,建立新城,走向鸿图。她是一个外乡人,可是熟记这段历史,以此证明那也是她的一份荣耀。
      凌晨一点半,舟湘回到家中,家里没有开灯,可是客厅的窗帘开着,对面大厦的灯光映照着她的家,让人看得见东西却还觉得有些昏暗。
      她环顾着客厅,桌上放着一堆吃完没有收拾的外卖,客房的门开着一条缝,露出光来。
      她放下包,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推开了客房的门。
      房间里舟思背对着她,坐在书桌上,桌上的小台灯只能关照到书桌的一角,书桌上摆着一堆照片。
      舟湘看着书桌角上的那些照片,隔着几步远,她也大概辨认了出来照片上的是好看女人的轮廓。
      她哥在想女人,这样判断着,舟湘轻手轻脚走了过去,突然贴到舟思耳边吓唬他说:“哥,你在看什么?”
      舟思一愣,赶紧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却还是被她眼疾手快抢走了一张照片。
      舟湘看着她拿着的照片,果然是一个好看的女人,还是一个熟悉的女人,让她不由得有些惊讶,更别提那个女人旁边还有刻着血色天平的心脏,“这是……”
      凌晨四点钟,丁赫就被手机铃声吵了起来,然后接了个电话赶紧赶到了17号。
      审讯室门口,小陈和舟湘已经赶到了,丁赫快速地走向他俩问道:“怎么回事?”
      舟湘把手中的照片递给了他,讲道:“我先找陈警官做了一次分析,照片没有修改过的痕迹。”
      丁赫翻看着这些照片,上面几乎记录了白玄把受害者的心脏装到快递盒子里的全过程。
      他抬头问道:“照片是怎么发现的?”
      小陈看向舟湘,舟湘看向了审讯室。
      丁赫拿着记录本走进审讯室,发现等在屋子里的依旧是个他认识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丁赫冷静地拉着椅子坐下,翻开本子,拔开笔帽,问道:“姓名。”
      “舟思。”
      “年龄。”
      “35。”
      舟思十分配合,语气里丝毫没有丁赫熟悉的嬉皮笑脸的感觉,丁赫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问道:“那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丁赫等了一会儿,舟思没有及时回答,他又抬起了头,听着舟思开口讲道:“是我拍的。”
      丁赫接着问道:“怎么拍到的?”
      “就跟平常一样,”舟思平静地回答道,“暗地里跟踪她,不小心发现了这个秘密。”
      丁赫突然换了个姿势,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指交叉问道:“你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报警?”
      盯着丁赫手指中横着的笔尖,他回答道:“……打算……私下勒索她吧。”
      丁赫追问道:“你是怎么勒索她的?”
      他回答道:“……还没有来得及。”
      丁赫又追问道:“因为什么没有来得及?”
      “因为……”舟思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很疲惫,冷静地讲道:“因为听说她已经死了。”
      /丁赫,我好困。/
      凌晨五点钟了。这个时候,高大的楼上,有的灯被关上,有的灯又被打开。路上的落叶被风吹起又落地的清脆声音开始被汽车驶过的声音吞没。
      城市开始准备清醒了,舟湘还没有睡过。
      审讯室后的房间里,小陈看向一旁的舟湘,她望着审讯室,看起来一脸担心的样子。
      小陈将心比心地想着,这个案子查着查着,自己的哥哥突然也被牵扯了进去,舟湘此时肯定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又看向审讯室,隔着一层玻璃看着,舟思沉默着,丁赫该是觉得审问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于是起身准备离开了。
      他走到门口,舟思突然开口讲道:“丁警官,我要给你讲一个关于白玄的故事听。”
      小陈看向舟湘,她看起来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审讯室中,丁赫又回到了审问的位子上,打开了自己的本子,看向舟思。
      舟思看了他一眼,看向审讯室的监控,讲道:“那是我最艰难最愤世嫉俗的时候……”
      “新闻业界差不多就是从那几年开始变得不堪的,相机在一个记者手上本来应该是用来记录真实的,逐渐变成了弄虚作假的帮凶。”
      “一个人无力掀动时代的风浪必然就要自己遭殃。一个人自己遭殃必然就会对世界失望。”
      “我对世界失望,怒火转移到旁人的身上,尤其是在网络兴起的时候,那些隔着一根线彼此不知姓名的人身上。”
      “这里有一个人叫做偷走时间的小丑,她最令人讨厌的样子是对着破败的垃圾一般的世界依旧充满可笑的希望。”
      审讯室后的房间里,小陈听到这个名字,开始在自己的电脑上查找着。
      偷走时间的小丑,她曾说过:走过五十万年的历史,我们不是最强壮的种族却能存活至今。倘若每个人都带有如你这般的“人类如此不堪又渺小”的基因。我们如今只是一堆尘土。你可以不相信人类一切的美好,但是正是相信这些美好的人类创造了我们的生存。
      “那样的一个人,即使隔着一根线我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出生在富足的家庭,一生生活无忧,何不食肉糜。”
      “我们在网上对骂,尤其是后来,我每日都需要写一些明星的鸡毛蒜皮来糊口的时候,我认为正是她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造成了我这样的人遭受苦难。”
      凌晨快要六点钟,舟思并不生动的故事听得人昏昏欲睡。小陈的电脑上,输入法打出了一大串jjjjjjjjjjjjj。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他突然回神,删除了电脑上打出的错字。
      柳风和祝粲运这时才赶过来,祝粲运抱歉地说:“抱歉,我熬夜分析,没看到消息。”
      “呃……”柳风摸了摸鼻子,借着祝粲运的说法讲道,“我也是。”隐藏了自己看剧错过消息的事实。
      小陈和气地讲着:“没事,丁警官还在审问。”
      柳风和祝粲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向单向玻璃。
      柳风问道:“那些照片就是这个人发现的?”
      小陈回答道:“对。”
      柳风又问道:“这人是谁?”
      舟湘回答道:“舟思。”看着柳风听到他的姓氏露出的猜测的表情,她补充道:“我哥。”
      柳风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还没下班?”
      舟湘回答道:“C-RAD(案件相关回避性撤职)还没有收到。”
      柳风又点了点头,众人又看向了审讯室。
      舟思讲道了:“其实我发现我并不讨厌这个人,甚至,我喜欢她痛骂我的样子。”
      这个故事太多的个人感情抒发了,到此为止,白玄还没有出场,小陈实在是不想听了,他突然开口问道:“有了这些照片是不是已经能证明白玄是凶手了?”
      舟湘默默摇了摇头,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听着柳风说道:“只能证明她参与了这个案子。”
      柳风问道:“丁赫一致认为这不是一个个人案件,你们怎么看?”
      祝粲运讲道:“说不准,我的分析里,凶手侧写,白玄的文字资料,还有生前的视频,展现的完全是三个人。”
      小陈疑问道:“为什么不能是她一个人?”
      他陈述道:“以白玄的背景,我认为她有这个能力完成这个案子。以她的智力测验成绩,她几乎是市里最聪明的人,以她生前的身份地位也有相应的作案条件。”
      小陈的这番说辞好像除他之外没人认同,至少没人应和他。
      就要陷入沉默中,祝粲运突然问道:“照片是怎么得到的?”
      小陈回答道:“他本来就是个记者。”
      舟思,柳风默念着这个名字,他疑问道:“正义的宙斯?”
      小陈点了点头。
      祝粲运疑问道:“谁?”
      柳风讲道:“PandR就是他写的。”
      这个事情又引起了小陈的好奇,他问道:“什么?”
      柳风讲道:“*片和强*,讲的是无论女性有没有签订法律合同,无论有没有申明自己是自愿拍摄的,在男权社会大环境下,*片就是一场镜头记录下的大型强*。”
      这篇文章直接把和平市当年*片合法化的提案“一票否决”。
      能写出那么女性主义文章的人,居然是审讯室里的坐着的那个人呢,柳风有一些不敢置信的感叹道:“我还以为他是个女人来着。”
      他们这一聊天,不知道是错过了什么,看着审讯室里丁赫突然推门走了出去。
      一群心虚的人互相看了看彼此,等着丁赫推门走了进来。
      他们看向丁赫,丁赫疲惫地叹了口气看向舟湘讲道:“你哥那些年日子过得艰难是有原因的。”
      丁赫的调侃让小陈忍不住笑出了声,柳风为了掩饰他来晚的事实也跟着笑了笑。丁赫也久违地脸上看起来有了笑容,他吩咐道:“大家先休息两个小时,八点半审讯继续。”
      众人点了点头,丁赫最先离开房间,他走在去往自己办公室的路上,脸上的笑容逐渐下落。
      自从这个案子以来,他逐渐染上一种毛病,他不喜欢在旁人的嘴里听到关于白玄的事情。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无论是在查一个嫌疑人就是她的案子,还是即便在哪个平行时空里上帝掷骰子决定了他们的幸福生活。他的这种占有欲究竟是爱的副产物还是男人的自负,他不懂,借着疲惫摇了摇头,揉了揉后颈。
      /我身为一个女人,在我所处的环境中几乎看到的全是男人。长久以来,我很怕身上沾惹上男性的气质,不够像一个女人。后来我想通了,男人身上的气质,力量与强壮,并不是男性赋予了世界力量与强壮,而是权力赋予了男人力量与强壮。我想要的不是成为一个男人,而是像男人一样掌握权力。我之所以说像男人一样,因为女人还没有掌握权力。世界上所谓的女人像女人,男人像男人,我负责温柔如水,你负责力量强壮,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压迫者在教育受压迫者该怎样。/
      //为何要将所有男人都看作压迫者?//
      /身为一个女人,一生都逃脱不了在男女问题上分析问题,身为一个无产阶级,一生都在批判资产阶级。身为一个人类,一生都在和自然作斗争,这是不可逃脱的。既然压迫,必然就是要反抗的。/
      //于是我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男人与女人,活人与死人。//
      丁赫回到办公室,躺到狭窄的沙发上,闭上眼,他想着白玄曾经躺在这里的样子逐渐陷入了睡眠。
      他感受到有一个人的手摸上了他的鼻梁,太好了,他做梦了,他在梦里醒来,看着自己正躺在荒芜的草地上,白玄惊慌地收回手,她慌张地问他:“你怎么还没睡?”
      他坐起身,冷静地讲道:“你也没睡。”
      白玄笑了笑,无奈地讲道:“我睡不着。”
      她坐了回去,在草地上,自己的位子上,低着头。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愣在原地。
      不一会儿,他听着白玄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丁赫。”
      他看向她,她笑着问道:“今晚的月亮是不是很漂亮?”
      他抬头望了望天,看着一片漆黑,讲道:“今晚没有月亮。”
      他转头看向白玄,白玄又低下了头,讲道:“挺好。”
      为什么没有月亮挺好?他想着,不懂,又愣在了原地,看着白玄蜷曲着身子躺下,闭上了眼。
      他就一直这样等着,等到觉得白玄睡着了,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到她身上。
      偏偏外套盖到她身上的那一刻,白玄察觉到,睁眼了。
      这下换他跟白玄刚才一样慌乱,他强撑着还是用外套把她包裹了起来,再起身离开。
      他听着白玄笑了,讲道:“人有时候真是奇怪不是吗?无时无刻不被法律,道德,还有欲望烦扰着。”
      是呀,他想要回答,可是看向白玄,她又闭上了眼。
      是呀,在那天晚上,他们的交流就结束了。
      可是如今是在梦里,压抑的欲望都被掀起,失去控制,丁赫附身吻了上去。
      他听着自己的心声咚咚,咚咚的响着。
      他听着,那不是心声,是敲门声,于是认命地睁开了眼。
      /我把里面探案的警察代入了丁警官来看。/
      他起身,讲道:“请进。”
      舟湘推门走进来,拿着一个文件递给他讲道:“我的C-RAD。”
      丁赫接过文件,去办公桌上拿了一支笔在文件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把文件还给舟湘,安抚道:“不用太担心,就当休假了。”
      舟湘接过文件,道了声谢,“谢谢。”
      她临走前提醒道:“还有5分钟八点半。”
      丁赫也跟她客气地道了声谢:“谢谢。”
      舟湘关门出去,丁赫走到窗子旁,看着这座环形的楼左侧的楼上18层,凝望着。
      /我总是渴望救赎,每天每天,被推入更深的深渊。/
      五分钟后,审讯室。
      舟思接着讲道:“我把人生里的两种经历分开,网络上的那个好人,每日要胡编乱造的那些明星。”
      “那个好人,”讲道那个好人,舟思笑了,可是眼里满是愧疚,“我跟舟湘一起长大的朋友因为……死掉了,那个时候她居然是唯一一个安慰我的人。”
      “直到有一天,我在偷拍白玄的照片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秘密,她的电脑界面上的画面,她就是那个偷走时间的小丑。”
      舟思看向丁赫,丁赫看起来毫不惊讶,他接着讲着:“大概我故事讲得不好,你早就知道了。”
      “那个……白玄,怎么会是偷走时间的小丑呢,她风光的很怎么会是小丑呢。我说过,她肯定是因为活得尊贵所以才如此的天真,可是当我真的知道这一切,才知道我们之间隔着的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样是第一层的失望,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之后……我又发现了一些事情,那个友好的外国人、那个慈善家,和她之间……”
      “这是第二层失望,对她口中的美好。一个靠着和男人……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说美好。”
      “我拍了他们的照片,决定公布出来,却在配图的时候发现她的脸上尽是害怕。”
      舟思讲着讲着突然崩溃了:“那样活着,为什么还要去说世界是美好的……”
      丁赫冷静地听着,他不感兴趣白玄和外国友人Hans发生过什么的故事,因为他早就听她说过了。
      /不喜欢说喜欢,恶心说不恶心。丁警官,如果你从小这样才能吃上饭,才能活下去,你也能学会。饥饿和高潮都会肌肉痉挛,我很早就学着用一种去避免另一种。/
      他只是记得白玄讲给他听的时候,话语里尽是冷漠与麻木。
      审讯室后的房间里,祝粲运突然一拍自己手中的文件夹讲道:“原来她说的是Hans。”
      柳风翻着自己的文件问道:“哪一段?”
      祝粲运翻开了他的文件夹,熟练地找到那一页递给柳风,“这里。”
      小陈也凑过来看着。
      片段87
      /我曾经拥有一个盘子,那是世上最完美的盘子,他有完美的形状,完美的花纹。我知道他是完美的,因为我把他和其他的盘子对比过。人们,都更喜欢完美的盘子,所以我很喜欢他。我很喜欢他,直到有一天,我发现那个盘子上有一个小洞,是一个很小的,在不起眼地方的小洞。可是,盘子上不能有个洞。我一直想着这件事:盘子上有一个洞。工作的时候想,做梦的时候想,看那个盘子的时候只能看见那个洞。那是我拥有的盘子,除了我没人知道盘子上有个洞。他们都夸那是个完美的盘子。人们,都更喜欢完美的盘子,所以,我应该很喜欢他。可是,盘子上不能有个洞。所以我把盘子摔碎了。/
      看完这一个片段,小陈问道:“所以她是怎么把盘子“摔碎”的?”
      他们的对话中传来审讯室里的声音,舟思依旧是情绪崩溃:“她这个人太矛盾了,跟她纠缠总会一遍又一遍的后悔。”
      柳风猜测道:“那个十一区缺失的尸体。”
      祝粲运疑问道:“可是白玄不是死在了十一区?”
      “也是。”柳风点了点头。
      小陈想着,这一切也许有个人会清楚:‘’明尘温?”
      柳风听到他的名字却摇了摇头:“他当初调查证据的时候就不配合……”
      咚咚,突然有人敲他们的门,他们一起看了一眼审讯室,丁赫还在那里,于是小陈带着疑惑起身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几个人穿着一样的制服,领头的那个一开门就抢先嚣张地开口讲道:”我们来调取血色天平案犯人的文件。”
      小陈看起来不喜欢这些人,直接拒绝说:“我们没有接到上层的通知。”然后企图关上门。
      门被领头的那人一手挡住,讽刺地讲道:“怎么,局长养子的队伍了不起?”
      小陈还和他僵持着,听着他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讲道:“是了不起,你要怎样?”
      一群人回头看过去,丁赫不知道什么走了出来,领头的那人突然变得和蔼温顺了起来,跟丁赫解释道:“丁警官,我们是……”
      丁赫看着他们胸口的标志,抢先讲道:“JDRC(青少年犯罪与预防研究中心)。”
      JDRC,17号里名声不太好的机构,研究宗旨是预防青少年犯罪,但是总把研究结论总结为人性本恶的组织。
      “对。”领头的人点了点头,再次解释道:“我们是来……”
      丁赫又抢先讲道:“文件不能给你们。”
      他拨开人群走到门前,走进了门,把那群人关在了门外。
      八月二十五号,十一区,丁赫和白玄从便利店里走出来,两人朝着更加荒芜的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丁赫撕开了一个面包的包装,隔着包装把本来松软的面包捏扁,然后吃了起来。
      白玄也撕开了一个面包的包装,她看着袋子里的食物,突然讲道:“男人,几千年来都只要求女人做两件事:脱掉衣服,保持矜持。”
      她问丁赫:“丁警官觉得这两条矛盾的要求过分吗?”
      丁赫还没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甚至他的注意力还在自己的后槽牙沾着的面包上,但是他看着白玄讽刺的表情,猜测地回答道:“过分。”
      白玄摇了摇头,笑着讲道:“不,根本不是如何要求的问题,男人压根就没有权利要求女人。但是男人有权力,权力有时候也可以当权利用。”
      //是啊。//
      被关上门的JDRC的人生气却也只好离开了。
      房间里,丁赫向小陈吩咐道:“陈警官,舟思的事情之后你去处理。”
      “好的。”小陈答应下来,看了柳风和祝粲运一眼,然后叫住了准备从另一个门离开的丁赫:“丁警官。”
      丁赫看向他,他讲道:“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觉得要审问明尘温一次。”
      丁赫沉默了一下,开口讲道:“我去申请调查令。”
      临走前,他又提醒道:“你们记得重新审问其他证人的事情。”
      丁赫离开,其他人也离开了房间。
      快要到午饭时间了,丁赫却又回到了办公室,疲惫地坐到了椅子上。
      他身后,沿着窗子看出去,左侧18层的窗帘紧闭着。
      丁赫疲惫的揉了揉眉头,转头看向一旁的柜子。
      他突然起身,走向柜子,打开柜门,眼神搜索着,然后拿出了曾经他推荐给白玄的那本侦探小说。
      他坐到沙发上,翻开书,发现其中有一页被折了起来。
      他把折起的角翻开,阅读起来了那一页。
      黛安说有关于案件的重要证据要给他看,吉尔达斯于是在傍晚如约赶到了黛安的住处。
      吉尔达斯按下了门铃,立刻,门就被打开了。
      黛安站在门内,微笑着迎接着他,她穿了一身艳丽的大红裙子,身上的香水随着开门的风扑到他的身上。
      “吉尔达斯先生,您来得真是十分准时。”
      黛安侧身,吉尔达斯走进她的房间,与她擦身而过。
      黛安关上房门,转身笑着询问吉尔达斯:“一杯红酒?”
      “不。”吉尔达斯拒绝了她,认真地询问道:“还是请小姐直接告诉我您知道的真相吧。”
      “好吧。”黛安看起来有些遗憾,她走到吉尔达斯面前,一只手拉住他的领带,把他拉近,讲道:“吉尔达斯先生,我认为案发当时两个人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凶手为了引诱我们可怜的受害者,她先是用手抚摸着他的嘴唇,然后……
      嘶的一声,丁赫沉默着撕掉了那张纸。
      八月二十五号,两人走在路上,白玄好奇地问他:“丁警官,我可有一刻真的骗到你了?”
      丁赫沉默着没有回答。
      白玄看了他一眼,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她忍不住笑了一声,评价道:“丁赫,你真是一个自私的警察。”
      丁赫手中的纸被揉皱,扔到了垃圾桶中,他抬头看向窗外,窗子上沾上了一些水滴。
      顺着流水的窗子看下去,楼下,舟思被小陈押着,他们走出大楼,站在门口,舟思抬头看天,说道:“下雨了。”他记得,他们的朋友死亡的那一天也是一个雨天。
      夏天,和平市一旦下起雨来便是没完没了,十几天里,这是第一个雨天。
      舟湘被撤职后离开了17号,她没有回家,反而是去往了九安山的墓场。
      林*慕,她和她哥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当她选择要做法医的时候,唯一支持她的朋友。
      “阿湘,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么你来做解剖再好不过了,你一定可以将真相大白于世。”
      当初这只是一个玩笑,谁能想到当她当上了法医,她第一个解剖的尸体真的是她。
      那天,她的情绪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拿刀的手好不容易才忍住不抖,她每进行一步都在出声提醒自己,生怕出错:“自下颌下缘正中开始……沿胸……腹正中线绕脐……左至耻骨联合部作直线型切开……”
      她的朋友死在荒山野岭,不着一物,身上有多处擦伤,脖子上有瘀痕,还有,
      “……**有撕裂伤,可能是因为受到了……”
      雨一直下,舟湘的伞被打的啪啪的响,雨掩去了她在伞下哭泣的声音,也抹去了林*慕死亡那天凶手的蛛丝马迹。
      /世界上又诞生了一个女人,观测的上帝指着她说,在这颗地球上,你将负责悲剧。/
      时空扭曲,地球表面,人类独爱曲线。
      一勺时间,嬉笑疯癫,观测女人纠缠。
      裙摆开叉,颤栗脚尖,束缚文明狡辩。
      矜柔恭贤,端庄无限,评判称王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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