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男神收割机

　　经过各地区层层选拔，男女各五十二队代表汇集在东京，向着至高荣誉“春高总冠军”发起冲击。

　　紧张激烈的大赛结束后，乌野与青城两所高中的选手们也都陆续回到宫城。

　　“和也前辈。”影山飞雄站在街边一家便利店门口，望见不远处走来的岛崎和也，先出声打了招呼。

　　“飞雄，突然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就在刚刚，岛崎和也收到影山飞雄的消息，说要和他见一面，却没有在邮件中说明原因，只是强调是很重要的事，必须要当面讲。

　　“和也前辈在和日向交往吗？”影山飞雄没有多余的寒暄，直切主题，深蓝色的双眸认真地注视着站在对面的岛崎和也，寻求一个答案。

　　岛崎和也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定义他与日向翔阳现在这种状态，说完全没关系不对，说在交往又没有明确表态过。

　　影山飞雄：“我看到了，新年那天。”

　　不必多言，从黑发少年的神情中，岛崎和也大概清楚他看见了什么。

　　“我和翔阳的事有点复杂，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和也前辈慢慢想，我在听。”

　　影山飞雄还以为会听到肯定的回答，却得知两人并没有正式确定关系，他心里一松，身侧握紧的双拳也慢慢松开。

　　“我……抱歉。”对上后辈的眼神，岛崎和也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反应，先一步移开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岛崎和也本就不擅长处理人与人的关系，遇到这种情况只想避开。他想马上逃离这个地方，这样就不用面对这么微妙的气氛。

　　但残存的理智却告诉他不能做出这样失礼的事，尤其面前的人还是他最欣赏的后辈。

　　或许是因为影山飞雄的态度过于坦荡，岛崎和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感情上的私事其实不需要向他解释明白的。

　　“那我换一个问题。”见岛崎和也迟迟没有回答，影山飞雄出声打破寂静，“和也前辈不是说过不会拒绝我吗。”

　　好像是他们初中的时候，还在北一时发生的事。岛崎和也有一丝恍惚，影山飞雄的话让他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前辈了……」

　　「飞雄的事不会是麻烦。不明白的问题、感到困扰的事都可以告诉我。我永远都不会拒绝你，飞雄。」

　　是飞雄初一的时候吧，记得那时他刚成为正选，被社团里几个高年级欺负也不吭声，还是自己发现后出面，这种隐形的排挤才停止。

　　说到底也是他平常疏于管理才会发生这种事。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三年了……

　　“那请和也前辈和我交往吧。”

　　影山飞雄的话又瞬间将岛崎和也拉回现实。

　　“之前的游戏里，和也前辈很坚定地选了我的，那为什么日向可以，我不可以？”影山飞雄露出不解的神色。

　　是指合宿时的真心话吗？但是，那只是对后辈的欣赏。岛崎和也以为大家都能理解的。

　　所以为什么，要用那种仿佛看着移情别恋了的男朋友的眼神看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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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岛崎和也落荒而逃的那天已经过去两个月。

　　青叶城西男子排球部内，马上要毕业的三年级生们在做退部前的告别与嘱托。

　　岛崎和也将叠得整整齐齐的，代表队长的一号球衣递给及川彻，“以后就拜托你了。”

　　“不会让和也失望的。不论是宫城的比赛，还是全国大赛，胜者都还会是我们。”及川彻双手接过队服，凝视这个特别的号码，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和也前辈以后要去哪里？”有学弟问道。

　　岛崎和也：“我打算去国外发展一段时间。”

　　“国外？”

　　“和也前辈要出国吗？”

　　“要多久啊？”

　　岛崎和也点了点头，“可能是两年，三年，或者更久，我现在也不确定。”

　　其他人看向及川彻，却见他一反常态地没有说话，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在岛崎和也离开之前，排球部组织了一次聚餐，既是为他送行，也是在大家各奔东西之前聚一聚。

　　正值假期，已经成年的几人点了酒，不过其余的未成年还得乖乖喝着果汁。不管喝的是什么，在碰杯与说笑间，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天色渐晚，大家都准备回家。岩泉一扶着喝醉的学长上了车，指着趴在桌上的及川彻对岛崎和也说：“这家伙就麻烦和也前辈照顾了。”

　　岛崎和也顺着岩泉一指的方向看去，及川彻伏在木桌上，头枕着胳膊，好似睡着了。

　　他走过去轻轻晃了晃及川彻的肩膀。

　　及川彻嘴里嘟囔着什么，岛崎和也没有听清，却从他的呼吸间闻到酒的味道。

　　彻竟然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喝了瓶里的酒。

　　岛崎和也一整个震惊住。但也不能把学弟扔在店里不管。他晃醒及川彻，见学弟脸色平常，没有一些人醉酒后出现的酡红，也判断不出到底醉没醉。

　　“和也……”

　　及川彻整个人挂在岛崎和也的身上，脸贴脸地蹭了蹭，口中说着什么，语速很快，声音又很轻，断断续续的，岛崎和也只能从那些话里勉强分辨出自己的名字。

　　他揽着及川彻上了出租车，在司机询问去哪里的时候，却无奈地发现记不清及川彻家的地址了，只好报上自己现在的住址。

　　车平稳地行驶，将他们安全地送到目的地。

　　岛崎和也一手揽住及川彻，一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把及川彻扶到沙发上坐好。

　　他刚要转身去倒水，手腕却被一只手迅速地扣住，瞬间的拉力使他扑在沙发上。

　　岛崎和也下意识地用双手撑着沙发背稳住身体，低头正好对上被困在他双臂之间，微微仰头专注地望着他的及川彻。

　　醉酒后的少年没有理智去权衡利弊，只是凭着心意凑上去，做了他想做却一直不敢做的事。

　　上方的岛崎和也反应很快地偏开头，最终这个吻偏离主人的预想，只落在他的唇角。

　　酒精会将人的情绪放大数倍。及川彻眼圈微红，嘴唇都在微微颤抖，半晌方抽抽噎噎地说：“为什么和也要躲开，难道我没有魅力吗？”

　　“不是的，彻很帅气，很可爱……”岛崎和也不知所措地安慰着他。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愿意？”

　　“那种事……与这无关。”

　　最终，岛崎和也只能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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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川彻有一个小秘密。

　　升到初中的及川彻很喜欢和他同一个社团的前辈，会不由自主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慢慢地，及川彻发现，当自己和幼驯染小岩打闹时，一旁的和也就会在他认为无人注意的地方露出有点羡慕、又夹杂着落寞的表情。

　　每当这时，及川彻就会缠上去跟他说话，缠得岛崎和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恢复成及川彻最熟悉的温柔模样。

　　及川彻是一个开朗爱笑的男生。虽然岩泉一经常吐槽他的笑容一点都不单纯，及川彻还是每天笑嘻嘻的。

　　“我的笑容一直都是纯真无邪的啦。”

　　身边有挚友和喜欢的人，他很满意这样的生活。虽然还没能交往，但只要慢慢培养感情，他们最终会修成正果的。及川彻这样坚信着。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那是个毋庸置疑的天才，与和也一样的天才。刚接触到影山飞雄时，及川彻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善于观察的他自然发现了影山飞雄眼中完全没有掩饰的憧憬，而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和也与这个新来的学弟似乎更合得来。

　　怎么能被后辈超越，无论是排球还是其他方面。

　　但是，越焦躁不安越容易出错。在一场练习赛中，及川彻失误很多次，被教练换下场，而接替他作为二传手继续比赛的是……

　　“影山，你来试试。”教练的话一字一字落下，如同锤子一般敲击在他的心上。

　　及川彻再不甘心也只能从影山飞雄手中拿走号码牌，与他擦肩而过，闷头坐在板凳区。

　　那一整天，他都没有打起精神。

　　“和也前辈，我昨天参加了练习赛。”升上初中后，第一次参加比赛的影山飞雄像是跟家长汇报在学校学了什么的小朋友一样，跑到岛崎和也面前认真地说。

　　岛崎和也：“感觉怎么样？”

　　“我想一直站在场上，我想赢下去。”影山飞雄的话语与神态无不洋溢着对排球的热爱。

　　因为家里的事请假一周，今天刚刚回来的岛崎和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教练为了锻炼影山飞雄选他做首发，因此鼓励般摸了摸他的头。

　　影山飞雄，有力量，有才能，有对胜利的渴望，和超越常人的魄力，在北川第一中学排球部，他正飞速地成长着。

　　那一瞬间，及川彻仿佛看见被两人丢下的未来。

　　因此，在影山飞雄过来请他传授跳发的技巧时，尽管影山飞雄表现得很是乖巧礼貌，神经绷紧的及川彻却仿佛看到恶魔一样，反应很大地想要挥臂推开他。

　　“别过来！”

　　他的手腕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

　　撞见这一幕的岩泉一及时拦住及川彻并给他一个头锤，揪着他的衣领吼道：“就算有天才又怎么样，你以为你是一个人在打球吗？场上可是有六个人，六个人强才是真的强啊！”

　　快冷静下来，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及川彻怔住了，片刻后低低地笑出声，吓得岩泉一以为自己把人撞傻了。

　　“六个人强才是真的强……”

　　“我没事哦，小岩，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无敌了。”

　　站在门边的岛崎和也见事情解决，转身想走，响起的脚步声却引起了馆内三人的注意。

　　“和、和也。”及川彻没想到会看到岛崎和也的身影，栗棕色的眼眸瞬间变得忐忑不安。不知道和也在这里停留了多久，及川彻内心祈祷着岛崎和也是刚刚路过。

　　“和也前辈。”有些懵懵的，不清楚自己差点被打的影山飞雄发现岛崎和也在这，像看到家长一样小跑过去。

　　“去买盒牛奶喝吧，前辈请客。”岛崎和也从口袋里翻出两枚硬币，放在影山飞雄的掌心，“今天的训练完成得很好哦，以后有问题可以来问我。”

　　“谢谢和也前辈。”影山飞雄依次和三人告别。

　　单细胞的他根本没察觉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影山飞雄走在校园里，边喝牛奶边想：及川学长为什么不愿意教他？岩泉学长刚刚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和也前辈说可以找他学，那明天请和也前辈教自己发球吧。

　　“我也先走了，和也前辈。”岩泉一的视线在岛崎和也与及川彻之间打转，感觉他们可能有话要单独说，就先离开了。

　　此刻，体育馆里只剩下两个人。

　　绝对会被批评的吧。

　　及川彻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眼岛崎和也，像在等待最后的审判，内心不安时，却感受到一只手轻轻地落在自己的发顶。

　　他愣住了。

　　“彻，你有着非常优秀的才能，即使不在你所认为的天才之列，你也是一个实力强大的二传手。”岛崎和也缓缓开口，“或许这种话由我来说不太合适，毕竟我也算彻讨厌的天才之一吧。”

　　“不是的！”及川彻连忙反驳，“不一样的。”

　　“就像岩泉说的那样，球场上有六个人。或许有一天，飞雄的个人能力会超越你，但是，这不代表你的队伍就一定会输给他所在的队伍。”

　　没有被责备，反而被肯定了。及川彻脑袋里乱乱的，控制不住地说出内心藏着的想法。

　　“我只是……我希望在和也心里及川彻永远都是自信的，大方的，游刃有余的，闪闪发光的，而不是像只败犬一样狼狈不堪的……”

　　“我知道了，和也，我不会再浪费时间纠结这些没用的事了，也会和飞雄好好相处的。”及川彻看上去像是解开心结，眼神恢复坚定。

　　岛崎和也：“不需要你们亲近起来，只要做好队友就好了。”

　　及川彻没想到岛崎和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栗棕色的眸子惊讶地微微睁大，“我还以为……”

　　岛崎和也：“不必勉强自己，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顺其自然就好。当然，和后辈斗嘴是绝对禁止的。”

　　及川彻：“知道啦。”

　　原来飞雄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厉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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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将人哄睡了。

　　岛崎和也侧躺在床上，看着及川彻的睡颜。安静下来的后辈与白天相比显得有点乖巧。

　　明早还要赶飞机，他也闭上眼睛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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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台国际机场

　　“和也前辈！”两道重叠的声音在大厅响起。

　　听到熟悉的呼喊声，岛崎和也拉着行李箱转身向四周望去，看见一路跑过来的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两人。

　　“和也前辈……”

　　“还好赶上了……”

　　两个少年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谢谢你们来送我。”岛崎和也笑着说。

　　能在最后见他们两个一面也好，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几年后的事了。

　　“飞雄，我一直相信，你会成为非常优秀的二传手。下次见面，或许就是在世界的舞台上了。”

　　影山飞雄：“和也前辈……我不会辜负前辈的期待的。”

　　岛崎和也又将视线转到旁边小小的橙发后辈身上，时间已经冲淡他的不自在，“翔阳，我等着你来打我的托球。”

　　“是！我会努力的！”日向翔阳很是惊喜地应道。

　　飞机在云层间穿行，岛崎和也透过窗外，看着纯净的蓝天与洁白的云，思绪渐渐飘远。

　　即将独身前往异国他乡，过去发生的事情，无论好坏，似乎都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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