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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她今日却是是精心装扮过,头发挽成高高的发髻,露出雪白柔美的脖颈,面上微施粉黛着红妆,更显少女面容娇艳俏丽,眉心花钿在日光下闪耀出细碎光辉,嫩黄襦裙,披帛摇曳,背后一抹晨光,她美的能入画。
赵西赆有瞬间的失神,意识到之后,他立即敛下眼眸,冷冷道:“不去。”
少年眼底有冷郁的青色,莞苧问:“你昨晚没休息好吗?”
赵西赆再看莞苧,杏眼桃腮,面颊红润,眼眸清澈明亮,他心里冷冷一声笑,她倒是睡得极好,极香甜!
莞苧也不勉强,乖巧地说:“既然六哥哥昨晚没休息好,那便留下好好休息补觉,我自己去好了。”
赵西赆没再说什么,只看着那一抹轻盈的身影越过花庭,走出月门。
他昨晚一夜未眠,他竟真的在想,在反思,是不是他对她不够好,不够温柔,所以她也伤心委屈,如果他对她比苏俭更好,是不是就能……
就能什么呢?
就能换回她一点点的好吗?
直到方才看到少女,赵西赆彻底推翻了彻夜不眠的想法,少女没心没肺,根本就不在乎,昨晚才与他吵架,今日一早便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还能同他笑着说话。
她才没有伤心!没有委屈!不过就是随口一提,可他却因为她的随口一提,竟想了一晚上!
赵西赆眼泛冷光,无比痛恨自己。
——
马车备好,在大门口等着。
阿满扶着莞苧弯腰进去,马车宽大,能容纳七八个人,中间有个小矮桌,桌上放着热水,还有几碟点心。
莞苧刚刚回京,几年的时间长安城发生了不少的变化,街道集市复杂交错,要是出门不坐马车走路的话,她可能出去了,连回家的路都找不着。
安平县主的桃花宴在京郊,只因为安平县主在京郊有三四百亩的桃林,每年缝花开时节,都会举办桃花宴。
一路上,莞苧已经碰到好几个同去参加桃花宴的马车,出了闹市,来到郊区,桃林山脚下的路便开始拥堵。
眼看排得水泄不通,莞苧坐在车厢里气闷,索性走下车,到路边透口气。
这一堵,直到快晌午莞苧才上山。
山上有接待的亭子,交出请帖后才能进去,到里面的庄园舍间休息,不过今日阳光大好,已经到了的小姐女郎们便在湖心亭里聊天晒太阳,莞苧离京多年,幼时玩在一起的几位女郎也已经生疏,至于这湖心亭里的各位,她更是不熟。
宴会盛大,高朋满座,丝竹悦耳,亭内有舞姬伴舞,各位女郎们着华衣美赏,举手投足间似流云溢动,她们品玉琼佳酿,谈笑晏晏,偶尔间有爽朗的女郎传出大笑声,一幅热闹盛景。
莞苧对女郎们不熟,但是各位女郎对她倒是印象深刻,只为骊山及笄礼的惊为天人。
湖心亭所有女郎的目光都被吸引,远远走来的鹅黄少女,面容娇俏艳丽,身姿娉婷婀娜,步履款款间裙裾飘逸,如神女披着流光霞彩而来。
各位女郎吃着瓜果,打着趣话,好一片热闹非凡,可见到莞苧便立即鸦雀无声了。
莞苧迎着所有女郎的目光,走过去。
安平县主王若心早就给她留好位子,莞苧还未走到,王若心便起身过来牵她,引着她坐下。
莞苧柔声道谢。
一个小案几,围了七八个女郎,她们纷纷把桌上的瓜果往莞苧身边推来,争先恐后地说着,葡萄甘甜,蜜瓜爽口,杏仁香脆……
莞苧感受到了女郎们的热情,也不再拘束,很快便跟她们聊到一块儿。
女孩子们的话题很简单,大抵都是些衣服啊,首饰啊,长安城里俊俏的郎君啊,等等……
她们摸摸莞苧的衣服料子,又摸摸莞苧的手,还要凑近了看莞苧的脸颊,睫毛,眉毛,鼻子……她们穷追不舍地向莞苧讨要保养秘方。
莞苧哪有什么保养秘方,用的不过是一些市集店铺里就能买到的寻常护肤品。但她还是将自己用的牌子告知大家。
“人家郡主是天生丽质,你们以为用了那些就能变得和郡主一样,做一个冰肌玉骨,倾国倾城的小美人儿。”人群中有女郎发笑。
又有不服气地女郎说了:“总是要试一试的嘛,不试试怎么知道。”
一番交心谈笑,莞苧开始切入今天参加宴会的正题。
她小声询问身边的王若心,可认识宿雨蒙。
王若心抬手给莞苧指了指,莞苧循着手指的方向瞧去,桥廊上站立着一位女子,手上拿了一幅画卷,正在认认真真地品看。
莞苧起身向各位女郎们道别,说要去别处赏花,便向廊桥走去。
宿雨蒙注意到来人,还未走近,她便叫身边的婢女收了画卷。等人走到跟前,她欠身行礼。
莞苧叫她起身,打量了一番,果然如姐姐说的一般,温婉可人。
“你方才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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