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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他一身锦葵红牡丹纹织锦袍服,玉带玉佩,头戴嵌南海珍珠金质远游冠,并金簪固定。
再看面上,虽少年年纪,眼底却泛着青气,脚步并不沉稳。
有眼力的人只看一眼便知他外盈中空。
只见他右手扯着链子,另一手挥舞着鞭子猛地抽向晴方。
随着“啪——”地一声,鞭子抽开了他身上的粗布衣裳,在手臂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晴方虽被铁链勒着,却咬着牙站在原地。
纨绔道:“呦,还是个硬骨头!老子什么样的狗没驯服过,今天还治不了你!”
说完,纨绔吩咐两旁小厮将他摁在地上,他上前一屁股坐在他身上,道:“老子要骑狗,快起来驮着老子跑两圈!”
他再一次用鞭子狠狠地抽向晴方,道:“起来啊!”
又扯着他的头发,用力往地上磕道:“老子让你起来,你装什么聋子!?”
温玉已然走至人群后方,透过人群缝隙往里看,道:“是东方子城!我得去救晴方哥哥。”
她刚要挤进人群,却被宋玄拉住。
温玉道:“哥哥别拦我,别人怕他我可不怕!”
宋玄只拦着她,目光转向身旁,因已有人实在看不下去,正要上前阻拦。
一旁有人朝他道:“你不要命了?这可是国师大人的侄儿,你一个小小的进士能管得了?”
那人道:“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他光天化日便敢这般作恶,背地里还不知怎么猖狂!你我同为大齐子民,见到这种事如何能置之不理!”
他挤到最前面,大步向前拽住他正欲再次挥鞭的手道:“住手!你在这当众欺凌弱小,实在有违我大齐子民之风!”
东方子城斜眼看了看这一身文弱书生打扮的青年,轻蔑道:“你又是哪来的小白脸,敢拦老子?”
他一鞭子将这青年抽倒在地,嘿嘿笑道:“老子还当你是头蒜,就这弱不禁风的模样,还以为是个女扮男装的丫头呢!”
说完,一旁的手下都哄笑起来。
那青年从地上爬起,挡在晴方的身前:“大齐律法严明,岂容你这般放肆!你欺凌百姓,藐视皇权,理应罪罚!”
“死鸭子嘴还挺硬。”
东方子城吩咐两旁手下:“刚才老子酒喝多了,正愁没地方撒尿。既然他嘴硬,就把他嘴巴给老子掰开,今天就拿他做尿壶!”
“你敢!”那青年怒道。
东方子城走过去拍了拍青年的脸,笑眯眯地道:“那你就试试,看老子敢不敢......”
说完,他正要解开腰带。
温玉再忍不了,直接将宋玄手中那包未吃完的丸子往前一丢。
只见那油纸包略过围观众人的头顶,正好砸中东方子城的脑袋。油纸包散开得恰到好处,酱汁沾在他头发和金冠上,看起来狼狈至极。
围观众人见状纷纷捂嘴后退,却是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东方子城一摸已然流到脸上的酱汁,顿时怒火中烧,他朝人群大喝道:“谁!?给老子出来!老子定要将你四分五裂,五马分尸!”
“呦,我可真是害怕呢。”
说话间,温玉已然走了过来,她见东方子城一脸狼狈,捧腹道:“就你这副德行,还妄想杀我?”
只是东方子城见到温玉先是怔愣一番。
温玉见状冷笑道:“怎么,才两年没见,你就不认得我了?”
东方子城这才回过神,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好久不见啊,温玉。”
温玉语带嘲讽:“我还以为是谁,当初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跑去清河,竟还有脸回来逞威风!”
她又看向一旁扣押晴方和青年的小厮道:“还不给我放人!”
东方子城喝道:“我看谁敢!”
那几个小厮自然知道温玉,他们面面相觑,却还是选择听从自家主子的吩咐。
温玉气急,便去摸腰间的鞭子,谁知她今日同宋玄出门就没带。她人小力微,侍卫一时也没赶到,忽然也没了法子。
东方子城哈哈大笑:“温玉,你也就这点本事,当我还会怕你?别说你,就算你老子温慎,我也不放在眼里!”
“你!”
温玉见他如此挑衅,抬手便要去抽他巴掌。
东方子城哪里会挨温玉的打,他朝右躲过,又反手去擒她。
宋玄见此正欲出手。
却听“嗖——”地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快如闪电,眨眼间,东方子城欲禁锢温玉的手还未触碰到她,人却已然仰面而倒。
宋玄心下一沉,只顺着声源望去,那里已然空无一人。
东方子城的小厮们见状惊了一跳,忙一窝蜂地上前。
只见他双目圆睁,嘴巴也张得老大,已是死不瞑目。
他手仍旧保持着死时半抬的动作,头上酱汁半凝,而眉心之间,有一鸽子蛋大的血窟窿。
日光下,那血窟窿里竟闪烁出五彩光芒,艳丽而诡异。
不知谁喊了句:“断气了!”
这话一出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开了锅。
此人乃京中害虫,虽温玉也被人看作如此,但温玉只在朝中声名狼藉,却从不欺压百姓,而此人却让百姓避如蛇蝎,前几年在京之时没少在大街上晃荡,抢男霸女无恶不作。
大齐国师虽非官职,却被历届君王信重,温玉虽未见过本朝国师,却也知皇舅舅对其分外礼敬。
他唯一的亲人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死了,自己难辞其咎。
此时,周围看热闹的人早已四散离开,生怕此事牵连到自己。
而方才那书生打扮的青年虽也被吓得面色发青,却也知道此事后果严重,忙趁那东方子城的手下没注意离开了。
温玉离得最近,此时也被吓到,现场已然乱成一锅粥,温家的侍从闻声也纷纷赶来。
宋玄吩咐人先带温玉回到马车上,又让人将晴方的锁链解开一并带走,这才走到东方子城的尸首前,蹲下身查看。
有小厮忙阻拦道:“你是何人,想做什么?”
宋玄并不理会,只一推他的手臂,那小厮便一个趔趄朝后摔倒。
他骂了一句,爬起身刚要再次上前,却在对上宋玄赫然冰冷的视线时,被猛然吓退。
宋玄朝那血窟窿看了一眼,了然道:“果然,西南钺析,五色石。”
其中一个小厮战战兢兢问道:“你,你说什么?”
宋玄起身,只朝为首的小厮道:“杀人者是谁,只要取出他眉心的石头便知。”
说罢,便转身离开。
此时他周身的气度似变了一个人,若温玉在,只会感到分外陌生。宋玄朝马车的方向缓步而行,两边小厮无人敢拦,亦无人见他此时……
已是眉头紧锁。
永生观。
观星殿内,一身披鹤氅,头戴芙蓉冠的男人猛地睁开眼睛。
“子城死了。”
“什么!?怎么会……”另一人惊骇道。
又道:“是何人所为?”
“不知。”
那人道:“用不用派人去查?”
“不必,生死有命。”
男人轻叹,复眼神凌厉。
“只杀他者,定不会有好下场。”
宋玄回到马车时,见温玉瑟缩一团,她面上挂着泪珠,一脸惊惧未定。
见他回来,她扑进他怀里浑身颤抖道:“哥哥,我害怕。”
她再如何强撑作大人模样,到底也只是八岁的孩子,见死人和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呼吸之间死在自己面前不同,后者的恐惧,她从未遇到过。
宋玄只轻拍她的背。
好在无论是那块五色石还是东方子城的死法,皆能洗清温玉的嫌疑。
只是他不懂,那人为何这么做。
提醒自己?
不必那么麻烦。
为民除害?
似也没那么高尚。
宋玄收回思绪,看向小小一团的温玉。
莫非......
**
待说二人回府,温慎早已得知消息,见他们回来,忙出来迎他们。
温玉眼圈通红,见到家人,愈发止不住眼泪,哭得更大声了。
长辈们都心疼得不行,宋玄也将事情经过如实相告,温老夫人将孙女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温慎也心疼她受此惊吓,怒道:“钺析!又是钺析!既他们异心已久,我定要将他们悉数手刃!”
琴娘正蹲下身帮温玉擦眼泪,听罢点头:“接二连三,可见心狠手辣。”
温慎道:“我会进宫面圣,大齐不能让钺析这般作歹。”
宋玄站在一旁,将几人神色尽收眼底。
他心有所思,方又看向母亲。
琴娘见儿子似有话说,便随他到外面去,小声问道:“还有别的事?”
宋玄道:“今日在西市一家小馆,我看见了傅玉。”
琴娘皱眉道:“傅家的傅玉?是有意同你碰面?”
琴娘说罢,又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别人?”
宋玄道:“只见他同一护卫,其余不知。”
琴娘道:“傅玉虽性子不羁,不管家族之事,到底也是傅家人,总之你要小心。”
宋玄点头道:“母亲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时,有侍卫来问宋玄道:“请问郎君,应将人安置何处?”
琴娘问道:“什么人?”
宋玄道:“是遭东方之城欺迫之人,恐他那些手下再生事端,我便让人将其带回府中。”
琴娘朝侍卫道:“先带过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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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十一忙得忘了时间5555~破坏了零点更新的队形实在太不好了,但是今天也要开心度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