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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放学下班。学生们撒欢狂奔出校园，老师们也心情愉悦。成年人大多数的快乐无非是一天下来无事发生的安稳。
要是有点什么小惊喜，那真是小确幸。
章君陶拖延了一点时间，确定自己的后台里面没有任何消息之后，这才走出办公室门。她拿着钥匙一个转身，被门边上不远处的褚宇吓了一跳。
吓完，她反应过来：今天晚上有约。
她刚才忙了一小段，差点把褚宇完全忘了。
褚宇半倚在不远处另一个办公室门口，听到声音朝章君陶望过来，并没有说自己等多久这事。整个办公楼安安静静，几乎所有的教师都已经离开。
教学楼那边应该也是这样。
章校长又拖到几乎最晚。
褚宇朝章君陶举了举自己手里车钥匙：“坐我的车？开两辆车有一点夸张。”
章君陶觉得确实是有点。她将办公室门锁了，快步走向褚宇：“你要是早点跟我说，我会早点出来的。有些工作其实带回去做也行。你还要给宋老师做饭，宋老师都要饿坏了。”
褚宇觉得章君陶想多了：“不要小瞧退休教师的日常生活。如果不是我要去给他做饭，他可以在外面吃完了再玩两三个小时再回来。”
说不定还觉得有被小辈打扰。
章君陶笑起来：“这样吗？我看林老师很喜欢教书。退休了还是希望回来教书。”
褚宇应了声：“他们教了一辈子书，习惯了忙碌。退休之后闲不住。有的老师喜欢返聘，再继续教学生。有的老师喜欢到处旅游，还有老师喜欢继续深造。”
人到退休才五六十，平均寿命需要到达七十多，如今有将近八十。要是长寿一些，指不定活到多少岁。要是一直宅在家里带孙子孙女也太无趣了。
章君陶：“是。”
两人一起下楼到停车位。
章君陶简单打量了一下褚宇这辆车。比起那些动不动就几十万上百万的豪车，褚宇这辆车朴实无华，纯黑且没有任何外型特色。
现在市面上的车为了各种美观，漆分了不知道多少种。跑车敞篷之类令人目不暇接。说得好笑点，每逢开学的时候，廊城一中和廊城高级中学门口常常会形成“车展”。廊城的经济条件好，家家户户买车都不心疼。
褚宇优先给章君陶开了副驾座的门，没说什么再绕回自己驾驶座。
章君陶微顿，很快坐到副驾驶位置上。
她心想：褚老师为人做事真的非常妥帖。又有点那种买葡萄买到性价比超高时的感觉。
车内极其精简，很多人喜欢在车上摆放各种装饰摆件，在反光镜下方挂一个串串。然而褚宇什么都没有弄。极简主义，连一点多余物品都没有。
章君陶系上安全带：“褚老师不给车里装饰点什么吗？”
褚宇扫了眼章君陶，确认人系好了安全带，缓慢发动车子：“东西一多看起来就容易乱。这辆车空间有限。”
章君陶配合说着：“东西一多确实乱。全部收拢起来，看起来空间会宽敞很多。”她以前尝试过在车里放靠枕，后来又放了一些按摩肩颈的东西，再加上工作上的各种文件资料，导致她有时副驾驶位没办法坐人，全被东西霸占。
也不是没有整理，就是东西太多，实在放不下。
新车就是好啊。
还能有放东西的余地。
章君陶看够了车内，不由看起了褚宇开车。
褚宇的手适合去为此买个保险。他的手实在是漂亮，放在崭新黑色方向盘上，肤色差距让人怀疑是给车做广告的。嗯，放到调档上更像了。
晃眼。
或许去拉小提琴也不错。学数学的人就应该学个钢琴或者小提琴。要不然总不能学二胡吧？二胡好像和他的性格不太相符。
章君陶七想八想，想着正常人都无法揣测到的离奇念头。
褚宇怎么都猜不出章校长会在想他的手好不好看，能不能学点什么乐器。他将车开向了学生们所在村子的菜场，打算完成原本的想法。
开到距菜场一段距离，他停好车和章君陶说了声：“章校长跟我一起去买点菜？这个点菜不太新鲜，但便宜。大家都要赶着回家，菜都恨不得塞给你。”
毫无这种经验的章君陶，发现自己今天又要经历新的事，笑起来：“好啊。”
两人下车，结伴快步朝着菜场进去。
就和褚宇说的那样，菜场这个点大多数人已经开始收摊了。蔬菜摊子上菜品还多点，肉摊上就几乎没肉都没了。菜场门口有一群阿婆蹲着卖一些尾货，看见两个年轻人忙喊：“哎，小伙子要不要买点？买完我们回去了！”
褚宇走到一个青椒摊上：“怎么卖？”
这阿婆头脑灵光非常果断，掏出一个塑料袋直接将所有的青椒往里塞：“我这里本来是三块钱一斤。最后一点了，全部卖给你，三块钱。”
说完塞完，把塑料袋往褚宇手里放：“这肯定超过一斤的。”
章君陶人还没反应过来，褚宇已经刷钱走人了。
褚宇见章君陶没跟上，回过头看向章君陶：“怎么了？”
章君陶忙跟上：“这就买了？”
褚宇应声：“价格差不多。估计原本要买的话，这一袋四五块钱。赚了。”
章君陶：“？？？”你为什么这么擅长！
更可怕的是，当章君陶转过头再去看那个阿婆，放而且那个阿婆还真是卖完了最后一点青椒，高高兴兴收拾框子走人了。
走之前她还巴拉巴拉和边上人说着：“哎哟我先走啦。”
买菜是章君陶完全不擅长的领域。
她知道超市的菜价，一份多少克多少钱，可菜场全然不是这么卖的。肉称斤卖，腿棒骨却是可以按根卖。买菜可以要葱，买玉米可以要人剥好，买菱角也可以分买剥壳和不剥壳两种。
买多了还能加添头。褚宇买点老姜，对方还送他一个小姜头。
褚宇不太来这个菜场，也会碰上人哄他的：“小伙子，这个西红柿有点贵的哦，我们家的品相好，自己种自己吃的。刚刚乡下送过来，八块钱一斤。”
褚宇也不砍价，转头就带着章君陶走：“下次带你去采番茄。沙的五块钱三斤。你在超市买不到。因为一运输就坏，菜场很少有人卖。农户都种了自己吃和送送人。我还知道有几家种樱桃的。不过有几年没有回来，不知道还种不种。”
章君陶：“？”
她精神恍惚，有点想把“贤惠”两个字丢到褚宇身上。别说她恍惚了，卖菜的人都恍惚了：五块钱三斤？那是别大户过来收购的批发价好吗！这穿得衣冠楚楚一看就不是买菜的，怎么这么精通？
褚宇和章君陶走向一个正在收东西的摊位。
章君陶听到一个带点稚嫩的震惊声：“褚老师！校长！”
章君陶望过去，发现有点眼熟，是学校的新生。这小孩头发剃很短，也就比小沙弥长一点点。性格看上去就跳脱皮实。
褚宇看见人，招呼了声：“严一丹。”他和章君陶解释，“我们班不少学生都住在这菜场附近。严一丹他家就是买菜的。”
他提了一声：“他就是当时带头开空调的学生之一。”
严妈妈耳朵尖，听到什么带头开空调，立马就指点起严一丹，彪悍凶起来：“你小兔崽子在学校里是不是又干什么事情了啊？”
严一丹心头一虚，忙狡辩：“我没有。他们是来买菜的，肯定不可能来菜场找我啊。你看他们手上拎的这么多菜。”他可没把开空调导致断电的事情告诉过家长。
褚宇抬了抬手上的菜：“我们确实是来买菜的。”
严妈妈听到这里，忙招呼：“哎，老师你要买什么菜直接跟我们说就行了。我哪能还收你的钱。这里的菜随便挑。哎，最近上市的菜多，要什么我还能给你们去进。”
褚宇和严妈妈说着：“买得差不多了。买多了到时候都坏掉，还不如吃完过来买新鲜的。要是不收钱，那我们可不敢来了。”
严妈妈把手往自己围裙上一擦，嘿笑起来：“成，下次来我们这买啊。我钱绝对不会多收的。批发价给老师。老师辛苦。咱家一丹在学校皮哦？”
严一丹探头探脑，朝着褚宇挤眉弄眼，心怀希望，希望老师少说自己坏话。
褚宇点头：“确实皮。”
严一丹顿时肩膀一怂，小脸都垮了。
“皮说明头脑灵活，心思放在学习上一定能学好。”褚宇对于严一丹拥有一定期望，“读高中没问题。”
他对身边的章君陶说：“这一点，接触过更多学生的章校长应该更有经验。”
章君陶知道家长其实就是想听老师说自己孩子好话。大多数的家长都坚信自己的孩子是个好孩子，也期待着自己孩子能成龙成凤。
她笑笑：“性格开朗的人做什么事情以后都不会吃亏。”
严妈妈顿时眉开眼笑。
严一丹听到老师校长都夸自己，满脸骄傲：“就是，我又不是周米。他整天不吭声的。”
严妈妈前脚眉开眼笑，后脚变脸骂他：“你和周米比？我欠你吃欠你喝了？人爸妈不在身边。”
她扭回来脸，朝老师校长说了声：“他和周米一个班吧？周米家里条件不好的哦，爸妈出去打工就没回来过，听说钱也不怎么打。就一个奶奶照顾孩子。老人家吧，前年受了吓，这里不大好了。”
严妈指了指脑子，说起这事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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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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