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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翌日一大早,周墉就亲自带人来到了长信宫外厅等待。
“她亲自来了?”长宁半是疑惑,半是嫉妒地瞥了周巧儿一眼,“还真是,痴情呢。”
周巧儿却有些惶恐地拽着自家小主的手:“小主,奴……”
周怀闵点点他的嘴:“什么奴,是臣夫。”
“小主,”周巧儿不住地往外看,“臣夫有些,有些……”
“好了,好了。”
知道周巧儿是因为没有底气面对周墉的好,所以才这般无错。
周怀闵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我送你出去。”
除了迎亲那天接周巧儿的时候,近距离看见过周怀闵,在整个成亲宴会中,周怀闵的形象都是有些模糊的。
周墉只记得站在刘嗣徽身边的周怀闵格外清瘦。
眼见周怀闵带着周巧儿到了外厅,周墉上前行礼,垂首,也不敢乱看。
周墉通身的气质和周怀闵很像,如果光看表面,俩人完全是一类人。
这也是周巧儿觉得周墉很亲切的原因。
“原是我不好,多年抱病,未能在春节家宴识得表姐。”周怀闵淡淡地笑着,“如今一见,表姐探花一名,当之无愧。”
周墉也轻轻地笑着:“哪里哪里,容君过誉。”
周墉笑着时,眉眼间竟有那么一刹那很像刘嗣徽,周怀闵只当自己看错了,并没有当一回事。
“能亲自过来接巧儿,表姐有心了。”
周墉摇摇头,接下旁边宫侍拿来的茶:“左右微臣是个闲职,巧儿又是微臣的夫郎,自然是要亲自来接的。此外,还想看望一下小主,安宁国主突然去世,微臣也伤心不已。还望小主走出悲痛,逝者已逝。”
周怀闵突然想到了母亲的死亡,但是府里的下人们也是用“逝者已逝”来劝自己的父亲的。
想到这,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是啊,逝者已逝,生的人还要活下去。”
他并不想多谈,便勉强笑了笑:“那麻烦周编修带巧儿回去了。”
周墉也自知不能多待,忙起身拱手:“恭送容君。”
只是二人还没有离开,刘锦乐就闯了进来。
“真是岂有此理!”
他怒骂着,一转头,却瞧见了一身青衫的周墉,心下一怔:“你是谁?”
巧儿和她成亲时,男女宾客都是分开坐的,像这样子近距离看周墉的,刘锦乐还是第一次。
周墉看着刘锦乐那酷似云贵君的面容,有了猜测:“微臣周墉,见过长乐国主。”
“你就是周墉?”
可能都是周家人吧,长得和三皇姐相像也有可能。
刘锦乐心下疑惑,却还是自己给自己找理由,像是在避免什么更荒唐的假设一样。
很快,他就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佯装愤怒地凑到周怀闵身边:“发生那么大的事情,青檀宫也只是封宫而已,梅君却也只是赐了一杯毒酒!”
梅君?
周怀闵默默抽回被刘锦乐抱得紧紧的胳膊:“梅君被赐毒酒?”
一边的长宁似乎是被吓到了,连忙跪下:“回小主,实在是陛下怕您心寒,便不让属下与您细说。小殿下被摔一事,是徐闻聪向太后的香器里做了手脚,使得小殿下发狂,奶爹抱不住,这才坠下撞上香器。”
本来站起来准备送巧儿的周怀闵惊得腿窝发软,直直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他,他为什么……”
长宁补充道:“据他身边的宫侍招供,梅君因为上次您身体不适而引走陛下便心存怨恨。您不知道,宫里的人都是看风向的,自从上次陛下在青檀宫待了不久就离开了,宫里的那些人都见风使舵,有的刁奴甚至落井下石,梅君吃了许多苦……”
看周怀闵已经开始接受这件事,刘锦乐趁热打铁:“真是,皇姐把那些参与谋害文棋的人都一并赐死了,念及梅君是徐老的幼子,才赐的毒酒。”
他本以为,像周怀闵这种“圣人”,应该会同情那些听吩咐行事的宫侍,谁料,周怀闵只是攥着手中的帕子,喃喃道:“也好,一报还一报。希望他们下去,不要再惊扰文棋的亡魂,文棋,文棋明明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不朝我来呢,他们,他们竟然忍心,怎么忍心……”
在一边看着刘锦乐和长宁一唱一和的周墉不由得握拳掩盖住口鼻,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
有的人,不适合宫闱。
比如云贵君,比如周怀闵。
刘锦乐本来就注意着周墉,现下见她叹气,那模样神态,与云贵君几乎无异。
如果是他的三皇姐,在父亲的教导下,估计也会成长为像周墉这般,风光霁月的君子吧。
像是安排好的一样,周巧儿一走,启襄就带着一行人搬着东西就到了长信宫。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长宁将启襄拉到一边,“怎么还把桌子搬过来了?”
启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搬东西,淡淡道:“陛下想多陪容君,故而决定将长信宫纤元殿改设成乾元殿的模样,以后就在长信宫批改奏折。”
启襄还在为陛下如此宠爱一个周家人而耿耿于怀,长宁却没有那么多心思。
只是道:“你说,当年先皇把长信宫主殿改为纤元殿,是不是也想有朝一日,陪着云贵君批改奏折?”
启襄皱着眉:“你还别说,不论长相,容君和周编修活像云贵君生的一样,一个像紫玉,一个像青玉。还真是应了先皇的那句话,凡是云贵君的孩子都是金玉,是宝贝。比如咱们陛下,就是九天之上的玄玉。”
长宁他们是知道三皇女内幕的,便没有说话,只是非常认同地点头。
俩人虽然各有各的想法,但是对陛下的崇拜却是一样疯狂。
刘嗣徽刚处理完事务,就捧着各种小玩意儿到周怀闵面前了。
“乖乖,你看,这是南边进贡的东西,它还会自己动呢。”
周怀闵抱着刘文源,看着在桌子上一蹦一跳的木头小鸟,不由得笑笑。
见周怀闵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刘嗣徽连忙上前将人拥住:“我的好乖乖,你终于笑了。”
因为文棋的事情,周怀闵瘦了许多,面色也不如以往红润,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把刘嗣徽都吓坏了。
“妻主,我想文源就自己带,把奶爹送回去吧。”
先前周怀闵也是想自己带孩子的。
孩子刚出生那几天,周怀闵夜间都没有睡过好觉,就算有刘嗣徽帮忙,那也只能一个人带一个孩子,夜间不方便不说,刘嗣徽与自家乖乖独处的时间也少了,就赶忙寻人,找了合适的奶爹。
见刘嗣徽皱眉,周怀闵知道她不悦,便放柔了声音:“妻主,孩子已经六个月了,我一个人可以的。如果妻主觉得麻烦,可以去君后或者罗君……”
话还没有说完,刘嗣徽就“狠狠”地将人压在怀里揉了揉。
“笨蛋乖乖,你妻主怎么想到你不知道?我都把奏折带到长信宫了,你让我到哪里去?”
刘嗣徽将孩子抱着坐在肩头:“瞧瞧,文源说不定只想让母亲带呢,是不是,是不是文源?”
她说着,还颠了两下,逗得刘文源咯咯地笑。
见乖乖不说话,刘嗣徽一手护着刘文源,一手将自家乖乖勾在怀里:“只希望文源快点长大,到时候我就做一个什么都不管的太上皇,带着我的心上人,云游四方。”
周怀闵嗔笑了一下:“那太上皇的心上人是谁啊?”
“啧,”刘嗣徽故意摆谱,“你怎么这都不知道?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先平国公之子,周氏怀闵,现在宠冠六宫的容君啊!现如今,又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乖乖,你记住了,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我对你的心都是护着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周家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无论发生什么,你可一定要相信我,站在我这边啊,怀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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