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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话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
成年人了，该聊点成年人的话题。
我问：“你多大了？”
裴无悯手下动作不停，指尖拨弄头发，滑过我耳后颈侧。
些微的酥麻，些微的痒。
不是皮肤，是心里。
身体还是小姑娘的时候，我只考虑吃饭睡觉。
长大了，我就要考虑吃饭睡觉泡男人。
裴无悯正好是个男人。正好今天又天朗气清，正好我色心大起。
我就明说了，我看上他的身体。
希望他不要不识抬举。
“三千。”
闻言我抬眸，在镜子里面看裴无悯。线条流畅的侧脸，在日光下，有些过分的冷冽。
他在演我。
他绝对在演我。
我：“你太让我失望了。”
裴无悯：“？”
他正要开口，突然眸光一凝。双目望着天际，无声勾了勾唇。
“开始了。”
我赶快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
“什么什么？”
然后我就看见了一道金光射出。
老实说，本来我以为试炼大会开启会像电视剧上演的那种。
云海翻腾，波涛汹涌，排山倒海。
结果风平浪静，甚至在开启前还有一个讲话仪式。
剑华仙人站在高台上，抬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而后朗声道：“诸位！”
喊完了，忽然想起什么事。
他变出一个喇叭，身姿挺拔。
这么大一片场地，这么多人，不用喇叭是不可能的。
但修真界的喇叭，自然要特别一点。特别到什么地步呢？
喇叭，就是一张嘴。
真实意义的嘴。
修真界灵器法宝不少，但扩音效果最好的，独属这一款。
我问裴无悯：“你讲话的时候，也用这个？”
裴无悯坐在看台上，翘着二郎腿，眉眼疏懒。
“不要这样坐。”
听我一句，腰椎间盘突出这种病，那就不是人能得的。
属于是试试就逝世。
他目光回过来，落在我身上。扫过我的脸，扫过我的坐姿。
我：葛优瘫jpg.
他放下腿，靠了椅背，屈指轻敲着扶手，“你方才说什么讲话？”
“像个傻子一样在太阳底下晒几个时辰说一些令人听了都要打呕的酸话？”
我说：“是的。”
所以我戴上了墨镜。
裴无悯乜我一眼，也戴上了。
这东西我拿出来的时候，他把玩了一回，说丑死了。
“前两日看天外阁算命瞎子倒是戴着这个。”
“我不算命，也不瞎。”
“那你就是单纯审美不行。”
我：“？”
-
我戴着墨镜，跟大哥二哥通了个电话。大哥再次震惊。
“阿敦——”
他这次直接震惊得下巴掉了，又捡起来安上。像颗掰烂了的蒜头。
“小问题。”我说：“大哥，你跟二哥加油！我会在这里看着你们的！”
二哥面色淡然地颔首，只说了一句在那边照顾好自己。
如果不是知道开的试炼大会。
我还以为开的是自己的追悼会。
三彩又趁机探个头进来。
他说：“你谁？”
我一时分不清他真傻假傻。
我说：“你不认识我？”
小子，你敦姐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我姓王。”我微笑道，“你现在认我做爹，你就是小王子。”
三彩沉默。
三彩震怒：“臭敦狗滚啊！”
年纪轻轻，随便说两句话就生气。
没劲。
我：“滚就滚。”
我挂了电话，准备睡一觉。
朋友们，要知道，领导讲话，不超时那都不叫讲话。
我那天初见剑华仙人，就看出来他并不仙风道骨。
也不是狗眼看人低。
我的意思是，我的眼睛就是尺。
他气质很校长。那种总是说我讲两句，但一直讲个没完的校长。
我闭上眼。
剑华仙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等今日齐聚于此——”
随着声音扩散开来，下方人头攒动，却也安静不少。
我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谁在议论。
“这剑华仙人怎生话这般多？”
另外一人嗤笑一声：“道友你此届才来不知道吧？”
“剑华仙人在道盟是出了名儿的爱唠叨，听我们长老说，其他门派私下都叫他‘老剑嘴’。”
“啊这。”
“怎会如此？”
生意虽然放得低，但我耳朵灵。
别的狗鼻子灵，我是耳朵灵。比如裴无悯也睡着了，绵长的呼吸我听到了。
我睁开眼。
他就坐在我身旁，单身支着额头，朝向我这一边。毫无防备，睡得十分香甜。
恶毒的女人在男人睡觉时搞事是无师自通的。
我阴测测一笑。
小心翼翼挪动身体，屏着呼吸。缓缓地，缓缓地凑近他。
没有意外，他睁眼了。
风吹过他的发梢，拂到我眼前。有几根差点飘进我鼻孔。
紧张了。
开始有点紧张了。
我说：“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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