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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
“那可怎么办呢。”
夏樊撑着座椅坐直身体，他手旁的手机还在“嘀嘀”作响:“看这个势头，我们似乎还要合作一段时间，你真想要和你的未来伙伴闹得这么僵吗？”
孔雪的眼睛向下一瞥。
手机屏正中央显示着两个大字:刘姐。她心下了然:她八成就是夏樊的经纪人。闹出这么一出，她估计要气疯了。“你不接电话？”
夏樊“嗯”了一声:“接，但不是现在。如果现在接了电话，我估计会被骂一整天。”
孔雪不吭声了:不错，你还真有自知之明。
“你和崔彼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和你结仇……”她还没问完，车就慢慢悠悠地停靠在了路边。前排开车的保安先推门下了车，孔雪很快就知道:他们已经来到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你不是一直抱怨自己接不到戏么……”
夏樊撑着车顶，俯身看着车里的孔雪，她睁着一双圆目与他四目相对:“下车吧，只要和我扯上了关系，有的是你拍不完的戏。”
二人穿过长长的花园长廊来到一幢圆拱建筑前。建筑的外层由无数片隔热玻璃构筑，像一片辽阔的白色树荫，底下舒适而又阴凉。孔雪进到屋内，屋顶上垂下几盏暖黄色的灯，她的全身便慢慢没入进朦胧而又温暖的光源之中。
孔雪好奇地坐在了正中央的雪色沙发上:“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巧，她不小心坐到了沙发的遥控器上。按键发出“嘀”的声响，像施展魔法一样，孔雪的眼前立马出现了电影中的一幕。她还看过，是那种上了年头的经典老电影。
“小型家庭剧院。”
“我平时看剧本和排练的地方。”
孔雪:“……你说什么？”
我去!四舍五入，这里不就等于是夏樊的家吗？!她从沙发上弹射起身，立马退到了百米开外远。
“从门口走进房间我的腿都酸了，这么大一块地方，你确定这只是“小型”家庭影院？”
夏樊没好气地笑了:“很远吗？我看你只是缺少锻炼。”
他顺手替“闯祸者”关了放映机，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白皮文件。文件都用统一的蓝色的封皮包的严严实实，很难不怀疑主人有什么强迫症。
孔雪刚要伸手去拿，就被夏樊给拦了下来。她的手僵在半空，而后屈成爪状，委屈地缩了回去。“看一下都不行？小气鬼。”
“当然不行。”
“这些是我近段时间接的剧和弃的剧。我没特意整理过，它们全都混到一块儿去了。不让你看是因为有一些可能还没上映。”
孔雪:“怎么，你怕我剧透啊？”
“就算怕我剧透你也是小气鬼。”
夏樊面无表情，脸色冷冷道:“幼稚。”
她无心恋战，随手挑了一本当看小说一样地翻了起来:“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要干嘛？说实话，你不会是那些“山珍”吃腻了，想尝一点“野味”吧？”
“……孔雪。”
“不要把我和那种“垃圾”相提并论。”
咦？是我看错了吗？
孔雪揉了揉眼睛:为什么夏樊的眼神看起来有一丝悲伤呢。
“如果你硬要这么说——”
“那我只好如你所愿变成一个“垃圾”了。”
孔雪:呵，事实证明，永远不要去同情夏樊。这种从里到外都黑透了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回归正题，这是我找你来的理由。”
桌子上有一份白皮文件，还是用蓝色封皮包好的，一看就是典型的夏樊风格品。可它似乎与其他文件有些不同。没有封面和一大堆条条框框，它的内容简洁明了，但其中的每一个字都足够让孔雪大跌眼镜。
“秘密协议？”
孔雪从白纸黑字中探出头:“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背着公司的所有人签秘密协定，而且这上面的内容说是要捆绑炒热度，可你这种咖位的人还需要炒什么热度啊？”她满脸不可思议，像是大白天活见鬼了一样。
夏樊静静地看着她，很快，他低下了头。
“怎么了，你在哭吗？”孔雪跟着他低下头，却发现夏樊是笑哭的，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哪有人会先想到这种事情的。”夏樊抬起头，用手轻轻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正常人一听到要和大咖炒作应该都是暗自窃喜，然后一口应下才是啊。”
“笨蛋果然就是笨蛋。”
孔雪:……你三句不损我会死吗？
“我知道你觉得我很奇怪，相对的，我也觉得你很奇怪……不许再笑了!”
夏樊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可突然意识到这样不妥，又悄悄放了下去。“这个秘密协定看上去只对你有利，但实际上也对我有利。”
只不过，这个“有利”对他而言是有几率的。
夏樊很快敛去脸上的所有笑意:他知道自己在做一场豪赌。
他不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这对自己来说是非常致命的。但，倘若她真能让自己找回失去的状态和热情，那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总之，选择权在你。放心，这个秘密协定只会维持一年。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
说完，夏樊将一张图表推到了她的眼前。那是一张数据表，上面记录了孔雪从重生到现在以来的所有热点数据:“你先前拍摄的杂志广告都给你积攒了一定的人气和热度。这些已经足够你拿到参演的通行证了，但并不绝对，你可能还是会面临现场试镜的问题。”
现场试镜？孔雪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声。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种词语了。
重生前，她还会铆足了劲为所谓的试镜做好一切准备，可不知不觉，它们就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孔雪:“这根本就算不上是问题吧。”
“但这些东西你是去哪里找到的？”
他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说道:
“暂时保密。”
***
狄冬昇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帮夏樊整理了一大堆资料，现在躺在床上困得想睡觉。可要命的是:他现在还不能睡。
“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在先，所以你到底要缠着我问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鹿小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笔盖，她眼前的灰白镜面反射出一道锐利的光:“好，那我就直入主题了。”
“虽然寻找的过程很艰难，但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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