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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实情
自从听完序里那一堆胡言乱语之后，谢止看扶山整个人都不对劲，尤其是夜里谢止回房之后看见径直在窗边坐下，手里捧着一卷书的扶山更是觉得毛骨悚然。
他试探的问了一句：“你不回主峰？”
“院子塌了。”扶山回答。
“怎么塌的？”
“地动，乱石砸的。”
谢止第一反应就是你骗鬼呢，那房子是能被石头砸塌的吗？就是来个十级地震，他这翠竹峰塌了，那不灵山的院子也不会塌。但是他也不敢多问，只是从床上站起来：“那我去住客卧。”
”不用。“扶山终于抬起头来，透过黄色的光线看向他，“你就睡这里。”
“那你不睡？”谢止脱口而出后就后悔了，管他睡哪呢，自己有得睡不就行了，但却还是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往外走：“我睡外面那屋，你睡这吧，这床大些。”
“阿止。”扶山似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我睡不着，你就在这睡吧。”
谢止往外走的脚步停住，转过身来，“为什么睡不着？”
“唔。”扶山似乎也没想到他会追问，看样子似乎没找到什么借口，谢止却自顾自的走到桌案前，坐了下来，“因为外面那些人吗？”
“算是吧。”扶山点头，又将书拾了起来，“快去睡，我看会书。”
他手上拿的是一本游记，只是一本闲书，谢止没觉得有挑灯夜读的必要，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只是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拿书的手指发呆，心里头乱糟糟的，一点困意都没有，等回过神来，桌案上的灯已经被吹灭了，书也被扶山收了起来。
“不看了？”谢止看着他站了起来。
“你这么盯着我，哪里还看得下去。”扶山无奈摇头，走到谢止身边将他从榻上拉起来，一直拉着他走到床边，再按在床上：“你该睡了，闭眼。”
扶山的手捂在他眼睛上，他花了好几秒才反应扶山这是在哄他睡觉，伸手抓住扶山捂住他的手坐了起来：“你......”
吧嗒。
院子传来一声轻响，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头，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窗边传来敲窗声：“仙尊在吗？”
“嗯。”扶山应了一声，听出来是石自流的声音便道：“进来吧。”
“是。”窗外的人应了一声，下一秒窗户就被抬起来，石自流直接就翻了进来，看到坐在床边的扶山，连忙往那头走了两步：“白天之事，着实有些对不......”
话说一半卡壳了，因为他看到床上还坐着一个人，而他们的手此时正纠缠在一起。
那一瞬间，石自流恨死了修道者这双在夜间视力极好的眼睛，连忙别开眼，后退两步：“不知仙尊此时可方便？”
谢止与扶山对视一眼，两人视线双双落在还抓着的手上，谢止连忙松开，扶山笑起来，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你睡吧，我去外面。”
一双手又飞快拉住了他，谢止仰头看着扶山：“我跟你一起。”
被他这样看着，扶山无法拒绝，只能点头。
谢止不睡了，他们也不用去外面，桌案上的烛台再次被点燃，谢止跪坐在扶山身后，看着石自流，而石自流也在观察，越看越心惊。
其实关于不灵山发生的事情，仙门中人都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虽然他们不会信凡间的那些话本，但扶山做的桩桩件件他们可都算是亲历者，关于大徒弟谢止，活着的时候，没多出名，甚至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但在他死后名声大噪，就因为仙道第一人为了这个徒弟发杀了他院中的执法长老，当着他的面将谢止练成傀儡之后，再打伤了承清院众人后离开，石自流就算是想不记得他都不行。
但此时他就跪坐在扶山身后，不是傀儡线操纵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开口说话，甚至还会跟扶山顶嘴提要求，才坐在这里，冷汗唰的就下来了，石自流看着眼前的扶山，只感觉他比当初更恐怕了，连死人都能复活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到的，那他当初说的事情，是不是都是真的？
石自流闭了闭眼睛，再次看向扶山时，来时的想法都已经动摇：“今日深夜前来，只是想问当年仙尊说过天道已崩可是事实？”
不止是石自流，就连谢止都猛地探头看向斜前方的扶山，若不是他性子闷些，此时早就在忍不住追问了。
扶山似乎感觉到了谢止的情绪，扭头冲他安抚一笑才回答石自流的问题：“是。”
“为什么会这样？”石自流听到回答以后，几乎没有犹豫，接连问出好几个问题，“仙尊是怎么知道的？可有补救办法？”
扶山竖起一根手指头：“杀外来之人。”
“开虚空之门。”又竖起一根
“寻窥道之眼。”一共三句话，三根手指头，他说完之后，看了一眼，便笑了起来：“你们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意思？”石自流有些听不明白，就算是他不明白扶山在说什么，但为什么会说他们什么都做不了？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众人就此慢慢消亡吗？
扶山的视线却不在他身上，他扭头看着一旁的谢止，伸手将他眉心揉开：“皱眉做什么？”
一松手，谢止的眉头又蹙起，忧虑一下子充满了他的眉间，“外来之人是跟李慕、令可沉一样的人吗？”
扶山没说话，就算是他不说话，谢止也知道说的就是他们，他们这样的外来者到底是来做什么，怎么就跟天道扯上了关系？最后还天道崩了？啥时候崩的？他怎么不知道？怎么没人来通知他一下。
“你是怎么知道的？”谢止跟石自流有了一样的困惑。
“早就知道了。”扶山对谢止简直有问必应，他叹了口气，“你就不能等我这边说完吗？”
谢止闭嘴，低头看着眼前烛火照出的阴影，头发突然被人撩了撩。
扶山将他的头抬起来：“接下来的话，你也要好好听着。”
他正色道：“在三百年前，我第一次发现有外来者靠着一种神物夺舍了很多人的身体，以下达命令的方式要求他们做很多事，进而能改变个人的运道，他们挑选之人要么运势很强，要么就是对运势很强那人影响极深，在完成一系列任务之后，夺取两人运势离开此世界，这些人年纪不大，青年早逝，等夺取了足够多的运势之后便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并复活，而被夺舍了运势之人，在他们离开之后都会死。”
扶山的手探入怀中取出一颗琉璃珠子，谢止眼睛尖，一眼就看见在那琉璃珠子之中有一个黑雾般的魂体，正被琉璃中的蓝色雷电劈过身体，整个珠子像是一个地狱，而那个黑雾般的影子正在受雷劫。
“这是其中一人。”扶山道。
谢止整个人猛地的倾身上前，想要看个清楚，扶山却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谢止有些着急：“我好像见过他。”
“坐回去。”扶山的声音气压很低。
“可......”谢止想说自己好像真的见过他，但抬头看了一眼扶山，便被他推着坐了回去。
如果他曾见过这个人，那么他是曾在哪里见过？他身边哪个人可能会被夺舍？谢止心头一颤，不会吧，被夺舍那个人不可能是扶山吧！他这么厉害，神识那么强，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夺舍他！
哦，对，还有个系统，他说的那个神物可能就是系统，如果有系统帮忙，说不定......
谢止心口像是被人踹了一脚，疼得他整个人都有些喘不上气来，谢止撑住额头往后靠了靠，一双手就将他即将倒下去的身子扶了起来，扶山的眉宇间带着些许看不清的情绪：“不舒服？你先回床上躺着。”
“没事。”谢止避开他的眼睛，用尽全部力气坐稳，随后拨开了扶山的手，证明自己没事。
扶山看了他一眼，又转回身去：“现在应该排查在我们之中有多少这样的外来者，我在他们心中已经没了信任，但这件事你可以来做。”扶山将那个琉璃球放到桌子上，“这颗琉璃球可以检验出隐藏者，只要他们靠近，里面的黑雾就能凝聚成人形，抓到人以后，交给我来处理，他们手中有很多神器会逃过……”
谢止脑瓜子嗡嗡嗡的，连石自流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里，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枯坐了一夜。
他不曾起来，扶山又何曾离开。
“还闹脾气吗？”扶山问，窗外的阳光为他镶上金边，垂眸间他又是那个降临人间的谪仙，他低声细问，如同天神在耳畔呢喃。
谢止惊了一下，双手猛地握紧，“我没有！”
他才没有闹脾气，他才没有这般小心眼，他才没有认错过人，他才没有……
他没有！
谢止咬牙别开脸，那一瞬间，眼泪如断珠而下，只是一刹，他的脸又被扶山捏着下颌转了回来：“哭什么，我都没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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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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