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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闯进来的少年有一头染成金黄色的头发。漆黑的紧身衣包裹着颀长的身体。因为稍稍有些愤怒,所以拳头握得很紧。身后的祥子向黑崎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对方则是饶有兴趣地盯着少年的脸,生怕错过了一个细节。
应该是——在门外听了好久,最终忍不住冲进来的呢。那张脸上堆砌起来的夸张的傲慢似乎是为了掩饰别的什么吧……
有意思——
气氛稍稍有些尴尬,随后而来的作制组高层虽然有些惊异,仍然与祥子绕过尚在房间正中的会议桌前落座,并在在黑崎挥手暗示之下持观望态度。
不破尚依旧停留在门口,面带怒意地打量着对面的京子。
“喂——”因为女孩一直没有行动也没有抬头看自己而有些焦虑,尚忍不住粗声询问:“这就是你对待搭档的态度么?”
仍然没有得到回应,他又稍稍抬高了声音:“喂——恭子——”
时间在宁静的气氛中显得分外迟钝,迟钝到有人能深切的感受到那分秒的力量正在划破肌肤、留下伤痕。
似乎意识到对方有少许的颤抖,少年脸上的不耐一瞬间像被浇灭了一般退去,虽然马上又蹙起了眉头,却有些掩盖不住不愿表露出的关切。
“喂——你——”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低声音问道:“你没事吧?”
在对方似乎是发出了低沉而压抑的闷哼声后,尚终究是忍不住上前了几步,伸出手想要触摸对方的肩头,口中不情不愿道:“你怎么回事——我又不是故意要瞒——”
听到了不破尚试图作出解释的话语,女孩终于哆嗦了一下。
啪——
快要碰到对方的手被挥开,对方似乎极为快速的说了句什么。
来不及为遭到拒绝而冒火,少年反而又走进了一步:“你说什么——”
“恭子——?”
抬起头来了。
“松太郎——你真是个——混蛋!”
低沉的压抑的、带着十足诅咒意味的话让后方观望的众人的心提了起来。然而不破尚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驳与回应,而是呆呆的望着前方女孩的脸,视线又似乎穿了过去,停留在一个极其遥远的地方。
“对不起——”
拒绝——这份工作?
真的非常想啊——这种怎么想都似乎带了点“施舍”意味的东西……
可是——
会带来麻烦吧——给很多人——
“我——离开一下——”
似乎拼了最后一点力气说出这句话的女孩,大步绕过不破尚,很快,门外缓慢却没有章法的脚步声加快了,在转变为凌乱的跑动声后渐渐淡了下去。
祥子望向不破尚,后者还为对此做出任何回应,依旧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样子。
那孩子该不会是——快要哭出来了吧——
许久,她上前轻轻拍打少年的肩膀,看到对方露出大梦初醒的表情之后,轻声问道:“尚,你不去追么……?”
——小尚,我做了巧克力哦
——那种东西谁要吃啊
——小尚,今天老板娘夸我雕花做得好漂亮
——你就不能做些有用的事情吗
——可是要做以后的老板娘的话,一定要学好的吧
——啧,所以我才不要继承家业
——小尚,等等我
——等你追得上我再说吧
——小尚
——恭子,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
愿意么?
有些手忙脚乱地拿出机手,下意识地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却在长长的呼叫等待结束之前,又犹豫着按下终止键。
机手滑落在手边,整个人依靠着卫生间的门坐下,长长得沉默之后,冰凉的触感终于顺着眼角缓缓地延伸到面颊——
很难看啊——
为什么——总是逃不开呢?
从小到大的生命,似乎都是为了那个人,可为什么在终于能够感到一点点的破茧成蝶的喜悦之后,又被告知——其实自己还是要在对方的蛛网中活着?
真的是,很难看啊,这样的自己。
没有天使,就没有未绪,没有小夏——难道要在所谓的成功中对那个人抱有感激么?
踏脚石,只是自我安慰的说法吧……
泪水又滑下来。
松太郎——
果然只有你才知道,怎样打击我啊——
可笑的是,这个身体竟然还是会下意识地——
找一个你不存在的地方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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