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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伐
黎锦光本来觉得今日还算顺遂,自己想计划着出府,这大夫人就给他递来了好消息。自己想要出门,这雨又顺利的停了。
马车已备好,黎锦光收拾了一番,带了些许衣物,结果还没出门,目光所及便瞧见院子中的一双靴子。
视线渐渐往上,便看到一个让他眉心微跳的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看来他的好运也就到刚刚为止了。
魏新负手站在昨日下棋的地方,瞧见他看过来,便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我是不是来的不够巧,你这是要去哪儿?”
黎锦光把包裹放在桌上,走出门去,嘴角也带上了一丝笑,“魏公子今日怎的又来了。”
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要随时准备红杏出墙的人,丈夫出门在外不放心,随时叫兄弟过来看管一二?
这阎贺云不会真这么想他的吧。
黎锦光今日穿着一身惯常喜欢的白袍,广袖宽袍,秋风一吹,猎猎飘扬。墨发高束,只头顶系了一条白绸似的布条。
他这样穿是为了等下方便骑马,却不知落在旁人眼中,是何等飒爽身姿,清俊似仙。
魏新低头咳了一声,自顾自不见外的坐在院中石凳上,还是重复刚刚那个问题:“你这是要出门?”
黎锦光从善如流地对答:“大夫人准我回去探亲访友,我想着既然大将军不在,正好借此机会出门看看。”
他这话说的毫无问题,但这瞒不了掌握万全消息的魏新。黎锦光来京中那日,他便知晓有一中年男子陪在他身旁,并在这京中租了小院儿,他稍作一打听,便知道那人便是黎锦光的亲人。
这亲人已在身旁,何须这般大费周章的要回去探亲?
莫非是......
魏新忍不住笑了笑,觉得自己好像看破了些什么。他握拳抵唇,清了清嗓子,声音上还是止不住带上了调侃之意:“没想到你看似冷清,却也是这般热情如火。也罢,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告诉那人就是。”
你要给他一个惊喜,那他肯定成全这痴情人。只是不知那阎某人看见这人风尘仆仆地去找他,不知会感动成什么样儿。
黎锦光却没太听懂他这话的意思。
不过也没太过纠结,只略微带着疑惑,拱了拱手。
他要走的事儿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魏新来了劲,向袁安要了纸笔,嘴里一本正经地附和道:“我给你画个图纸,省着你走丢了。”
黎锦光:“......”
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人怎么知道自己要去哪。
思索间,魏新已经草草画好了一张图,把图纸递过来,还亲切地给他指路:“你沿着这条官道一路往南,这条官道我们的人处理过,安全的很。”
“…多谢。”黎锦光木着脸收下了。
魏新笑眯眯道:“既然你要出门,那我便不宜多留,本来还想着今日再找你下上几盘棋,真是可惜。”
“…嗯?今日不是将军让你来看管我的吗?”黎锦光愣愣地发问,有点意外。
倒是魏新把这话细细分析了两遍,才听出这人话中的意思,不由失笑出声:“你们啊,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趣,有趣。”
没得到答案,黎锦光也不想追究,礼貌与魏新辞别后,坐上了马车。
马夫是袁安雇来的,这会儿又红着脸拉开了布帘,磕磕巴巴地问:“这位公子,我们、我们要往哪里走?”
黎锦光沉思一瞬,这倒是个问题。
漫无目的的寻找犹如大海捞针,他不确定他有多久的时间可以等到他寻到可代替将军之人。
对了,那魏新不是还给了他一个图纸?说什么一路往南下,走官道......
“你按着这幅图纸走吧。”
黎锦光拉上了布帘,马车开始碾动地面,开始了一路南下之路。
他不是没想过去找将军,只是将军有要事在身,他不便因为这一身阴气问题出现在那人身边,以免惹人怀疑。况且这次是剿匪,下次不知还会有什么事,而那人,怕是也不会带他走,他又怎能一次又一次找借口去寻他。
话说他当时可真是冲动了,只一味被那人一身红光所吸引,丝毫没考虑这之后有可能面临分别的日子。
不过等过些时日,将军回来前他还是没找到可代替之人,那便暂时先回来蹭蹭阳气缓解缓解再说吧。
-
都昌县最近属实热闹,这县里凭空多了这么些人,并略微带动了此处百姓的生活条件。有好信儿之人前去打听,才知道这些人竟是要除去那些该死的土匪的!
百姓一下子炸开了锅,个个眼眶发红,纷纷去跟这些年轻士兵们诉苦。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上山打那土匪啊?”一个老人背着手,目光浑浊地问。
年轻士兵成竹在胸,朗声道:“今晚,我们今晚便……诶呦!”
话没说完,这年轻士兵便被人狠狠拍了后脑勺,力道之大,打的他差点儿摔了个跟头。
刚想回头理论,才发现打他的人是一直以来训练他们的右统领,当即便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吴书泽一张脸都气黑了,这群没经验的屁兵当真是脑子不行,他们的计划怎能这么随意的告诉别人!
“把嘴给我闭严实了!回头我再收拾你!”吴书泽落下狠话,转头又和颜悦色地跟问话的老人家道:“老人家,我们那有上好的茶点,您老介不介意去我们那坐坐?”
老人乐开了花,直点头道:“好啊好啊,有吃的,我就去。”
吴书泽便把老人带回了驻守的营地。
看着老人进了屋子,吴书泽扭头对一个士兵道:“给老人家上些吃食,看住他,在打下来土匪之前,别让他出来乱说话。”
“是!”
于是在今天晚上这一天,住在山边不远的百姓大概永远会记忆犹新。
只见子时一过,他们便瞧见一片整齐有序的火光照耀在这片山上。随后便又听见震天动地的呐喊和怒吼声,刀光剑影,人像玩偶一般轻易地便能四分五裂,让许多百姓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回忆。
也正是如此,他们才对阎贺云这个名字更添了一份恐惧,也更添了一份敬意。
阎贺云率领三千人冲上山顶,留下其余两千士兵留守在山脚,等待漏网之鱼。
“我现在知道,为何将军把这些土匪当成士兵练手的了,”程启无语道:“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一群没有脑子的莽夫。”
这群土匪知道来惩治自己的是那赫赫有名的阎大将军,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打算来一个硬碰硬,他们是一群早已扭曲人性之人,生死不怕,但求刺激。
“谁要能伤到这阎大将军,便是我们天霸会的骄傲!”
这群没脑子的还给自己这窝起了个绰号。
阎贺云站在山脚,目光幽暗又冷静,拿过一把点了火的弓箭,后背肩骨绷直,拉弓向上射去了一箭。这一箭力道之刁钻,众士兵只瞧见那远远站在山头呐喊要伤他们将军那人顿时被箭钉了个对穿,悄无声息落下了山头。
士兵瞧见这一幕,内心气焰大涨,连初次面临这种阵仗的恐惧都烟消云散,内心满满只有无限的激昂斗志。
随着程启一声高喊,阎贺云冲在前头,士兵群起而攻之,呐喊声震天响,脑中不断闪过那群无辜村民惨死之状,心中悲愤交加,只想用手中的刀去屠了那群畜生。
当手中的刀第一次落到人身上之时,这群士兵清晰的感受到刀砍到皮肉之中的触感,心中刚有了些难以言说的排斥之意,抬眼便瞧见他们赫赫有名的将军,长刀刮过之处无一不是血流成河。
那人脸上半分表情都没有,眼中是冷静到让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那人这一刻再不是他们平易近人的大将军,而是真正从地狱而来的阎王,在人间大开杀戒。
很奇怪的是,这群士兵看见这样的大将军,心中没有多少恐惧,反而有了无限的崇拜之意。他们将军在除恶,将军在做正义的事,他们跟着这样的将军还有什么好怕的。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士兵又重新握紧手中的刀,他们杀红了眼,最后都变得麻木的去挥刀。有的士兵受了伤,却杀的更加起劲儿,眼中猩红一片,在这一刻,他们体会到了真正保家卫国,为民除害的爽快之感。
待东方破晓时分,这片山已然被肃清了一番。
阎贺云瞧见这群握着刀却不在颤抖,只顾着喘息,眼神却又亮又坚定的众人,他便知道,这些人,已然与众不同了。
-
黎锦光在一家客栈睡了一夜。
这一晚他睡的万分不舒服,即使这客栈的床已经被铺了一层又一层厚重的被褥。
马夫昨天下午便被他遣退了,临走前给了那人不少银子,马夫眼睛都直了,大抵是没见过不用干活还能得这么多银子的事儿。
自己赶路便能更清晰的看看外面的一切,本来他想骑马,但一想万一路途中下了雨他便没地方躲,马车到底是被留了下来。
洗漱一番,黎锦光在头上戴了一顶纱帽遮住面容,这才下了楼。掌柜的笑眯眯的走过来招呼:“这位客官,昨晚可睡得还好?”
黎锦光沉吟一瞬,在决定到底要不要说实话之间,他选择了说假话,“不错。”
“拿些吃食过来吧。”
掌柜的朗声附和:“诶!客官这边请~”
早点的味道还算不错,去结账时,黎锦光多嘴问了一句:“你可知,这附近有什么人多的地儿吗?”
“当然有,”掌柜的道:“这前方不远便是都昌县,最近可热闹的紧,客官您要是想找人多的地方,那里是一定要去的。”
“有劳。”黎锦光留下一些银子,转身离开。
只可怜掌柜的瞧着多出这么多的银子,直接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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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白莲花要武力全开,顺便捡一个崽。另外将军的这群士兵最后有很大的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