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立海的枫

　　28

　　夕阳西下。
　　西川枫撩起部服，为了不让汗水滴到眼睛里，他随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清澈明亮的黑色眼睛死死地盯着幸村手里的那颗黄色小球。

　　“要上了啊，赤也。”他轻声道。
　　“嗯。”切原赤也同样坚定地应声道。

　　刚开始几轮的失败让他们放弃了澳大利亚阵型，转而使用了最为常见的前后交叉阵型，擅长底线进攻的切原负责站在后方，而擅长拦截的西川枫则站在了网前。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连幸村精市都不免有点提起了兴趣，早在他们拿下1分的时候，紫发少年就已经笑眯眯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还特地对着西川枫甩了甩，证明自己没有把外套和短袖缝在一起。

　　西川枫尴尬地转头，假装没看见。

　　“现在是3:5吗？”
　　仁王雅治刚结束了和柳生比吕士的单打比赛，加上昨晚的糟糕睡眠质量，现在正是他最疲惫的时候。但是看着场边的记分牌，他还是靠在还没洗澡的搭档的身上安静地看着比赛。
　　“嗯。”柳莲二点点头，给迟来的他俩解释道：“赤也和枫前几轮配合的不错，只是后面枫的体力不支，加上赤也也有点疲惫了。”

　　“这样啊。”柳生比吕士若有所思，指出了一个问题，“可是幸村他…还没使出那个吧？”

　　“嗯…不过估计快了。”柳莲二说，“100%会用灭无感。”

　　场上的主动权已经被幸村精市牢牢把在手里，他抛了抛手里的球，若无其事地问道：“还有感觉吗？枫。”

　　西川枫愣住了。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部长…部长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果然……”柳生比吕士叹了口气，同情地看着场上一动不动的黑发少年。
　　仁王雅治吹了个口哨，从兜里掏出一颗巧克力，慢条斯理地撕开来，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如果不是想要枫在比赛前成长地更快一点，幸村也不会现在就用上这个吧？”

　　柳莲二摇摇头，说道：“不是为了关东大赛。”
　　仁王雅治说：“也没说是只为了关东大赛。”

　　柳生比吕士没理会他俩之间的哑谜，继续看着场上的比赛。

　　“没事吧？”
　　切原赤也担忧地看向西川枫，本来已经变回黑色的头发似乎又有要变白的迹象。

　　西川枫摇摇头，很快又点点头。
　　“我没事，继续比赛吧。”

　　幸村精市轻笑，随手打了一个球在西川枫脚边。对方下意识去接，可是打回去的球却没有越过球网。
　　黑发少年低下头，握住球拍的手似乎在颤抖。

　　他终于明白了前辈们对和部长比赛这一件事莫名的恐惧是从哪里来的。

　　因为现在，他看向眼前本该温和亲切的部长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恐惧。
　　不过很快，他就看不见了。

　　切原赤也咬牙，让西川枫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幸村精市眨眨眼，继续发球。

　　已经有点后继无力的切原赤也面对幸村精市的全面进攻，他简直毫无还手之力。不过他还是尽全力地跃起，尽全力地挥拍。

　　“0-30，幸村得分。”
　　切原赤也回头，看向安静地呆在原地的搭档，他低声吼道：“快醒来啊…枫。”

　　可是，西川枫已经听不到裁判和切原的声音，他现在的世界里一片漆黑，剩下的只有他对自己的质疑。

　　我真的…真的会打网球吗？
　　西川枫问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打网球的初衷…是为了什么？
　　为了和表哥一起玩？为了让最崇拜的堂哥多看自己一眼？还是单纯地为了自己喜欢？

　　我喜欢网球吗？
　　他问。

　　「好きですか？」

　　西川枫似乎陷入了自我怀疑，他默默地蹲下，靠着本能，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网球拍。

　　幸村精市停下了接球的动作，任由那颗小球掉在自己伸手可及之处。他的目光里正充满了惊喜与期待。

　　切原赤也疑惑地回头。

　　西川枫已经再次睁开了双眼，正摩挲着手里的网球拍。虽然似乎还是有点迟钝，可是他已经在试图破解着来自幸村精市的灭五感。

　　“…枫。”切原赤也神色复杂，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幸村精市。“我会努力…努力在你醒来之前不让我们输掉。”

　　柳莲二停下了记录的动作，他睁开眼睛，对着一直沉默着站在场边的真田弦一郎说道：“你们是对的。”

　　真田弦一郎不可置否。
　　“或许。”他说。

　　在全场人的注视下，西川枫的眼睛终于不再空洞，重新出现了往日的坚定。

　　“我回来了。赤也。”他略有点不习惯地试探着走了一步，努力让自己忽视身体的不适。

　　切原赤也没有回头，他笑着骂道：“你怎么这么慢啊。”

　　“真不好意思呀…不过…”西川枫看着朝自己飞来的黄色小球，笑着说：“不过我想明白了很多。”

　　他全心全意地在球场上挥拍，奔跑。

　　“4-5，西川切原得分。”

　　西川枫歪歪脑袋，看着终于认真起来了的幸村精市，他轻轻摸了摸手里的网球，认真地开口道。
　　“我真的…好喜欢网球啊。”

　　虽然一开始打球的目的确实不是为了喜欢，可是在进入网球部之后。不，是去年在现场看过那场决赛之后，西川枫对待网球的态度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现在的他是真的热爱着这颗黄色小球。
　　就好像是热爱着这个世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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