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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面前的雌侍,显然精神上已经承受不住白商离暧昧模糊的步步紧逼。
“晏先生,你希望殿下死吗?”
突然,卡布托轻飘飘一句话,让怀英骤然停止哭泣,含泪抬头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卡布托露出冰冷而残酷的笑,“如果你希望他死,就继续这样折磨他吧。你让他不用等太久,那么现在我告诉你,你也不用等太久!”
“既然你们彼此都等不了太久了,何不在这最后的时光中和平相处?”
说完,将盘子放进书房后离开。
怀英靠着书房门滑坐在地,痛苦的抱住头。
瑞安教授和席朗的话不停在脑中回放。
楼下传来白商离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每次他心里很难过时,就会因为气闷而不停咳嗽,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咳到窒息。
记忆中结婚第一年时据说是顾游忌日的那一天就曾发作过一次,当时怀英还不懂,只顾抱着他哭,不停给他顺气。
后来才渐渐明白,那种疼痛和伤心根本不是他这样的替代品能抚慰的。
那他现在咳嗽是为什么?
怀英不敢想,他站起来,鼓起勇气走下楼。
楼下卡布托见白商离一直止不住咳嗽,正在想要不要把医生请过来。
席朗在忙着给白商离准备缓解的喷剂。
看到怀英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席朗如获大赦,兴奋的叫他,“晏先生,您来看殿下吗?他现在不太舒服。”
怀英双眼通红,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项链,走到白商离面前,“这个,是我们的孩子和我的血液做成的。”
眼泪再次滑落,怀英看着灯光下神色萎靡的白商离。
白商离低咳两声,抬手接住那枚挂在项链上的戒指,将其拿到唇边闭上眼深深吻上去,眼泪缓缓滑落。
怀英在床沿坐下,白商离抓住他的手,低头连同戒指一起将额头深深埋在他手心。
忏悔一般的姿势。
卡布托招呼呆呆望着他们的席朗悄声退出卧室,关上房门。
怀英试探着将手放在白商离瘦削的脊背上。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无言的相拥。
不知道过了多久,紧抱着怀英的白商离才开口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那天晚上,皇帝和雌父要杀你。”
怀英靠在他怀中安静听他说。
“我来不及安排。想着先做一场戏给那些监视的人看,然后再暗中派人找到你保护你。”
“谁知晚了一步。”
“幸好,兰斯找到了你。”
白商离颤抖着抚摸怀英的脸,“什么都没能为你做,对不起。”
怀英眼神复杂看着他,现在解释清楚有什么用呢?
什么都已经无法再改变。
“殿下,夜深了,早点睡吧。”寂静之中,怀英叹息一声,拭去眼角的泪,劝白商离。
两人分开,白商离将手里的项链重新为他戴上,之后温柔看着他,“怀英,我们——”
“殿下,我听说您和顾将军马上就要结婚了,恭喜。我一定会和瑞安教授他们一起,尽快为将军解毒,让你们的婚礼能如期顺利举行。”
微笑着打断白商离的话,怀英扶他躺下来,“今天看到他,发现你们真的很配。”
这才是冰冷的现实,他们已经没有未来。
也许白商离对他并非无情,只是即便有感情,这其中到底掺杂着多少对顾游的移情思念,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可他们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懵懂孩童,有情饮水饱,无论是白商离的处境还是怀英自己的处境,都已经让他们寸步难行。
提到顾游,白商离蓦的紧闭嘴唇,垂下眼睑不再说什么,只能抓住怀英的手,“别走——”
怀英点头,“好,我不走,上楼去拿一本书,殿下先睡。”
白商离这才放心闭上眼,因为怀英从来没骗过他,所以很简单的就相信了他说的话。
怀英关掉床头的灯,留了两盏壁灯后上楼去了。
结果,这天晚上,怀英又没能睡着,到半夜还睁着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后来实在没办法,打开灯看书。
看书也看不进去,到露台上去吹了一个晚上冷风,第二天早上席朗找到他的时候,看到他坐在露台椅子上,身上结了一层薄冰。
席朗看着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晏先生,你心里不痛快,说出来,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怀英打了个喷嚏,接过他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反正雌虫抗揍抗饿特别能苟,不用担心会感冒。
“没有,我就是觉得热得慌,在外面乘凉的。你别一副我要死了的惨样,还没到那地步。”
洗脸修面的时候,发现两鬓多了好多白色发丝,果然人不能太忧虑,会未老先衰。
这么多白头发拔是不能拔的,要都拔了,会变秃,但是怀英又不想露出来招摇着给别人看到,让席朗去找了点浅棕色的颜料给染上。
第二天早餐,餐厅的气压很低。
怀英接连三四天没休息好,头痛得快要爆炸,心情自然好不起来。
白商离脸上的表情也不见得有多好,因为今天一早睁开眼,发现昨晚那个说是上楼取书的人并没有回来过。
面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怀英这段时间压抑的心态终于崩掉,照例盛了一碗粥给白商离后,堆了满满一大盘肉食蔬菜堵在他面前。
撑不死你!
白商离呢,习惯了端着,喜怒不形于色,被为难针对了也只是微微皱眉,没有表现出来。
卡布托他们伺候了他几十年,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么对他,一时间餐厅的仆人都变得战战兢兢的。
卡布托想帮白商离拿走那盘明显就是为难他的食物,被他摇头阻止了。
于是一屋子的人提心吊胆看着白商离安静吃下怀英给他的那堆东西。
怀英等他吃完,放下餐巾,推开鎏金蓝色天鹅绒椅子,“殿下,我先走了。您上班路上请注意安全。”
说完目光故意扫了一眼白商离的腹部,好像鼓起来了。
突然感到心酸又好笑。
注意到他的目光,白商离将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掩饰一般挡在腹部上,眼中略过一丝难堪的不悦。
等他离开后,白商离看着面前空掉的盘子,心里升起一种无力感。
卡布托弯腰询问:“殿下,是否要请医生来给您看一看?”
他以前从来没这样暴饮暴食过,加上现在体质虚,卡布托担心出什么问题。
白商离微微摇头,“没关系。”大部分是蔬菜水果,并不会很难受。
上车离开时,卡布托突然多嘴问了白商离一句,“殿下,顾将军的事了结后,您打算怎么处置晏先生?”
白商离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他身后花坛中茂盛的花草中,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说了一句:“卡布托,如果我是普通人就好了。”
也许就可以抛下一切带着他远走高飞。
可惜他不是。
家族,派系,以及对整个星系族群的责任感,让他不得不选择放弃一些东西,即使分筋错骨也必须得咬牙忍耐。
两年前是这样,两年后的现在,也并没有多大的改变,甚至更糟。
怀英他,回来得真的不是时候。
他倒宁愿他能狠心绝情一些,不用管他和顾游。
可也正因为他不是,当初才能用那颗温暖柔软的心一点一点打动他,让他丢盔弃甲。
怀英刚走进实验室,瑞安教授就把他叫到办公室,指着昨晚给他的文件中的一页问:“你给我说说这个是什么?第一节课我教给你们的,作为一个虫族基因科学家所需要遵守的基本伦理道德你们全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以命换命?这是谁教给你们的?”
“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的注意,这个方案是不是兰斯想出来的?”
“教授您别急,您认为这个方案可行吗?有没有改进的方法?以前我在飞船上曾治疗过几例与殿下类似的病例,成功率不高,但是我认为值得冒险。”
“冒什么险——”
瑞安教授气得吹胡子瞪眼,双手叉腰,“你还做过临床实验?你们那个什么飞船?简直是邪魔外道!”
怀英等他骂完,言辞恳切的看着他哀求,“教授,我想救殿下。目前这个方案是我能找到的能彻底治愈他的唯一办法,我的时间已经不多,请教授成全我。”
瑞安教授气得将文件直接摔在办公桌上,“不行,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行!”
怀英抿了抿嘴,倔强说:“教授,您曾经说过任何科学的进步必然伴随着巨大的牺牲,甚至社会基本的伦理构成都会因此受到影响。”
瑞安负气挥手赶他,“你别跟我说什么大道理,这事没得商量,赶紧出去,今天早上送来一批顾将军手下的血液样本,你出去负责化验。”
怀英不肯退步,“教授,您曾经给我们讲过一个案例,五百年前,安奎拉星系的卡拉星和艾申奎尔星的两星特首,博叶文.图伦索的雌君曾通过基因再生技术再生了已经枯竭的核源。”
瑞安教授震惊看着他,“你们得到了这个技术?”
这是安奎拉星系的最高机密,研究出这项技术的正是博叶文的雄子博安文.图伦索,可惜不知道后来因为什么缘故,这项技术失落了。
怀英点头,“我们曾经通过虫洞空间传送到卡拉星,猎取到一些这项技术所需的基础材料寒犀兽的结晶,目前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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