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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
“你还太年少，此事非同小可，当上报创神天，交予鸿蒙老祖定夺。”
“这是我的使命，”浮生直直地看回去，“阿遥，回去吧，回九天去，开明不会再有明天，”
海上遥疑惑地瞧了她一眼。
浮生继续轻声道：“此局已成。上古有神即将苏醒，这方寰宇若不早日脱离大道，不要说众生，就是这方寰宇这具壳，都将被毁去。”
“你说什么！”海上遥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难以置信地瞧着眼前的女子，不过才十几岁的模样。
她听到了什么，难不成这水晶之壁不是金霞所为，而是浮生所为？她把事实的真相完全颠倒了？可是，怎么可能！
“上古神明的厉害九天境应当知晓，更何况这次醒来的神明是与鸿蒙老祖同时期的存在。只要她出手，寰宇绝无生机可言。”
海上遥的双唇微微颤抖着，与浮生四目相对间，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可还记得瑛皇上次与你说的话？”浮生知道海上遥此时此刻的心情，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说道，“她提醒过你，离开明远一些。”
离开明远一些……海上遥脑中浮现的话与浮生所言重合。
“她同你说的这些？不对，开明异象是在你我去琅嬛之前就有的。”海上遥极力保持几分镇定。
“没错，我知道的还要更早些。”
“你从何处得知此事？又怎知它真假？”
“你进入开明时，难道没有察觉到它的颓败吗？”
“本君是在问你上古神明苏醒之事？是谁要醒来？”
“回九天，你会知道的。”
“九天？你的意思是九天知道这事？不，不对，你只是想让我离开，若我猜的没错，我离开不过一刻，你就会将那缺口封上。”
浮生偏头冲她轻笑：“九天境，你走不走，那缺口都会封上，我只是念着九天的情分劝你回去而已。”
“若本君不走呢？”
浮生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声音干脆：“我不会等你很久，明日之后若你还未离去——”
说罢，浮生静默片刻，便毫无征兆地隐身而去。
海上遥预料不及，站在树下一时无措。
“浮——”海上遥着急地喊了半个字，警惕地看向四周，又急忙收住。
这时传来金霞和妙玄的声音。这两人本就心有疑虑，等了许久还不见海上遥回去，便急急赶了过来。
“九天境怎得在这里站着？”金霞面上几分客气。
海上遥定了定神，轻松道：“本君见这树长的实在繁茂，脚下便怎么也挪不动了。”
“一颗银杏而已，九天境若是喜欢，尽可移上一株回去。”金霞嘴上说着，眼睛望向殿门，“那小贼没醒过来吧？”
“不会，出手的可是妙玄。”海上遥说。
“小贼来历不明，当严加看管，”金霞眉头一皱，将远处的两个弟子招了过来，“守好了，一有动静就报给本座。”
海上遥的心悬着，眼角余光观察着金霞的一举一动，直到金霞回过身来，对她做出了个请的手势，她才松了口气。
暂且陪他吃上一盏茶，回了无量神界再与浮生分辩……海上遥心道。
三人一齐出了光华殿。
不知妙玄有所察觉还是心有疑虑，谨慎的她在离开之时忽然来了一句：“金霞，你与九天境先回去，本座去去就来。”
海上遥一只脚已经迈出光华殿，听到这句身形一怔，心咯噔一下。没等她想出应对之策，妙玄已经转身往回走。
金霞站着没动，目光却一直跟随着妙玄的身影，一直到消失在拐角处。他回过头瞧了海上遥一眼，犹疑道：“我们……”
海上遥应付着勾了下嘴角：“我们一边吃茶一边等她？”
金霞站在门前进退两难，眼神飘忽不定。
还没僵持多久，就见妙玄急急往这边走来。海上遥看着她的身影远远过来，面色便凝重了。
“师姐？”金霞见她走得急，迎了几步。
妙玄走近，看看他，又看看海上遥。
海上遥抬眸看了过去，瞧见了妙玄眸底藏着的一分疑惑。
这对视，持续在三息之间。
海上遥轻启双唇：“我们回去吃茶么？”
妙玄移开目光，看向金霞，声音冷到了极点：“那个孩子不见了。”
金霞怒目圆睁：“什么！”
说着便下意识地去看海上遥。海上遥眉头微蹙，柔声道：“你说什么？孩子？刚刚那个小女孩儿吗？她、她……”
金霞急火攻心，就要折返回去查探，妙玄抬手挡在了他身前：“不必再看，确实不见了！”
金霞满眼的不可置信。
妙玄微眯双眼：“你说你最近一次动用火流石，是在与本座回来那日。”
“不假！”金霞咬着牙道。
妙玄面色冷峻：“方才听她说，是无量神界的一个小仙。”
“无量神界！”金霞一字一顿，而后仰起头冲虚空大喝道：“毕岚！毕岚！随本座去往无量神界！”
妙玄恨铁不成钢，手一扬，禁了他的言：“寰宇神界是干什么吃的！要你们这些上古神明做前锋！”
金霞的脸憋的涨红，片刻后能开口后，急忙道：“速速将神界的四个帝祖找来！”
海上遥大惊：“一个孩子而已，用的着——”
话还没说完，金霞就转身离开：“师姐且替我看着边境！”
一阵强风从身边刮过，那是追随金霞前往的千万弟子！
海上遥心头一颤，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一步。
“九天境，你何时回九天？”
身后传来妙玄的声音，海上遥停住了身形，收回目光，侧过脸来：“不急，此事仿佛不简单，若是有需要本君之处，不必客气，尽管开口。”
“确实不简单。”妙玄看着她，眸色深沉，“九天境所指之事是何事？本座于九天境相遇之后，好似也没说过什么？”
海上遥沉吟片刻，轻叹一声：“这茶还怎么吃，不如我们也去那无量神界瞧瞧？”
“这事还是由着金霞去吧。九天境与本座一同前往边境之地吧。”
……
浮生在虚空中入定，背后便是符文阵，她的身形停在那个缺口处，外头混沌之炁的势利逐渐衰弱。
两个声音由远而近，浮生依旧稳坐其上。
妙玄仰着头，看着望不到头的无比平静的符文阵，问海上遥：“九天境可见过一种符文？”
海上遥看着她的侧脸。
妙玄打量着密织的符文：“一种无色无味几近透明的符文。”
“不曾见过。”
妙玄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本座也没见过。我们上古神明所创符文大多是金色，也有银色，也有白色，黑色。”
海上遥接着她的话说：“九天，符文的颜色多一些，不过无色的确实没有。”
妙玄又问：“九天境可能看出此处的不同吗？”
海上遥长睫微动，眼眸从上到下看了一圈：“似有壁垒。”
妙玄重新看了她一眼：“九天境能看到是吗？那为何你我在这里相遇之时，九天境不曾说过什么？”
“虽然此异象非同寻常，可来龙去脉尚不清楚，本君过问多有不妥。”
“九天境如何看？”
海上遥摇摇头：“本君看不出这是符文阵，只看得到一层透明的结界。”
妙玄双手负后，语气凝重：“这是符文阵没错，就本座这双眼睛里，便有上万个符文。”
上万个符文……海上遥心中惊颤，再次仰头望去。
“且如蛛丝般缠绕交织，其中秩序根本无法参透。”妙玄的声音中明显的忌惮，“你知道吗？这个符文阵与那个女子有关。”
海上遥的语气再难轻松：“需要上报创神天么？”
“当然，只是眼下还不能走。就这么一个缺口，那女子修为了得，只怕本座前脚离开，后脚就被封住了，”妙玄叹了口气，“我们还是等等金霞与毕岚回来。”
两人相视一眼，一同望向那个黑暗的缺口。周遭一片寂静，寂静地有点可怕。汹涌的混沌之炁被符文阵全然隔绝开来，开明似被丢弃的孩子，只差那么一剪刀，脐带一断，就要从大道中脱离而去。
浮生阖着双眼，一圈无色缠绕的符文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成形，环绕在她的发顶。
明日过后，这符文阵将彻底成形。她这一世的路已走过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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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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