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遍世界补漏洞

　　江行远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开口问五六：“这是义城？那你是？”
　　五六笑了，“你都忘了吗？你们昏迷的时候可就躺在义城门口，别说你们别看见那个金光闪闪的牌子，这个可是义城的鬼鬼历时三年亲手制作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迷路的鬼鬼们找到家。”
　　江行远不语，的确是闪瞎了眼。“我的伤已经好了，今日就跟白兄告别。”
　　五六笑了，“你想去哪里？”
　　江行远沉默，蓬莱阁已经化为灰烬，江氏剩余的族人隐居漂泊，生死不知，江行远不知其去处。
　　五六道：“再在这呆几天，想清楚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去问织娘，她会告诉你外面的消息。”
　　义城有人也有鬼，能驭鬼行事的除了如意阁还有谁。一城之内，一阁之中，尽知天下事。江行远像五六行了礼，道：“多谢！”
　　五六笑了，“不用，就当你们于凌江氏不问我来历接纳我听学的回报吧！虽然你们那个听学要多枯燥有多枯燥。”
　　江行远自动摒除后面半句，说道：“还是谢谢！”
　　鹿步凡这几天清醒了许多，往日自带的笑脸再也不见，面色苍白，眼中无光，呆呆地抱着自己名为好剑的宝剑。
　　“这小公子在这装石像好久了，咱们到底怎么办？”回来无所事事的小猴子被织娘派遣了新的任务：好好看着鹿步凡，以防他不测。
　　织娘随手一个巴掌打在小猴子的脑袋上，小猴子扶正歪了的脑袋，不满地说道：“你轻点，你差点打掉我的头。”
　　“你哪那么多废话，叫你看着就看着，再废话，我就把你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小猴子嘻嘻哈哈地回道：“嘿嘿，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小公子。”织娘眼尖，看见了五六过来，忙叫道。
　　五六点头回应，“他怎么样？”
　　小猴子最有发言权，“不怎样，一天到晚坐在那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整天抱着剑，呆呆的。”
　　“我进去看看。”五六边说边推门进去。鹿步凡隔绝外界一切反应，也不搭理五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五六在他对面坐下，给鹿步凡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一个星期前，巨平惊现魔气，张显明告知天下，率兵讨伐。经查明，魔气来自仙灵鹿台，张显明以一人之力镇压妖魔，驱散魔气，名震天下。张显明自封仙督，掌中夏权，问天下事。而仙灵鹿台毁灭殆尽，无人生还。如果你想陪着你的族人，可以现在立刻马上用你手中的剑抹掉脖子一死百了。”五六端起自己的酒一饮而尽，“这是义城唯一能进口的，也是义城独有的醉梦生。”
　　五六走了很久，鹿步凡眼睛偶尔活动一下，颤抖着手拿起桌前的酒杯，递到嘴边，醉梦生，一场酒醉一场梦，我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了。鹿步凡闭上眼睛，眼角滴落泪珠，衣服盖住的颈部似乎出现了黑色纹路。
　　“饭做好了，吃饭吧！”五六走出厨房去叫躺在外面椅子上小憩的白梦，发现躺椅上空无一人。五六奇怪，平时吃饭的点，五六一叫，白梦立马出现。
　　织娘正好神情严肃地跨进院子里，“阁主，出事了！”
　　“怎么了？”五六跟着紧张，“白梦怎么了？”
　　织娘脸色奇怪：“白梦是谁？阁主，现在义城外面涌现大批魔儡，已经包围了义城。之前还在外面的鬼鬼们传来消息：现在外面都说如意阁是妖魔大本营，张显明集结各大家族修士，不日讨伐义城。阁主，怎么办？”
　　五六皱起眉头：“你不是一直喊我小公子吗？白梦才是阁主，白梦呢？”
　　织娘急了，“主子，都这个时候了，什么白梦早梦的，咱们现在怎么办？城门口的阵法可抵挡不了多长时间。”
　　五六坐在躺椅钱的小凳子上，心第一次慌了，“你让我想想。”
　　小猴子的头咕噜咕噜地滚进来，黑气弥漫，“不好了，阁主，阵法破了，魔儡们闯进来，霄汉在前面勉强挡着，怎么办？”
　　织娘看五六从未有过的失魂落魄，比之前鹿步凡行尸走肉还恐怖，就像没有心的死物。织娘只得自己拿主意，“这样有一战之力的鬼鬼们去帮霄汉，魔儡禁锢在□□里，行动不便，在他们经过的地方设下障碍，还有实在不敌，就将他们往轮回井那引，带他们去往生路上走一遭。”织娘神色冰冷，看着小猴子，“还不快去！”
　　“哦哦哦！”小猴子忙滚着自己仅有的脑袋，出去通知大家。
　　江行远且战且退，进了院子本来要寻鹿步凡，却发现织娘在守着状态明显不对的五六，他出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织娘见江行远来了，心里有了底，问道：“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
　　“我家阁主现在无力应战，能不能请你带我家阁主离开这？”织娘说道。
　　江行远斟酌实情，“现在魔儡已经包围义城，怎么走？”
　　织娘笑了，“走地道。”
　　织娘请江行远扶着鹿步凡，自己在前面带路，走到鹿步凡的房间。这几天鹿步凡有所改变，偶尔还走出房间，在院子里练剑。鹿步凡见三人不打招呼地闯进房间，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鹿步凡出声问道：“怎么回事？”
　　“魔儡来犯，你们赶紧走。”织娘边说边将符纸拍在床的一根栏杆上。
　　床后面的墙变得透明，鹿步凡依稀能看见墙后面的台阶，他回头问织娘，“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
　　“这是义城的战争，不关你们人类的事情。我别无所求，只求你们护好阁主。”织娘神情严肃，催促他们，“时间不多了，快走吧！”
　　江行远将五六交给鹿步凡背着，江行远转身想要留下，却被织娘突然袭击，三人瞬间全部卷进墙的里面。
　　“一定要护好我家阁主，织娘拜谢！”
　　再起身的时候，江行远碰到的是坚硬的墙壁，那符纸一时也复制不出，现在他们能做的是沿着密道往前走。
　　密道狭窄，不通风，潮湿的空气中竟然还带着一丝果香清甜味，想必之前这密道是用来运输什么东西的后来又荒废了。三人沉默不语，走到尽头，是一扇门。江行远将五六的手印在门的凹槽内，门从中间打开，是一间厨房。三人走出来后，门立马消失，背后变成了一面脏兮兮油腻腻的墙壁。厨房在一座幽静雅致的住宅自带的，江行远和鹿步凡出去摸索查探了一番，并无什么异象。回到宅子里，江行远与鹿步凡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无奈。
　　他们走之前，五六怎么样？他们回来之后，五六还是这个样。鹿步凡从五六现在的状态联想到自己之前的死样，也就如此了罢！
　　鹿步凡叹了口气，人生无常，将手放在五六的肩膀上，“放心，他们会没事的！”
　　五六抬起头，问道：“白梦呢？”
　　鹿步凡跟织娘的表情一样，很奇怪地问道五六，“白梦是谁？谁是白梦？”
　　五六没有灵魂地笑了，自言自语道：“这是恶作剧吗？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记得白梦？明明她才是如意阁的阁主，明明她跟我一起参加生日宴会，她曾经还在你面前袒护你跟你说笑，明明······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是我记得鹿氏家宴上有个女人拍了我的肩膀，才被小猴子捡了回去。”江行远继续说道：“当时小猴子说我身上有如意阁的印记。”
　　“你记得她，那你忘了吗？你们被捡回来的时候，她也在场。”五六抓住救命稻草地抓住江行远的袖子。
　　江行远自小不与旁人接触，这一次他没有拂袖离去，他在五六眼中看见了绝望和渴望并存的欲望，“抱歉，除了这个，我再想不起来其他，甚至我连她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五六绝望地松开江行远的袖子，眼前是绝望的黑暗。
　　“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鹿步凡看着五六，深思片刻，说出来自己的考虑，“如果说只有五六一个人记得白梦，这可能就是五六的臆想，但是现在江兄和五六两个人说到关于她的事时有重合，这说明白梦真的存在，为什么现在大家不记得了呢？这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五十六、江行远大脑飞快运转，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魔气现。”
　　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是魔气，是妖魔，这些可怕东西的出现，让所有人的生活变得天翻地覆。五六笑了，疯狂地笑了，笑得歇斯底里，眼泪都出来了，胸中埋藏的凶兽瞬间爆发。这个天地怎样，与我何干，为什么？我只要白梦，老天连这个唯一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五六笑着笑着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五六逐渐平静下来，脸上带着笑，“你们说我们现在三个人是直接杀上射阳殿找张显明送命呢？还是想想有没有克制妖魔的方法呢？”
　　鹿步凡看着五六，心中发苦，“五六，你别笑了。”以前的五六平易近人，笑容可掬，是绝对的翩翩公子，现在的五六的眼睛中透着一股绝望后的阴郁，压抑后的疯狂。
　　五六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是，我不能皮笑肉不笑，她说的，要开心的时候才能笑。”
　　江行远说出自己的思路，“我曾经翻阅过江氏秘籍，里面有提到关于先祖得到镇魔石头的过程。”
　　“你动作够快的。”白梦盘腿坐在榻上。
　　来人浅笑，答道：“为了见你，当然要快点。”
　　白梦笑了，语气中却无半点玩笑的意思：“我发现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厌。”
　　“哦，是吗？得到你的讨厌，我也很开心。你看，现在可是我在你身边，而这个小朋友可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呢？”来人得意地指着前面的幻影说道。
　　幻影真是五六一行人，江行远提到先祖得到镇魔石的地方是在境中之境。
　　“我们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鹿步凡问道。
　　五六顾名思义，说：“方外之地。”
　　江行远迎着五六的目光点点头，答：“是！”
　　“中夏那么大，如何去找一块方外之地，还有就是这地方到底还存不存在，即使存在，里面还有镇魔石吗？”鹿步凡提出种种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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