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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遗言
赵慕涵话音一落，几人便展开生死混战。
她轻功极好，可硬功夫几乎没有，虽放了狠话，真交上手了却只能靠马文才的掩护，吃力地躲避凶猛要人命的钢刀。
马文才左右周旋，接下差点将她劈成两半的刀，左臂却因此被砍了个正着。纵然身上刀伤不少，他仍挺身挡在赵慕涵前面：“慕涵，你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一会儿看准机会就快走，去官府等我！我答应你一定活着去找你！”
“不行，要走我们两个一起走！”趁马文才与杀手们周旋，赵慕涵从怀里掏出几枚白色弹丸，往四处地面一砸，几股白烟快速升起迷了人眼。
她叫上马文才一起跑，却见左边有个杀手举着弩对准了他，可此时的他被另两个杀手缠得无暇分神。她手持银针要射向那拿弩的杀手，但被浓烈的白烟阻了视线错失良机，只能跃向马文才将他扑倒。奈何他身手太好下盘太稳，她只将他撞得晃了晃，并没摔去地上，好躲开弩（河蟹）箭。当她听到一声破风啸响，右背便一阵刺痛，如今情况危急，可她却疼得晕厥过去。
“慕涵！”马文才见她受伤，心骤地一抽，抬手一挥，便将一名杀手的头颅生生砍去。他本想一鼓作气将余下三人斩杀在此，好救赵慕涵，可周围白烟迷眼，根本无法凭肉眼找到杀手并与之交战。
好在那些杀手一样看不见他们，也不敢出声相互通气儿，更不知受伤的是敌是友。
他见她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嘴唇却异常鲜红，便知她中了剧毒。他不再恋战，挥刀将还未进入她体内的弩（河蟹）箭砍去一截，便将她扛到肩上，放轻了脚步朝山下跑去。
“放下我……”赵慕涵被颠簸致醒，马文才一次迈步都能感到箭尖一点点往里面扎，扎得她剧痛难当，伤口还在不断渗血，不知何时降临的倾盆大雨更砸得她生疼。
“休想！我给过机会放你离开，可你没珍惜，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赵慕涵你以后别妄想摆脱我，我也绝不会再放开你！”马文才摆头将流到腮边的雨水甩掉，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安慰性质的笑。可他马上便意识到她被他扛在肩上，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便柔声道：“现在下这么大的雨，所有痕迹都被这雨冲刷干净，他们想追踪上来便没那么容易了。慕涵坚强点，只要到了官府就不会有事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死！”
她勉强提气道：“停下……先帮我把箭拔（河蟹）出来，不然箭尖要颠进肺里了……”
马文才闻言停住脚步，将她轻轻放下，便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将她抱入怀中。她的面色越发苍白，也不知是中毒还是失血所致，他神情一痛：“慕涵你……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头有点晕……弩（河蟹）箭上抹了毒，好在外公总给我吃些避毒的药，现在没什么其他不好的感觉……”她越发无力，连笑也笑不出，只能扯着嘴角让他放心。
他眼神一动，忽道：“我记得你包袱里有能解百毒的药！”
赵慕涵微微颌首：“嗯，在小风那里，她在我们遇贼那间茶馆对面住下了，找到她就能解毒了。现在你把箭拔（河蟹）出来吧……”
马文才看着她背上的箭身，想拔却不敢拔，几番踌躇，仍不知该如何是好。
后有杀手，他们不能停留太久。
四处看了看只有前面有间废屋，可他们不能去，一路上只见这一间废屋，杀手追来又怎么会放过不搜？但若继续扛着她跑，箭尖迟早会如她所说刺入肺里去。然而拔箭的风险也很大，现在她出血不是太多，可能因为破裂的血管被箭身堵住，才没流出来。到时一旦拔箭，破裂的血管便会源源不断地涌血，等找到救兵时，恐怕她也……真是进退两难。
雨水大粒大粒地打在两人身上，马文才却没当回事，反而将赵慕涵搂得更紧，默默用他宽阔的背挡去了大半雨滴。可她细心勾勒的浓眉仍被淋了个干净，露出秀美细长的柳眉，赵慕涵头脑混沌不知自己已露出马脚，马文才见了却也不惊讶。他只是抬手细细摩挲着她的眉眼，她的唇角，喃喃叫她：“慕涵，睁开眼睛看着我，千万别睡……千万，不要离开我……”
这时，在另一头有个担着茶摊的老头出现在雨中。大雨打在地面水花四溅，将马文才和赵慕涵笼在其中，因此老头并没注意到他们，便径自进那废屋中避雨去了。
“李代桃僵……”马文才将下巴搭在赵慕涵的肩头，凤眼遥遥望着那废屋，低声道：“慕涵，我想到一个办法，必能速战速决。”他一手扶住她软软的纤腰，搂着她的胳膊缓缓移动，长着薄茧的手掌轻轻握住了箭身。他嘴角紧抿，眼神一凝，忽的拔（河蟹）出了她体内的弩（河蟹）箭。
“嗯……”赵慕涵柳眉皱起，红得妖艳的樱唇中吐出一声呻（河蟹）吟。
马文才忙查看她背上的伤口，确认那儿没怎么出血，这才松了口气：“乖，再忍一会儿，等我将他们彻底解决，便去找最好的大夫替你医治！”他将她抱在怀中，朝废屋跑去。
里面的老头一见他们便惊道：“怎么是你们？这位小兄弟是怎么了？”
“原来是你这老东西。”马文才没理他，找了个十分隐蔽的地方安置好赵慕涵，转身对老头道：“我们现在被人追杀，你却在这档口撞了上来，既然是老天的安排，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头意外道：“啊？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
马文才不语，站起身正要动手，却被一只小手拉住。
“别……”赵慕涵道：“你想将他杀了假扮成我，配合你迷惑那些杀手吗？”
老头大惊后却不着急逃走，反而笑道：“这位大爷果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马文才抽（河蟹）出自己的手，对赵慕涵道：“这些事你别管，好好休息。乖，听话。”
赵慕涵不听，反而将刚被拔出的弩（河蟹）箭摸出来抵住喉咙：“文才，你若要杀他，我就死给你看。迷惑那些杀手，我自己上就行，这位老人家是无辜的，将他赶走就行了。我不想牵连别人。”
马文才脸一黑：“快把箭给我扔了！赵慕涵，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心狠手辣，竟得你以命相逼去保他？”他见她被骗得面有愧色，才改了主意：“傻瓜，我不是要杀他，只是打昏他假扮成你而已。”
老头上下打量马文才后，语气嘲讽道：“马大爷竟如此善良？”
“他当然没那么善良，所以你别多话了。”赵慕涵凉凉地瞥着老头，摸出银针以指力打入他小腿肚子，一番动作后体内毒素游走，已快让她彻底失力，忙道：“文才，动手吧。”
“哎哎！小兄弟你你你……”那老头中了石头毒动弹不得，不敢置信地看着赵慕涵。
“老人家，我不会让您假扮我面对那些杀手的，不过要委屈您在这里呆一会儿了。”赵慕涵摸出手帕，边玩边安慰老头，却又不住眼带忧色地看向马文才。
许是意识到那三名杀手不会善罢甘休，一旦追上来便将是一场恶仗，可她如今的状态，恐怕等杀手追来，她也活不成了。如此一想，她交待遗言似的道：“文才，那些杀手身手不弱，你若不全神贯注去对付，恐怕没什么胜算。一会儿你不要顾及我……”见马文才怒目看她，她示意他先别说话：“万一我不小心死了，我求你两件事，换你此生不为我自责。第一件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要为难我爹娘和外公。第二件事，不知你是否意识到你对祝英台很特别，但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要爱上她，更不要娶她——”
“你在胡说什么！”马文才剑眉差点皱到一起。
“难得二位大难临头还有如此闲情逸致……”老头浑身僵硬如石，一双眼珠却滴溜溜地在他们身上转。
马文才深吸气，无奈道：“慕涵，我总是拿你没办法。”
“那你答应我了？”赵慕涵眼一亮。
他点点头：“嗯……来，把箭藏在袖中防身，以免我待会儿顾不上你。”俯身捡起残箭，递给她时却一记手刀将她弄晕了过去，手帕也滑落在地。
混蛋马文才，又把危险留给他自己！
赵慕涵失去意识前只想到这句话，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间简陋但尚算雅致的房间里，而头已不怎么晕了。她想为自己把把脉，却发现手被人紧紧握着。
“慕涵你终于醒了！”
趴在床边的马文才支起身子，还没说话，赵慕涵便抢先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别担心，我已处理过，没什么大碍。”马文才心中一甜，伸手帮她将腮边发丝勾去耳后，声音柔得像要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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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交代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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