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百战不殆

　　混战计 06 太不体面了

　　第二天上午，Raffles Place莱佛士大厦六十楼总裁办公室。
　　秘书Edith领着陆森进到办公室，“总裁，陆先生到了。”
　　厚重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后面，男人背光而坐。
　　他低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
　　霍膺应声抬起头，在骄阳的照耀下，一双墨色宛如黑色宝石般的剪瞳泛着寒光，望向陆森。他穿着一件剪裁合身的白色衬衣，原本衣前系着的领带被取下扔在一旁，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处露出他微凸的锁骨和一小部分结实健朗的胸膛。
　　霍膺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去另一边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坐，Edith，两杯干马天尼。”
　　“给我泡杯绿茶就好，早上喝酒不养生。”
　　陆森在霍膺对面坐下，笑着看向男人的脸，凛冽桀骜的眼神，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真是让人愉悦的长相，如果再温柔一点就更好了。
　　“给他泡壶六安瓜片，我喝酒。”
　　得到霍膺的最终指示，Edith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陆森后离去。
　　陆森似笑非笑，“看来霍总在我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处处知根知底。”
　　霍膺冷笑，“或许我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最了解你的人。”
　　陆森嘴角翘起，“噢？”
　　你当我家人朋友全是摆设么。

　　Edith敲门进来，送上了酒水，然后退了出去。
　　白瓷茶杯衬得茶叶翠绿异常，香气袭来，清新得犹如雨后绿林，陆森端起啜了口，感叹道：“特供顶级片茶，霍总费心了。”
　　见霍膺没接话，抬头环视起了这间宽敞的办公室，视野极佳，阳气充足，坐西向东的兑室，正坐财位。
　　“霍总这儿风水不错，莱佛士的前景无可限量。”
　　霍膺轻哼了一声，“看不出来大学教授还喜欢研究五行八卦，有事无事充充神棍？莱佛士的前景有我操心，咱们也不用闲话家常了，开门见山的谈吧。”
　　陆森放下茶杯，正襟危坐，认真起来。
　　“我希望贵公司能与我们合作开发这个项目。”陆森无比真诚地说道。
　　“凭什么？这张牌照莱佛士胜券在握，竞标也只是个形式，走走过场。”
　　“不担心我们和其他公司一起联合抬你的价？即使最终赢家还是你，那得标价也是个天文数字。”陆森给霍膺剖析。
　　“那点钱我还不放在眼里。实话告诉你，永利是莱佛士请来充场子的，他们进到最后一场后就不再会喊价；新濠么，何猷龙现在还不敢在莱佛士面前嚣张，也要顾及到他在新国的其他生意；KSA那些阿三是有钱，但有的只是钱。你和私会党，呵，真是有意思。”
　　“霍总好魄力，也算是面面俱到了。咱们合作，你降低成本拿牌照，赌场开建我们出方案让你利润翻倍，这样双赢，不好吗？”
　　“你们出方案，海上建赌场？陆森，你们能想到的，其他人也能想到，新国就这么一丁点儿大，闹市区早没了地方。想不仿照云顶把赌场搬山上去，也就只有往海上迁了，找个海岛或者弄几艘邮轮拼一起都足够吸引眼球。”
　　“我的那句话重点在‘利润翻倍’，莱佛士不涉黑，你们在本国国土上呼风唤雨，在领海上可不见得。有我们加入，赌场开了，泛太平洋地区所有的money laundry都在这儿进行，我们抽八个点子，比东南亚最高市价还多两个。”
　　“呵，陆森，你想把我好好的生意用来洗hei钱？”
　　“那也是对赌场设的一个保障。”
　　只有把黑白两道混在一起才是永生之道。

　　半晌，霍膺开口。
　　“想和我合作可以，但只是你个人，或者是你代表的洪门。”
　　“要我放弃和私会党的合作？”陆森蹙眉。
　　“是。”
　　“合同已经签了。”
　　“我可以帮你搞定。”
　　“他们是东南亚头号组织。”
　　“我的地盘上还轮不到他们嚣张。”
　　“要是我不同意呢？”陆森双手抱胸，不置可否。
　　“是因为林坤？”霍膺逼视。
　　“不全是。”
　　“那就是了。”
　　“随你怎么想。”陆森酌量。
　　“你和他什么关系？”
　　“朋友。”
　　霍膺端起酒，轻嘬一口，“床上那种？”
　　这年头，认识没多久又含糊不清说是朋友的，都他妈有猫腻。

　　陆森冷眼看向他，面露不悦。
　　没得到确切回复的那方立马炸毛了，手上的酒杯一摔，吼道：“陆森，你TM身边有伴儿了还出来乱撩人？你不是一向看脸的么，现在又瞧上这类猛男型的了？”
　　陆森批驳呵斥，“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脾气，杯子摔给谁看呢？我身边有伴儿了还出来乱撩人？霍膺，你搞错了吧，这句话不应该放你自个儿身上更适当吗？自家大哥都看不下去了，你还好意思声讨别人？”
　　“你混蛋！”
　　霍膺一拳招呼上了对方的脸，陆森被沙发限制住，没能完全躲开，力道全受在了下巴上，一阵剧痛袭来，感觉脸都和下巴分家了似的。
　　顿时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次奥！”
　　陆森抄起拳头准备起身还击，吼道：“你脑子有病吧，霍膺？给驴踢了么？！”
　　霍膺早已不是当年那只白斩鸡了，他现在和陆森身高相仿，衬衫西裤也遮不住宽阔的肩膀，劲瘦的腰肢和那修长下半身。
　　霍膺俯身压下的处于劣势的陆森，制住他的双手。
　　“陆森，你别逼我！”
　　“现在谁逼谁呢？！”
　　此刻陆森双手双脚都用不上，只能用脑门往霍膺鼻梁上一撞，找着机会对调换位，压上了霍膺，说道：“有病得治！哪天遇上个满不吝的，给你一板砖儿，你就知道什么是肝儿颤了。”陆森谁啊，他开始学怎么御敌的时候，霍膺还在吃奶呢。
　　“你和我哥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他连这些都和你说？我告诉你，我哥可是儿子都有了的人！”
　　霍膺在沙发上大力挣扎。
　　陆森见他尽扯些乱七八糟的混蛋事，手肘压上他脖子，声色俱厉。
　　“霍膺你个着三不着两的孙子给我听好了，你自个儿爱光屁股走后门儿，不代表天底下人都好那口，今后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了！否则我见一次抽一次，我可不介意替霍庭管教弟弟。”
　　霍膺鼻梁骨被陆森磕得错了位，又被摁在沙发上，血顺着流了一嘴脸。
　　“哈哈哈…”
　　他大笑着，露出了猩红的牙齿，配上细腻白皙的皮肤，有几分吸血鬼的嗜血魅惑。
　　“…我爱光屁股走后门儿…”
　　“…是…我就是喜欢男人…”
　　“…最喜欢你这样的！”
　　说着吻上了陆森。
　　这场战役突然改变走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的陆森怔住，瞅着面前这张被放大的脸，眼前是对方又长又密的睫毛，像把小黑扇似的不停颤动，轻轻地扇在自己眼睑上。
　　霍膺趁机挣开手反抱住陆森。
　　回神的陆森试图先避开嘴，反抗未果。
　　狠狠地咬了霍膺一下，对方吃痛地闷哼了一声，但是依然没有放开他。混着血腥的吻让霍膺似乎更加兴奋起来，他逐渐加深这个侵占式的吻，却被陆森强制抽离。
　　陆森从沙发上站起来，左手擦了擦嘴上霍膺的血。
　　真是没救了。
　　没有了桎梏的霍膺也坐了起来，嘲讽地笑道：“…呵…无论是在哪儿…遇到你就注定了我只有先妥协的份儿……”
　　手肘顶着大腿，霍膺双手捂住眼睛，气势萎靡地坐在沙发上。
　　“我把赌牌让给你怎么样？”
　　“什么条件？”
　　霍膺讽刺地笑笑。
　　心中淡化不了的思念，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种执着的信念。
　　他抬头望向陆森。
　　“你做我情人。”
　　“不可能。”陆森口气决绝。
　　霍膺端起茶几上陆森的那杯六安瓜片喝了一口，压下满嘴血腥。
　　“怎么，舍不得？”你是舍不得委屈身边人，还是舍不得委屈了自己？
　　“霍总裁，我是来你办公室谈合作，不是来卖的。以你的家世样貌，身份地位，随口一说，倒贴的男男女女能排回华国去，何必和我开这种玩笑。”
　　陆森走去霍膺旁边那方沙发坐下。
　　霍膺挑衅地看着他，口气决绝。
　　“我说过，要合作可以，舍弃林坤；要是舍不得，到时候我就把牌照拍下了送给你。总之就这两个选项，我们之间由不得第三方插足。”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Edith跟在一位明眸皓齿的华裔少女身后，神色又急又气，说道：“抱歉总裁，陈小姐执意要进来，我尽力阻拦了……”
　　还没等霍膺开口，那女孩子径直走到陆森面前，开口道：“Dr. Lu，真的是你？！你好，我是陈敏悠，现在正在剑桥哲学系念大二，本来今年想要选修你的课，可是你已经离开剑桥了。你是我们学校好多人的偶像！”
　　陆森站起来和陈敏悠握手问好，眼神飘向霍膺，轻蔑暗示：‘前晚上那位呢？又来一个小清新的？’
　　霍膺忽略陆森的蔑视，对着陈敏悠说道：“陈小姐，你打扰到我们了。”
　　陈敏悠朝陆森吐吐舌头，走去坐在霍膺旁边，双手拉住他的手臂，撒娇道：“Nick，sorry lah，知道你们刚刚在谈正事，可这也快到午饭时间了，而且我这次回来就待两天，想找你陪我用午餐咯。没想到Dr. Lu也在，真的很惊喜！啊，你的鼻子怎么了？Edith, 快拿医药箱进来。”
　　“噢，他那个鼻子最好找医生来看看。”陆森提醒道，顺手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霍总还有其他‘正事’要忙，我就先回去了。”
　　“Dr. Lu，你下午有其他安排吗？没有的话，我想邀请你和我们一起用午餐，乌节路上新开了家日本烤肉店很不错。”陈敏悠试图挽留陆森。
　　陆森摸摸下巴，微笑道：“谢谢，今天就不了，早上被个没眼力的撞了下巴，中午还是回去喝粥的好。你们尽兴，我先走了。”
　　霍膺开口道：“你回去好好考虑下我的提议，我们晚些再约。”
　　陆森没应声，转身离开。
　　目光对上门边杵着的Edith，秘书小姐一脸敌意盯着他。
　　陆森简直一头雾水。
　　秘书小姐秀秀气气一女孩子，哪儿来这么大怨气？
　　见着霍膺受伤心疼了？
　　自己可是正当防卫。
　　就这架势，仿佛要把他挫骨扬灰似的。
　　难道这位也是霍膺的红颜之一？
　　霍二少的私生活…
　　…真是一本烂账。
　　太不体面了。
　　人活着有两件事，忙着生或忙着死。
　　活着有三个层次：活着，体面地活着，明白地活着。
　　体面的生活，无关钱权。
　　生活不止于眼前的苟且，还要明白地活着。
　　使一切非理性的东西服从于自己，自由地按照自己固有的规律去驾驭一切非理性的东西，这就是人的最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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