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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一手提鱼
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苏鹤扒拉了一下衣服和头发，稍微遮了遮脸，恭恭敬敬跟在红悬子身后走。
试探完毕，这个红悬子的武功比自己高一些，但是又明显比木壶低。
看来真见教内部并不是以武功高低来论地位的。
这样的武力值……如果不是特意在自己面前藏拙了，是不可能瞒过无数武林好手，悄无声息进入武林盟主的房间里去标记正方藏的。
那么或许应该维持原来的判断，真见教在武林盟里有内应。
很可能不止一个内应，麻烦，是该帮正方藏把内应挖出来？还是该利用内应给真见教虚假情报呢？真是烦恼啊。
一架打完，苏鹤跟红悬子便不再在现场继续停留，任由不知道多少具尸首还留在各自房中，也不在意大厅中央逐渐变凉的老板娘。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如家客栈，离开柳树镇，进入茫茫山川。
一个时辰之后，天色亮了起来，一日之计在于晨，柳树镇的镇民们纷纷起床，展开一天的劳作。
一个脸上长了颗大黑痣的闲汉一脸笑意的溜达上柳树镇的街头，他先是到早市摊子逛了逛，嬉皮笑脸的纠缠住一个鱼贩，硬是从鱼贩手里讨到一尾大鱼，接着又找了个小酒家，死皮赖脸的赊到半壶酒。
他一手提鱼，一手拎酒，心情不错的往如家客栈溜达。
这闲汉每当心情好的时候，就喜欢到如家客栈外面站一会儿，探头探脑的去欣赏美丽的老板娘。
虽说是个长相不佳的粗糙闲汉，但也有一颗欣赏美的细腻之心呢。
走到客栈门外，他先是习惯性的想瞧瞧那些五大三粗的伙计。倒不是欣赏老板娘之余也要去欣赏那些肌肉兄贵，只是他跟其中一个有点私人恩怨，如果正好见到了，也只能掉头便走，等下次再来欣赏老板娘了。
他啊，最喜欢看老板娘笑了，那是有着温暖人心的力量的笑容。
但他向里面瞅了一圈，却没看到半个伙计，桌子椅子全都搭在一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仿佛这家客栈还没开张。但没开张又怎么敞着大门呢？
这是怎么回事？出什么变故了吗？
闲汉有些不安，随手把鱼和酒搁到客栈墙角，赶紧跑进去看。他想着老板娘必然是遇到麻烦了，自己该做点什么利索能力的事情去帮一帮那个爱笑的女人。
但再跑两步，这所有的一切念头就被冻住了，脑袋一阵阵发蒙，完全无法思考。
他看到老板娘卧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可不像是睡着了，反倒似是一样毫无生命力的物件。
闲汉咽了口唾沫，僵硬的走到跟前，慢慢跪坐下来，看了一会儿老板娘的脸色，然后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探那老板娘的鼻息。
发现一点儿鼻息都没有，他转而想去摸老板娘的脉搏，结果刚拉住老板娘的手，就感觉这只手冷的可怕，也僵的可怕，他再将老板娘的衣袖拉上去，却看到压在地上的手肘那一侧有一长道云雾状的暗红色斑痕，这斑痕被他用手一握，握住的位置就立刻消退了。
闲汉颤抖着松开手，就看到那斑痕重又出现了。
他失魂落魄的后退两步，又跌坐在地，全身止不住的发颤。
“是谁……究竟是谁杀了你……”他喃喃自语，但没有人去回答他。
这地方实在太.安静了，安静的可怕，闲汉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
————
真见教是一个没有所谓“总坛”之地的魔教，教众四处分散，或者三五成群，但从不有意整合在一处，就连教主红悬子都是出了名的居无定所，遵循的是一种很新潮的去中心化方式。
这或许也是真见教搞出大新闻却仍能藏住的依仗。
许多魔教都会限制教众的活动范围，确保教众能随叫随到，但真见教却完全没有这条规矩，作为真见教的一员，爱去哪就去哪，需要用到的时候自然有特别的法子叫人。
苏鹤有幸，终于亲眼见识了一回这神奇的法子。
红悬子带着他找到荒山里一处废弃的宅屋。一个荒无人烟的荒山里，突兀的出现一个看上去还挺不错的宅屋，尽管是废弃的，但似乎也只是废弃不久。
多么可疑啊。
但红悬子却表现得理所当然，领着苏鹤暂时住进去，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颗模样奇怪的草，搁在风口上点燃。
苏鹤凑过去闻了闻，发现小小一颗草烧起来时味道却很大，说不上多么熏人，但是闻起来也不怎么舒服，是苏鹤从没闻过的怪异味道。
红悬子解释道：“这叫唤神草，唯一的用处就是像这样在需要的时候烧掉，它的味道能召唤来神的使者，甚至是神明。”
这说法实在太迷信了，很像是江湖骗子常用的套路说辞，苏鹤一时间有点出戏，心里努力告诉自己这是在听老前辈传授经验和知识，但脸上还是流露出很重的表演痕迹。
苏鹤这番装模作样把红悬子逗笑了：“行了，不必再装了，这本就是用来糊弄下面人的说辞，自然招不来什么神。但这唤神草确实有召唤的作用，却不是要召唤什么神使，而是信使。”
红悬子话音落下，苏鹤就听到一串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便看到七八条蜥蜴一样的动物从四面八方聚集到面前来。
但是云北之地哪里来的这么多野生蜥蜴？
“它们是我真见教特意养育出来的信使，在传信这件事上没有什么再比它们更可靠的了。”红悬子很有耐心的同苏鹤解释。
苏鹤倾听着，一脸听老前辈传授经验和知识的认真表情，但这次并不是演出来的，而是他真的在用心听。
红悬子俯下身凑近这些蜥蜴，扶住自己的喉咙用古怪的语调道：“有新成员，两天内，能来的，想来的，都来认识认识。”
红悬子说完话，放开自己的喉咙咳嗽一声，那些蜥蜴似是得了什么指令，突然一同张开嘴巴，仰着头异口同声重复道：“有新成员，两天内，能来的，想来的，都来认识认识。”
一字不错，就连发音都同样的古怪。
说真的，就这么遇到蜥蜴居然能口吐人言的情况，苏鹤真的有点被吓到，世界观受到了不大不小的冲击。
红悬子使劲跺跺脚，那些蜥蜴便迅速四散，一眨眼的功夫就全没影了。
“是不是很有趣？”红悬子笑着看向苏鹤。
苏鹤深吸一口气：“确实，非常神奇的信使。”
“你我就在这里等两天，不论来了几个人，我们都将召开一个简单的迎新仪式，当然啦，你不用紧张，因为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神叨叨装神弄鬼的仪式，只是很普通的迎新仪式。”
苏鹤听着红悬子的介绍，感觉越发的怪异起来。
这个真见教教主的态度跟他之前猜测的不大一样……
根据影壁上的说法，真见教毫无疑问就是个搞宗教崇拜的魔教，之前在山洞里接触的那些真见教人也确实有宗教信徒的特征。作为真见教教主，红悬子不该是这个态度才对，他应当更笃信的，哪怕是装模作样，也不该是像这样，似乎对宗教这个东西有点不屑一顾，甚至使用了“神叨叨”和“装神弄鬼”这样满含贬义的词去形容宗教行为。
像是看出了苏鹤的疑惑，红悬子道：“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外界都觉得我们是信仰神明的魔教，而我们也确实是在用这一套来控制手下教众的，但是如今你要加入我们了，就需要记住，真正的魔道人从来没有信仰，如果非要信点什么，那应该是信自己。”
有一瞬间，苏鹤真的产生了这个红悬子是一位可敬长者的错觉。
因为红悬子的话简直说进苏鹤心里去了。
何止是所谓真正的魔道人呢？在这个世道生活，任何人都该学会不去信仰、去祈求什么虚无缥缈的精神寄托，人只能靠自己，只能信自己罢了。
这些年，他和正方藏不就是如此艰难的走过来的吗？
“事实上真正的真见教人都是不信真见教的，我们能走在一起，不是因为共同的信仰，而是因为共同的观点。”
“什么观点？”
“这可要你问问你自己了，当年云深先生能挑中你，就说明你跟我们的观点是一样的。”
苏鹤完全没懂，但既然红悬子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只好把疑惑埋进肚子里，假装自己若有所思若有所得，根据红悬子的提示在心中找到了答案。
“你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趁我们现在都无事，我便来给你说一说你接下来的任务。”
“还真有一个问题想问，这里明明是荒郊野岭，为何会有这么一处宅子？”
“呵呵，这样的宅子很多荒山里都是有的，但都有合理的原因住着人，而当我觉得这一处可能要用上了，便会提前打个招呼，让这里变成废宅。”
“您的意思是，真见教悄悄建了这些宅子？”
“怎么会呢？到处在荒山里建宅子，费人费力，不一定什么时候能用上，还容易暴露真见教，明明有更好的方法，不是吗？我是说，更聪明的办法。”红悬子对苏鹤眨眨眼，示意苏鹤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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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晓利唱的女儿情好好听啊，尤其是王权富贵那一句……就想到狐妖小红娘……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028 一手提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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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