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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夜半惊魂
许久,皇帝才松开了臂弯,道:“渺渺,今天就到朕的寝宫中来吧!”
“皇上,您不要着急,渺渺想把小贵子的活干完了,才当您的宫女。”
“小贵子还有什么活没有干完?立即让陆总管去安排。”
“皇上,这活只有小贵子可以干,别人还干不了!”
“什么活?”
“您忘了,飞行器明天就送来了。等小贵子将飞行器的制作完成以后,渺渺就可以专心来伺候皇上了!”
“你到了朕的寝宫,不一样也可以制作吗?”
“是啊,但是这飞行器却一定要让小贵子去完成!”
“小贵子就是你,刘渺渺也是你,这有何分别?”
“不,皇上,这其中有很大的分别。太监怎么可能变成宫女?天下人知道了,一定会耻笑的。所以渺渺请求皇上不要将此事告知大家!”
“事实如此,你不需惧怕!谁敢取笑,朕灭他九族!”
“哎,皇上,渺渺不是自己怕人取笑,而是怕损害了皇上的威严!”
“哦?损害朕的威严?”
“是啊,皇上您想一下,天下人得知太监变宫女之事,一定会说我犯了欺君大罪,请求皇上杀我!”
“放心,朕是绝不会杀你的!”
“但是这样一来,又有人会说王法不严,有损了皇上的威性!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就说我是新进的一个宫女。”
“嗯,言之有理,你考虑很周密!但这跟小贵子何干?”
“皇上,您或许不知道,明天宫里很多人都等着小贵子乘飞行器飞行呢!”
“哦?当真?”
“当真,他们都不相信人会在天上飞。明天是关键的一天。皇上,渺渺当小贵子的这段日子很快乐,想做一个善始善终的人,希望皇上能给小贵子留下一个美好的结局,请皇上成全!”
“嗯……那就准许你再做一天小贵子!”
“多谢皇上成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习惯性地跪下磕头。
皇帝拉住我的袖管,道:“免了吧!只是,小贵子飞完以后该如何?”
“很简单,皇上,您再派小贵子到打仗的地方去颁圣旨好了!”
“嗯,聪明。这样小贵子就走了,渺渺就到朕寝宫里来了!”
“正是这样,多谢皇上!”我这次作揖道。
“哈哈,渺渺不必多礼,只要你高兴,朕就开心!”皇帝笑道。
“小贵子也是一样,只要皇上高兴,小贵子就开心,希望飞行器能像鸟儿一样飞,以便为皇上带来更多的欢乐。”
“渺渺!”皇帝感激地看着我。
“皇上,小贵子希望明天能试飞成功,不知哪里有合适的高处?”我终于可以切入正题了。
“高处?太极殿如何?”
“不行,太低了!”
“那御花园的栖云亭?”
“那里高是高了不少,但是,亭子边上都是树木,飞行器容易卡住!还有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宫里没有更高的地方了!”
“那宫外呢?”
“宫外?让朕想想?……有了,新造好了金凤台,台高二十七丈,我等前往此处试飞如何?”
“好!那明日小贵子就等皇上命令,一起到金凤台试飞!一言为定啊!”
“好!一言为定!”
总算口舌没有白费,只要明天能出宫,嘿嘿,偶就要和你这怪异皇帝说Bye-bye了!
眼见夕阳西下,我道:“为使明日试飞成功,恳请皇上允许小贵子回去养精蓄锐。”
“好,那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多谢皇上!小贵子告退!”
“一路走好!”
“皇上您也走好!”
我刚退出荷风榭,只听皇帝厉声喝道:“今日朕和小贵子所谈之事,绝不可跟任何人提起,倘若走漏小贵子是女子的消息,你们六人一概五马分尸、诛灭九族!”
“是,皇上,奴才绝对守口如瓶!”六个宫女太监齐声道。
走到外间,陆总管还在门外等候着,我跟他打个招呼:“陆总管,小贵子先行一步,您要继续辛苦啦!”
“不送!”陆总管愤愤地说。
我出了御花园,才长吁一口气,跟皇帝周旋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幸亏我机灵!眼下就只等明天开溜啦!
夜里睡得正香,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刘公公,快开门!”
原来是黄顺在低声呼唤。
我赶紧起来。刚把门打开,黄顺急道:“不好了,刘公公,出大事了!”
“什么事?”
“修仪贵嫔刺杀皇上!”
“啊?!情况怎样?”
“皇上受伤了,修仪贵嫔随即自杀了!”
我的心咯噔一沉:“红云她死了吗?”
“现在还不知道,是张公公火速派人让我告知您,请刘公公赶紧想办法应对,估计马上就有人来抓您了!”
这当口,红云怎么会去刺杀皇帝呢?但愿她能没事。现在来抓我,一定是以为我和红云是一伙的。虽然是皇帝自己看上她的,可我总算也是她的介绍人,摆脱不了这裙带关系。虽说皇帝看起来对我还不错,但是他可是非常态的皇帝,一旦狂躁起来,不知道会怎样处置。可是眼见窗外不远处已经有一列火把在飞速地移来,在这深宫里是插翅难飞了。
“小顺子,谢谢你,你赶紧走。如果我被抓到牢里,你一定要请张公公帮忙,说服皇上亲自来审问我。”
“是,小顺子一定照做,刘公公你小心!”
“多谢!拜托!”
黄顺一溜烟走了,我赶紧将门关好,继续躺在床上。
还没有数到10,门已经被拍得震天响,“开门,开门!”
我假作迷糊地说:“谁啊?”
“刘贵,速速开门!我等乃禁卫军!”
“来了!”我打开晃动着的大门的门闩,嘀咕道:“这半夜三更的……”才开门,一列卫士举着火把冲了进来,将我两手反扣,我大叫道:“干什么?干什么?”
这时,陆总管进来了,恶狠狠对我道:“大胆刘贵,胆敢密谋行刺皇上,押入死牢!”
“什么,行刺皇上?陆总管,你搞错了吧,我好好地在睡觉,怎么会行刺皇上!”
“哼,还要狡辩,你是在睡觉,但是你从宫外带来的烟花女子苏红云却刺杀皇上,你该当何罪?”
“啊?竟有此事?苏红云身为贵嫔娘娘,为何要干出这等事来?小贵子实在不知刘总管为何要抓我?冤枉啊!”
“难道不是你密谋刺杀皇上,所以才将苏红云带入宫中的吗?不要啰嗦,带走!”
“冤枉啊!我是清白的!”我的大喊大叫丝毫没有妨碍卫士推我走的速度,我叫喊了一会儿,没人搭理我。我想还是保护嗓子,到该辩论的时候辩论吧!
押入死牢,不等于马上杀头,即使他们硬说我和红云勾结,那也得审问清楚我到底为什么要杀皇帝,我背后到底还有没有组织操纵。
御下囚所先前来过,所以心里倒不怎么害怕。看守打开牢房上的铁锁,我被推进一个黑乎乎的牢房。“我冤枉,我要见皇上,我要和苏红云当面对质,以示清白!”我申诉道。
陆总管冷笑着说:“你就等着到阴曹地府去和苏红云对质吧!”他一甩手走了。
我的心一颤,喊道:“苏红云死了吗?”
但是没有人回答我。
“告诉我,苏红云是不是死了?”
还是没人回答。
这一队人带着火把走了,牢房里黑乎乎的。
想到红云可能死了,我的心痛起来,和她认识虽然不长,但是初见时的惊艳,她以为我要娶时的惊喜,入宫后的高雅,再后来那天托我将人骨琵琶带给她义父时的凄楚,一幕幕在我脑海中回放。多么美丽而有才华的女孩,难道真的死了吗?
像一朵还没有绽放的玫瑰,就此香消玉殒,为了什么?我竟然没有好好地去关心她究竟在想什么?那天,她将人骨琵琶交给我以后最后看我的一眼,我当时就感觉不对劲,为什么我不去问问她,在皇宫生活得怎样,今后有什么打算?还有,那人骨琵琶这样怪异,我原本也应该去问问她从何而来,为何送走,说不定就关系到这次灾祸。虽然我自身都没有能力从皇宫中离开,但是至少我也应该多和她交流交流。哎,如果能了解红云的真实想法,知道她想刺杀残暴皇帝,我一定会劝阻她的。这天仙般的人物,有天仙的美貌,却没有天仙的法力,柔弱小女子怎么可能杀得了强悍的皇帝?哎,都怪我不好,把红云骗出了妓院,却不料断送了她的性命!
红云真的死了吗?
我瘫坐在地上,感觉眼角有热泪流淌下来。
红云啊,都是我不好啊!我不该只想着自己怎么逃走,而把你抛在一边!
我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后悔,哇哇地哭着。
“臭小子,他奶奶的,还让不让老子睡觉!”我的左邻居发飙了。
“就是啊,半夜三更进来,吵醒了我的春梦,还哭个不停,拜托能不能停下!”我的右邻居也发话了。
“你们以为我想哭啊,实在是没法控制啊!”我哭得更凶了。
“他奶奶的,没法控制?!你是婆娘啊!”借着微弱的月光,我感觉左邻居爬起来,向我这边的栅栏走来。
“就是啊,怎么哭得像娇娃?”右邻居也靠过来。
不好,我这哭声真的是女声啊。“呜呜……我要是婆娘就不哭了!”
“那,你是男人就别哭了嘛!”我的对门说。
“呜呜……我要是男人也不哭了!”
“啊!那你既不是娘们又不是男人,那是……”我的邻居们异口同声问道。
“呜呜……你们说呢!”
“阴阳人?”左邻居猜。
“不,他是半夜送进这死牢的,一定是这宫里人。”对门老头推测道。
“原来你是太监!”右邻居道。
“哈哈,想不到,太监也会被关到这里来!嘿,你犯了什么法?”右邻居——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突然很感兴趣。
“我正在睡觉,莫名其妙就被人拖了出来,说我密谋刺杀皇上,真是冤枉啊!呜呜……”
“又是个冤死鬼!不过,你还是别哭了,这里冤死的人数也数不清,还是早点睡吧,如果不睡足觉,上了路就只能做个迷糊鬼了!”对门的干瘦老者笑道。
我想着红云,还是没法子停下哭泣。
“哎哎,你还有完没完啊!砍下头颅,不就是个碗大的疤吗?流什么马尿?” 左邻居——彪形大汉吼道。
“哎,大麦,别把小公公吓坏了,你也替他想想,确实可怜哪,活了一辈子,没尝过当男人的雄武,也没试过当女人的销魂,真是白白来人世间走一遭啊!可悲!可怜啊!” 左邻居道,“哎,小公公,我花蝴蝶朱凤可是好心劝你赶紧闭嘴,好睡足了觉上路,下辈子千万不要再投错胎做太监了!”
“你叫花蝴蝶朱凤?”我对男人叫这个名字感到奇怪。
“你一定是在江湖上听到过我的名号!是吗?”左邻居得意地说。
“没有听说过!你怎么取了个女人名字?”
“哈哈,小凤,你自以为大名鼎鼎,居然被人笑话是取了女人名字!”右邻居狂笑道。
“那,你叫什么?”我好像听到朱凤叫他大麦。
“老子名叫麦金棍!”
“卖金棍?你是摆地摊的吗?”
“什么摆地摊?老子就是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的杀人越货无数的精光大盗!”
“哇!这么厉害!”
“当然,想当年,只要报出我的名号来,大家就会乖乖地把金银财宝送到我的住处来!”
“哇!真威风!”
“当然,老子我赤手空拳打败三十个衙役,逃出生天!”麦金棍越发得意。
“你这么厉害,怎么会也在这里?”
“哈哈!”朱凤笑了起来。麦金棍不吱声了。
“半斤八两啊!”对门的老者笑道。
“他们的名字都很有趣,那你的是不是更有趣?”我很期待。
“有没有趣,要等你评论。老夫名叫叱奴多。”
“哈哈,你吃那多,为什么还那么瘦?”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而我的两个邻居突然噗通跪了下去,道:“属下叩见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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