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的乌托邦

　　昨晚是个不眠夜，有人哭泣，有人甜蜜，抑或患得患失。
　　学校并不会因为今天是520就不升旗了，毕瑆兴到班的时候不到7点，只有几个内宿生在。
　　好像来早了。
　　窗外有个女生靠在栏杆上发呆，楼下是个公园，几个阿婆在晨练，放了童丽的牧羊曲。
　　童丽是北方人，唱到花儿俏时尾音儿字勾起来甜腻腻的。
　　她抱着水杯靠在门框上，少女单薄的身影隐隐透着些落寞，引人怜惜。
　　正犹豫着，她转过身来。见到毕瑆兴，她微微愣了下，而后弯了弯嘴角。
　　“早。”
　　毕瑆兴点点头，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早”

　　待她拿着水杯回来，顾叮呤还站在外面发呆。她从书包里翻出盒牛奶，一块三明治，一袋吐司。
　　左手拿着三明治右手拎起吐司，她小小的纠结了下，终于艰难地放下吐司，拿起一旁的牛奶。
　　“叮呤”，顾叮呤回过神，对面的女孩笑意盈盈，两手背在身后。
　　“你还没吃早餐吧？”
　　顾叮呤没有反应过来，“我。”
　　“来，给。”
　　“啊不用不用，谢谢你。”顾叮呤忙摆手。
　　毕瑆兴将东西塞进她手里，又跑回座位拎出一袋吐司，笑眯眯的，“看，还有好多呢。”
　　顾叮呤张了张嘴，半晌，垂下眼，“谢谢。”
　　毕瑆兴转转眼，“那，我先回去了。”
　　她点点头。

　　罗凡左手拎着书包，叼着片面包走到后门处，毕小瑆正靠在椅背上练口语，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层浅浅的剪影，有点像漫画里走出来似的。
　　他笑，将书包放到桌上，背靠着桌子，“怎么那么认真，一大早的。”
　　毕瑆兴抬头，眨眼算是招呼，又低下头。罗凡拉开椅子坐下来，手肘搭在椅背上，一把扯过身边的陆城。
　　“来来来，毕小瑆别看了，来吹水。”
　　陆城一听便来劲了，“你昨晚看贴吧了吗？”
　　罗凡笑，“没有，怎么？”
　　陆城眼里格外兴奋，“有个妹子直播给阿熙表白了！”
　　罗凡挑眉，看了眼毕瑆兴，她支着手，表情很无奈。
　　“继续。”
　　陆城跟打了鸡血似的，“昨天晚上大概9点的时候，有个妹子开了个帖子，题目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哦叫，因为遇见你！”
　　毕瑆兴突然起了身鸡皮疙瘩。
　　罗凡抬手看看表，7点10分，“继续。”
　　陆城哈哈笑，揽过罗凡的肩膀，“那个妹子好像是五班的，据说从军训开始就关注阿熙了，然后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鸡汤，大意就是一见钟情惊为天人努力学习天天向上终于考到五班的故事扒拉扒拉的。然后放了堆妈都不认的照片，接着就表白了。”
　　毕瑆兴默默喝了口水。
　　罗凡笑了下，点点头起身。
　　“走吧，下去排队。”
　　陆城也跟着起身，趴在他肩膀上，
　　“挺尴尬的，零点直播表白，结果过了半小时，阿熙一个字都没有回，贴吧里各种闹的倒是不少。”
　　12点半...他们好像在通话。毕瑆兴同学心虚了。
　　“这位脑回路真的挺清奇”，陆城神秘兮兮，“重点来了，她说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阿熙肯定看到了也不指望他给个回复什么的，然后，貌似大半夜的直接给阿熙打了电话，结果就更尴尬了。阿熙一直没有接还是怎的，反正她最后挺...嗯，就自个圆了等今天来找阿熙让他当面给个答案，啧，隔着屏幕都能起鸡皮疙瘩。
　　罗凡皱皱眉，仰头喝水。陆城趴在罗凡肩膀上，“我那时笑得呀，也给阿熙打了个电话，竟然占线了。”他很猥琐地看着毕瑆兴，“这个点还占线。”
　　女孩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啧”，罗凡笑。
　　“差不多一点的时候阿熙才给我回了个信息，啧啧。”
　　毕瑆兴张张嘴，红着脸转过头去。
　　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陆城还在哈哈笑，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有人靠近，熟悉的脚步声。
　　“哟，男主来了。”身侧金属滑地的声音，好像是周景航站了起来，很狗腿的笑，
　　“来来来，男神您坐。”
　　他们一人一句调侃着，毕瑆兴偷偷抬眼，见他噙着笑坐下来，看上去心情很好。
　　陆城拿了根笔递到他面前，“次同学，请问您有何想法？”
　　他一直噙着笑，倒似是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
　　他们还想再调侃两句，团委过来唤班长升旗了。

　　罗凡去前头张罗着，男生一个两个勾着肩背往外走，偶尔转过头来挤眉弄眼，各种心照不宣。
　　他低头看着她，眼弯弯，她抿抿唇，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晨会只开了十几分钟，学校也没有占用学生时间的意思，大概总结了下期中考试和接下来的工作，便散会了。
　　一班站在最左侧，跟在人流后头。
　　几个女孩子在前头，罗凡在他身侧走，人声嘈杂，他状似开玩笑般，笑，“下手了？”
　　次向熙有些羞涩，抿了抿嘴，不知道如何开口。
　　罗凡拨着额前的刘海，“她知道你要走吗？”
　　空气忽然变得尴尬。
　　“嗯。”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罗凡笑了笑，左手抄进口袋里，没有看他，“感觉不太容易，你们加油。”
　　“嗯。”

　　蒋一见次向熙站在原地看向这边，便笑了。她轻声在她耳边嘀咕，“毕小瑆，去吧。”毕瑆兴脸红红的，看他渐渐靠近。
　　她有些羞涩，不知道现在算是什么情况。
　　他对她微微一笑，等她走到身边。毕瑆兴咬咬唇，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陆城见次向熙没跟上来，回头一看乐了，正想起哄，罗凡突然一把揽过他，
　　“走。”
　　陆城定定看向罗凡，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时罗凡转过头，笑得有些瘆人，牙齿白亮。

　　“你他妈别乱脑补。”
　　“...”

　　“瑆瑆”，他唤了她一声，毕瑆兴红着脸仰头看他，
　　“怎么了？”
　　他目光温和，半晌，弯弯眼。
　　“没事，只是叫你一下。”
　　噫 ⁄(⁄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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