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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祸水误奶茶
久居地下的百里安永远记得小满十八岁生日的那个晚上。
那时候他闲极无聊,正试图把羊奶掺到龙井里,开发一种新的喝法。不过小满的破门而入让他手一抖,洒了茶,忘了这回事。
至今百里安都不知道羊奶与绿茶混合是个什么滋味,偶尔想起,却只觉荒唐,摇头作罢。
鬼市之主百里安,这只阴暗的地鼠,邪派的情报贩子,江湖祸乱的幕后推动者,自此失去了唯一一次造福江湖的机会。都怨那小满!所谓红颜祸水不外乎如此。
小满器宇轩昂扛着一只肉粽踹开了茶室的大门。这丫头随爹,踹得一脚好身法,衣衣拦都拦不住:“地鼠,我来贿赂你啦!上好姿色童养媳一枚,买一送一,附带其师父老道士一位,你要是辟邪看风水,找他再好不过。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这就送你二宝,甭谢,咱俩客气什么?你们以后要是想二拜高堂,就趁早拜了吧,等我们联系上左护法就把那老道带走啦。”
小满将人放下,白鸦随后扛着另一个肉粽进门。
百里安微微皱眉:“我这可不是收容所,你们抓了仇家,要杀要剐原本就随你们。”
白鸦扔下老道,拍拍手上的灰:“非也!行有行规,不收钱要了这二人性命,算是便宜他们了,哪来这等好事!一人五十两,两人就是一百两。”听雨堂那两栋破旧老屋加起来也不到一百两。
百里安依旧不悦,绕是谁家里被突然塞进来两只肉粽都不会太高兴:“你们把我鬼市当什么了!我鬼市不卖人,只卖消息。要卖你们去别处。”
小满不为所动,朝白鸦飞了个眼神。白鸦二话不说就揭开天涯子面上蒙的黑布:“要退货,怎么着也得先验货吧?”
百里安道:“这是你自己编的规矩吧......这,这,这就是烧了听雨堂那个道姑?”略美啊。
天涯子已经呈尸体状被绑了一日一夜,依旧合着眼不省人事中。不省人事,这丫头就安静了,一安静,身上那股烟火气与阴阳怪气全都烟消云散,烟云散尽之后就显露出原有的面目。她白得如同春蚕的丝,因为现在的境遇面无血色,眉目浓丽,唇瓣如桃花。若是气色好时,简直难以置信造物的女娲有多偏私,竟如此舍得在一介凡人身上毫无保留地设色勾勒。
无怪乎这丫头小小年纪出了家,本就不该是食凡尘烟火之人。
小满见百里安已呈痴呆状,心思谋略全无,当即仰天花板长笑之:“百里你可别放这小美人跑了哈哈哈哈哈,一定要明媒正娶入你百里家祖坟哈哈哈哈,从此日日夜夜陪你在地底下挖洞再也爬不上来哈哈哈”
白鸦见小满差点说过了头,刺激到这少主,忙捂住小满的嘴,替她说下去:“我们老巢现在被这天涯子给炸了,只能临时住在客栈里,没地方关人。等我们找到无常府的左护法,自会来此提星虚子好把他卖了,天涯子算送你了。”
说罢在百里安回神之前就拉着小满撤离。
小满回去路上依旧在笑个不停:“小八你有没有看到百里地鼠方才那样子哈哈哈哈,想不到看起来那么阔气的一个人,见到个美人整个人就傻了嘿嘿嘿嘿嘿,色令智昏嘿嘿嘿”她今日堪称容光焕发,虽说她平日里气色历来不错,但今日总觉得笑得有些过了头。
事有反常必为妖,白鸦打量了小满一会儿,终于说出心中疑问:“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特兴奋呢?”
小满心里一惊,笑容就冻在了脸上,转眼又故作镇定地装傻:“哎?有吗?有吗?有也是因为把那天涯子关到地底下嫁给地鼠了哈哈哈”
白鸦又侧着头揣测了会儿,没揣测出什么来,便也就搁下此事不提。
还真什么都瞒不过小八,小满暗自心惊,方才得意过了头,差点误事。有些后怕,又有些得意--得一知己如此,夫复何求?
成功剿灭天涯子与星虚子两邪教成员,为听雨堂老屋报仇雪恨,自然要有庆功宴。
杀人者,人恒杀之。杀手自然不敢放胆畅饮通宵,一窝全醉倒,到时候被人趁机一锅踹了就闹笑话了。因而以往白鸦偶尔想模仿诗仙酒仙喝酒玩醉拳时,都有个滴酒不沾的小满在一边望风。偶尔白鸦要求小满尝点酒,并练习品鉴酒中毒性时,白鸦在一边喝茶水望风。此时就轮到文和之望风了。
文和之头一回听说这规矩,当即对老不正经的听雨堂产生了莫大的敬畏--何其专业而警惕,全年不松懈的杀手组织!果然只有这种杀手才叫专业!入流!上榜!
其实背后真实原因是,白鸦酒量渣。他自己酒量渣,就以为天下众人皆因如此,故也不许小满多喝。
白鸦一杯下肚,面色泛红,二杯下肚,摸着额头说有些晕,三杯下肚,就开始晃了。才到了四杯就风度全失,拉着文和之要给他灌酒。
小满忙拦着,让文和之去隔壁自己屋里,别三人都醉了。
文和之觉得很有道理,他自认为是个身负血海深仇、大局为重的正经少侠,为了听雨堂的生死存亡,毅然决然地抱了只鸡腿回屋。
小满手上忙着拦白鸦,不忘目送文和之出门。文和之没回头,也就没看到他家师叔在背后笑得一脸诡秘莫测,莫测诡秘。
目送完毕,计划开始。
小满将星虚子所在花楼套间内搜来的满庭春倒在酒壶里,满满一杯酒给她家小八奉上:“小八,再干一杯。”前几日在套间里梳妆台前,小满将所见瓶瓶罐罐一股脑全卷入袖中。有些就是普通脂粉,有些上面写了各色名称,可惜风月场合的东西,取名总是不太务实,风花雪月四大美人全凑齐了,也看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小八喝得满面红光,一边喝一边絮絮叨叨:“小满你怎么就喝了跟没事人一样呢?怎么就和没喝一样呢?奇了怪了,奇了怪了。”
奇你妹怪你妹夫!忘了你师父我老爹他老人家千杯不倒啦?
小满一面腹诽,一面不忘凑上前扶起下盘不稳的白鸦--习武之人最忌下盘不稳,现在白鸦这样可见是真喝多了--“小八,你热不热?”
小八用似乎缺了什么的脑袋沉思片刻,点头:“是有点。”
“那快再来一杯降降温。”
“还热吗,小八?”
“那再来一杯,看来一杯还不够啊,小八我和你说,这女儿红啊,解暑再好不过,你别问为什么秋天还要解暑......”
“小八,我好看吗?”
“我去你全家上下八百代祖宗的,敢嫌老娘脸圆!信不信老娘乘现在把你脸揍成馒头啊!”
“哦不不不,我没生气,没生气,来亲一个,嘛!”
小满搀着小八一路波澜起伏,终于将他扔到了床头。自以为风情万种地凑上去,最后终究有些不太好意思,那吻只轻轻浅浅落在白鸦额头上。
白鸦正是燥热的时候,一把抓住身前小满。小满一顿,下意识想要拔出长刀,后反应过来,松了手任白鸦拥她入怀。男人体温高,熟悉的气味铺头盖面袭来,小满深吸口气,咯咯笑出来。
“笑什么?”白鸦发束被小满扯开,顶着一头乱毛蹭她的颈窝。
小满有些诧异,这家伙原来还能说话:“没什么啦,别蹭!痒痒痒......”
小满刚过十八岁生辰,白鸦到该贺寿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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