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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上了
因为丧失对自己行为的控制力而让花沐感到害怕，于是花沐不会再进入赌坊这类的地方。三叔也同样，只要能让三叔明白赌博的可怕，又何愁不能戒掉赌瘾呢？
要在赌博在方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挖坑给人跳，对拥有一身赌技的百里来说的确很简单。不过经过沈家的事情后，花家的人对百里也算熟悉，坑人这件事便不好由他亲自出手。花沐提出办法后，百里就大方地推荐了一个人——陈九。
据说陈九以前是赌神一般的人物，后来出了事情收了山。遇到百里的时候被他识破了身份，百里觉得有趣就纠缠着学了几招。两人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第一次见到陈九是在万宝楼里，为了给他接风，花沐点了满满一桌的菜肴，陈九迟到了足足半个时辰。因为是百里师傅一般的人物，花沐也没有想过对方会是一般印象中世外高人的模样，然而出现在眼前的人还是大大出乎了花沐的意料。
陈九看上去八十多岁，驼着背，一道刀疤划过右眼的位置留下一个吓人的窟窿，破着一只脚，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宛如乞丐。与外貌相反的是他仅剩的一只眼睛散发着精明的神气，被他看上一眼就如同被蛇盯上一般。
百里鼓着腮帮子招呼着：“老陈，你来晚了。”
听见百里的声音，陈九收回试探的眼光，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有些气愤地说：“被下面的人拦下了，狗眼看人低！”
这般的模样进入万宝楼这样的地方，不被拦住就怪了，早知道就应该换一个见面的地方。
“呵呵，这里的菜挺好吃的，过来尝尝。”
百里打着马虎，陈九也不是真的生气，背着手一拐一拐地走到百里的对面说：“不急，先赌一把。”
依次拿出来的是三个扁平的竹筒，陈九将他们依次倒扣在桌面上，左手将右手的袖子卷高，示意无所藏，然后用右手夹起旁边菜盘里的一颗花生米，放进中间的竹筒里。
这叫押宝，在赌博里面属于最简单的那类，规则也很简单。三个竹筒，只有其中一个藏有东西，一方移动竹筒之间的位置，另一方在对方停下来后指出藏有东西的那一个。
这考的是眼力，移动的那方动作要飞快才能欺骗别人的眼睛。但是身为高手的陈九却反道而行，他的动作别说百里了，就连花沐也看得很清楚。他是打算放水吗？
眨眼的功夫，陈九停下了动作问：“你选哪一个？”
百里嬉笑地看着陈九道：“狡猾了啊，居然耍诈。”
按照正经的游戏规则，自然是只有一个竹筒里有东西。然而赌博嘛，总有人不按照规矩来。就拿押宝来说，有可能一开始放置东西的时候使用小手段将东西移走，也有可能在打开的时候在趁机将东西放进去，一切皆有可能，只要不被人识破，就算赢。
陈九顿时有些气闷，看了百里一眼，不服输地追问：“结果呢？”
“三个都有！”百里肯定地说，“小花，去开。”
百里和陈九都有可能趁着打开竹筒的时候做手脚，在场的只有花沐适合去揭示答案。
“不用了。”陈九伸手阻止道，啪啪啪，三声将竹筒收起，只见三个竹筒里各自躺着一粒花生米，红色的表皮表示它们来自同一个菜碟。虽然那碟花生米离得最近，也不是中途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拿到的距离，而一开始明明只看见他拿走了一粒，怎么会一变三的？
“是左手哦，特意地把袖子卷起，让我们看到右手的那一颗，其实左手趁机藏了两颗。”百里好心地解释道。
陈九瞪了百里一眼，听不出喜恶地说：“眼力见涨啊。”
“那是教的人好啊！”百里乐呵呵地拍马屁。
“哼！”陈九懒得理他，把视线转到花沐的身上问道：“你怎么不找这个小子帮忙？”
花沐苦笑随即把百里和花家人认识的事情粗略讲了一遍。
陈九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道：“请我的价钱可不低。”
“是银子的事情就好办。”花沐如实地回答。
陈九看了看百里瘪了瘪嘴说：“我讨厌有钱人。”
百里赞同地点头：“我也讨厌。”
两人就这共同的话题聊开了，作为被讨厌的人，花沐觉得异常的无辜。
花府的丫环小厮不少，除了少数几个贴身伺候少爷的住在少爷小院以外，其他的都集中住在花府的南边。丫环在东南角，小厮在西南角，中间隔着一个庭院，平日里两边互不来往，各自生活着。
这天府里的丫环们和往常一样，伺候完了主子们回到自己的住所，拿着木盆，结伴着到澡堂洗澡。洗澡的水得由丫环们亲自从厨房里搬过来，当初为了节省路程，便把澡堂建在院子的北边。四方的房间，靠着街边的两面完全封闭，靠近府内的两面上方留了半人高的空间通气。
温热的水冲走一日的疲惫，几个关系好的姐妹聚在一起说着不伤大雅的小八卦，这是她们每天工作后最轻松的时间。
一墙之隔的外面飒飒地吹着风，突然夹带着一个异样的声音。一个正在说话的小丫环僵住了脸，望向墙上方通气的地方。
“怎么了？”相好的姐妹察觉到不对，问道。
小丫环指着墙外有些不确定地说：“有声音。”
那面墙有两人来高，照理来说没人能够爬上去的，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在众人凝神屏气的时候，又一声清晰的石头碰击声传来。
“啊……”澡堂里的丫环们尖叫着，慌忙地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几个动作快的，穿好衣服便迅速地绕道墙的另一头，只见墙角叠着几块石头足有半人来高，其作用不言而喻。可恨的是石头藏在灌木丛里，不知道存在了多久了。
“那人肯定跑不远，姐妹们大家都找找，找到了一定要扒掉他的皮！”一个烈性的丫环这样叫呵着，众人分散开始找寻。
花沐提着食盒从厨房里出来，经过几次尝试，他总算做出了满意的点心，答应了百里的事情也算有了一个交代。回去的路上比往常多了一些嘈杂的声音，一开始花沐并没有在意，直到几个丫环挡在了他的面前。
为首的是老爷子院子里的腊梅，脾气火爆性情耿直，在府里的位置不低。在她身后是一票神色各异的丫环，各个院子的都有。
“怎么了？”花沐淡定地问。
腊梅眼神古怪地将他打量了几番，阴阳怪气地说：“原来的二少爷啊！”
……是出了什么事？
花沐疑惑地看着她们，却没有一个人能给他解释，胆敢说话的也只有腊梅一人而已。
“有什么事？”花沐问。
“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有数！”腊梅头一扬，不可一世地说。
看吧看吧！她的那个脾气，花沐实在不想和她接触。摇着头打算绕过她直接离开，腊梅眼疾手快地张开双手拦住了唯一的去路。
“这么晚了，二少爷是从哪里过来啊？”
还是那种阴阳怪气的音调，花沐冷笑着看着她：“什么时候花府主子的事情轮到你们奴婢的来管了？”
腊梅躲闪了一下，转眼又强势地挡在花沐的面前，愤声道：“我们虽然是奴婢，但是签的是活契，也不是你们做主子的可以随便欺负的！”
听这个意思是有人做了什么坏事，嫁祸到他的头上来了？花沐虽然气愤，但是更加不愿其中的误会越演越大，于是耐住性子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我刚才一直在厨房，刚走到这里。”花沐提了提手里的食盒，这就是他最好的证据。
腊梅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愣了一下，追问道：“厨房这个时候都没有人了，二少爷你一个人去厨房做什么？要吃东西可以叫小厮来拿啊？怎么需要你亲自动手？”
还不是因为厨房没人的时候才没人看见他最初惨不忍睹的点心，不想这么一点的自尊造成了现在的怀疑。花沐深吸一口气道：“这点我不需要跟你解释，你只要知道我这天晚上都在那里就可以了。厨房的苟大娘可以作证，我的钥匙就是她给我的。”
花沐说得有理有据，腊梅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却也不愿就这样放人走了。她们察觉到有人偷看第一时间就追了出来，找遍整个庭院就找到了花沐一个人。偏偏这件事关系到众姐妹的名节，又不方便大张旗鼓地找寻。
强势的腊梅眼里隐隐冒出了泪花，其他的丫环更是可怜，花沐也不好继续逼问，放软了声音问道：“你们都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无从解释。”
腊梅张了张嘴，一副想说又很为难的模样。
花沐叹了一口气道：“需要我帮忙尽管说，我会保密。不方便说的话，我也不追问。”
选择权交给了对方，几个丫环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最后腊梅开口说道：“二少爷，你可以和我们去一个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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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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