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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杀人06
沈晋扶额，不是不让这小子乱说话么。
方兑在电话里面哇哇乱叫，然后惨兮兮地问沈晋：“那个……沈队，你说他们该不会真的是被我这张乌鸦嘴给说死的吧……？”
沈晋只好安慰：“你别听那个神棍瞎说，要真怪起来也要怪他那张乌鸦嘴让你成了乌鸦嘴，然后你这张乌鸦嘴就不小心乌鸦了……”
冷清风和林尧已经挂了电话，听见沈晋跟方兑这电话打着打着就开始犯二，只觉得太阳穴部位开始抽疼，直接抢过沈晋的手机：“别抽疯，你要你真信这个就自刎谢罪。”然后啪叽一下挂掉电话。
“喂……你干嘛抢我电话……”沈晋瞪了冷清风一眼，冷清风这个正队对属下从来没有“春风般”的温暖，还不许他这个副队帮他补上。
沈晋从冷清风手里把自己的手机夺了回来：“咱们现在继续调查丁一凡和严品秋的社会关系还是出现场？”
冷清风把手插回口袋摸出车钥匙：“叫上楚侨和铃铛，一起出现场。”
沈晋在车上打了个电话给楚侨，通知队里剩下的人全都出现场去。郑少枫凑到楚侨旁边对着电话嚷嚷：“在我的预言里这两个人都是血肉模糊的死在一片狼藉之中，我说对了啊！”
“乌、鸦、嘴！”沈晋丢给他三个字然后挂了电话。
郑少枫嚷嚷的声音太大，冷清风隔了电话都听得见，他眯着眼睛问：“又被那小子说对了？”
沈晋点点头：“对，说是跟他给那两人占卜的时候看见的画面一模一样的死法，你觉得郑少枫说他有预见能力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的存在？”
冷清风对于郑少枫这个人也不是尽信，能对活生生的人做出死亡预告这也太玄了，但是他有准确地点破了冷清风和沈晋的关系，这又该如何解释。冷清风现在对这个占卜师是将信将疑。他也曾经想过这会不会是郑少枫为了出名图财而犯下的血案，但郑少枫又从来没收过前来找他占卜的客人一分钱。更不要说现在这两起煤气爆炸案发生的时候郑少枫的人是呆在他们M.A.C的。
“他究竟是哪路神仙我们现在也无从得知，只能先勘察现场再说。”冷清风面无表情，他很不爽遇上这种涉及灵异让人不可操控的案子。
两人开车赶到其中一个案发现场，死者的家在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里面，没有物业，也没有监控。死者住在五楼，现场由于煤气爆炸而在一定范围内引起了火灾，好在这个地区居住的人比较集中，住在附近的居民听到爆炸声立刻就爆了警，火警用高压水枪及时把火给扑灭了，这栋居民楼的外墙被烟熏得漆黑，还湿淋淋地往下滴水。不过除了死者以外，并没有其他人员受伤或者死亡。
赶到现场的警方拉开了警戒线，挡住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人们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刚刚发生的惨案。
冷清风和沈晋向守在警戒线附近的警察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撩起警戒线钻了进去。
沈晋找到第一时间出警的警员，找他了解情况。
“有没有找附近的居民询问可疑人员情况？或者在案发前后有没有人看见有陌生人出入这个单元？”沈晋按照惯例问了，但其实他并不抱希望得到回答。这种地方出了命案调查起来的难度非常大。首先，这是一个建了起码二十年的老式居民小区，小区是开放式的，出路四通八达，没有外墙包围，没有保安更没有摄像头。这种地方住的人往往鱼龙混杂，多处居民楼内隐藏了家庭式地下赌场还有游戏机厅，这都是□□和小混混喜欢呆的地方，因为金钱发生抢劫、械斗等等都是家常便饭。
很显然，两个被郑少枫占卜过的受害者同时在家发生煤气爆炸死亡，这绝对不是巧合。
那个警员摇头回答：“没有。”
沈晋一听果然如此。
但是那个警员又接着说了：“爆炸一发生就有附近居民报警，在我们赶来的这几分钟时间内他们还自发组织起来把案发现场周围给封锁了。这要是他杀估计凶手还在楼里没出来。”
沈晋一听乐了，这得多亏了现在电视上常播犯罪题材的电视剧，虽然他们真的警察不会天天在大街上飙车或者和□□火拼，但是多少对老百姓起到了正面引导作用，都知道在警察到来之前要保护现场了，省了他们警察不少事。
警员指了一下站在单元楼里面的十来个人，告诉沈晋他们就是最开始帮忙封锁现场的人。里面男女老少都有，正挨个接受警方的问话。
沈晋让冷清风先上楼跟楚侨他们会合，自己跟丁灵凌到楼下找这些热心的居民问话。
“楚哥说初步查看尸体在死者的喉咙和气管中都发现了烟灰等痕迹，证实确系煤气爆炸后死亡的。”丁灵凌对沈晋说，“但是鉴证科的同事还在死者的家里找线索，目前还不能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
“现场的情景跟我之前在死者身上见到的景象一模一样哦。”郑少枫从楼上下来了，还在极力证明自己这是“预见能力”，不是乌鸦嘴。
沈晋愕然地看着这个在案发现场朝气蓬勃、活蹦乱跳的郑少枫无语，这小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郑少枫可劲儿在沈晋面前蹦跶，惹得沈副队长现在只想拎起那小子的后领然后把人给扔出去。
“他怎么在这？”沈晋朝郑少枫扬了扬下巴问丁灵凌。
丁灵凌说：“还不是死粘着楚哥跟过来的，楚哥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人从他身上‘扒’下来，肯定是打发他来咱们这儿了，省得搁案发现场打扰。”
沈晋摸摸鼻子，深深觉得自己小瞧了这名揣着乌鸦嘴的小同志，居然连可以对着尸体吃饭的楚侨都对他无可奈何，可见其粘人之紧、脸皮之厚、功力之深……
“快问吧快问吧，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着警察办案耶！”郑少枫跟猴子似的挂在沈晋身上晃着。
被当成了大树的沈晋被他晃得自己也跟着左摇右摆，满头黑线地把人从身上扒拉下去，差点把自己的外套也给带下去。
一个已经被问完话了的大妈看见沈晋他们走近，摇着蒲扇过来了，主动找沈晋搭话：“小同志也是警察吧？嘿嘿，长得不错，有没有处对象啊？我闺女就在附近，要不我把她叫进来你俩见见？”
沈晋脸上的黑线变成了宽面条粗，刚见面就敢把自家姑娘往人这里送？
丁灵凌朝警戒线外努努嘴——看见那个膀大腰圆穿着花里胡哨的睡衣，瞧着兰花指正在抠鼻孔的女人没？就是这位大妈的女儿。
沈晋这下一张脸全黑了，相比之下……他还是跟冷清风搞GAY吧……
郑少枫好死不死地也来了一句：“哎呀沈哥，你看还是冷队长得好看吧。你就受了吧。”
沈晋一爪子糊他后脑，就算要搞GAY他沈晋也是在上面的那个，怎么能被那张漂亮得跟妞似的脸给压了。不过，那个梦真是……预兆太不好了啊！
郑少枫抱着脑袋嗷嗷乱叫，嚷嚷着要去找冷清风告状，警察随便糊人。
沈晋借口已经有女朋友了婉言谢绝了大妈的推销，大妈摇着扇子可惜的说，要是沈晋跟女朋友分手了可要回来找她女儿啊。
“大妈，您能说说您到底看到了什么情况吗？”沈晋被大妈说得脑仁生疼，赶紧把话题扯回案子上来。
说到案子，大妈手里的蒲扇挥舞得更勤了，跟跳舞似的。她咽了咽口水，眉飞色舞地对沈晋讲：“ 你是不晓得有多吓人，当时我跟邻居几个老太太在这楼下聊天呢，就听见头顶上‘咚——’的一声巨响，然后就开始起火冒烟了。可把我们几个吓坏了，我们也是看过电视的，上面不都说发生了这种事情要打110、119和120么，我们就赶紧打了。然后我们又找了几个人一起守住单元口，你们不是说要那什么……哎对，就是保护现场来着。”
沈晋挂上职业的微笑对老太太说：“大妈你们做得很好，我代表警方对你们的配合表示嘉奖。你说你和其他邻居都坐在这楼底下聊天，那你们在那声响动发生前后有没有看见什么形迹可疑的人进出？”
大妈摇了摇扇子想了一下，指着正在询问群众的警员说：“刚才我跟那个小伙子说的是没有，但是我这会儿又想起来一个事，不过……”
沈晋赶紧说：“您不管想起来什么可疑的事情都讲出来，讲错了也没关系的。”
大妈点点头，说道：“我们这楼这两天出了怪事。”
丁灵凌问：“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大妈接着说：“我们这老房子住了这么久一直都没出什么问题，但是前两天下了场雨之后顶楼忽然开始漏水，住在顶楼的王阿婆家可遭了殃，那是水漫金山啊，墙壁上全是水渍，厕所里还在不断滴水，都得借盆接着。这水漫多了还往下渗，五楼的那个住户还找上了王阿婆理论，说水漏到了他家要赔钱。两人还为这吵了一架，闹得居委会都来了，五楼住的就是今天死掉的那个……叫范优的男的，听说是个卡车司机。”
沈晋他们听了大妈的讲述只觉得这范优是个脾气暴躁素质低下的人，房子漏水这事协商解决不就好了，何必跟老人家吵。
“但是这有什么不对的？”丁灵凌问。
大妈说：“唉哟，他们两家吵得凶，连居委会的人都来了。这楼顶漏水也不能全让王阿婆负责吧，她家就她一个人独居，吃五保过日子，所以居委会就让楼里的居民每个人都出点钱，去这附近找了几个会修漏水的人过来。人家来了一看才发现，原来王阿婆的房顶上被人戳了几个洞，你说这缺德不缺德。”
丁灵凌追问：“您说的会修屋顶的人是从哪找来的？”
大妈又摇了摇扇子，想了想，回答说：“好像是居委会的人从这路边拉来的，咱们这老城区经常有水泥工、木工什么的蹲在街边等生意，就是放块牌子写‘水泥工、电工、木工’什么的，今天正好看见一个会修屋顶的就给拉来了。”
丁灵凌和沈晋互看一眼——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屋子刚漏就来了一个会修的。这种大伙儿找来的修理工在老百姓眼里根本不算‘可疑人员’，自然也就成了大家视线里的盲区。谁都不会怀疑一个被他们自己拉来的人会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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