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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楼
睡得正香的子诺因房间里的谈论声,彻底清醒,为了弄清楚现状,子诺半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瞄到了两人的身影,一人是白日里给自己下药的张严,另一人是衣着华丽的锦衣男子,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气,但他背对着子诺,故而长相是何样,就不得而知了。此刻张严正低头哈腰的和眼前的人说话,语气是全然的讨好之意,“大人,人我已经弄来了,之前我给他下了无色无味的零瑟,估计没个三天三夜是不会醒过来的。”子诺一听这话,不禁吐了吐舌头,调皮的在心里说道:不好意思哟,让你失望了,零瑟确实是一种很厉害的迷药,可惜再厉害的迷药对于我来说药效也超不过五个时辰。“哈哈,做得很好。”锦衣男子语气中充满了兴奋与期待中的激动。“那?”张严抬眼小心的打量着心情出奇好的锦衣男子,搓着双手,扯动着嘴角,笑容里别有一番意思。“我答应过给你的就不会食言,你下去领赏,不过如果你不能管好你自己的嘴巴,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是,小的明白。那小的这就告退了。”张严躬躬身子急忙保证道,害怕多呆一刻威胁就会多一分,于是在锦衣男子不奈的挥挥衣袖后,赶紧退出了房门。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了,子诺也闭上眼睛继续假寐,心里却盘算着如何逃离此地,一想到初尘为自己担忧的表情,子诺心里就烦躁不安,恨不得就此从床上一跃而起,以眼前的人做人质,然后跑出这个鬼地方,但转念一想,在不明白这究竟是龙潭虎穴还是平常百姓家之前,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好多假设让子诺直想真的两眼一番晕过去算了。但隐隐约约又觉得遗漏了什么地方,却怎么也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最后不堪其扰的子诺只好自暴自弃,专心致志的装睡。一片阴影慢慢靠近床边,衣服的摩擦声在锦衣男子坐到床边时消失,子诺能感受到锦衣男子内心的波动,因得到想要的东西而兴奋着,心下警惕,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我终于得到你了,第一次在大街上见到你时,就被你绝世的容貌而深深吸引了,随后的观察发现你是那么的单纯可爱,真是让我对你爱罢不能。”锦衣男子心情澎湃的想要伸手抚摸子诺的脸颊,却在快要触碰柔嫩肌肤的时候及时收回了手,子诺也大大的松了口气,他可不敢保证,在锦衣男子碰到自己的那一刹那他的手还能好好的长在身上。“像你这样美如仙子的人不该只属于某一个人的,是该让大家都能享受你的妩媚与风姿,你说三天后的晚上,我该如何打扮你呢,不过我想,不管你穿什么衣服都能让成千上万的男人女人为你倾倒吧,到时你会为我赚进大把的银子,真是期待呀。”锦衣男子越说越激动,满面的狰狞,最后抑制不住的狂笑,贪婪的凝视子诺绝美的睡颜,良久,他才甩甩衣袖走出房门,上锁。脚步声渐渐远去,子诺完全放松四肢,随意的平躺在床上,回想起刚刚那个锦衣男子对自己说过的话,子诺就觉得恶心,如自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更可恨的是他竟然想要利用自己赚钱,虽然不是很明白锦衣男子想要自己如何为他赚钱,但是无论是何种方法,那都只能是他的痴心妄想。子诺为今天的经历小小的感叹了一番,原来这就是江湖中的人心险恶,难怪初尘会为自己担忧,看来今后得多长个心眼,不是谁都能相信,即使看起来对自己无害的人。叹了口气,子诺正准备结束假寐,却听到房间里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熟悉的味道,有了白日的教训,子诺不敢轻易相信,似曾相识却也有可能是陷阱,脚步声慢慢靠近自己,那人的气息有些凌乱,但子诺却能从空气的流动中判断出那人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感叹自己这次遇上了高手,正要哀呼自己的境遇时,那一丝只有自己与初尘知道并且只有近距离才能闻到的香味充斥了子诺的鼻翼,独属于他的气息,让子诺高悬的心安全着地,唇角勾笑,伸手将眼前的人抱住,依旧闭着眼娇嗔道:“尘我等你很久了。”“对不起诺儿,我来晚了。”初尘伸手紧紧拥住子诺,仿佛一松手他又会消失不见。感觉到初尘的微微颤抖,语气中也是伤痛与疼惜并存,子诺慌忙的睁开双眼,果不其然,初尘一脸的自责与懊恼,也有寻到自己的开心。双手怜惜的捧住初尘略显憔悴的脸庞,微微笑着,语气轻柔温和,“尘,不要自责,我没事。只能怪我涉世未深。”初尘正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子诺却拉下初尘,以唇封住,吞掉他想要说的话。短暂的分离,却如几世不得相见的无奈与心痛,人生充满了未知的分歧,危险和变数,无法成为一个预知未来的先知,就要学会珍惜眼前的一切,把握住自己能掌控的事,疼惜自己所爱之人。温柔缱绻,唇舌相依,一切尽在不言中。在子诺快要被自己主动挑起的吻窒息时,初尘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这一吻,子诺则下意识的伸出粉嫩舌头舔舔唇,无意识的动作差点让初尘失控,感觉到初尘眼神一瞬间的幽深,子诺红着脸,赶紧伸手捂住初尘的双眼,弱弱说道:“不许看。”初尘拉下子诺的手,包在掌中,轻笑出声,爱意无限。“下次不要让我担心了,我很害怕。”“嗯。”无法忽视初尘眼中的害怕与担忧,子诺心中酸酸的,坐起身子扑进初尘的怀里,只想用自己的体温和心跳告诉他:我好好的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初尘了然,搂紧了子诺软香的身子,汲取着他令自己心醉的味道,心才算有了安全的港湾。
“司月。”初尘对着空气淡淡的说道,一条身影如鬼魅般从窗户跳进屋子,子诺吓了一跳,拍拍胸脯定定神,“少爷实在对不起,吓着你了。”“没关系。下次你还是走正门吧。”“是。阁主,事情都查好了。”司月抱剑拱手恭敬的说道。“什么事?”子诺偏着脑袋疑惑的表情煞是可爱。“你的事。”“我的事?我的什么事?”初尘对子诺此刻的天真无知感到无奈和好笑。“将你绑来这里的是一个叫张严的男子。”“我知道,可是还有一个锦衣华贵的男子。”“这正是我想说的,那个男子是十王爷的二儿子,名叫佫天翔,二夫人所出。他虽出生高贵,但无论是文还是武都一无所成,曾经在青楼因争风吃醋而和一帮贵族子弟大打出手,十王爷对佫天翔失望透顶,以免他再丢王府的脸,便将他打发到了远离洛城的夏城。”“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在夏城?也就是潋城旁边的城?”“嗯。佫天翔到了夏城倒是收敛了两年,但是第三年春天就使用了点手段买了一块地,建起了这座倌馆‘潇湘楼’。”“这是倌馆,就是。”子诺想到以前听人家说的男宠就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倌馆的意思了,总让人感觉那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充斥了浓重的脂粉味,心酸的微笑,放在脚下任人践踏的自尊,以及小倌的悲惨生活,同情小倌而厌恶倌馆老板的神情自子诺的眼中流露,低下头默不作声,将头轻轻的靠在初尘的胸膛,庆幸自己是如此的幸运与幸福。话未完,初尘知晓子诺心中所想,伤之所感,除了将他紧紧拥入怀中,给予无声的安慰,还能做什么。须臾,子诺悠悠说道:“小倌和男宠虽然不太一样,但是如果他们年华不再,美貌不再,是否等待他们的只有被抛弃这一条心碎的选择?”“诺儿,别伤悲,每个人都有独属于他们自己的经历,旁人不可能尽知,而且命运是掌握在他们手里,并非上天的注定。就算旁人再怎么为他们的经历唏嘘感叹,也无法从本质上改变什么。就如放纸鸢,只有自己能很好的掌握纸鸢的状况,如若把手中的线交与他人,那么纸鸢很有可能就此坠地。命运就等同于那只纸鸢,只有好好的把握住手中的线,才能让纸鸢在空中演绎出最美的舞姿。”“我明白,只是依旧会伤感。”“我的傻诺儿。”初尘轻笑,伸手爱怜的摸摸子诺的头,心疼他的善良,心疼他的感伤。掌心的温度传递了初尘满满的爱意,子诺糟糕的心情也随之好起来,将初尘的手贴在脸上,子诺展颜一笑。司月尴尬的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浓情蜜意,心中盘算着是否该打断他们,先谈正事。正当司月徘徊思考时,子诺的问话让司月瞬间从迷茫中解脱出来,“司月,你怎么不坐下,站着多累。”司月愣了一下,没想到子诺开口竟然说的是这等琐事,可是他一双黑如宝石的眼睛对着自己眨呀眨的,又让人觉得此话出自他口中再正常不过。“尘,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子诺的声音突然提高,一脸惊慌望着初尘,祈求帮助。和子诺相处的几天,司月早已熟知子诺的一惊一乍,对于他健忘一事也不再新奇,不过却有着和离忧相同的感慨:还好他在医术上不会健忘。初尘勾起一抹苦笑,就算自己很了解子诺,也不是什么都猜得到吧。“诺儿,你怎么又忘了。”“啊!我想起来了。”子诺惊喜的将视线投向司月,可是马上又如打了霜的茄子,垂下头懊恼的说道:“我竟然把离儿忘了,他现在怎么样了?”“你呀,现在才想起他来,如果让离儿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千万不要告诉他,我错了,保证不会有下次了。”子诺甚是严肃的表明态度,“好了,我知道了,离儿他已经被司月送回去了。”“司月你真好,不枉离儿那么喜欢你。”司月无言以对,子诺的话太过直白,但他口中的喜欢到底是何意思,却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小少爷,我们现在还是谈论正事吧。”“好吧。”“诺儿,我们现在就回客栈。”“不要,我要留在这里教训一下佫天翔。”“那你准备留在这里几天?”“三天,佫天翔说过要在三天后利用我帮他赚钱,所以我想看看他的本事。”“那好吧,我会陪着你的,不过不能一直伴你左右,我不在的时候你需小心应对。”“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阁主,这样做恐怕有所不妥。”“没事,你先回去,我自会处理。”“是,阁主。”司月知道多说无益,只有恭敬的行过礼后,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尘,听你这么一说,佫天翔岂不是等同于一个富家的纨绔子弟?”“可以这么说,他的母亲虽说是王府的二夫人,其实也只是王爷的小妾,尽管受宠,但身份终究低微。”“那为什么佫天翔举手投足还显贵气,不应该是痞子气吗?”初尘轻笑,“就算是庶出,佫天翔也是王爷亲生的儿子,自然从小要受到严格的教育。所以身带贵气也是很正常的。”“原来如此,他的贵气不是浑然天成,完全是被逼出来的,啧啧,真是可怜呀。”子诺摇摇头咯咯的笑起来,初尘爱怜的把子诺拥进怀里,和他絮絮的说着话。
屋里,月光铺撒,朦胧了一室的爱意,低语绵绵,笑声缠绵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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