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头鬼之孙]浮生若梦

　　骄阳透过纸窗透进来，轻柔的洒在床榻上披散着长发的女子身上，柔和的温度让溟在浅眠中好似感觉到祖母以前唤她起床的情景，眼不受控制的腾起氤氲的水汽，强压下心中的悲苦从那美好的梦境中脱离出来。
　　悠悠转醒的她仍然受不住已近傍晚的阳光，抬了抬手臂遮挡着略微刺眼的阳光同时也遮掩去她眼中的悲凄，红瞳暗了下去，“果然……只是梦境啊。”抬起的手臂猛的垂下，手指留恋于自己与祖母姬雪有七分相似的面容之上……良久，为吐了口气，嘲笑的挽起嘴角，“竟会软弱的沉溺于那镜花水月般的梦境吗？若是让她知道，定会担心吧……”想起自己曾在姬雪面前高傲的发誓会成为这夙舞组的顶梁柱，可如今呢？竟会软弱的流连于梦境……会被耻笑吧，她会难过吧，是我失信了吧……
　　站在门外的凤弦自然是把她刚醒来的这些举动都看在眼里，原本只是路过这里，有些放心不下沉睡许久的溟便打算看她一眼，却不想看到了伪装之下的溟，殷虹的双眸此时也黯淡了下去，目光只灼灼的落在她身上透着关切。手不受控制的拉开门扉，急走几步把仍旧愣坐在床上的人拥入怀中，双手安抚着她，“有我们在……”
　　溟在凤弦怀中愣了一下，待看清眼前那火红的衣衫唇角便不由自主的戴上了假面，并不是不想对他们展现真实，但却因落于她肩上的是这整个组织，她不能展露一丝一毫的软弱，即使是至亲的人也不能。若是因为她的事而让组里的人担心，这会让敌人钻了空子！
　　凤弦看着怀里的她顿时一扫刚才悲凄的表情，转瞬便展露平常的笑容，心里如同有一块浸湿的海绵，压在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只感觉得到一阵阵钝痛。
　　“溟姬~清继叫我们去旧校舍找……妖……怪……”原本带着欢快表情来找溟的青葵在看到眼前这情景的一刻，张开的嘴竟有些合不上，愣了一秒，骤然转怒，“凤弦！你这家伙对姬做什么呢！”青葵一直很喜欢溟，若有人对她不敬，第一个暴走的定是他。
　　凤弦恍若未闻他的怒斥，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担忧的看着溟的表情，见溟从刚刚那假意的笑容因为青葵的暴怒而变得无奈，也一去刚才的阴霾神情，知道她已经被青葵逗笑，也就放心下来。
　　“小葵，清继有没有说其他的事？”溟从凤弦的怀中起来，在衣柜中拿了一套轻纱纺织成的襦裙，凤弦和青葵自觉地踱出门外关上门等待他换好衣服。
　　“说是要去放映室投影妖怪什么的。”青葵看了看窗外的夕阳，谨慎的开口，“姬，你认为呢？”
　　“哼”随着溟的冷哼，关闭的门扉也被她拉开，“四国妖怪可真是心急啊，竟然用这么容易看穿的陷阱！”嘴角在下一刻挽起妖媚的笑容，只是眼中的情感却似寒冰，“怎么能不去应邀，见见他们的把戏呢？”
　　青葵和凤弦都是愣了一下，对视一眼后不免蹙眉——这可是第一次见姬人类姿态如此百媚众生的样子。溟平时也只是举动中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妖媚，从来不刻意去展示，但他们知道若是溟真被惹怒，嘴角的笑意便会更加柔媚。此时的溟，不就正是这种状态吗？！
　　“走吧~”溟牵起青葵的手，青葵立马反应过来，提气点地，使用妖力带着溟飞向天空，尽快赶到了旧校舍。溟指着一处，青葵心下了然，伸出空闲的手，随意一甩，墙壁被他缠着「畏」的暗器击倒。展露眼前的竟是奴良组的众妖压制着四国妖怪的犬神，溟听着他口中不断重复的仇恨，眼中不禁表露出悲凉……
　　不被接受的人，倒是与我有那么几分相似……
　　只是在溟叹惋的同一刻，犬神突然因为愤怒而化为原形，憎恶蒙蔽了双瞳，也让他原本霸气凛然的神者风姿变得丑陋不堪。如若不是他体内的妖力强大，溟真不敢相信这便是妖怪犬神！溟也不打算参加这场战争，带着浅笑望着几下便被首无的红绳缠住挣脱不掉的犬神，听着他讲述着他被玉章拾回的情景，溟感觉身旁的青葵情绪有些不稳定，下意识地拽住他的手暗暗使劲，告诉他，他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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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葵仍旧记得在认识溟之前的记忆，那些想要抹去却注定要追随他一生的记忆——
　　“母亲大人，快看！”幼年的他并不太懂事，当他的能力觉醒时正逢严寒冬日，他不忍母亲种下的花圃只剩枯枝烂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顿时园中花朵盛开宛如夏季那般争相怒放。当他拉着母亲来看的时候，本想会看到母亲欣喜的笑容，却不曾想母亲猛地甩开前一秒还交握的双手，推开了他。眼中带着是害怕，恐惧，厌恶……“母亲……？”第一次见到温柔的母亲竟会如此惧怕年幼的他，顿时有些伤心。
　　自从那次能力觉醒之后，母亲就再也不去触碰他了，甚至不愿见他。他知道，每晚，每晚……母亲都会和父亲哭诉，扯着嗓子嘶吼着，“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怪物！为什么啊！他是怪物！怪物！让他走，让他走！我不要见到他！不要，不要！”发狂一般的拽着她的头发，撕心裂肺的喊嚷着，为的就是等父亲点头把他赶出家门。
　　父亲虽然也是厌烦他这个异类，但却念在他尚年幼的份上，仍旧把他留在家中，却常年在外不曾回家，只把他和那个已经被逼疯的母亲留在一起。
　　终有一日，母亲再也承受不住每日担惊受怕的生活，似是自暴自弃了，拿着家里的一切东西砸向他，憎恶的表情出现在母亲的脸上，“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生出你这样的怪物！滚！”语毕，拿着花瓶砸向他。
　　忘记自己是怎么从那个家里逃出来的，记着的只有母亲拿着菜刀时憎恶的狰狞表情，记着的只有母亲对他恐惧的咒骂，记着的只有母亲恨不得杀了自己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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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溟看到青葵的眼神越来越暗沉，如同深夜的树林，知道他定是想起了以前的回忆，那些记忆必定是他的痛。溟握住他的手，低垂下眼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青葵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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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溟被祖母带去中国和一位师傅学习舞蹈，北国的冬天是寒风刺骨的，而初次见到青葵时，正逢大雪过后。铺天盖地的银白色，溟如同被放回自然地动物，在冰天雪地中哼着小曲跑跑跳跳的。却没留意脚下，“咚”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倒是不疼，只是冰凉的雪浸湿了衣服，溟感到有些冷。
　　“唔……到底怎么回事？”溟掸了掸身上的雪，却对自己无辜被绊倒感到疑惑，仔细看了看之前的绊倒她的东西。“呀！”溟发现那雪堆下躺着个孩子，忙用手拨开那些雪，把他抱进怀里可他却已经全身僵硬，身上还有许多已经干涸的血痕。溟害怕他就这么死了，一边哭着一边喊着师傅师兄让他们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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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溟想起青葵那时醒来警惕的模样不免笑出了声。
　　“笑什么？”青葵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声打断了刚刚的情绪，有些疑惑溟到底在笑什么。
　　“想起了你见到我时那凶狠的表情。”溟用手掩去笑意，“你还记得吗？”
　　青葵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当时的样子，眼底也扬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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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溟端着药去给还在昏迷的那孩子喝，用调羹小勺小勺的喂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嘴角溢出的药汁。
　　“咳……咳……”溟刚让他平躺在床上结果就听见他咳嗽了几声，溟惊喜的看着总算有反应的人。
　　“你醒了？”看到人总算是睁开双眼，溟也总算把心放下，舒了口气。却没想到，下一秒溟的脸颊上就被什么东西划出血痕。溟惊讶的睁大眼睛，怔怔的仍旧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你……”
　　“哼！凭什么要救我！”青葵发疯似的运用他与生俱来的能力，屋内的盆栽叶子自然脱落变为利剑直直的指向溟。“为什么不让我死了！所有人都希望我死了！为什么你要救我！”被愤怒、绝望充斥了内心，染红了双眼，瞪着双眼凶狠的表情恨不得化身为一头猛兽，一口咬断溟的脖颈让她死在这里。
　　溟显然没想到这孩子被救起来的第一句话竟不是感谢，反而是憎恶。可是听到他那发疯似的怒吼，溟从那声音中只能感受到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与寂寞。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孩子，但他所经受的肯定比她要多，遭受的肯定是让他身心俱疲，感受的肯定是悲伤冰冷……眼角扫过四周指向她的那些利刃，溟似乎懂了……也不顾那些利刃会不会伤及她，她的眼神突然染上痛楚，只是凭借着脑海中的情感一股脑的把他抱入怀中，如同一位母亲把孩子搂入怀中一样，双手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拍着，口吻温软的安慰着，“谁说全世界都希望你死？我不希望，我不希望你死！如果你没有地方可以去，那么我的家便会是你的家。”
　　那孩子僵硬在溟的怀中，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一丝不确定，“才不会……你的家怎么会……是我的家……我的家已经……已经……”
　　溟感觉怀中的人开始从僵硬变成颤抖，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我把你当做家人，我的家便是你的家……你以前的家是怎样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如果不喜欢，你可以离开。但是我相信，我的家人，你会喜欢。”溟的声音就像是在哄孩子，柔柔的、轻轻的，“要和我去看看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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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认同了我！这世界上，只有玉章一个人认同了我！根本没有任何错！”犬神被他们的言语激怒，一边流泪一边发出比刚才更加凛冽的「畏」。随着他的怒气增长，犬神的身体从人类变成了犬类，那才是他的真身——巨型犬。被首无困住的脑袋也挣脱了束缚，与身体结合在一起。
　　因为过于巨大的身体撑破了房顶，不少砖瓦掉落下来，雪女用风雪形成屏障保护着陆生。而青葵则是用巽风弹开了砖瓦，保护着溟，溟侧目与青葵对视，看到他眼中的暗沉知道犬神的话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伸手揉了揉他翠绿色的发丝，眼瞳中含着浅浅的柔情，略微勾着唇角，“谢谢，小葵~”
　　青葵听到那声音微微回神，略微转头看到站在身侧的她，眼含笑意的样子，不禁也勾了勾嘴角。那声音还是记忆中的她，安慰着对世界绝望的他，不曾问起他的过去，却包容着他的一切。但是想起刚刚犬神所说的玉章，青葵却不能苟同。为了认同他当同伴就要把逼迫他憎恶一切吗？这样的认同，真的能算做认同？而不是利用他强大的力量危害别人吗？玉章所给予犬神的真的是容身之所吗？
　　“弱者就该死，这就是四国妖怪的作风！”犬神愤怒的宣言过后站直身体挥舞着前爪，溟见青葵紧锁着双眉但却对犬神的所作所为毫无反应。见犬神的双爪正要打到他身上，情急之下伸手把他拉开，自己却硬生生的承受着那过于猛烈的一击。
　　“啊！”溟被他挥舞的前爪打到墙上，后背撞在水泥制的墙上，“铛”的一声。溟只觉得自己的骨头被那一击震得散架，承受攻击的地方不及背后受到冲撞的地方疼，身为人类的她又怎么承受得住这么强大的一击，若不是体内有一半妖怪的血缘，恐怕早就死过去了罢，第一次如此感谢这半妖的体质。“噗——”吐出一口鲜血，忍着抬手时不断传来的疼痛，擦拭掉嘴角残留的那抹殷虹。
　　刚刚那么一撞，脑袋也是生疼的很，溟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景物，才总算把那在黑夜中模糊的轮廓看清了些，没想到入眼的竟是陆生被犬神握在爪间的情况，然不多久陆生就被他毫不留情的甩在了地上。溟忙惊呼了一声“陆生！”却又牵动伤痛之处，胸腔震了震，咳嗽了几声，喉间又是一阵腥甜。
　　“啊！痛！”在溟还在尝试忍痛站起来却听见犬神的痛呼，抬头一看，犬神刚才握着陆生的那只手正不断涌出鲜血。
　　舞台的帷幕后面走出个人，手持的剑上带着鲜血，“黑暗……”猛地把放置在肩上的剑一甩，血珠便从锋利的剑刃上甩落到地上。溟仅是听到那未完的话，刚刚提起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悠悠的舒了口气，“是落幕的信号。”月光下的他依旧是那身深蓝色的羽织，依旧是淡然冷漠的神色，溟却觉得此时的他竟显得高大了许多，威严了许多……
　　“噗……”溟忽的觉着自己刚才那种想法实在是可笑，毕竟夜陆生的妖力还没完全觉醒，竟会觉得他可靠？这不是脑子短路是什么？
　　夜陆生原本冷着的脸不知为何在溟笑出声之后也带了丝笑意，“快点下台吧，三流丑角。”
　　“你这家伙就是奴良陆生吗？”犬神凶狠的神情依旧，但不知怎地，溟就是觉得他的气势和夜陆生一比较就弱了不少。
　　“从刚刚开始就在那儿蹬鼻子上眼，真是让人无法释怀呢。”夜陆生把剑放在肩上，甚至不屑于看犬神一眼。
　　“你是谁都不要紧，我要杀了你！”明明是充满仇恨的、憎恶的话语，明明还是那充满攻击性的进攻，可是夜陆生轻盈的一跳，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的便划破他的前额，“你是不是误认为体型越大就越强？”
　　“不要开玩笑了，你怎么会有如此力量！”犬神根本不相信身为半妖的陆生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我不认同你，我绝对不会认同你！”犬神撂下这句话后，便从天花板上的大洞跃出，向远处跑去。
　　“哼！想跑？”原本溟的视线一直落在紧随在犬神之后的夜陆生身上，却忽然听见青葵带着丝丝狠意的阴冷声音，忙看过去。果然因为刚刚犬神弄伤溟的事情让他火大，伤害了他所爱之人的后果便会让那人血债血偿！青葵的双腿化为龙的下半身，轻盈的腾空在空中舞动，向那抹逃窜的身影追去。
　　“不好！”溟撑着身子急走几步，却因为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每走一步都会有钻心的疼痛，眼看就要重心不稳栽倒在地上，幸好有毛娼妓伸手扶着她，才免于她再次与地面亲密接触。
　　“怎么了？”毛娼妓皱了皱眉担心的看着她嘴角的血渍，看她刚才那着急的样子，恐怕是只有要紧事才会让举止修养甚好的她惊慌失措。
　　“快！快追上小葵，不然……不然一切都晚了！”溟死死拽住毛娼妓的衣服一脸的焦急，毛娼妓搂着她也跃了出去，跟着那几个人影到达学校教学楼前。
　　在空中看到夜陆生和犬神的决斗，等落地时只听见夜陆生最后一击时说的那句，“分什么高低贵贱，真是渺小的家伙。到处都是啊，像你这种半调子的妖怪！“
　　轻松地解决了犬神之后，枯树叶在他的面前飞舞了一会儿便变成了玉章，玉章带着游刃有余的挑衅笑容看向夜陆生他们，手放在犬神的肩膀上，语气温柔道“没事吧，犬神？”
　　溟分明看见青葵的眉宇间带着萧杀的狠意，知道他定是以前也被这种花言巧语的人所骗过才会对犬神的事迹如此在意，看着他的真身——青龙的模样正从尾部开始逐渐显现，溟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痛，忙走到他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青葵，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我没事，一切都很好……不要生气……”眼角扫到还在用花言巧语哄骗犬神的玉章，惺惺作态的样子只让溟感到悲哀，这样的人也会有人跟随了，妖怪也已经堕落了呢，“他们还用不着你显示真正的力量，你说……对吗？”收起刚才的那副怜悯他们的神情，对他展露笑靥。
　　青葵因为她那几句话冷静下来，看向她的眼神也收起了刚刚的狠戾，却听到玉章他们临走还放出挑衅的言语，不免觉得奴良组的少主气势也太弱了，难免开口讥讽了句“哼，奴良陆生，你已经打算放过他了吗？”
　　“那种装腔作势之人，还够不成威胁。”夜陆生微微勾起薄唇，语气狂妄不羁。
　　青葵嗤笑一声，似乎觉得他这话自相矛盾，却也不再理他只是手环住溟的腰肢，借着月光看着她略失血色的面容，心间钝痛难忍，“便宜他们了！”
　　“笨蛋小葵！”听到他又动了怒气，溟也不在乎在人前的形象了，抬起手就捏着他严肃的脸，“你认真做什么啊？！那种家伙还不值得我们认真啊！不就是只狸猫的手下吗？你的身份可比他高贵得多，何必同他们计较！”青葵的真身可是青龙，是人们心中护佑他们的神灵。何必要为了他们动怒，不惜化作真身与他们争斗？
　　青葵的脸颊被她扯在手里，想弯动嘴角却无能为力，见她如此的气不过，也知道刚才是他莽撞了，“对……不起……”被扯着的面颊导致他说话都有些费力，含糊不清的吐字，溟听懂了，虽仍旧有些气，但也放开了蹂躏他的手。
　　夜陆生看着刚才溟那小孩子气的样子，不禁挑了挑眉，不可置否对此感到有趣。伸手揽住她的腰，溟显然没想到会突然被人车过去，也就随着他拽的力道直接撞上了他的胸膛，“唔……”后背撞上硬硬的肉墙，疼得她倒吸了口冷气，红了眼眶硬把泪水抑制在眼眶内不让它落下，“白夜！！！”
　　夜陆生没想到她撞入自己怀中的一刻会听到她吃痛的闷哼，那一声忍痛的低吟着实让他的心也跟着抽痛了一下，她转过身的怒斥但眼神透露出她身上的伤有多痛，“抱歉……”深邃的双瞳中闪过自责，却不及让人捕捉到。搂着她的手更是紧了紧，两具身体靠得更近了些，注意到她略微躲闪和挣扎的神色，有些失落。
　　若是凤弦的话，你会躲避吗？
　　这句话，夜陆生始终没能问出口。目光流转片刻，又带上捉摸不透的妖娆笑意，伸手用食指轻轻拭去她强忍在眼眶内的湿润，“沧溟，回去吧。”不及她反应过来，夜陆生便把她横抱起来。
　　“嗳？”溟诧异的惊呼，眼底带着不可置信的光芒，“白……夜？”几秒的时间她立马理清的状况，在他怀中不顾及伤痛挣扎起来，“快放开！放开！”
　　“不要~”一瞬的失落，被促黠的笑意所替代，“你受的伤不轻，不想让自己疼的话，就别动了。”果真，说完这句话，溟的挣扎慢慢停了，带着不甘心的憋屈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夜陆生妖冶的容颜。
　　在一旁的青葵十分不满夜陆生的举动，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不能硬抢过来，万一伤及溟的话，他会自责。只能郁闷的看着溟被他抱在怀里。
　　“走吧。”夜陆生下达了回程的命令，便率先抱着溟往家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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