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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nd 26
Round 26
我和大少爷到达赤城山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不算飙车的好时间，基本上就只有Red Suns那帮子以小少爷为首的夜猫子还在精力无限地轮流练习，因此，山谷里仍旧和寂静无缘，不时响起的引擎声和轮胎摩擦声似乎比蝉鸣更显得热闹。
“唉，是凉介哥和阿步！”
在车棚里休息的人看见我们下车，都跑了过来，兴高采烈地对新鲜出库的凉介上下其手：
“FC已经完成了吗？真想看看350匹的马力是什么样子啊！”
“也真了不起！这么大的工程，一般的专业改装厂也得将近一个月吧？”阿修他们几个对改装兴趣比较大的人也凑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揉着我的脑袋：
“虽然阿步嘴巴坏，不过确实彪悍，这种强度的体力活连男人也受不了的吧？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动力……”
“废话，当然是因为——爱喽！”
我得意洋洋地扬起脑袋，结果引来的是一片黑线，连大少爷都低了头揉太阳穴。
“……啊，总之，可喜可贺，从各种方面来讲……”
“是啊……两个星期啊……”
说着说着，众人因为激动而开始互相饱含热泪地拥抱，但令人憋屈的是，只有我张开双臂在车棚里走了一圈都没人理……真过分……我可是最鞠躬尽瘁废寝忘食劳苦功高重伤不下火线差点英勇就义的大功臣啊！不就是嘴贱了点身上脏了点吗？不就是工作的时候稍微鬼畜了点吗？不就是偶尔会拿女人威胁你们一下下吗？这群没良心的混球55555……
“嗞嘎——”
正缩角落里哀怨着，启介那超级有爆发力和转弯时特有的流畅声音将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我不由自主地走到车棚外，想听清楚一点。
空寂的山谷里，转子引擎和双涡轮高速运转时的巨响，就如同狮子的咆哮，听得我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八蛋……不就是改装了一下ABS吗？怎么可以进步这么多？！
即使看不见，我能够很清楚地知道它现在的样子——启介的声音确实变了，和我第一次坐时相比简直是超强升级版。说老实话，我还没有见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进步这么大的车手，连我家那个现在被人家称作天才的和明，当年练习控制刹车的时候进步到这么大幅度，也花了长过小少爷至少一倍的时间。
随着一个极其流畅的高速动力滑胎，两盏刺眼的车灯终于在我的视线里猛然亮起，由山路拐弯处尽头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迎面冲击而来，接下来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我呆滞地眼见着那只金黄色的狮子气势汹汹的甩了个尾，伴着“吱啦”一声锐响，在我面前猛然停下，然后——我腿软了。
“哈！吓到了？”
驾驶座上那个家伙表情还是活力十足的有点欠扁，我好不容易收回由于惊呆而掉了的下巴，怒视他想吼过去，声音却有点抖：
“……你个败类……”
“哎哟，真的吓到了啊！”说着，他下了车，把我拉起来，笑得贼兮兮的。
废话！一辆1200多公斤的全金属赛车以180以上的时速冲向你，在离人不到十公分的地方才停下来，轮胎冒出来的热烟都扑到脸上了——你不吓到给我看看？！
“……启介，玩过头了。”大少爷远远地站在一边，表情还算比较严肃，但是口气怎么还是想笑的那种呢：
“——不过，连阿步也被吓成这样，看来你掌控刹车的技术确实有进步。”
……这对混蛋兄弟……我扭头泪了，小少爷也就算了，什么时候大少爷也变得这么腹黑的？
“大哥，你来的正好！今天我和FD的状态都很棒，一起跑一圈吧？”
于是，我原本计划和凉介的甜蜜二人世界，就被启介那个不解风情的小混蛋彻底毁掉了……
虽然只是练习，但是这次的“跑一圈”却算得上赤城高桥兄弟的进化版对战——凉介的350匹马力对启介的全新ABS，导致的结果就是，当晚在赤城山第一次出现了今后有名的两辆RX-7并排甩尾，也就是所谓的“金与银之掠影”。
老实说，虽然矫情了一点，可就是我，看到那样酷帅无比的场景，也忍不住想尖叫一番。
——作为当晚唯一的全程观众，或者应该叫全程听众，我想我实在幸运得可以。
想着，在吐的时候，我也就没那么痛苦了，而是一边吐一边花痴兮兮地偷笑，搞得旁边帮我递纸巾的小少爷忍无可忍地K了我一记：
“我说你，要吐就好好吐，笑这么恶心干嘛？真是……”
“我高兴嘛……高兴还不能笑？呜呕……”说着，我继续埋头吐，模糊的视野里简直是天旋地转，几乎连眼前的护栏都看不清楚了。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迎面就看见贤太举着秒表欣喜若狂的惊呼：
“——啊！三十八分四十六秒！果然是新纪录啊！”
妈的……我不是没吃啥东西吗？怎么光吐酸水就可以吐这么久？我无力地听着背后那群没良心的混球欢呼雀跃，跌跌撞撞地爬到凉介的引擎盖上，也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就那样傻兮兮地瘫着。
“……没事吧？”
大少爷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旁边，我揉揉昏花的双眼，笑了笑，用一种奇怪的角度仰视他：
“没事，待会儿给进气管做个抛光就行了……对了，要是可以的话，后轮稍微用ENDLESS的高性能制动皮强化一下，毕竟是夏天，制动系统谨慎点比较保险……要不然，晚上去伊吕波再看看，好像那里晚上地面温度比赤城这边要低一些，说不定也用不着那么麻烦……”
“不，我是在问你……”他略微低下身子，刘海垂了下来，漂亮的眼睛被遮在了阴影里，看得我又是一阵古怪的茫然：
“脸色实在不太好，让启介送你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没关系的……”我侧过头，看向和凉介并排停在一起的启介，感叹道：
“想不到小少爷进步这么大，我原本以为现在这个设定至少能让他爽上三个月，现在看来，再过一个星期可能就满足不了了……线位的选择和踩油门的时机，完全不同了啊……”
——尤其是入弯时的角度，跟和明居然有点像……只看一两遍录像带就可以做到这个地步，绝对不是一般人办得到的——不过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来。
“——是吗？”大少爷听我一说，直起身子也看向启介，微微眯了眯眼睛，笑了，那种和他看绪美一样的温暖眼神让我不由得一愣——看来比起刷新自己的记录，小少爷的进步似乎让他更加高兴。
对有血缘关系的人，和自己欣赏的人，才会特别好么……就像绪美说的，真不知道这个叫高桥凉介的男人，是太温柔，还是太冷淡了……
“对了，阿步之前是不是强化了FD的悬挂系统？刚才中段的高速S弯，启介的动作要稳定多了。”
“嗯……轴承都换成合金的了，小少爷的开车方式对启介的损害太大，伤脑筋呢……”我回过神，坐起身子抓抓头发，叹了口气：
“尤其是入弯的时候，实在是粗暴啊，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油门踏板给踢断的……这个败家子……”
“啊，的确，启介学车学得晚，骑机车混暴走族的时候又养成不少坏习惯……”说到这个，大少爷似乎也没有办法，不过却引起了我的兴趣：
“学得晚？小少爷是什么时候开始学车的？”
“——去年，之前他连方向盘都没有碰过。”
大少爷说得一脸平静，但我却直接从凉介身上滑了下去，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巴抖了半天都合不上——
——去年？！
难怪启介的发动机编号这么新……开什么玩笑？！就算是被人称作天才的和明，好歹也是从小受过专门的卡丁车训练，而且有参加过很多大型赛事的基础，学跑山路也学了四年才出师的好不好？！
我僵直地看向那个黄色头发的高大背影，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忽然有点眩晕。
——真正的天才，原来是这个家伙！
“……吓到了？”
“……吓得我要重新建构自己的价值观和评价标准来着……”
大少爷似乎对我的反应非常满意，说着，他靠着我，坐到凉介上，也看向他那个正在和贤太说着什么的弟弟，抱起双臂浅浅一笑。
或许表面上看不出来，但他应该非常引以为傲吧？看来，毕竟是哥哥啊：
“我说，莫非大少爷你也是……”
“让阿步失望了，我是从18岁开始，老老实实学到现在的——这一点上，可比不上启介啊。”
……4年学成这种水平，你也不正常好不好？
我无力地看向他，脸色一定是变幻得相当精彩，不然他就不会笑出声来了：
“最初发现的时候，我也很惊讶——虽然他还不太会动脑子，容易情绪化，理论也几乎是空白，但他赛车的直觉和本能，实在超乎我的预计，吸收力也跟海绵一样，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掌握了我需要四五年才能掌握的技术……”
“啊……看起来的确是那种一点火就冲到底的类型呢……”
像这种纯天然品种车手，我不是没有见过，但大多都会遇到各种原因引起的瓶颈，一般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进行调节，一蹶不振的也很多——不过，有这个哥哥在，我想什么瓶颈也会有解决办法的吧……
“点火……确实，启介需要一个能刺激到他的竞争对手，不然，很容易得意忘形呢……”
“大少爷不就是么？”
“不，很多方面，我不行……”
大少爷笑了一下，忽然沉默了下去，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了香烟和打火机，略微低下头，火光一下子在他脸上晕开，十分漂亮。
是么？完美的兄长，说不定会变成最大的瓶颈吧……我在想什么啊我……
“阿步——我希望，你能在他身边。”
大少爷的这句话说得很突然，而且声音非常沉，正在自行翻白眼的我不由得抬起头，只见那双漂亮的眼睛，正以一种说不出什么样的目光看着我，这让我有种很古怪的预感：
“……大少爷，这个刺激和那个刺激不一样啊……况且，你不觉得我在他身边会导致他情绪更不稳定么？”
每天跟三餐一样至少吵三架，平均四小时追打一次，而且每次都会殃及两人以上的池鱼——这个数据可是由Red Suns里专门负责统计数据的眼睛兄统计出来的，我一点也没有夸张。
“阿步，我的意思是……”
“——大哥，你们在说什么啊，一脸严肃的？”
那个终年活力十足的家伙终于跳了过来，也和大少爷一样叼了根香烟，心情不错的样子，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没什么——FD怎么样？”大少爷平静地把话题转开，。
“嗯，很舒服——谢了！”
舒服……我说他是手感派的吧？正鄙夷着，他笑呵呵地伸手在我头上揉了两把，似乎对刚才输给大少爷的事情一点也不在意：
“唉，丫头，吐舒服了的话，是不是该换我了？”
“……你就不能让我和凉介多缠绵一会儿吗？”
他那一脸的阳光马上就日食了……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黏车，干嘛说翻脸就翻脸，翻书也没这么快好不好：
“……不是都已经改装完了吗？你就那么喜欢大哥的FC啊——都俩星期了还没缠绵够？”
“——我是喜欢凉介没错，可我也没说不管启介啊！”我抄起手来，不耐烦地撇了撇嘴：
“这不是因为比赛吗，你闹什么别扭——怎么？吃醋啊？”
我刚说完，他脸一下子就莫名其妙地红了，随即周围开始出现围观群众，大多是听了前半截就开始YY，不然表情不会那么三八。
“你这个变态恋车狂……”好一会儿，小少爷才终于咬牙切齿地开口。
“呸，恋兄的家伙没资格说我……”
“——死丫头，要说恋兄，你又有资格说我吗？！”
这句的嗓门确实有点大，甚至还有回声，听得我不由得顿了一下，他随即也顿了一下，然后撇开脸不看我。
他妈的，这个嘴上不把门的家伙……这算什么态度？
“启介，天快亮了，叫他们都回来吧。”
和往常一样，大少爷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抱起双臂轻描淡写地说道：
“——晚上七点出发去日光，在那之前都好好休息一下，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
和平常一样，大少爷一开口，刚才还打死不正经的家伙们神情突然都变了，一个个热血沸腾地欢呼起来：
“对哦，明天就比赛了，到时候看凉介哥怎么教训日光那些嚣张的家伙！”
“没错！让他们瞧瞧我们赤城最快Red Suns的厉害！”
“不不，应该是群马最快‘白色彗星’的厉害！”
白色彗星……听到这个以前从京一那里听到过的绰号，我下意识地看向被热血沸腾的人群包围着的大少爷，竟然在他那铜墙铁壁般牢不可破的平淡表情中，捕捉到了一丝令人屏息的锐利。
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
“……大哥会赢的……”
回家的路上，我坐的是启介，挡风玻璃上太阳已经出来了，刺得我眼睛很痛，只好闭上，不过身边那家伙的声音确实有够吵，还问个没完：
“丫头，你觉得呢？和那个什么须藤京一比，大哥比较厉害吧？”
“……我不知道……”也许是累了吧，我从刚才起就一点也不激动，说我平静，倒不如说我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低落：
“不过京一的话，跑山路是很强的，当年我哥哥就在伊吕波输给了他……”
“——不可能吧？你哥哥不是……”他停了一下，皱了皱眉峰明显的眉毛，“全日本拉力赛冠军，也会输给那种业余车手吗？”
“京一是职业车手出身的，你别小看他了。”我揉了揉眼睛，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再说，那场比赛四年前的事情，跑的又是上坡，我哥的86再改装，马力和悬挂也不可能拼过专业拉力赛用的GTO，技术再好也没有用……现在再比，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四年前啊……”他停了好一会儿，就在我几乎睡过去的时候，忽然问道：
“丫头，你哥哥……你觉得，他和我大哥比，谁更厉害？”
“……你问点别的吧……这怎么比啊？”
其实我回答不出来的原因，是因为大少爷真正的实力，至今都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过，至少在我面前，他一直有所保留——而且我相信，连小少爷，都很少有机会能看到。
“——那我呢？”
听清这句话后，我原本濒临死机的脑子忽然重启，眼睛却没有睁开，也没有必要——我最大的本事，就是听觉敏锐。
那总是精神奕奕的亮嗓门，此刻溢满了一种小孩找到玩具的迫不及待，和野心勃勃。
——就好像被点着了火一样。
……原来如此……
我想大少爷那句“留在他身边”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
“……喂，丫头……睡着了吗？”
他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而我则始终闭着眼睛，也没有刻意要装睡，只是不想和他再继续这个话题。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降了一档，启介的速度慢了下来，可能是进了市区的关系吧——不过老实说，涡轮不加速的时候，声音实在很难听……
“……真是……”
他自言自语一样说着，忽然长长出了一口气，那清亮的嗓音也显得低沉起来，尾音磁磁的，居然和大少爷很相似：
“一定要哥哥……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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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买了新本本的某只步步————————————————
学校的网线还是接不上，毕业生是没有人权的……
因为污染宿舍的人看头文字，最好的俩姐妹都坚决支持小少爷，所以这一章就变成了这样……甚至有人坚决支持兄弟爱，鼓动我让阿步和大少爷决裂……我、我是个容易动摇的人啊啊啊啊……
三天后来更新，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都请不要惊讶……默默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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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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