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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黑暗，清冷的月光洒进屋子。看时辰估计已经是深夜时分了。这个药的效力还真是强呢，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没有。下次可不能随随便便吃了，否则产生抗药性，到真的疼得时候就不管用了，那时才叫糟糕呢。那样的痛楚我一次也不想忍受。倾听小红均匀的呼吸声在外间传来，我这场病也真难为她了。若是在现代她还是个孩子呢。从小到大就这么服侍我，和我一起吃苦，从不说什么。等过了这阵子总要给她找个好人家也算是放下一桩心事。她已经二十了，在这里算是大龄了，千万不要被我耽误了。我没有得到幸福，可不能让她不幸福。
睡得太久了，再没有睡意了。我起身下床，披上衣服，悄悄走出屋子带上门。走到院子，抬头看天，满天的星子。没有看星星多久了？我模糊的想着。记得看过一本书，上面有一句话：当你难过的时候，抬头看看星星，那样就不会流泪。总要配上这么好的星星才能有这么好的意境，写出这么好的句子。若是抬头看见灰黑的天上只有黯淡的几颗星星，只怕会更要难过的落泪吧。
整个庄子都隐在寂静的夜色中，只有大哥的书房还透着光亮。大哥还没有睡吗？也好，去看看，陪陪大哥。走到大哥的书房，想开个玩笑，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调匀了有些急促的呼吸，悄悄走过去。书房里面有说话的声音，这么晚了，大哥在和谁说话？二哥吗？我竖起耳朵听。
“子杰，你到底想怎么样？月儿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她不记得你，也不能多想，否则就会头痛，我可不想再看到月儿那个样子了。也许这样对月儿也是最好，她不记得那些事情就不会难过。”
“曦和，事到如今我说再多的抱歉也是枉然。我只是希望你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这次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新月，一定不会让她再受伤。你相信我。”
“子杰，不是我不肯相信你，重要的是月儿相不相信你。而且我也不敢再相信你，上次你也答应我要好好对月儿，可是结果怎样？月儿的身体已经坏成这个样子，每天都要吃药，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等月儿再好些，或许她也能记起来所有的事情，到时候再让月儿决定吧。你还是走吧，军中的事情只怕容不得你一拖再拖。你要记得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负起责任。”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怎么能离开，新月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走？还是再等几天，新月再好一些。曦和，我很抱歉，真的！”
“子杰，说这些干什么？咱们二十年的交情了。幸好月儿醒了，月儿没事了，不然我真的不能原谅你。”
“曦和，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我心里也很难过，都是我的错。”
“别说这些了，喝酒。子杰，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回答我。在你心理有月儿吗？月儿对你来说究竟算是什么？若是你心里没有月儿，那我劝你就放弃吧，我不想让月儿受苦。月儿是个要让人全心全意对待的女孩子。如果你做不到，我不能再把月儿交给你。”
屋子里一片沉默，我也屏住呼吸，想听听这个答案，许久，萧然还是没有回答。竟是这么困难？我苦笑起来。新月，你太没出息了，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有期待吗？
终于，萧然的声音响起：“曦和，我”
我不想再听下去了，抬手敲门：“大哥，你在吗？”
屋子里传来一声惊呼，门迅速的被打开了，萧然就站在那里吓了我一跳。我不禁后退一步，萧然伸手想扶我，我下意识又后退两步躲开他的手。他的手就那么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敢看他的脸色，只能看他身后的大哥。大哥一脸惊讶：“月儿，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快进来!\\\\\\\\\\\\\\\\\\\\\\\\\\\\\\\"
我绕开萧然走进去，屋子里的温暖气息一下子包围了我，我微微打了一个寒噤：“醒了睡不着，看这里灯还亮着想找你聊聊天。只是不知道子杰哥哥也在，我打扰你们了吗？”
大哥扶我坐在软榻上，帮我把薄被披在身上，一脸不赞同：“才好些就不小心，有什么事让小红过来叫我也就是了，怎么自己跑过来。”
我嗔到：“大哥越来越罗嗦了，我现在好好的。不过是一场病罢了，哪值得这样大惊小怪。让子杰哥哥见了，没的笑话我娇贵。”
大哥一笑，不再说话，萧然脸色难看，听了我的话勉强也是一笑。
我看见桌子上有一坛酒，还有两个杯子：“你们在喝酒吗？好有兴致！如此良夜，促膝长谈，我来的冒失了。”
大哥看了一眼萧然：“没什么事，子杰说要走了，我们也不过是闲聊而已。”担心的看看我：“只是你还好吗，头还痛不痛？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没有？”
唉，我差点忘了白天装头痛来的。我眼睛转了一下：“没事了，大哥你也知道我这头痛只要不多想，睡一觉就会没事。我睡了这么久，精神好得很。别担心了好吗？刚才大哥说我子杰哥哥要走了吗？什么时候？我还有些话要问子杰哥哥呢。”叹了一声：“你们两个坐下好吗？这样抬着头说话很累的。”
大哥伸手帮我倒了一杯茶，我握在手中喝了一口，有些凉了，苦涩的味道。再好的茶凉了也是苦的，再多的感情到最后都会淡去。做到这里已经够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要及早有个了断才是。沉吟半响，我终于开口：“子杰哥哥，大家说我们成婚已经一年了。只是在我的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也许过两天会想起来，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谁知道呢？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只是子杰哥哥，郁馥姐姐的表哥，大哥的朋友，徐伯母的儿子，仅此而已。我不能想像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怎么样和你相处，更不要说做你的妻子了。那样的话对你对我都是不公平，所以我想。你有什么事情就去办吧，不用管我。我在家里很好，有着么多的人照顾，也许过一阵子我的身体好了，也就记起来了，那自然是好的。若是，若是我还不能记起来，那该怎么是好呢？不知道子杰哥哥想过没有？我想就以我养病这个时间为限，到时候我想起来了就和你回去，想不起来就证明你我之间缘分已尽，再不能在一起了，我们就解除这桩婚事好不好？不知子杰哥哥意下如何？或者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
说完这一番话，我一仰头喝光杯子里的水，放下杯子。虽然苦涩，但是是我需要的。萧然，如你所愿我放弃了，现在就看你的了。
我没有看萧然的脸色，只能感觉他一直在盯着我看，死死的盯着，让我感觉极不自在。我挪挪身子，转头去看大哥，大哥，你会支持我吗？你还会一如既往的疼爱我吗？大哥也在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让我有些讳莫难测，眼睛里面有我不熟悉的情绪流动。我微微一惊，我太心急了。我的提议让大哥开始怀疑了。我只顾着我自己的感受，没有想过若是我的谎言被揭穿我该何以自处？大哥那么精明，不会想不到，原本我的破绽就太多了。
我悲哀得看着大哥，大哥，疼我如此，知我如此，你该知道我这么做只是不想伤害大家。我只是想把一切都做好，不想给大家带来麻烦。若是终究伤害到你，我有千百个不愿意。所有的错误就在这里结束吧，是我选择这条路，现在我跌得浑身是伤，我还能回来吗？还能回头吗？现在我只想做一个妹妹，一个女儿啊！你们还能接受我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见大哥脸上终于露出了怜惜，我终于能放下心来，大哥明白了。
我转头看着萧然，能这样平静的面对你我想我也能放开了，不再执著了。萧然，我曾经那么深的爱过你，付出那么多，可是终于明白是我强求这一分不属于我的幸福。若我们就这样淡淡的分手，总有一天我会真正的忘掉你，重新寻找我的幸福。而你也许有一天会遇到你的幸福，那个时候，你一定要紧紧抓住它。要知道幸福长着翅膀，会飞的。
萧然终于开口说话了：“你想起来了。”是肯定，不是疑问。
我点点头，微笑：“是，我早就想起来了，或者说我从来都没有忘记。”
“你恨我？你在惩罚我吗？”声音轻轻的。
我摇头，还是微笑：“萧然，我从没有恨过你。你有什么错呢？你只是忠于你的感情，你的心，你只是不爱我。就像我忠于我的感情，我的心，我爱上你，所以费劲种种心思想得到你的爱，只是到最后我失败了。所以我放弃了。这件事情谁对谁错？谁能说的清楚？你不用对我有什么愧疚，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只希望我们能好好的说声再见，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们可以平静的问候。若是你一定要对我有所补偿，那么就请你放开我，结束这桩婚事。还有请你对我的家人保守这个秘密，我不能再让他们担心了。”
萧然默然半天：“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笑了一下，这样的笑容好危险！我吓得缩了缩身子。萧然逼近我的脸，低低的说：“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站起身来，不再看着我。转头看着大哥：“曦和，我明天一早就走了，到时候就不和你打招呼了。岳父岳母和曦文那里你帮我打个招呼，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再来请罪。”说完这几句，竟然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呆呆的盯着敞开的大门，不知道萧然是什么意思？接受我的建议了？就这么走了？事情好像没有按着我预先设想的那样发展。
大哥走过去把门关上，回身面对着我。我才能感受到还有一个更大的危机在等着我，我缩缩脖子，看来逃不掉了，谁让我错在先呢？索性先发制人，跳起来抱着大哥：“对不起！大哥原谅我骗了你，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大哥沉默半天，终于开口：“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你知道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失望？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失忆我们有多难过？”
我一跌声的说：“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再原谅我最后一次。我发誓下次一定不这样了！”
“还有下次？”危险的声音传来“你都知道什么，说说看。”
扶着我坐在软榻上，随后拉个椅子坐在我对面。
看来不能敷衍过了，我乖乖的回答，希望能平息大哥的怒气：“我不应该装失忆骗你们，我不应该什么事情都不和你说，我不应该让你们担心，我不应该生病，我不应该.....”我转转眼珠，偷眼瞧着大哥的脸色，发现他的脸色还是很坏，我开始真的害怕了。一直以来，我明知道大哥对我宠爱，明知道大哥是真的心疼我，为我担心，可我还是选择欺骗。真的不能原谅吗？我的眼圈红了，委屈看着他。
大哥最后一叹，把我楼进怀里：“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就这样对我们吗？我早就该怀疑的不是吗？从你说不记得开始，或者从你醒过来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开始，我就该想到的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可我一直不敢去想，我没有想过你会骗我们，你把我们都骗过去了。月儿，你怎么忍心？忍心把一切都自己承受，忍心什么都不说，忍心让我们为你担心，为你害怕，为你着急？月儿，你究竟在想什么？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成你的家人？”
一句接一句的责问让我无地自容，我只能把头埋在大哥的怀里，任泪水不停的流下来，打湿了大哥的衣襟。
终于，我们面对面坐着，大哥怜惜的擦干我脸上的泪痕。我沙哑着嗓子说到：“大哥，不要告诉别人好吗？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心。”
大哥叹了一口气，微微点头。我接着又说：“现在该怎么办呢？萧然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同意了吗？他到底想怎么样啊？”
大哥微微一笑，眼睛里充满笑意？我怀疑得看着他，怎么了？这个问题这么好笑？大哥低低的说：“月儿，月儿，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我知道一件事，你惹到他了，真的。我和子杰相交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你把他惹毛了。月儿，你要多多保重了。“
什么！我惹他！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只想和他分的一清二楚，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见面！我怎么会招惹他？
大哥再也不肯说什么了，任我怎么问也不开口。到时是怎么了？
…（本章写完了，这是我最难写的一章，写了很多次仍不能满意，我也只能这个样子了。多谢各位大人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希望你们能满意。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就会脱离虐境，进入另一个环节，敬请期待。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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