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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日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震得枕头发麻。
沈澈皱着眉捞过手机,看清来电显示时挑了挑眉,按下免提。温知糯妈妈的声音温温柔柔地传出来,带着点笑意:“小澈啊,阿姨炖了银耳莲子粥,还有你爱吃的蟹黄包,带着灼灼一起过来吃早饭呗?”
怀灼原本还埋在沈澈怀里,听见声音,睫毛颤了颤,往他颈窝缩得更紧了些。
沈澈低头,鼻尖蹭了蹭她软发,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尾音却勾着点痞气:“知道了阿姨,我们洗漱完就过去。”
挂了电话,他指尖不轻不重地挠了下怀灼的后颈,惹得人往被子里缩了缩。“起了。再赖着,林野那家伙能把包子皮都啃干净。”
怀灼闷哼一声,抬手拍开他作乱的手,眼睛都没睁,声音裹着点起床气:“再睡五分钟。”
沈澈低笑出声,翻身将人圈进怀里,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下巴搁在她肩窝,呼吸烫得人发痒。他故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无赖的调笑:“行,等你。不过……”他指尖勾住她睡衣的带子,轻轻扯了扯,“迟到的人,一星期不准喝酒。”
怀灼的耳尖微微泛红,抬手往后肘击他,力道却轻得没什么威慑力:“滚蛋。”
窗外的天光渐渐亮起来,金色的晨曦透过纱帘,清宁的暖意。
餐桌旁已经坐得热热闹闹,林野正抢温知糯碗里的蟹黄包,被时七泠抬手敲了下后脑勺,然砚慢条斯理替她剥着虾壳,眉眼间全是纵容。
沈澈牵着怀灼刚落座,温知糯妈妈就笑着往他碗里添了个包子:“快尝尝,刚蒸好的,趁热吃。”
“谢阿姨。”沈澈勾着唇角应了声,转手就把包子塞进怀灼嘴里,痞气的调子压得低低的,“尝尝,甜的。”
怀灼咬着包子瞪他,腮帮子鼓着,像只偷藏吃食的松鼠。她抬手想把剩下的半块塞回他碗里,手腕却被沈澈攥住。
他拇指摩挲着她腕骨的凸起,眼底晃着点促狭的光:“你吃,不然……”他故意顿了顿,余光扫过满桌人,声音压得更沉,“待会儿回家,我就把你那箱藏起来的酒全翻出来,挨个尝一遍”。
怀灼气得磨牙,偏偏当着长辈的面不好发作,只能低头舀了勺粥,恶狠狠地往他碗里怼:“吃你的。”
沈澈低低地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隔着桌子都能感觉到。林野看热闹不嫌事大,吹了声口哨:“哟,沈大少爷这是转性了?以前抢别人的,现在倒学会……”
话没说完,就被沈澈一记眼刀扫了回去,沈澈挑眉,语气吊儿郎当:“怎么?羡慕?有本事让知糯管着你。”
温知糯妈妈没听真切,只笑着拍了拍怀灼的手背:“灼灼别害羞,这孩子打小就这德行,嘴贫,但心眼不坏。”
早饭散场后,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时七泠挽着温知糯的胳膊,跟在怀灼身后磨磨蹭蹭,眼底全是八卦的精光。
“怀子,”时七泠撞了撞怀灼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高三那回,沈澈为了帮你挡那几个找茬的体育生,胳膊都被划了道口子,你不是说要报答人家吗,报答到现在吗?”
温知糯跟着点头:“就是呢,你当时还说要送他个大礼来着,不会是随口糊弄我们的吧?”
怀灼垂眼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唇角勾了勾,没说话。
她没忘。
十二月的风刮得人脸疼的时候,她就托人去订了那辆法拉利LaFerrari Aperta。高三下学期体检那天,她低血糖晕在走廊,是沈澈二话不说把她背去医务室,守着她喝完葡萄糖;后来体育生故意找茬,也是他攥着棒球棍挡在她身前,胳膊被划出血痕都没松过手。
那天时七泠和温知糯打趣她怎么报答,她随口一句“送辆车呗”,其实转头就回了家,把手机扔在房间充电,对着电脑忙了整整一下午——全是那辆车的手续。
年前吵架那会儿,沈澈红着眼问她“为什么总不在家”,她没敢说。怕他觉得她太刻意,更怕两人冷战没个头,这份心意最后落得尴尬。
直到今天,车行那边发来消息,说车到了。
怀灼抬眼,瞥见不远处靠在树旁的沈澈。他正低头回消息,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卫衣的帽子歪歪地扣在头上,痞气又散漫。
她走过去,踹了踹他的鞋尖:“走了。”
沈澈抬眼,挑眉,指尖夹着手机晃了晃,语气漫不经心:“去哪儿?老子还约了人打台球。”
“少来。”怀灼伸手,指尖勾住他的手腕就往外拽,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带你去个地方,比打台球有意思。”
沈澈被她拽着走,脚步懒洋洋地拖在后面,眼底却漫起点兴味:“什么玩意儿能比台球有意思?你该不会是想和我……”
话没说完,就被怀灼一个眼刀扫了回去。
时七泠和温知糯在后面挤眉弄眼,对着两人的背影挥了挥手,笑得一脸暧昧。
车子一路开到城郊的车行,沈澈看着门口的招牌,挑了挑眉,总算来了点精神:“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怀灼没说话,拉着他往里走。
展厅最里面的位置,一辆黑色的法拉利LaFerrari Aperta安静地停在那里,车身的漆面在灯光下泛着流光溢彩的光泽,张扬又夺目,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怀灼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指尖转了个圈,金属的钥匙扣撞出清脆的声响,然后精准地抛进沈澈怀里。
“喏,”她靠着旁边的展柜,双手插兜,下巴微抬,语气拽拽的,带着点混不吝的调子,“高三那回,谢你的。”
沈澈接住钥匙,低头看了眼掌心的金属物件,又抬头看向那辆跑车,眼底的惊讶慢慢漫开,连带着嘴角的弧度都僵了半秒。
“你……”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忽然低笑出声,迈步走过去捏住怀灼的下巴,指尖微微用力,语气里带着点痞气的揶揄,“行啊怀灼,手笔够大的。这玩意儿。”
“不喜欢?”怀灼挑眉,拍开他的手,眉梢眼角都透着点漫不经心的傲气,“不喜欢就扔了,反正你爹我不缺这点钱。”
“喜欢。”沈澈低头,声音哑得厉害,尾音勾着点笑意,“喜欢得要命。”
他把钥匙揣进兜里,反手握住怀灼的手腕就往车边带:“走,兜风去。”
怀灼被他拽着走,脚步顿了顿,忽然开口:“年前吵架那阵,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总不在家,手机还总扔在房间充电?”
沈澈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侧头看她。
“就是在忙这玩意儿的手续。”怀灼垂眼,踢了踢脚下的地砖,语气淡了点,“本来想着等车到了再告诉你,结果那几天忙着对接国外的厂家,没顾上回你消息,然后……”
然后就吵了架。
空气静了几秒,沈澈看着她眼底那点不易察觉的别扭,忽然低笑一声,伸手把人揽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声音里的痞气散了大半,带着点实打实的歉意:“是我的错。那几天被家里的破事搅得心烦,没问清楚就冲你发火,还跟你冷战了那么久。”
他收紧手臂,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哄人的意味:“对不起,灼姐。”
怀灼的肩颈蹭到他温热的呼吸,耳尖微微发烫,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知道错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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